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簡社長大概解釋了陳教授的研究——教授大致認為有“依賴型”和“依戀型”兩種。前面依賴型比較好解釋,但后者就有些復雜了,凡是涉及到有父母的題材,就會表現得格外敵視,要么父亡要么母亡……
顧陸被簡叔說得一愣一愣的,教授就是教授,比他更懂他。
“有點復雜,我也沒弄懂。”簡社長拍拍顧陸,“既然再出發,就再努力,最好發展出一門學科,我看顧學就挺好聽的。”
要達到這一步,必須要足夠努力。顧陸的努力能不能達到那是未知數,但有外掛就可以。外掛沒關就算開嗎?
慢慢的,講到了出版的事。簡社長笑,“小顧,我記得你還有一本科普類的書籍準備出對吧?”
蛤蟆先生去看心理醫生……顧陸先把腦中將要浮現的記憶壓下去。
他回應,“暫時不會寫,目前手上回歸作《嫌疑人X的獻身》之后,我預估是一部反烏托邦的科幻。前面看完了喬治·奧威爾和阿道司·赫胥黎的作品。特別是《美麗新世界》,給我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
“美麗新世界確實是一部優秀的作品。”簡社長說,“小顧看完有什么讀后感?”
讀后感,顧陸頓了頓,“我看完后問了自己兩個問題——《1984》的世界和美麗新世界,我更愿意生活在哪一個?”
談話中,方阿姨將桌面上的茶水換了。
“結果呢?”簡社長問。
“簡叔呢?其實我下一本科幻說不定是阿爾吉儂的續集。”顧陸問。
即便是多年過去,阿爾吉儂的劇情,簡社長依舊非常熟悉,“續集?《獻給阿爾吉儂的花束》劇情非常完善,怎么續?”
“劇情上沒關系,討論的事物有關。”顧陸說。
兩人聊著,簡社長發現眼前的孩子不僅個子長大了,并且性格更內斂了。準確說不叫內斂,而是不輕易發表看法。
陪長輩結束,顧陸去陪“晚輩”。之所以打引號,是妹妹,也算不上晚輩。
一進入醫院,他就聽到一個好消息。
通過聊天得知,舒柔暑假要和家人一起來四九城游玩,就可以和小姐妹見面了。
顧佳渝還八卦,舒柔上大學先后交了兩個男朋友……
聽女俠分享完他今日發現的有趣的事,顧陸順勢就說起讀書留學的事。兩個選擇,國內的話,請一個專門的高考家教學習個一年多;另一個是國外留學。
“留學是……哥,我們家?”
顧佳渝想表達很多東西,但支支吾吾。她清醒了一兩周了,說話更流暢,大腦也重啟了,所以肯定也是考慮過自己的事。
“妹妹,我們家有錢了。”
顧陸讀懂了對方想表達什么,難怪有句話說,語言只占據平日表達的百分之三十,動作和身體能讀懂更多。
“我當然知道,哥你寫很厲害……”
“不,佳渝你不知道。”顧陸搖頭,雖說這幾年文抄事業暫緩,可商業沒停,錢真沒少掙。
“你哥的身價現在至少有八位數了,我這里說的,不包括IP版權的價值,和固定資產。”顧陸比劃,“我以前送你的小鑰匙扣,還有印象嗎?”
“小老鼠的鑰匙扣?還是小狐貍的鑰匙扣。都有印象。”顧佳渝馬上回應,“我記得還有一套金屬書簽。我這些珍藏還在臥室里嗎?”
“對,是它們。它們每年可以給我帶來好幾百萬的收入。”顧陸預計以后還會持續增長。就好像2019年就四個月銷售額,已比2017年全年更多。
核心原因是零零后長大了,可支配的零花錢更多了。
“收藏的東西,也都好好在房間里放著。”顧陸補充。
“小物件能掙這么多錢?!”顧佳渝雙眼都亮了,完全被前面的話吸引,至于后面的則被她自動忽略。
“那每年得賣出多少個?市場還有挖掘空間嗎?”顧佳渝解釋自己的想法,她認為即使客戶群體每人兩三份買復數,也總有衰落的時候。
“每年都會有新東西。比如明年是小王子誕生八周年,會出紀念款的周邊,也有盲盒。兩年前是五周年,也會出新的周邊。除此之外,還有和名創優品、森馬的聯名。”顧陸說。
還有H&M要聯名來著,被顧陸拒了。
“也就是說,可以持續發行新東西……我懂了,每次逛街,看見新的小擺件,如果價格不貴的話,肯定就會買。”顧佳渝拍了一下手,清脆的擊掌聲,好像是她腦筋想明白的信號。
“哪個女生逛商場,不買點無用的小廢物?都會買!”顧佳渝也沒繃住笑了,“以我自己為例子,看見漂亮的皮筋就想買。只要可愛好看就行……這么一想,哇哥你好像能一本書吃一輩子,只要書籍能保證熱度就行。”
“哥,怎么保持熱度,你肯定很有一手吧?”顧佳渝作出洗耳恭聽的狀態,腦袋微微揚起,好像在期待《閱微草堂筆記》的奇聞怪事,展現出了巨大的好奇心和探索欲。
妹妹好像對掙錢很感興趣——哦不對,每個人都對掙錢感興趣。但顧陸說的“興趣”是好像喜歡打游戲的那種興趣。
“也多虧了現在是互聯網時代。”顧陸大概說了為什么《小王子》作為童話可以討論度居久不下,而其他經典童話除了《安徒生童話》逐漸低迷。
顧陸是深知短視頻和微信公眾號的威力,因此一開始就在這兩個渠道宣傳。
現在上微信公眾號、百姓號、抖音搜關鍵詞,蹦出來一大堆。
“一直以來,我們從未真正讀懂《小王子》。”
“回到B375星球需要更勇敢的心。”
“好書分享:分享十句《小王子》中的治愈神句。”
“你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五本書,看過它你人生才完美。”
等等各種各樣的。
說一句不客氣的話,玩微信的年輕人,至少有兩成人用小王子的語錄發過朋友圈。
“好厲害,難怪互聯網說哥你是預言家。”顧佳渝聽聞,佩服連連,“從貼吧到微信公眾號,最后到現在的短視頻,真的每一步宣傳都恰好踩在點上。讓《小王子》能夠常新。”
此情此景,讓顧陸回憶起幾年前,他首次告訴了妹妹投稿成功,也是一連串的夸獎。
緊接著顧陸又分享起如何宣傳的小技巧,這技巧是郭大法慣用的,就是讓新出的童話作品強行碰瓷[比肩小王子的童話作品]。毫無疑問,碰瓷作肯定不如《小王子》,很多東西的好看是經過時間檢驗的。
稍作介紹,郭大法是國內版權代理人。另外初中同學的爸爸律師王盛星也被顧陸聘請了。
也算是咕嚕大王麾下三看板:姚小駒、郭大法、王盛星。
顧陸讓妹妹好好想想,如果想去留學的話,想去什么國家。
這次沒在病房留多久,因為教授突然打電話來有事,他肯定是要馬不停蹄地趕去學校。
天氣晴朗。
高中生都是一堆一堆的,大學生就一對一對,畢竟哥布林都喜歡躲在宿舍里不出門。
“對學生就不該給這么多特權。我現在認為,當時就不該特招顧陸。”阮副院長搖頭。
龔校長說,“顧陸同學是拿到培文杯第一名錄取的,這符合中文系招生的傳統。”
他也清楚共識這么多年的老朋友是什么意思,龔校長安慰道,“顧陸同學也是一名優先的學生。陸主任都夸獎了他,比一般同學知識面更廣,對文字的研究也更深。”
校長就不那么在意。
確實如此,除非顧陸能成為下一位諾貝爾文學獎——但這不可能,因為瑞典近期沒有優秀的漢學翻譯家了。
抑或是成為柯南·道爾這種全世界知名的作家,也不太可能,幾年前顧陸靈氣煥發之際,也只是闖出點小名氣。
排除綜上兩項,顧陸作家生涯,對北大來說,基本上談不上什么名氣加成。
“我知道,只是顧陸在八中就創作不斷,但進了我們北大就停止了創作。”阮副校長說,“怎么?我們北大不能提供創作靈感和土壤?”
阮副校長在意這個,還有恨其不爭。畢竟他想著八中對全國的影響力幾乎為零,顧陸在高中都能飛得如此高,進入北大,那……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結果!
“創作這東西,誰也說不清楚。萬一顧陸同學只是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或者厚積薄發呢?”龔校長倒是心態平和。
厚積薄發有可能,但顧陸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再厚積薄發和我們學校關系也不大了!
看同事還是一臉不忿,龔校長也沒再出言繼續糾結這事兒。北大天才太多,不像八中,顧陸可以說是天花板。
更準確的描述兩位校領導的心態,龔沒投入那么大的期待,而阮的期待非常大。
清華北大——可以說全國狀元的聚集地。
“校長,外交部門的趙主任來了。”總務部負責接待的工作人員馬上來報告。
他們都不奇怪為什么趙主任來訪。因為北大和外交部門聯系本就多,國際關系學院為官方提供智庫和咨詢,還會興辦中美智庫媒體論壇等。
沒一會兒,他們就與趙主任碰面。由阮副校長去迎接趙主任,龔校長沒動,認真算,北大校長的行政等級比趙主任還高一級。
上茶,閑聊了一會兒。
也不知道官場是誰興起的這規矩,好像直接說事,是對人的不尊重……也不對,普通人也這樣,請人幫忙,也要寒暄兩句,再用一個生硬的轉折才說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