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只是想問一下，如果我在《川省文學》這類文學雜志上發表刊物，獎勵是不是更多？”顧陸問。
川省文學是川渝第一文學刊物，在巴蜀地區非常具有認知度，但出川渝地區就……
“《川省文學》的重要性，應該和《青年文摘》差不多。”胡主任經過思考之后說，“如果能在《收獲》《十月》這類文學雜志刊登，那獎勵絕對是翻倍的。”
“那如果，我是說如果，我在《人民文學》上發布，那豈不是獎勵更好？”顧陸問。
異想天開啊！人民文學是什么概念啊！
只說兩件事，首先《人民文學》當前是千字300600元，最低價就已超過大多數雜志的上限。
其次，《人民文學》是核心文學期刊，是文學刊物中影響因子最高的。
更直接的比喻，好多省級作協主席團委員，都沒有文章上過《人民文學》。
不過胡主任又想起眼前的學生是顧陸，努力兩三年說不定真能行！
“絕對會有更多的獎勵，到時候估計學校都會為你做個專題報告。”胡主任說，“至于更具體一點的，那學校還要再想想，反正肯定讓你滿意的。”
高中的報告專題，一般來說是學校出全省（市）的高考狀元，如此才會出了專題交給教育部門。
看報告的質量，如果質量好，教育部門會下發給其他高中學習。
嚴格來說，如果放在十幾二十年前，顧陸揚名海外的情況，就能起一個報告。
不過2013年崇洋媚外的情況沒那么嚴重，至少要在國外獲獎，才能有大陣仗。
“好的，我明白了。”顧陸得到了滿意的答復。
“顧陸同學要努力了啊，還有不到兩年時光。”胡主任鼓勵。
回復了一個“我加油”的神情，顧陸講完就離開，不打擾胡主任工作，畢竟主任是輕傷不下火線。
去食堂吃個晚餐，顧陸才慢悠悠走回家。
八中的食堂，雖說味道一般，但好像還挺健康，當前沒出什么毛病。后面還旗幟鮮明的站出來反對預制菜走進校園。
三月份末的山城是多雨的季節，大路還好，轉進小道，一眼望去大小不一的坑洼。
“對對對，早上都忘記看了——手電筒還在，手電筒還在。”顧陸瞧見電筒，開了一晚上，此刻肯定是一點電都沒了。
“人還是沒有想象中的壞。”顧陸這么想一句，揭開塑料袋擰成的繩。
不過昨晚擔心被人偷，纏了一圈又一圈，還系的死結。
繩結如心結，前面弄得越嚴實，也就越難解開，反正顧陸弄到后面有些煩躁，開始暴力拆繩。
拿回家補電，若是今晚沒修好，他也拿出來。
披星戴月的工作，下班如喪尸一般的走回家，快到家了還因為漆黑踩到水洼，想想多難受？
顧陸做這事兒，也是代入了這點。
回到家，顧陸瞥見貼在門后的白紙條，用紅色馬克筆寫著[澆花]。
是的，呂平家長又送來一盆花。不過這次沒提作文的事，或許呂母也看開了。至于花，按平頭哥所說，“我媽說你喜歡花，肯定能養得很好，就再送你一盆。”
肯定養的很好……顧陸思緒回到現在，他有信心！
這是一株牡丹。
澆了花，顧陸開始了一天的閱讀時間。
接下來是工作時間，文抄公就是爽。
以前寫時，即便碼字花費的時間不長，但其實沒真正的休息時間。當然碼字這份工作，能穩定收入的話，趕超百分之八十的行業。
三小時過去，已是九點。
“還有四萬多字，快寫完了！”最多后天，就可以交給簡社長。
畢竟連續兩部，都在各種維度上都比不上《小王子》，可以借此機會重回巔峰！
“糟糕，碼字忘記了時間，我定的鬧鐘怎么沒響？”顧陸這才想起，他剛才的戳字太激動，鬧鐘一響就直接關掉了。
要你有何用？顧陸狠狠地瞪一眼自己的手機，都不知道再響一次。
欺負手機不智能，不會反駁，顧陸從凳子上彈起，取下充好電的手電筒就往樓下趕。
然后……一條漆黑的道路上，已存在兩個手電筒。
“有點妙啊。”顧陸挑選一個位置，把自己的手電綁上，還是老規矩，用塑料袋繩。
顧陸繼承了原身的習慣，去菜市場買菜，帶回來的塑料袋全部都囤著。
有三個手電筒，這條漆黑的道路失去路燈，倒也算勉強能避免踩坑。
回到家，收到顧佳渝的企鵝消息。
[顧佳渝：哥哥哥哥，我們模擬考，我考了681分，這個分數夠不夠上八中？
顧佳渝：先睡了，明天還要早起背英文單詞。]
有進步啊，顧佳渝以前平均分應該在六百五左右，一下子提高二三十分，那絕對是非常難得的。
難怪最近顧女俠都沒找他說話，原來是在默默努力，然后驚艷所有人。
“按照之前八中的錄取分數線，不會低于六百九，還差一點啊。”顧陸回復消息：哇提高了這么多？怎么辦到的，厲害厲害！
女俠又不傻，都能拿到手機或電腦，什么學校的分數線網上查不到？明顯這消息發過來是想要夸獎的，這點情商顧陸還是有。
接下來兩日，顧陸的活動都很規律，上學放學碼字。
星期三，顧陸成了。
“《平面國》完成！這次必不可能像《誰動了我的奶酪》那樣出問題。”顧陸將稿子發給簡社長。
手離開鼠標，剛把手機拿起來，就有一個來電。
陌生號碼，手機歸屬地是魔都。
雖然可以確定不是顧母換號碼打過來，雖然目前她沒這樣做，但顧陸總是擔心。
接通——
“喂？”
“誰？哦哦哦，好的。”
“我可能幫不上什么忙。”
“那沒問題。”
顧陸掛斷，有點沉默，皺著眉頭努力挖掘著原身的記憶。
打電話來的人叫穆雪，自稱是表姐。
若不是對方能準確說出一些私密的家庭信息，顧陸都以為電話那頭的人是騙子。
“貌似好像似乎確實有這么一個人，她的奶奶，我好像應該喊姨姥姥？”顧陸也分不清。
穆雪的太奶和顧太奶是親姊妹，這親戚關系應該出三代了。
只見過一面，并且穆雪家發達了，他們那一支都移居到魔都，過年好幾年沒回來了。
農村親戚關系，一段時間不走動，就會淡，所以也只是在原身小時候見過一面。
之所以這么久還記得，是因為當時穆雪穿得就跟小公主一樣，非常漂亮。
這種七繞八繞的親戚，顧陸也不知道自己關系有沒有記錯。
也不知道對方是從什么地方拿到他手機號碼，穆雪今年就要從華東師范畢業。
穆雪加入了一個華東師范發起“中學生教育調查研究”的項目，主要是實地調查：中學生心理健康、學業任務承受能力調查以及學習態度調查三項。
她選擇的城市就是教育資源欠發達的西南地區，因為老家是霧都，順理成章就選了這座城市。
“實際上，除了江浙地區和北上廣深，其他地方的教育資源都一般吧，霧都也沒有很差啊，還是直轄市。”
顧陸嘴上不認輸，其實他心里清楚，西南F4教育資源真心少，特別是2018年前。
對方打電話來，只是想讓其幫忙引薦一下校長，要做調查什么的，需要征得校方同意。
雖然和對方沒什么交集，不過舉手之勞，顧陸覺得答應了也不費事。
這邊洗漱完這邊睡下了，另一個城市的簡社長，原本已經進入養瞌睡的狀態，收到顧陸的新作。
睡不著了，馬上點開郵件。
看之前簡社長已下定決心，不管質量，這本書他都會出。
[向空間國的全體居民尤其是羅納爾多先生致敬
本書由平面國一個卑微的小人物所著
雖然他曾經只知道二維世界
張禹東送顧陸的那顆籃球，名叫羅納爾多，也不曉得他看到了會是什么反應。
“二維世界？”一個開頭，就讓簡社長認真起來，因為他似乎找回了看《小王子》的狀態。
他沒奇怪羅納爾多是誰，因為這開頭很明顯的是書里的角色。
更在意二維世界到底是什么，還有那個平面國。
關鍵，如果定義為科普，劇情就不能夠有太復雜的劇情，否則就起不到科普的效果。
那么，你怎么辦呢？
然后開篇就讓簡社長暗自叫好。
[我稱我們的世界為“平面國”，并不是因為我們這么叫它，而是為了讓你們，生活在空間國的幸運讀者，更加清楚地了解它的本質。想象一下，有張巨大的紙，上面有線段、三角形、正方形、五邊形、六邊形以及其他形狀，它們并非固定在自己的位置上，而是可以在平面上或平面里自由移動……]
文章開始講述平面國居民的視角。
就如同把一枚硬幣放在桌面，然后視線慢慢與之齊平。
只有一條線，這就類似平面國生活所有居民所能看見的視角。
為什么要加一個類似呢，因為硬幣的線條還是立體的，但平面國不存在任何立體的物品。
“回來了，全部都回來了，這只有孩童才能有的精妙想象力。”
簡社長繼續看，腦中萌生出諸多疑惑，“如果沒有立體，那么是不是代表沒有日月星辰，那么山水和房屋又是什么樣子？”
接下來書籍開始介紹平面國，如房屋。
“還有圖，不過這次比小王子的圖差多了。”簡社長笑了笑。
平面國的房子都是五邊形，因為如果房子修三角形或四邊形角度太尖銳，會弄傷居民。
“把知識很輕松的隱藏進去，邊與角的關系。”
緊接著是居民的樣子，以及如何辨別男女，還有平面國的階級等等，慢慢寫出。
少年兒童文學出版社的社長，簡社長看過的科普讀物太多了。
但毫無疑問，眼前顧陸新作的《平面國》一定是有趣和科普結合的最好的。
一個多小時的閱讀體驗絕佳，絕對不會讓孩子感覺無聊。
剛開始，簡社長還覺得為何顧陸選取的題材都很小眾，不是寓言就是科普。現在發現是他自己格局小了，類型不是枷鎖。
“把童話搞得天翻地覆之后，又要把科普領域攪和一場嗎？”簡社長當前只有這個感想。
出版，必須出版，首印20萬冊！
拿出手機就要撥打給作者，半途簡社長停住了，當前時間有點晚，明天，那就明天再打這個電話。
顧陸大晚上沒接到簡社長電話，倒是有一個國際電話，來自于霓虹。
說實話，顧陸胸襟真的非常寬廣，不僅僅喜歡人民幣，日幣他也包容。
所以為了日元，顧陸還去營業廳開了國際長途服務，13年開通業務比較麻煩，還需要去營業廳預存小幾千的花費。
電話里傳來很奇怪的中文口音，先進行了自我介紹，“喂，顧陸老師……”
富士電視臺國際化聯絡課？應該就是翻譯員這一類的身份。
緊接著旁邊響起日語，應該是今天的正式聯絡人，“顧陸老師您好，鄙人是富士電視臺的淺山梅見，著作權部門的部長。”
著作權部門是個什么部門？顧陸也不清楚，所以一不變應萬變，禮貌的回復，等待后續。
“我們富士電視臺的《世界奇妙物語》想購買鴟鶚男、昨日公園、鐵柱、天花板上的散步者，四篇改編成劇集。”
昨日公園和貓頭鷹男在上一世地球也被世奇改編了，至于鐵柱、散步者——不管了，顧陸答應售賣。
只是這價格，顧陸等著對方報價。
“顧陸老師，您看貴作300萬円的改編費可以嗎？”
“中居先生，當初安田……伊藤潤二先生購買我的漫畫改編版權是200萬円。”顧陸回應。
言下之意，漫畫改編都這個價，影視改編不能這么便宜。
電話那頭沉默許久，奇怪口音的漢語才再次響起，“顧陸老師，我們世奇從上個世紀90年開播，知名度已經非常高，改編之后也會為貴作帶來龐大的宣傳名氣。”
世奇雖說在霓虹鼎鼎有名，地球上顧陸穿越時都還在拍攝，實際每集的拍攝成本控制得非常嚴格。
“況且我們世奇購買版權，價格一向是250萬円，由于顧陸老師是著名作家，因此我們非常有誠意的提高了價格。”
有道理，顧陸差點就相信了，他說，“可我印象中，世奇的收視率逐年下滑吧。”
一句話，把對面兩人都干沉默了。
“400萬円，顧陸老師，這個價格是我們能拿出的全部誠意，請顧陸老師務必考慮。”
當前匯率是二十多萬元，顧陸也不清楚霓虹的市場價，這東西互聯網上是搜不到的。
剛才的討價還價，也是下意識舉動。
思考了十幾秒，顧陸才答應，“那行，400萬円，我也經常看世奇。”
“顧陸老師也看世奇，據我所知，這部劇集在華夏并未賣出版權，不知是？”
媽蛋說習慣了，以后抖音和嗶哩嗶哩有大量的剪輯片段，甚至配上中文的熟肉，但現在……
“嗯？不是香江TVB有播出嗎？”顧陸反問，雜事學雜了就是好，TVB確實引進過，并且翻譯為《奇幻世紀》。
“TVB，確實是確實是，是我的問題，很抱歉顧陸老師。”
“沒關系。”
“昨日公園的男主演由堂本光一飾演，顧陸老師您認為可以嗎？”
對于掙錢，顧陸還是比較積極的。可是安排誰出演，就超出了顧陸的知識范疇。
接下來談起了合同的大致，初步情況雙方都商談完畢，大概下周，就會安排電視臺的人來華。
“這樣一來，我在霓虹的稿費就可以再往上漲了。”顧陸掛斷電話后，心里想著。
被金錢包裹著進入夢鄉。
翌日。
一放學顧陸就沖回家，沒去食堂，因為他今天要在外面吃好的慶祝一番。
老雷的魚火鍋，從大門進去，就可瞧見，顧陸、吳渡、涂諒與老板的合照。
合照下面就掛著營業執照和衛生證。
每當有食客問起照片上的人是誰。
“最年輕的，是我們山城最聰明的崽兒，寫小王子的顧陸，左邊的是寫詩的涂涼老師，再右邊的是我們八中的老師吳渡，也非常有才華。”
店老板的口中，吳渡是八中老師，證明他作家身份是不怎么受認可的。
此外，店里面還擺放《小王子》和《夢中進行》，如果顧客有興趣，他也兼職賣書。
“這像話嗎？這街道辦說什么？路燈不亮是因為線路老化，本來有更換計劃，可就因為我們無奈的自己綁了幾個手電筒照明，街道辦的人居然說不影響居民正常生活了，所以修建的計劃延后，什么東西！”
“那把幾個手電筒全部撤掉能不能提前修？”
“聽說不行，具體時間都安排好了。”
人也沒想象中的好，顧陸心里琢磨，這一波似乎好心辦壞事了？
一直到三月結束，路燈都沒有修理。
進入了四月份，《人民文學》上架，刊登了《雙燈》《瑞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