美好的時光特別快,總有時候要說拜拜。
天戮公的復健熱身運動,甚至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察覺到彼此之間的差距,隱約猜測到對方的恐怖本質之后,被大群和狂屠先后拋棄,又親眼看到自己的祭主投敵。
一夜之間先是洗血艦隊全軍覆沒,然后是老巢被人一網打盡,自己還落在一個借尸還魂的老鬼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且還在之前死了兒子,面子丟光……
別說帕奎奧,是個人恐怕就遭不住了。
已經被徹底打崩了。
哭泣嚎啕,像是蛆蟲一樣在泥潭血漿里打滾,就算是天戮公屢屢折磨,也始終不愿意再拿起武器。
就差口歪眼斜裝傻子了。
裝傻子也沒用,不然他早就裝了!
直到,天戮公再看不下去那一副丑態,神情陰沉,環顧四周的時候,便再難掩飾這一份失望。
明明在數百上千年之后的異國他鄉里和故友重逢,如此可喜可賀的時候,正該找個夠分量夠強力的對手來一場不計生死、酣暢淋漓的廝殺才對,偏偏遇到的卻是這種軟腳蝦。
殺起來都會臟了勝邪!
至于剩下的……
他瞥了一眼有形無魂的英雄之種,又看了一眼封鎖之外的雞零狗碎,乃至大樓之上的黃須和季覺。
兩個工匠。
食之無味,見之即煩。
晦氣。
難道是因為醒過來的時候沒看黃歷么?
打從睜開眼睛起,就沒順利過。
好不容易見到了個天鈞,還只有半個,好不容易遇到了勝邪,卻是個半成品……包括自己,也就只剩下這么零星幾片依托上善和征伐之心所殘存的碎屑。
萬事俱往,昨日不再。
他拔劍四顧時,忽得仰天大笑起來,如此嘲弄。
忽然發現,如此待遇,倒也同自己這番模樣相得益彰。
“幾場零星幻夢的間歇里,尚且能夠回味一番往昔,倒也不賴。”天戮公咧嘴,垂眸,抬起手指,敲了敲勝邪的劍脊,激起一片波瀾飄蕩的緋紅漣漪。
“可惜了,底子還行,但砥礪不足,賜福也不夠。我不是我,你也終究不是它,自覓良主去吧。”
甩手,將磐郢拋回了龍山裝甲的面前。
劍刃斜斜的刺入鐵石之中,嗡嗡作響。
緋色褪盡之后,漸漸退轉回歸原本的模樣。
而天戮,已經轉身離去。
行進在面目全非的街道之上,踏著熄滅的火焰,他環顧四周,凝視著那些依稀帶著往日模樣的文字和建筑,乃至,虛假的天命幻影背后,早已經四分五裂的夜空和天穹。
“距離上一次出來……多少年了?”
裝死到現在的湯虔終于睜開了眼睛,回答:“二百多年了。
“嘿,真牛批。”
天戮咧嘴,嘲諷感慨:“二百多年了,還是這副屌樣,啐————沒救了!”
湯虔沒吱聲,也不敢問,也不敢說。
直到天戮停下腳步,仿佛困倦一般,打了個哈欠,忽然問:“這一代的小子。”
“我、我在”
“別跟個娘們一樣,當斷則斷,明白么?
你要是放不下的話,恐怕在你這一代就絕了。”
湯虔沉默許久,“我……如果放不下呢?”
“那就端著唄。”
天戮滿不在乎:“大群之道,勝生敗死。敗了的人,說再多都不過是伶人小丑,死了的人,哪里有資格多嘴去管活著的人的道理?
反正老子一輩子殺夠了,爽完了,活足了,崽子也都還算爭氣,再遠的,我管不了。
愛怎么樣怎么樣,隨你。”
有那么一瞬間,湯虔的表情微微變化,欲言又止。
可天戮卻閉上了眼睛,胡須和疤痕迅速的消散。
再度,歸于沉寂之中。
消失不見。
只留下湯虔一個人站在原地,許久,悵然若失,回過頭的時候,便被嚇的險些跳將了起來,驚叫出聲。
季覺跟個鬼一樣,刷的一下就出來了。
眼神幽幽的,看著他。
“忙完啦?”
是不是應該解釋一下究竟發生了什么?
反應過來的瞬間,老湯便好像渾身沒了力氣,就地一躺,哭喊嚎啕了起來。
“啊,哎呀,我不行了,我天魔解體、武功盡失啊,我血流滿地哇!發生了什么我不知道哇……”
悄悄睜開一只眼睛看了季覺一眼,他又捂住臉哭嚎補充道:“如果沒有二……三十個金幣,我就好不了了!”
這個節骨眼上,季覺也不好再追究,時間緊急,必須得趕快先搶救素材,隨意的從口袋里抓了一把金幣塞他懷里,叮囑道:“先一邊玩去,等會兒再找你,別跑嗷!”
湯虔沒反應過來,掂量了一下重量和成色之后,頓時眉飛色舞:“老板大氣,老板豪爽,老板身體健康哇!!!”
過年了!
有道是,幾家歡喜幾家愁。
人世間的快樂總是固定的,最起碼大群之間的快樂是固定的。
當有的大群尋思著結完尾款去哪里洗腳,喜上眉梢的時候,有些大群已經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原本眼見著天戮公轉身而走,帕奎奧大喜過望,手足并用的瘋狂向外爬。
可惜,爬了還沒幾里地,就已經被英雄之種給薅回來了。
扯著半截僅剩的左腿,像是拖著一條死狗一樣,丟回了原地。
等他再睜開眼睛之后,就看到兩個工匠的面孔。
一者嚴肅,一者柔和,一者蒼老,一者年輕。
高矮胖瘦都截然不同。
唯一相同的,就只有那兩雙款款凝望著良材美玉的眼睛,說不盡的深情,有一種珍惜糧食、絕對不會浪費一粒米的美!
如今別說帕奎奧被斬斷的手腳和碎肉,就連流下來的血都被流體煉金術一滴不剩的收集了起來。
分門別類的擺在他周圍。
黃須和季覺彎腰蹲下來,端詳著等待處理的素材,嘖嘖感嘆:“居然能拆的這么仔細,處理的這么徹底,還能全須全尾,真是稀罕貨啊!”
“有一說一,確實。”
季覺點頭,感慨:“還是同行懂同行啊!”
“是你……”
在奄奄一息之中,帕奎奧努力的睜開獨眼,遍布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近在咫尺的季覺,目眥欲裂。
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癲狂掙扎,擇人欲噬。
只可惜,渾身都被水銀所束縛,關鍵部分都被貫穿,封鎖,再無任何反抗之力。
甚至一把骨刀捅下去之后,就連眨眼都變成了奢望。
只能徒勞的咒罵,用盡了一切自己知道的臟話,怒罵,控訴,嘶吼,可到最后,卻只剩下了宛如泣血的疑問。
“為什么?!”
帕奎奧死死的昂著頭,破碎的面孔猙獰如惡鬼:“你他媽的究竟為什么啊……”
大家本來不是井水不犯河水么?
明明這一切都可以避免,為什么就偏偏要掀起這樣的斗爭。
偏偏……
“不好意思,碰巧而已。”
季覺和煦微笑著,并不在乎對方的惡語相向,反而耐心寬慰道:“來都來了,是吧?反正也都是順手的事兒,收拾你,也沒比收拾一條狗難很多。
況且,做人遇到事情,要往好處想。”
“————既然總得有一個人死,為什么死的人不能是你呢?”
總有人要死的。
倘若荒野和海上并不能明白‘寬容’和‘慈悲’的珍貴,那就讓尸體和死亡去告訴他們,什么叫做敬畏好了。
季覺缺一條掛在大門上作為警告標志的死狗。
而正好,帕奎奧的狗頭大小正正合適,這個崗位就是為帕奎奧量身打造的!
大家一拍即合,你情我愿的雙向奔赴。
于是便順理成章的你死我活。
又還需要多說什么?
從涂四海踏入新泉的那一瞬間,季覺就下定了決心。而從帕奎奧終于踏入新泉的那一瞬間時,這一切便都已經決定。
即便是沒有湯虔的離譜超進化,有荒集的安能和北境的黃須,關上門打起狗,也毫無任何的意外可言。
除非帕奎奧臨陣突破,晉升天人,否則就插翅難逃。
可但凡他有那么一點可能……陳行舟和季覺搖來的,可就不止是安能和黃須了。
到時候季覺還可以再攢一個更大的盤子,來開更大的席。
否則真以為安全局沒有業務需求,今年剛剛上任的呂鎮守不需要來點重量級戰果提升一下KPI么?
“事到如今,何必跟這種垃圾廢話?”
黃須不耐煩的拔出了焰形劍來:“磨嘰什么,在這么下去,靈質都快流失完了。”
說罷,一劍斬落。
又停頓再半空中。
“且慢!”
季覺反手固體煉金術,封鎖帕奎奧,擋在了劍刃前面。
回頭看向黃須的笑容,就變得意味深長了起來。
“刀下留人啊!”
“嘖!”
黃須眉頭一皺,“怎么,想要反悔?”
我就知道,你這天生邪惡的葉限小鬼……
“黃須大匠,咱們事先說好的,你解決了他的話,自然隨你先挑。”季覺的眉毛挑起,笑容越發愉快:“但現在,好像我這邊的評分好像比較高啊。”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
以前大家是說好了沒錯,可現在,狀況不一樣了啊。
畢竟,誰也沒能料到混了一整場的打野忽然再最后的團戰里忽然爆發,瞬間超神,直接鎖了全場最佳。
結果,湯虔是MVP,黃須變成躺贏狗了。
眼看著黃須神情陰沉下去,季覺卻揮手,散去了封鎖的水銀,笑瞇瞇的說:“您放心,之前的賜福對半分的條件不變,不過,就算是對半分,十個賜福,我要優先挑五個。
除此之外,血要歸我,骨頭我也要先選。”
“不可能!”
黃須斷然反駁,這時候半點大匠和大師的樣子都沒有。
親兄弟尚且明算賬況且余燼這種狗屁職業,能有親兄弟么。怕是連父母都沒了。大家自然別提什么尊老愛幼,錙銖必較才是常態。
不賺就等于血虧!
兩個人你提場地損耗生活不易,我說北境艱難天工難得、你說我有打手血C,我說我有英雄之種控場。
放著奄奄一息的帕奎奧在旁邊不管,倆人掰扯了半個鐘頭之后,終于各退一步,達成了相對滿意的要求。
依舊是五個賜福季覺先選,但血要平分,骨頭必須黃須先挑。
靈魂和矩陣沒辦法平分,那就一人一個。
達成協議之后,季覺立刻就秒鎖了火烈風掃、摧枯拉朽、趕盡殺絕這三個賜福!
大群的經典輸出三件套,標志性的賜福連鎖,平砍連擊帶順劈、普攻破甲還暴擊,輸出拉爆的關鍵。
同時,蛻變過三次以上的賜福·克敵機先也沒放過,這樣的話,季覺原本手里那一件丐版的克敵機先就置換了之后可以流入市場了。
這四個賜福合在一塊,正好就是如今磐郢所欠缺的賜福序列!
簡直就大自然的恩賜!
季覺還沒出門去找,這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有關傳承燔祭的關鍵賜福也必須拿下,那就是之前季覺從來都沒有注意過的玉石俱焚!
通常使用不過是犧牲肢體、鮮血或者是靈質,來換取爆發,搭配上傳承燔祭的秘儀之后,就可以形成質變,增強傳承燔祭的效率和祭品的效果,還能保證和祭主之間的共鳴穩定。
不然季覺手頭兩套菌群和傷疤的燔祭傳承壓根就派不上用場。
況且,現在他已經百分之百確定,含象鑒里刻印的九型還有隱藏內容了!
不然的話,為什么磐郢的靈質構造里,怎么就正好在必要的賜福序列之外,還一個位置是空的?
原本他還以為是留下來的余量和緩沖,留給后世傳承者自行發揮的余地,可如今看來,未必又這么簡單。
不然,為什么這個孔位,怎么就正好還能跟玉石俱焚搭配的上?!
怎么看怎么都不對勁,怎么想怎么感覺有問題!
搭配上燔祭的儀式之后,磐郢的蛻變簡直就跟核顯換獨顯一樣。
如此離譜的狀況,偏偏含象篇里面卻半句都沒有提過……難道還能是先代沒發現不知道么?
以自己老師的為人,只會看不上凡庸之輩丁點不教,絕對不可能存在教一半留一半的狀況,況且含象鑒還是歷代葉家家主的傳承,不存在任何涂抹修改的可能。
那么也就是說……葉氏的先祖在關鍵的傳承上還保留了一部分東西?
圖什么?
還是說,害怕擔心什么?
季覺嘴上和黃須錙銖必較著,可實際上心思電轉,半點沒放在講價上。這事兒回頭,還是得專門找一趟老師才行。
正好,他心里積累的疑惑也已經夠多,回頭磐郢的砥礪和賜福連鎖的融入,也需要能夠信任的長輩從旁指點。
磨完嘴皮子之后,兩人再次達成協議。
握手為憑之后,季覺也就不再啰嗦。
懶得再聽帕奎奧的許諾和祈求,他直接了當的抄起了磐郢來,按住脖子,往下就是一劍!
先砍了狗頭再說……
可偏偏,最后臨門一腳的功夫,卻再度出現了意外。
“等等!”
好不容易緩過氣兒來的陸鋒忽然爬起來,緊趕慢趕著,險而又險的一把攥住了季覺的手:“等等等等!”
“等一下!”
一時間,眼看著夜長夢多再夢多,忍耐許久的黃須再忍不住勃然色變:一會兒你等等,一會兒我等等,你們兄弟倆,究竟他媽的在搞啥?!
季覺的動作停滯在原地。
疑惑回頭,看向了還在喘氣兒的陸鋒。
此情此景,恰如彼時彼刻。
就好像之前在陸媽的那一輛小面包里一樣,只不過倆人的角色卻互相換了。
“等一下嗷,等一下。”
陸鋒比劃了一個手勢,顧不上解釋什么,示意他稍安勿躁之后,終于從口袋里摸出自己的手機來,播出了一個電話。
眼看著陸鋒發話,季覺也不管黃須的臉色多難看了,直接束手在旁邊。
陪著笑臉,安撫大匠,好話說盡了,反正就是不動刀。
等著。
而在旁邊,電話兩聲忙音之后,已經接通了,不等另一頭從夢里醒來的含混聲音說話,陸鋒直接劈頭蓋臉的開始占便宜。
“喂?孫子誒,叫爺爺!”
陸鋒斷喝,“叫聲爺爺,爺爺給你發壓歲錢!”
另一邊也沒慣著他,直接一頓悍馬量極高的問候。
罵完了罵爽了之后,終于清醒了過來,問道:“大晚上的打電話來占老子便宜,狗東西你吃錯藥了?!”
“你就說叫不叫吧!”
陸鋒冷笑,“我跟你說,過時不候,十秒鐘,你這輩子翻身的機會就在這兒了!”
沉默,短暫的詭異沉默之后,另一頭好像終于做完了心里斗爭,將信將疑之下,含混的喊了一聲爺爺。
可陸鋒卻變本加厲:“聲音大點,爺爺聽不見!”
“陸鋒爺爺!!!”
另一頭徹底破防了,吶喊怒吼:“姓陸的,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唬我玩,你這輩子別來七城,來了我就弄死你!”
回答他的,是一個短暫的名字。
“帕奎奧。”
“啊?”
另一頭傳來了豬腦過載,思考宕機的聲音。
陸鋒翻了個白眼:“就彷徨海上的洗血艦隊,那個叫帕奎奧的吊毛老登,活的,還能喘氣兒,你就說要不要吧!
現在下單買一贈一,還附贈其他頭目,過時不候。”
說著,調轉攝像頭,對準了帕奎奧的臉,‘褲衩’一聲拍了張照,發了過去。
頓時,另一頭便炸了鍋了。
一陣混亂的聲音。
好像爬起來又跌倒,手機都掉了。
再度拿起來的時候,聲音就變得無比甜蜜,誠懇萬分,簡直聲聲泣血:“爹,你等我一下,爹!你可千萬等我!
等我,一定等我啊!!!”
“爹就等你半個鐘頭,想好了再打電話。”
陸鋒冷笑了一聲之后,直接掛了。
回過頭來,才跟季覺解釋道:“在彷徨海的七城海軍那邊,有個我之前在中土聯防時認識的孫子,前幾個月還逮尹朝陽那孫子的時候還遇到過一次。據說卡上校的位置好幾年了,就是上不去,就差個有名有姓的人頭和戰績。”
看了一眼黃須之后,他補充道:“放心,和你們分贓無關,只要活的就行,還能喘氣能說話更好,其他的不管。
走了過場,上完刑場之后,想怎么料理都沒問題。”
一時間,季覺有些動搖,可黃須的神情卻依舊陰沉:
“節外生枝!”
“他家有錢,賊他媽有錢。”陸鋒說,
“七城里有一整個城,都是他家的。”
“嘶……”
季覺倒吸了一口冷氣捏著下巴:“這個處理起來,有點麻煩啊。”
“……”陸鋒翻了個白眼:“七城同盟的軍需用哪個牌子,他家說了算。”
“不早說!”
季覺眼睛瞬間亮起,真要有這么一大筆買賣,哪怕自己的海岸吃不下,不也還有海潮工業么!
黃須也微微一愣。
真要能通過這個機會和那邊搭上線的話,那北境那邊的貿易豈不就……別忘了,這孫子的狗頭也有自己一半呢!
轉瞬間,原本不耐煩的大匠也瞬間風輕云淡,耐心十足,盡顯高人風范:
“找個渦系來,置換起來不麻煩,我來解決就行。”
實際上,沒有等半個鐘頭。
不過是陸鋒蹲在帕奎奧身上抽完一根煙的功夫,另一頭的電話就過來了,打電話的人也已經換了一個。
很快,略過了互相吹捧和客套扯皮的環節之后,一頓嗯嗯啊啊,便在歡聲笑語中達成協議。
明顯照片人家已經驗過了,情報也已經查過。
家里養的以太就是做這個的。
塵埃落定之后,丟幾個符石算一算又不難。
眼看著天上掉下來的戰功,對面比季覺還害怕帕奎奧就這么放著斷氣死了,除了要求必須得是活著的,必須能配合審判出庭之外,其他方面的半點話沒多說。
“搞定了,那邊愿意給這個數。”
電話掛斷之后陸鋒在計算器上按出了一長串的零:“除此之外,合作方面的事情都好說,你們自己派人去談。”
“干得好啊鋒哥,干得好!”
季覺眉飛色舞,沒想到,帕奎奧這狗東西,還能發揮這么多的余熱。
別說雨季的虧損和這一場戰斗的損失,這么大一筆錢,重建兩個新泉都夠了!
要么怎么說,這世道最珍貴的是人才呢!光是用完出個二手就能賺這么多,這保值率和含金量,比勞倫斯老師都要高了!
只是暫時留下一命,保留靈魂而已,走完過場之后不還歸自己?
麻煩是麻煩了一點,但穩賺啊!
再度達成協議之后,黃須終于松了口氣,拔出焰形劍準備開刀了。
可這一次,劍還沒掄起來,又被季覺給截住了。
“我說,大匠啊……你看,這狀況呢,好像又換了個狀況。”
死寂里季覺呲牙一笑:“如果你們北風還想要再跟進的話,那……價格是不是可以再談談了?”
黃須沉默。
焰形劍在手里捏的嘎嘣響。
快要控制不住……
姓季的你特么,沒完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