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滿倉也是很激動,道:“學武,外道話姑父就不說了,以后有什么事兒你言語,只要在這個村兒,姑父一定給你辦的明明白白,出了這個村,是要人還是要物,你盡管說話”。
李學武等的就是這句話,這個村兒什么條件
大山里,與外界不通,城里人眼中的荒郊野地,但這也是未來建設的重點區域。
未來會有一大批青年學生往下走,自己需要提前給家人或者是親人安排一條后路。
以后如果必須離開城里,那么便把人往這兒送,這兒的條件誰也說不出來啥,還有尹滿倉照顧,那么便是一個保障。
再說真的要是能在這邊建立訓練基地,那么這個村就在自己的影響范圍內了,只要躲過最厲害的前面幾年,后面自己也就有能力應對了。
這個訓練基地建設說難也難,說不難也不難,難的是手續,得有公對公的手續才能在山里建設訓練基地。
說不難是因為山里地方多的是,找一塊兒山地,平出一個訓練場,建幾排營房就行了。
現在建這個訓練場真不費勁兒,因為這個時候就屬人工最便宜,拉上全村男女老少,能住一百人的營房,能訓練人和狗的場地,都用不了十天,這還是得說磚瓦都是山里自己燒呢。
磚瓦,木材,這山里什么都不缺。
李學武把建議已經告訴尹滿倉了,怎么做,做到什么程度就看他的了,現在做還好做,明年就說不定怎么著了。
“姑父,這事兒一步一步來,今天我們就得回去,您組織組織思路和語言,我這邊有些地方上的關系,如果能拉著他們一起,這事兒更把握了”。
李學武說的是沈放他們,想要使用自己的力量那就得出點兒力,再說這事兒辦成了也有他們的好處,這邊的訓練也可以對接局里嘛。
蛋糕不怕大,只要自己能夠吃的下。
只要還能在自己的掌控范圍內,那么這件事兒就是對自己有利的。
尹滿倉滿眼希望地問道:“學武,你是說我也跟著去這這合適嘛”
李學武笑著說道:“村兒里感激軋鋼廠對村里青年就業的支持,送獵物給工人兄弟,這叫工農兄弟心連心啊,姑父,這是個機會,剛才咱們討論的事情如果我說的話還是不夠力度,您這一把手說出來才有力度啊”
尹滿倉已經有了思路了,拍了拍李學武,說道:“我知道了,他們回來了,咱們出去吧,這事兒一會兒咱們再聊”
李學武見外面小隊長正在集合隊伍,便跟著尹滿倉往出走。
院子里的男青年們隨著自己的小隊長分八隊站了。
在這八隊青年的外圍站著一圈兒圍觀的男女老少。
李學武看著院子里的小年輕們一個個穿的特別樸素,很多人的衣服上都有補丁,更有的是補丁上摞著補丁,但是小伙子們的精神面貌是相當的好。
這些小伙子和圍成一圈的村民看著這個跟自己或者自己孩子一般大的男青年,都覺的還是城里人有出息。
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能干什么
看看人家,也是這么一般大,就是軋鋼廠的干部了,老劉的兒媳婦兒可是說了,那是比鄉長還要厲害的官兒。
鄉長自己都沒見過,這人得多有能耐,今天這個一步登天的機會說啥也得讓自己孩子拿到。
小年輕關注的倒不是李學武的年齡,反而看的是李學武的穿著,翻毛皮衣,工作褲,黑皮鞋,說不出來的威風,反而看看自己的衣服,這些小年輕都感覺有些不自在。
尹滿倉咳嗽了一聲說道:“都注意了啊,城里軋鋼廠保衛科李科長來咱們村招護衛隊員,機會呢,給你們爭取了,怎么做就看你們自己的了,現在請李科長講話”
說完就示意李學武上前講話,手里還帶著眾人鼓著掌。
這是尹滿倉能用到的最高的禮儀了,鄉長來了也是這套說詞,至于更高的領導這里沒來過,尹滿倉也沒見過。
李學武雙手下壓,開口說道:“今天來到咱們紅星公社很高興,見到各位精氣神十足的小伙子們我更高興,我們軋鋼廠需要一批懂得用犬、訓犬,作戰勇猛,作風優良的護衛隊員”
用手指了指穿著護衛隊員服裝牽著黑子的趙雅軍說道:“只要是被錄用,那么就是他,趙雅軍現在這個待遇,每個月15塊錢的工資,夜班有2分錢補助”
眾人聽見李學武的話都熱鬧地議論起來,李學武身前站著的小伙子們更是顯得激動,看見昔日的伙伴兒穿著威武的制服站在眼前,各個兒都想現在就加入護衛隊。
尹滿倉見圍觀的眾人討論的聲音蓋過了李學武的聲音,扯著嗓子吼道:“吵,吵,再吵吵把你們孩子和狗領回去”
這一嗓子直接鎮住了眾人,全都抿住了嘴巴,真怕書記不讓自己家參與了似的。
村鎮干部就是這樣,你太文縐縐了反而無法開展工作,這可不是村干部不講理,而是一個人一個說法,如果都聽大家的,那工作就不用做了。
長時間地面對說話嗓門兒大的村民,村鎮干部的嗓門兒也就大,漸漸地人們的印象就是村干部特牛,叉著腰對著大家喊話。
其實有時候可能是村干部中氣不足,必須叉著腰喘氣呢。
李學武對著尹滿倉笑了笑又說道:“當然,待遇不止如此,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現或者日常表現優異,在保衛股出現空缺或者其他部門出現空缺的時候,咱們護衛隊是優先轉正到這些單位的”
李學武說的高興,村民們聽的也高興,雖然李學武沒說轉正后的工資,但是想也能想的出城里人是什么樣的生活。
李學武見現在的氣氛很是熱烈便又繼續說道:“我們還需要購買幾條獵犬,標準不能低于趙雅軍手里那條,價格當然也不會低于那條犬,就按那條的價格給,10元錢”
這一句10元錢又將眾人的情緒調動了起來,見尹滿倉想要出言制止議論聲,李學武對著尹滿倉示意了一下,表示讓自己來。
“現在我來說說要求,不說第二遍的啊”
李學武這一句說完,周圍的議論聲便沒了,都支棱著耳朵聽李學武往下講。
“年齡小于18歲,大于22歲的,身體有殘疾的,可以回去了,這一條是先決條件”
見隊伍里黯然地走出去幾個青年,李學武又繼續說道:“咱們這次招的是護衛隊員,平時出任務也是要帶槍的,有時候會很危險,一會兒我要帶你們進山圍獵來考驗你們的能力,不到生死存亡的時刻我是不會出手的,所以無論是以后的工作和今天的考核,危險性是很高的,懼怕危險的,怕死怕受傷的可以回去了”。
聽完李學武的話,有幾個青年猶猶豫豫,想留下,怕受傷,想走,又舍不得軋鋼廠的待遇。
李學武給這些人加碼兒道:“別逞能啊,死了傷了我可不負責任,有家有室,上有老,下有小的,已經定了親的,家里獨苗的,沒必要逞能去拼命”
就這一句話,從隊伍里低著頭走出去四五個,又被圍觀的老人拽出去三四個。
李學武的話說的實在是嚇人,知道的是選擇廠護衛隊的隊員,不知道還以為選敢死隊的呢。
李學武笑了笑,心里明白隊伍里還有強撐著的,也肯定有濫竽充數的,沒事兒,進了山亮了相兒就能看出高低來了。
見隊伍里還剩下四十多人的樣子,李學武回身對著尹滿倉說道:“尹書記,你看接下來你那邊怎么安排”
尹滿倉指著幾個小隊長說道:“他們幾個騎著馬跟咱們進山,你想帶著誰”
李學武看了看趙老爺子,有心想要帶老爺子進山幫自己掌掌眼,但又擔心老爺子的身體。
趙老爺子看出李學武的意思,笑著磕了磕煙袋鍋子,把煙袋鍋子別在了褲腰上,對著李學武說道:“學武,老爺去給你幫幫忙”
李學武擔心地問道:“您的身體”
“嗨,騎馬走路那是不行了,骨頭頂不住了,但是坐車還不行啊,進了山,走山路你都不一定能走的過我,行了,收拾收拾上山吧”
見趙根沒有阻攔,李學武也就沒再多說什么,對著身后一直跟著的馮娟說道:“山上你就別去了,冷不說,還危險,在這兒等我們回來”
馮娟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出門兒的丈夫叮囑的小媳婦兒一樣,不自然地羞低了頭,嗓子眼兒里發出“嗯”的聲音。
李學武沒聽清馮娟的聲音,但是見她點頭,只當她答應了。
這小妮子的心思李學武知道,也明白廠里的女職工看重的是啥,李學武雖然心里從最初就是拒絕的,但畢竟是同事,直接說出來太傷人,等回去的時候透露一下自己有孩子的事兒就行了。
曾因酒醉鞭名馬,生怕多情累美人。
轉過身,走到隊伍前面,對著眾人喊道:“想賣狗的,把狗交給隊伍里自己熟悉的人,找不到熟悉的交給趙雅軍,我們想買哪條回來會直接告訴你們,沒選上的自己再牽回去”
聽見李學武的話,院兒里牽著狗的各自找著隊伍里的親戚或者熟人幫著帶狗,實在找不到人的,都把狗交給了趙雅軍。
這獵狗長得都很有特點,再加上狗脖子上的布繩千奇百怪,五花八門,真不愁找不上號。
見隊伍里的青年們都牽了狗,那邊幾個小隊長都扛著土槍上了馬,李學武對著青年們一揮手:“上車”
司機把后車箱板打開,青年們上車的動作“各有千秋”,也可以說是“千奇百怪”。
有爬上去的,有助跑往上跳的,有拽著同伴的手上去的,還有的拱著屁股上去的。
李學武皺著眉頭想到,這群青年雖然有股子血性,但也缺少紀律性,看來以后還得加強紀律性訓練,尤其是團隊合作方面,帶著這只隊伍,再這么上車,出任務時非讓人家笑話死自己不可。
見尹滿山帶著趙雅軍隨著青年們上了車,只見后車廂擠擠泱泱的,還有狗不安分的叫聲。
李學武讓趙雅軍像是安撫黑子那般安撫這群狗,可別出現半途跳車的現象。
關上了后車廂,帆布并沒有撂下,這么多人和狗,真怕給后車廂的人和狗捂缺氧了。
李學武扶著趙老爺子上了駕駛倉坐在了副駕駛中位上,自己也上了駕駛艙坐在了副駕駛邊位上。
“砰咔”地一陣巨響聲關上車門,司機擰著了鑰匙門兒,突突突地沿著人群讓出的空位,跟著前面的那群馬隊出了村子。
紅星公社其實就是依山而建的,本身這片區域是沒有平地的,是一輩輩前人用鏟子,鎬,刨出來的土地。
村后直接上山的是小路,只能人和馬走上去,車必須繞過村子,沿著盤山大路上山。
在駕駛艙,趙老爺子邊給司機指路便對李學武講述道:“這大山里可有很多寶貝,單說這鐵礦吧,可是從宋朝一直開采至今的,咱們現在走的就是早年間進山運鐵礦石和木材的路”
說道這宋朝,密云跟宋朝的一位名將還有些關系,楊家將有位將軍就是在密云這里鎮守來著。
李學武見這路雖然溝溝坎坎的,但是不妨礙卡車通行,能存在千年承載礦石和圓木的碾壓,這路已經和山融為一體了,堅硬而滄桑。
“密云有八景,冶塔仙燈、圣水鳴琴、白檀晴光、青洞曉色、霞峰散彩、水沼呈祥、五峰凌空、回陽返照,這是早年間傳下來的,有時間你可以過來逛逛”
見趙老爺子講的頭頭是道,想必年輕時也是走出過大山見過世面的主,想想就知道了,能把兒孫教育的這么懂事兒,又能讓當村支書的姑爺敬重的怎么可能是簡單人物。
李學武自轉業回來還沒有逛過現在的京城呢,一直在dc區打轉轉,最遠就是去打了一趟柴。
火車那趟不算,因為火車是在夜間出發的,啥也沒看到,回來的時候正趕上自己睡覺時進的城,又是啥也沒見到。
城里都沒逛過呢,更別說城外了,但是后世是知道這邊的風景確實是好的。
“老爺,有機會的,我一定來這邊逛逛,說起來我們領導也是部隊轉業的,聽說也愛打獵,等有時間我拉他來咱們這邊玩玩”
站在后車窗附近的尹滿倉笑著接話兒道:“那感情好,咱們村兒馬也有,狗也有,上山最是方便的,啥時候來咱們好好接待”
李學武笑著回應道:“今天你跟我回去,您親自邀請他吧”
“哈哈哈,那就這么說定了”
尹滿倉打了個哈哈又把腦袋縮回去了。
這路實在是不太好走,腦袋卡在后車窗說話,上下顛簸容易卡腦袋。
沿著盤山道一路盤旋而上,遇到有溝坎的地方,后車斗的小伙子們下車一推就過去了。
走走停停,開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路程才進了大山里。
這次可是比上次趙雅軍帶著自己進山時走的遠多了,四周已經是需要仰望才能看到頂的山峰,山峰上下均是怪石嶙峋,頗有種一線天的感覺。
走到礦道的盡頭就是一個個挨著山建的礦洞,有的已經塌陷,有的還完好無損地隱藏在山體里,有高有低,像是怪獸張著大口想要吞噬眾人似的。
李學武叫司機在車上等,不用下車,接了司機遞過來的長槍,拉動拉機柄帶動槍栓后退,將手里的槍進入空倉掛機狀態。
接過司機遞過來的帶有子彈的橋夾底部插入拋殼口的橋夾固定槽中,用力下壓子彈,使10發子彈全部填入彈倉中。
用力拔掉空橋夾,再次后拉槍機解脫后定,放手讓槍機自動復進上彈,頂上了膛,關了保險背在身上。
又將司機遞過來的子彈披掛纏在了肩膀上,扶著趙老爺子下了車。
那邊帶路的八個小隊長已經下了馬,也把長槍端在了手里。
李學武打開后車廂,讓青年們一個個地跳下車,還用手扶住跳的猛了要前趴的幾個“毛兔子”。
尹滿倉最后一個跳下車,與趙老爺子去礦洞邊兒看了一圈兒,商量了一下,向著李學武走了過來。
“學武,這幾個礦洞里興許有野豬或者什么的在里面貓冬兒,以前也有過這種情況,一會兒咱們先在門口扎上石頭,再往里耨煙,撒上干辣椒,試試有沒有,有的話正好,沒有的話咱們再往山上走”
“不提咱們又是車又是狗的,咱們往下蹦的聲音就不小,洞里有東西還不早都跑了啊”
尹滿倉回道:“在洞口的一定早都跑了,但是有的東西走的深,這礦洞可是每邊沒沿的,我們是不敢進去的,容易走丟了”
見尹滿倉說的確定,李學武點頭道:“那姑父您安排”
聽見李學武同意,尹滿倉指著幾個洞口對接個小隊長交代了一番。
幾個小隊長帶著幾十個大小伙子把狗拴在車邊,開始往三個還完好的礦洞門口堆石頭。
怕洞里突然沖出什么,幾個小隊長都是端著槍,緊張地守著。
時間有限,也怕洞里的東西反應過來,趙老爺子讓小伙子們用礦洞邊兒上的圓木順著洞口堵了進去,橫七豎八地勉強扎成了拒馬那種效果。
這些圓木都是早先運輸礦石做枕木或者滾木用的,有些腐朽了,但是勉強能用。
空隙是大了一點兒,但也方便煙往里進了。
見洞口堵得嚴實了,幾個小伙子把腐朽的厲害的滾木摔碎了碼在了三個洞口。
因為不知道哪個洞口有,趙老爺子隨便挑了一個中間的洞口,把干柴碎木點著了。
這些碎木都不知道枯朽了多少年了,風吹日曬的,干的厲害,火著的也旺盛。
見火起來了,趙老爺子又把小伙子們折來的松樹枝鋪在了火堆上面。
這松樹枝帶著松樹油,也別容易燃燒,又因為冬天下了雪,表層凍著一層冰碴,這松油和冰碴在木頭火的烘烤下便產生了大量的濃煙。
趙老爺子被嗆的流著眼淚躲了開去,幾個小隊長也被嗆的端著槍往后跑了,只剩幾個小年輕的用松樹枝子往洞口里扇風,但也都被四處刮的煙嗆的難受。
“這得扇到什么時候都躲開”看熱鬧的司機對著李學武幾人喊了一句,見洞口的眾人閃開,便把卡車側著停在了洞口,排氣管子正好對著火堆。
“嗡嗡”
司機猛踩了幾下油門,排氣管子里的尾氣便猛烈地吹向火堆,一股子濃煙被猛地吹進了礦洞里。
看著火堆都被吹得猛烈燃燒起來,有個小隊長從馬背上的口袋里抓了一大捧干辣椒揚在了火堆上,又蓋了一層帶冰碴的松樹枝。
這一下就連洞口附近的人都站不住了,這股子辣味沖的眾人往后躲閃開去。
這一陣折騰,中間的礦洞沒有動靜,原來拴在車邊,現在被幾人牽著的獵狗們卻是“汪汪”地叫了起來,方向都是對著左邊那處洞口。
眾人都聽見左邊那個洞口有了撞擊木頭的聲音。
李學武拎著長槍就往那邊跑,三四個拎著槍的小隊長也跟了上去。
李學武跑了百十米,就瞧見比中間洞口高了許多的礦洞里正有十幾只傻狍子在洞口往出蹦跳,但是洞口被圓木和石頭封死了,磕磕絆絆地也沒跑出來。
見是傻狍子,幾個小隊長放松了下來,笑哈哈地對著李學武擺手示意讓他開槍。
李學武沒有客氣,因為那幾個小隊長帶來的槍可不能用,那是砂槍,就是所謂的霰彈槍。
那一槍過去,這幾頭傻狍子都得掛彩,肉也就不用吃了,受傷的這一邊兒肉里全都是砂子。
李學武輕輕打開保險,端著槍,瞄準了洞口里仍自試圖往外蹦的幾頭傻狍子。
“砰砰砰砰砰”
李學武連開五槍,輕松命中目標頭部,洞口傳來一陣騷亂,見五頭同伴倒地,剩下的傻狍子愣了一下神兒,又蹭地往洞里跑去。
剛跟上來的尹滿倉和趙老爺子這會兒也走到了幾人跟前兒。
“學武,咋了卡彈了”
這56式可是有十發彈容的。
見李學武只開了五槍還以為李學武的槍卡子彈了,尹滿倉上前問道。
李學武笑著放低槍口,扒開扳機旁的機關,彈倉底蓋兒“咔噠”一聲彈開,掉出5顆子彈來,李學武一伸手,將子彈抄在手中,收進了口袋,用手輕輕一合,又把彈倉底蓋兒合上了。
“沒有,我見那群傻狍子是個族群,還有小的跟在后面呢,就挑著大的打了5頭”
解釋完,又從子彈披掛里掏出一個滿子彈的橋夾押進了彈倉,拉了槍栓上了膛,又把保險關上了。
李學武這一連套的動作將幾個小隊長和后面跟上來的小青年們看的目瞪口呆,尤其是剛才開槍的動作,站立如松,手臂輕輕擺動,槍槍打在傻狍子的腦袋上。
這會兒的退彈上彈動作更是行云流水一般。
趙老爺子笑著拍了拍李學武的肩膀,沒有說什么。
尹滿倉則是露出了親切的笑容,對著李學武點了點頭,招呼幾個小年輕撤掉圓木,將5頭傻狍子拽出來。
看著幾個小年輕一人背著一頭傻狍子走在前面,李學武回頭看了看,這會兒洞口一陣奔騰,剩余的傻狍子帶著幼崽跑出了洞口,沿著林子邊緣跑進了大山深處。
尹滿倉對李學武滿意極了,這小子很對自己這些人的胃口,不貪婪,有能力,會動腦,在趙家李學武說的那些內容,尹滿倉現在才決定試試看。
有時候辦不成事兒的原因并不是事情本身,而是你的豬隊友在扯你的后腿。
李學武幾人回來,見這個礦洞耨了半天的煙也沒動靜,便將火堆用鐵锨轉移至了右邊那處洞口,司機也把車往那邊開去,對著洞口吹煙。
小隊長又抓了一大把干辣椒揚了進去,順便還填了火。
在炊煙的這會兒功夫,李學武讓這群青年自愿組成八只隊伍,每組五人,自行選出小組長,狗也各自帶著。
李學武覺得這處礦洞有一窩傻狍子在這兒貓冬兒,那其余兩個洞口便沒有什么了,已經開始對這四十個預備隊員進行分組,準備一會兒就進山。
其實員工培訓和考核,李學武前世也做過,現在就相當于大型團建了。
為什么要將隊伍分成五人一個的小組呢
一個人只有在團隊中發揮力量,保護隊友也好,帶隊前進也罷,護衛隊終究是個強力打擊型的執行任務的先鋒。
用不到孤狼式的英雄人物,就配合好,勇敢地往前沖就行了。
正在給隊員們訓話的李學武突然被打斷,那邊圍堵右邊洞口的幾人喊道:“快堵住,別讓它跑出來”
“這邊,這邊”
“哎呀,那邊的木頭松了用手頂住”
李學武正在教幾個選出來的小組長怎么互相配合往前推進和合圍,就聽見那邊洞口的喊叫聲。
怕出現什么事兒,李學武抄起槍就往那邊跑。
李學武的大長腿一步頂別人一步半,蹭蹭幾下就跑到左邊那個礦洞口。
還真熏出來幾個大家伙。
是三頭野豬,一頭特別大的,許有400多斤,兩頭300多斤的,正在不斷沖撞洞口的圓木。
這邊的洞口是最后堵的,圓木不太夠了,堆放的就有些松散,現在可是要出大麻煩了。
“砰”
“砰”
李學武跑到洞口前就看見兩個小隊長在放槍了,槍口斜向上,并沒有直接對著野豬打,
一是怕真打進野豬的肉里,二是怕把門口兒堵著的圓木打碎了,那樂子可就大了。
李學武跑到礦洞跟前兒喊了一聲:“讓開,別堵著門了”
說著便打開保險抬起56式瞄準了洞口里的黑家伙們。
門口的小年輕在趙老爺子的帶領下往旁邊跑,真怕李學武沒打準讓里面的野豬跑出來,那就是要坐免費的土飛機了。
野豬沖撞和拱人的力量能把人頂的飛起來,至于后果那就是生死由命了。
見幾人躲開了,李學武便挨個兒地給野豬點名,對著三個目標不斷地扣動扳機。
“砰砰”
李學武的速度太快,眾人已經聽不清李學武到底開了幾槍。
李學武自己心里卻是數著呢,洞口一共擠著三頭野豬,李學武每頭賞了三顆子彈。
這次沒有打腦袋,而是瞄著前腿打的。
這56式半自動步槍的子彈真是厲害,后世影視劇演的一槍過去,人慢慢倒下,那是扯淡。
但凡是二戰參戰的和二戰以后列裝的步槍,槍口動能都是驚人的,一槍過去指定一個大豁口,要是打在關節上指定把你腿卸下來。
完全不是影視劇里演的那樣,機槍打在身上抽搐幾下往前趴在地上,機槍比步槍還厲害,能把人打碎不說,還能把人打的倒飛回去,根本不可能讓你抽搐著趴在前面。
現在就是這種情況,李學武就是瞄著野豬的前后腿關節打的,一顆子彈過后,野豬的前后腿關節被打的稀碎。
上次李學武獨自打野豬可是費了不少勁兒,那野豬皮跟鎧甲似的,紅纓槍可是扎不透,老式的砂槍一般也是打不透的。
這次碰上制式軍用步槍,這群大野豬可是遇到對手了,一顆子彈過去,一只腿瘸了,幸運的話后半生只能拄拐了。
兩顆子彈過去,拐是用不到了,只能坐輪椅了。
剛才還在用力拱著門口圓木的野豬再也沒有力氣往前沖撞了。
三頭大大小小的野豬都是被李學武這樣點了名。
看見三頭野豬全都嚎叫著向前趴在了地上,李學武身邊眾人都被驚得目瞪口呆,只有剛才跟李學武去的那幾個小隊長和趙老爺子,尹滿倉有心理準備。
但是看到如此神射也被驚訝的不輕。
李學武剛才打的是傻狍子的腦門兒,那個目標是相當大的,一槍一個很好打,但是現在打的可是豬腿,而且李學武凈瞄著野豬的關節打,而且一打一個準兒,中間完全沒有停歇,也沒有浪費一顆子彈。
村兒里的民兵也接受軍事訓練,不只是步槍,機關槍,大炮,高射炮,高射機槍,村兒里的這些青年都試過,但是沒有一個敢說比李學武強的,這真的沒法比。
李學武這具身體留下的記憶和動作習慣真是一個寶庫,端起槍就有槍槍命中的感覺。
見那幾頭野豬不斷地往前蹭著,但就是沒辦法沖出來,這已經是沒了牙齒的老虎了。
眾人看了看即將沖破的圓木,那里的地上已經堆了一堆木頭渣子了。
這可真是兇險的緊,前年就有村民看見野豬進了莊稼地里禍禍莊稼,拿著土槍就沖上去了,沒想到一槍下去皮都沒打透,倒是把野豬的血性打出來了。
一個小助跑,那個村民直接斷了胯。
這可真不是說笑的,野豬的沖撞力真的可怕,厲害的小樹都能撞折了。
李學武開完槍,拉了拉槍栓,又上了一個橋夾的子彈,再次瞄準了洞口。
趙老爺子開口道:“應該是沒有了,剛才咱們都要收拾收拾走人了,誰承想一群野豬從里面沖撞了過來”
“七八頭小豬崽子已經從下面的空子里鉆出去了”
李學武聽見這話,點了點頭,但是沒有放下槍口,緩步往洞口走。
這陣兒就只能聽見野豬的慘叫聲了。
李學武皺著眉頭忍著刺耳的“呃”聲,往洞口里面看了看,確實沒有了。
洞口的火堆已經被那些小豬崽子沖亂了,卡車司機早在趙老爺子準備放棄這個洞口的時候就把車開回路上去了,
李學武舉著搶,小年輕們滅了火,將原木抽了出來扔到一邊,都是滿懷激動地神色看著那幾頭野豬。
李學武看著眾人的眼神,微微笑了笑,這也是李學武這么開槍的目的。
這群山里的青年文化程度不高,都還是大山里跑著長大的,習慣了用拳頭說話,自己憑借官威可以控制他們,但是日子久了,備不住就有跳脫的不服自己,
現在正好給他們立立威,省的出了別的心思鬧不愉快。
其次的原因就是自己吃了上次自己打獵的虧了,那豬血不放出去真的難吃,這次說啥也不吃沒放血的豬了,所以打承載野豬力量的豬腿,為的就是可以吃到不腥氣的豬肉。
李學武看著尹滿倉滿臉笑開了,這會兒跟朵菊花似的,沖著自己笑。
李學武關了保險,對著尹滿倉道:“姑父,看來咱們的任務提前完成了呢,那就進行下一項吧”
看著把豬抬進后車廂的青年們重新集合,尹莽倉點頭稱好。
李學武站在車廂后面,面對著青年們,將一頭野豬被打斷的前蹄子用力掰了下來,惹的這只奄奄一息的野豬又煥發了新的生命之音。
把掰下來的前蹄子拎在手里,對著青年們說道:“咱們今天的考核任務有了,這是那頭野豬的前腿,這上面一定有那幾頭小野豬的氣味,剛才我問了,野豬跑散以后應該是向著水源方向跑了,咱們這就跟過去,現在牽著你們手里的獵犬去確定野豬的味道,咱們就去追那幾頭小野豬”
看著瞪大了眼睛的青年們,李學武笑著說道:“行動總得有個代號嘛,咱們的代號,嗯就叫趕盡殺絕吧”
“聽明白了沒有”
“聽明白了”
“我們這次行動的代號是”
“趕盡殺絕”
這些小伙子都是接受過民兵訓練的,剛才又被李學武露了一手兒,現在都自覺地用民兵的規矩要求自己了。
這就跟李學武初臨治安股一樣,打了王衛東,整肅了所有人摸魚的想法。
強將手下無弱兵,一只獅子帶著一群綿羊那也是很厲害的,何況現在自己面對的是一群嗷嗷叫的狼呢。
“出發”
每組牽狗的青年都牽著狗確認了野豬的味道,然后在一個個小隊長的陪同下呈扇形進了林子,往一處水源方向圍了過去。
李學武的要求也不算難,告訴了這群青年自己要求的水源的位置,小獵人們需要找到李學武說的那處,并且將這一路上遇到的獵物拿下。
李學武看了看隊伍的前進情況,跟尹滿倉招呼了一聲,帶著趙老爺子和趙雅軍跟在了后面。
每支隊伍的狗的數量不等,有差距較大的都用趙雅軍手里的狗平均了一下。
現在每組隊伍里大概有三條狗,因為在林子里,所以眾人不敢撒開狗繩,怕跑的沒了影,在這林子里人可追不上那幾條狗。
獵狗帶著幾十個青年不斷地往前跑,邊跑邊聞著味兒,李學武發現有的狗想往另一個方向竄,被一個青年拽了回來,用手摸了一下狗的鼻子又跟著前面幾人追了上去。
看著這個青年很是冷靜的樣子,那狗跟他很是親近,應該是青年自己養的,自己訓練的。
李學武四人一直追在這幾只隊伍后面,看著這幾十個青年的表現。
在部隊中自己可是管著幾十號戰士的,現在盯著幾十個民兵輕輕松松。
就在李學武踩著松軟的落葉追在后面的時候,前面一只小隊的幾條獵犬全都發出了激烈的叫聲。
“汪汪汪”
“汪汪汪汪”
狗叫聲此起彼伏,連成了一片,林子里也相繼傳來其他組獵狗的叫聲。
李學武端著槍就往前跑,就在快要追上的時候,前面傳來了更凄厲的狗叫聲。
“汪汪,嗚嗚”
李學武感覺狗的叫聲不對,三步并做兩步猛地提速往前竄去,身后尹滿倉三人也是緊跟著跑了起來。
“砰”
李學武聽見一聲砂槍劇烈的響聲,先前與小隊長都商量好了,沒有緊急的事情是不能出手幫助的,也不能開槍。
現在槍聲響了那必定是出了情況,李學武已經能看見一個小隊長站在土丘上,身邊站著一群青年,青年們手里的狗還對著林子里狂吼。
四周的隊伍是橫線拉著往前走的,現在這一隊停了,這一條橫線上的隊伍都停下來等這邊的消息。
“怎么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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