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奇妙物語我知道,居然有四篇要改編?這頻率太高了,真的假的?”
“富士電視臺改編的消息,我沒查到準確數據。但《圣誕節雜志》《浮文志》的調查反饋很好找到,我從霓虹留學的同學那里找到了詳實的內容,是真的。還找到一個八卦,據說顧陸不滿意浮文志的低價,直接跳槽了,關鍵還風生水起。”
12年的互聯網,國內和國外還是有信息壁壘的。
正因如此,什么守時的法國人,嚴謹的德國人,躬匠精神的霓虹人,等等文章才有市場。
“臥槽,還以為是大王不知道天高地厚,我道歉,是我不知道天高地厚。”
“顧陸比這二筆說的還要牛逼,今年引進國內的新番《黑子的籃球》,還以顧陸為原型改編了番外。”
“草?你說的文字分開我都認識,合起來我都不認識,一個籃球漫畫,以一個學生作家為原型進行改編?你這假消息也太離譜了。”
“我說說顧陸在霓虹的外號吧,[三千萬的天才][史上最強高中生][六邊形作家][如成人般的神童][顧泰山]……”
網友們熱議不斷,關鍵是姚小駒還跑出來回復“當然是真的”“你才二筆你才二筆,你全家都二筆”“顧泰山是什么稱呼?泰山不是指岳父嗎?”
姚小駒自己ID叫一個開朗的小二逼,自己說自己是自嘲沒問題,但不準別人這么稱呼自己。
因此微博鬧得不可開交,現在互聯網老哥是真暴躁,姚小駒也是一點就著的性格。
不談上述歪樓的情況,姚小駒調查出來的資料,閃瞎許多狗眼。
出版從業人員和圈外讀者再一次刷新了對顧陸的認知。
原來自己國家的天才作家顧陸,在別國也是天才!并且更加受到關注,瞧瞧給取的中二外號。
當然許多網友也產生與姚小駒一樣的困惑,顧泰山是啥?
某個展廳內,此地正召開“華夏推理沙龍”,活動由《歲月推理》雜志、新星出版社和四九城偵探推理文藝協會主辦。
邀請了周浩暉、鐘修(鐘秀秀)、蔡駿等作家到來,蔡駿很厲害,2011、2012年連續兩年進入了作家富豪排行榜top20。
“誒誒,大貓你看什么呢?看得這么認真?”邊龍問。
“我們的小兄弟顧陸太猛了!”貓三獰說,“推理和科幻在霓虹那叫一個受歡迎,我們這一輩應該沒人比得上他吧?”
他也在拿著手機搜索,為什么顧陸一個十六歲的高中生,會被叫做[泰山]。
“……我們是80后,顧陸是九零后,什么我們這一輩?”邊龍提醒。
“什么話,什么話,我永遠十八歲!”貓三獰聲音有點大。
邊龍又是魯省大漢,兩人說話音量沒刻意控制,旁邊的作者們也都聽見了。
“不在江湖之中,江湖卻有他的傳說。”蔡駿說,“《福爾摩斯先生》連載時沒看,但買了書,案件有點虎頭蛇尾,只是人物塑造真的好,末了福爾摩斯和過去的自己和解,葡萄酒灑地上,讓人有些淚目。”
“《福爾摩斯先生》副標題叫心靈詭計,還有顧陸的幾個短篇,也是走的犯罪心理一脈,和古典推理區別很大。”周皓暉說,“不過我總感覺,顧陸的長篇沒認真寫。”
九十多歲老年福爾摩斯的故事,比起人椅、D坂坡殺人事件劇情起伏欠缺很多,蔡駿又想到互聯網傳言顧陸長篇掌控不行。
“比起短篇,長篇是稍有遜色。”蔡駿說,“并不是說長篇差,相反我感覺《福爾摩斯先生》絕對是水平之上。只是顧陸短篇寫作能力太頂尖!”
“是啊,這種能力讓他不但在國內亂殺,在國外也亂殺。”周浩暉說。
幾人的對話,很顯然都關注到今天下午互聯網上的討論。
“我之前在阿婆論壇線下聚會,還見到過顧陸。”鐘修突然說。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即便是交流沙龍,現場數十名推理作家,還是有一層名叫銷量的壁。
“哦?”蔡駿好奇,“顧陸是一個怎么樣的人?”
旁邊周浩暉也好奇,即便他們成名已久。
蔡駿零幾年就出版了《荒村公寓》《地獄第19層》和天機系列。而周浩暉的死亡通知單羅飛系列也是聲名赫赫。
即便如此,兩人對顧陸也充滿了好奇。
多數讀者心中,蔡駿和周浩暉是大作家,蔡周心里,顧陸是天才大作家。
“有超出年齡的沉穩,”鐘修回憶,“給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他思維非常的活躍,隨口就說出兩個創意。”
緊接著說了兩個創意。
“一個科幻,一個奇幻,展開聽起來都好有意思。”蔡駿感嘆。
“有意思?有意思可以買斷創意。”周浩暉笑著說。
“聊點其他的吧,今天是我們推理作家沙龍,也不能光聊傳說中的人物。”
青天,白日。
“牛逼牛逼牛逼啊!”
“臥槽呂華山,什么叫牛逼,這就是牛逼!”
“啊喲喂,華夏高中生第一前鋒,這種稱贊怎么好意思。”
以上滿天飛的牛逼是從呂平口中說出來的。
國內引進了黑籃的動漫,漫畫還是沒有的。因此呂平托關系,終于買到了兩本《周刊少年Jump》。
兩本分別連載了《誠凜vs八中,誰才是王者》上下話。
看不懂日語的呂平,只能借助互聯網的翻譯軟件了。
要說中二,真心必須是霓虹人。
上話顯示出顧陸和呂平的特殊能力,“寫下結局”“不屈斗志”。
但主角隊肯定是要開掛的,因此在下話的開頭,誠凜隊通過配合打破了顧陸的語言。
這時八中隊拿出了王牌技能,摘取一段漫畫中的臺詞吧“霧都又名山城,這座城市依山而建,地面不規則的起伏。八中隊的隊員長期在這種地理狀況下訓練,磨練出不動如山隊形!”
而施展隊形的五位球員,猶如高山一般擋在對手面前,又被譽為“五岳”!
呂華山就是呂平在隊形中的稱呼。
可以說藤卷忠俊是稍微了解了霧都這座城市,也對華夏地理有一定認知,但真心不多。
結局是依靠主角外掛,兩支球隊102比102,打平。
這個牛逼他可以吹一輩子!當下呂平想著今天最好早點結束。
他想快進到星期天晚自習,帶上漫畫書,讓同學們開開眼界。
以防同學們看不懂,因此呂平還手動的在旁邊寫上了中文翻譯。
用心良苦。
天底下用心良苦的人還不少,另一邊顧陸接到一通電話。
“表弟,來來這一頓飯一定要來。”表姐在電話里說。
顧陸有點心神不寧,所以本想推脫,可又聽穆雪說:“后知后覺,常校長能答應,肯定是看了表弟的名字,一定要給我這個感謝的機會。”
行吧,顧陸詢問了時間地點。
有上一次的經驗,穆雪沒再叫囂著去火鍋店,而是選擇了一家川菜館。
川菜實際講究“一菜一格,百格百味”,辣味實際并不是川菜特點。
麻辣、咸鮮、怪味、咸酸等等口味。
只是渝派(江湖菜)川菜宣傳得太夸張,覆蓋了其他味道。
穆雪和兆茗茗今日點的菜肴就還好。
定的位置也不遠,所以顧陸半小時后就抵達目的地。
走進巴蜀老劉炒菜店,顧陸瞧見自己不想見到的人排行榜上排第二的人。
“陸兒……”顧父下眼瞼和額頭有點發黑,多半是熬夜造成。
顧父今天的穿著倒是挺正經,普通情況下倒也不能說臟,只是皺巴巴。
難得。
“噢,表姐,你是從他那里找到我電話的?”顧陸說。
兆茗茗在旁邊坐著有點尷尬,早知道是這種家事,她一個外人就該回避啊!
一道道菜端上桌。
甜皮鴨、水煮魚、過橋排骨、辣子雞丁、東坡肘子、夫妻肺片,再加上青椒土豆絲和炒時蔬,葷素搭配,還有涼菜開胃。
菜色讓人食指大動,可是顧陸沒動筷。
“聽說這家菜的味道非常不錯。”穆雪說,“今天我坐莊,表弟你和姨夫好好聊聊,血脈親情,哪有過不去的隔夜仇。”
“雖說我不要求表姐伱知恩圖報,但我們也不要恩將仇報吧。”顧陸忍不住說。
顧母和顧父比起來——都是壞,沒必要比誰更壞。
只能說,顧父比顧母來說更識趣,自打去年暑假攤牌,就再沒打過電話。
現在來看,收回這評價,也沒那么識趣。
“咳咳,”穆雪干咳兩聲,“表弟我知道你很生氣,但你先別生氣,你對姨夫有什么不滿,我們可以說出來。父子之間哪有什么過不去的檻。”
“那么要我在這里說一遍嗎?”顧陸看著顧父。
“不用了吧,今天我們就吃飯,別講其他的了。”顧父說。
家長的態度讓穆雪嗅到蛛絲馬跡,看起來并不是顧父所說“工作忙,所以疏忽了孩子,久而久之就產生隔閡”,那么簡單。
“想聽嗎?”顧陸看著穆雪。
手機號確實穆雪是從顧父處得來的,這邊顧陸幫了她,然后那邊顧父說“你們年輕人,說話能說到一起,能不能幫忙調解一下。”
于情于理,穆雪都會答應。
即便顧陸是大作家,但肯定還是要有父母襯著,生活才能夠更輕松一點,這是穆雪的感想。
再加上看著整個人縮著的顧父,也感覺有點心酸和可憐。
可當下,顧父和顧陸對立的氣氛,意識到自己可能做錯事了——做錯事,也不能逃避,穆雪馬上說,“表弟你說,姨夫也在這里,有什么不滿全部說出來。”
“事情說多了就會感覺無所謂,然后會感覺厭煩。”顧陸說,“也就是一個月給了十五塊錢,不是什么大事。”
“一個月十五塊零花錢太少了吧……”穆雪皺眉。
低頭夾菜的兆茗茗知道自己沒什么發言權,但也點頭同意穆雪的說法,她一杯咖啡都不止這點錢。
可話說回來,一個家庭給孩子多少零花錢,還是要看家庭狀況,如果……
兆茗茗剛這樣想,就聽到了顧陸的聲音。
“零花錢?不對,是生活費,一個月生活費十五,或許有時候還沒15。”顧陸說。
“一個月生活費?”
“什么?”
穆雪驚呼,旁觀者兆茗茗也沒忍住喊叫了一聲。
“表弟是在學校吃飯嗎?一個月回家八天,可這樣生活費也不夠啊,姨夫你怎么就給這么一點。”穆雪看著顧父。
“我只是忘了,工作很忙。”顧父囁嚅半響才說出這么一句話。
“確實忘了,忘得一干二凈。”顧陸說,“另外,表姐你說錯了一點,十五塊不是八天生活費,我走讀,每天都需要自己解決自己的伙食。”
“?!”穆雪和兆茗茗兩人此時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兆茗茗想問那你是怎么活下來的,但又感覺這樣問話不禮貌。
“表姐是不是很好奇,我是怎么活下來的。”顧陸說,“如果不是我有記憶,我也很難相信,一個初中學生,從初二開始每個月就只有這點生活費,為什么還能活兩年。”
這是顧陸的大實話。
“那么老爸,你好奇嗎?”顧陸似笑非笑的問。
老爸兩個字聽上去無比刺耳,顧父等低著頭,感覺身形越加的瘦小。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完美適配了。
“孩子是需要感恩,認真說起來,他把我養到初中,小學期間我至少衣食無憂。為此,以后的養老費用我會按照國家規定的支付。”
顧陸說,“但和好?表姐,我為什么要和好?”
“飯也不吃了,我也沒有胃口了,但還是謝謝表姐的招待。”顧陸起身,直接離開。
干凈利落。
當前顧陸經濟獨立,且寫作也打出名氣。
飯桌上只剩下顧父、穆雪和兆茗茗三人。
穆雪看著姨夫,她此刻感覺不到對方可憐了,只感覺對方像是鱷魚在流眼淚。
三人隨便扒拉了幾口飯菜,期間基本沒有再說話,直至付錢后離開飯店。
顧父走在街上心情不好,不喝酒的他現在都睡不著。
“茗茗,我辦了一件好傻逼的事。”穆雪對朋友這么說。
他們的反應如何顧陸不管,因為第二天,《文藝報》的專訪來了。
并且來的不止是報刊的記者,還有另一位主編,《通俗報》的主編馮景元。
很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