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知道傻柱說的那么兩個人意思是招待所的客人少,也不想在這兒跟傻柱說太多。
回道“廚子的事兒我看看再說”
傻柱點了點頭便沒有再問,而是又繼續跟劉嵐扯了起來。
李學武和許寧是先吃的,所以先吃完,跟傻柱兩人招呼一聲就走了。
下午下班前竇師傅把文書送了一份回來,將材料費領走了,還跟李學武說了一聲要去看現場。
李學武倒是沒想著跟著去,相處了這么長時間,對于竇師傅還是有些信任的,再說那邊兒基本上被姬衛東他們刮了一遍,沒啥秘密了。
下樓取了自行車在大門口看了看,現在的檢查效率更高了,工人只要沿著門口設置的通道走過去就行,基本上不用停留。
見現場是韓戰在值班,李學武也沒過去,擺了擺手叫韓戰不用過來,騎上車子回家了。
剛一進胡同就見自己的西院兒里大姥正跟三個小年輕的比比劃劃的說著什么。
等李學武下了車子走近了才看清這三個人的模樣,看著不是這邊兒街道的。
打頭兒說話的是個胖子,身邊跟著兩個瘦子,說話的嗓門兒還挺大。
就聽這胖子不忿地說道“上次來您就說完整的不敢收,現在都砸成零碎了您還說不收,您這不是誠心忽悠我嘛”
大姥苦笑著說道“不是咱不收您的東西,您看看這車架子,車轱轆,可都是新的呢,即使您砸成這樣我也是不敢收的啊,要不您把這車架子號對應票據給我”
這幾人見李學武推著車子進來也沒注意,還以為來賣東西的呢。
站在一邊兒的歲數稍微大一點兒的瘦子說道“票據早都丟了,這車子別看著新,早都不能騎了,所以我們才來賣廢鐵的”
另一個瘦子也嚷嚷道“就是,有票據我們還能賣廢鐵”
見同伴要說漏嘴,胖子回頭瞪了一眼,又轉頭看向李學武的姥爺。
“我不管,是您說不收整的,那現在零碎了您就得收著,不然您就賠我一輛新的”
李學武把車子剛停好就被這話氣笑了,沒想到自己剛訛了別人,自己就被訛上了。
“我說哥兒幾個,您們這東西怎么來的咱們都是心知肚明,您要說拆開了賣零件兒我都算您聰明,可哪有帶著鋼架號來賣廢品的這不是誠心為難人嘛”
見李學武穿的很好,嘴里的話卻是有些不中聽。
胖子橫著眼睛看了看李學武道“恕我眼拙,您是哪根兒蔥啊”
先前差點說漏嘴的干巴瘦兒嗤笑道“就是,誰褲襠口沒系上把你給漏出來了”
“草,還別說,露出來的還特么不小,丫少特么管閑事兒啊,小心爺叉了你”
大姥拉了拉李學武,提醒他注意影響,別跟他們一般見識。
不是大姥慫包,而是自古以來做正經買賣就沒有養打手的,也沒有店員和掌柜的跟顧客紅臉打架的。
只有青樓和賭坊才養打手,才為了生意打架呢。
大姥知道李學武好動手,也知道李學武的脾氣不好,就怕李學武在這邊兒把人打壞了。
一是打壞了人總得賠償人家,為了生意上的口角實在犯不上又搭工又搭錢的。
二是這廢品回收站雖說是為人民服務的,但是也算開門做生意,這要是傳出去廢品回收站打人了,誰還敢上這兒來賣廢品了。
別懷疑傳言的力量,沒人愿意聽你受了委屈出手還擊的,人們愿意傳的是你回收站有惡人的傳聞,這樣說著才有意思。
要真是都傳回收站惡意毆打顧客,那這邊的名聲算是臭了,所以大姥才拉了李學武一下。
李學武剛開始也是這么想的,開門做生意,迎八方客,總有那么幾個混蛋,好言好語勸走就行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聽到的卻是這么牛掰的話。
得多久沒聽到有人這么跟自己放對的,今天還真是新鮮了。
李學武小聲安慰了大姥“沒事兒,飯店都掛不準無故毆打顧客,咱們這不算無故”
見過來插嘴的疤瘌臉被收廢品的老頭兒拽了,這幾人還以為李學武慫了呢。
這胖子玩味地看了看李學武身上的衣服,道“咋狗啃個疤瘌臉跟我充兇神這么慫還學人家路見不平”
干巴瘦眼睛也瞟到了李學武的大衣上,沖著身邊的瘦子挑了挑眼睛。
“哥哥,你看這小子身上穿的衣服是不是我前幾天丟的”
“好像是啊,你看你看大小顏色都能對的上呢”
這干巴瘦抖了抖胳膊,手里就多了一根管叉。
李學武聽見這句話都快要氣笑了,不知道姬衛東聽見這句話會不會把這三個人吊起來打靶。
等見那瘦子手里多出來的家伙兒,李學武的眼睛就是一凝,這玩意兒的兇險他最是了解的。
管叉老早就有人用,是街頭斗毆常用的兇器,極具危險性。
制作方法很簡單,就是取一段暖氣管,沒有的話鋼管鐵管都行,將一頭兒磨成斜切口。
因為內部為空心,所以放血性極強。
使用的招式簡單易學,搏殺時兇狠殘忍,有一招制敵之效果。
大壯以前就用這玩意兒,結果。
這干巴瘦把管叉在手里轉了轉,道“敢偷我衣服,活膩歪了吧,把衣服脫下來,我今天心情好,就不追究你偷東西的責任了”
李學武呵呵笑道“那我還得感謝你了”
這胖子看出李學武不服氣,從腰后面掏出一把刺刀,看樣子有點兒眼熟,像是在東北時那個傻春兒用的那個樣式。
“少特么冷笑熱哈哈,給你臉了是吧,照我兄弟的話做,還有你”
說這話又指著站在一邊的老頭兒說道“我這臺車子要是正常賣怎么也得180塊,算你便宜了,給我150塊就行”
大姥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了,便將臉兒扭了過去,不再看向這邊,抬腿兒便往屏門走去。
大姥可是敢給李學武“老古董”砂槍的“慈悲心腸”,哪里看得了別人的“苦難”,邊走還邊把帽耳朵拉了下來,來一個看不見,聽不見,走到屏門處還把緊張看著這邊的于麗推了回去。
“嘿老東西,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啊,以為你去拿錢的,沒想到跟我玩這一套,你真以為我不敢叉你啊”
說著話,那個年歲兒大的瘦子從袖子里摸出匕首就要沖著那個收購站的老頭去。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即使叉了人躲到鄉下親戚家住幾天就得了,又不會叉死人,這瘦子心里有譜。
“站住我給你們錢”
聽見李學武說給錢,這瘦子站住了,瞥著眼睛看著大個子慫蛋包。
“不拉硬了早干嘛去了180塊錢,少一個子兒都不行,我們這是新車”
“行行行,新車,我給你180塊錢”
“還有我的衣服,趕緊給我脫下來”
“可以可以”
李學武說著話慢慢解開身上的衣服,等把大衣的排扣都解開,李學武把手伸進懷里把槍套里的1911掏了出來。
“錢暫時沒有,你們看用子彈頂行不行咱們就算5毛錢一顆,我給你們打180塊錢的”
這三人都傻了眼,特么的玩不起是不是,我們用冷兵器,你用熱兵器,有能跟把手里的家伙兒扔了咱們玩刀戰。
李學武把保險開了,指著三人說道“本想以普通人的身份和你們相處,可換來的卻是疏遠和敵視,不裝了,我攤牌了”
“我是街道派處所的所長,現在你們不會跟我說你們是來賣手里的廢鐵的吧”
打頭兒的胖子臉上努力挒出一個“假面微笑”道“呵呵呵,大哥你看人真準,我們就是來賣手里的廢鐵的”
“對對對,您看,真是廢鐵,一敲當當的”
見胖子服軟,身后站著的瘦子用手里的匕首敲了敲胖子手里的軍刺,發出當當的響聲。
李學武也跟著呵呵笑道“那剛才那個哥們兒說我的衣服是他的,還說是我偷的,這怎么說啊”
胖子的假面微笑僵硬了一下,轉身抬手給了干巴瘦一嘴巴,道“大哥誤會了,老三跟您開玩笑呢”
這話說完卻是瞧見不對了,什么時候門口多了五個拎著鐵棒子的漢子了。
不對,這特么是家黑店啊
這全是黑吃黑的套路啊
李學武抖了抖手里的槍,看著僵在那里的胖子,道“哦哦哦,開玩笑啊,巧了,我這個人也愛開玩笑,而且我兄弟也愛開玩笑,要不咱們玩笑玩笑”
對胖子說完也不等胖子回話,轉頭對著老彪子幾人說道“把門關上,跟這三個哥們玩玩兒,我奶奶總跟我說,咱們家最是熱情好客的,所以要體現咱們的熱情,一定要讓這些哥們兒笑,笑斷胳膊腿兒才好”
老彪子往前走了走,身后聞三兒和二孩兒快速地把門拉上了,門在門軌上滑動的“各啦啦”的聲音聽得這三人心里直打顫。
“哐當”二孩兒把門上了劃鉤,這下子門外是看不見也開不開了。
“二哥,你還不知道我老彪子的四海之內皆兄弟,兄弟如手足嘛,我要這三個兄弟的手足也是合理的嘛”
聽老彪子說完,二孩兒拎著手里的鐵棒子說道“彪哥你可真有水平,您說話都一套一套的,太特么有文化了”
老彪子昂著腦袋笑了笑,道“那是,也不看看咱舅舅是誰,那是初中生”
聞三兒咧了咧嘴,感覺自己被親外甥diss了,這兩句詞兒怎么聽著怎么別扭。
“別特么扯閑蛋了,趕緊干活兒,早點兒收工,今天還得跟學文請教呢”
葉二爺是第一次拎起鐵棒子跟這些小年輕們上“戰場”,站在幾人身后頗有一種“那年60歲,廢品收購站,站著如啰啰”感覺。
今天本來是葉二爺在家收廢品,姥爺趕著馬車出去收,可是聞三兒說有戶人家要搬家,想要把破爛貨兒歸了包堆兒一起處理了,這才拉著葉二爺去了那戶家兒,姥爺留在家收廢品。
葉二爺也是沒想到自己有一天要拎著鐵棒子跟在一群小年輕后面“喊打喊殺”。
院里這三個人可是沒有在意這門口進來的五個人是否有個是一60歲高齡的“老炮兒”,就知道自己被包圍了。
老彪子帶著人不斷地往前走,這胖子和兩個瘦子就往后退,直到退無可退,因為后面是拿槍的李學武。
“我說哥兒幾個,今天我們認栽了行不,做人留一線,日后好相見”
“是啊是啊,青山不改,綠水長流”
“嗯嗯,咱們來日方長,后會有期”
老彪子見這三人跟自己比“文化”,這不是欺負自己沒文化嘛,這還能忍
“留一線是吧”
“青山是吧”
“來日方長是吧”
老彪子掄起鐵棒子就往這三人身上招呼,每打一下就問一句。
老彪子這幾人的鐵棒子都是一米多長,平時用來扒拉廢品的,也可以用來當抬杠搬運成堆或者成袋的廢品。
實心兒的鐵棒子輪在身上就是一聲慘叫。
“啊臥槽”
“疼啊”
“再不停我們還手了啊”
二孩兒別看個子小,但是下手更黑。
他力氣小輪不起來鐵棒子,他壞啊,他平時用的鐵棒子有個斜面,雖說沒有管叉那么尖吧,但是懟到身上也疼啊。
“還手是吧還敢還手是吧”
這里就屬老彪子最勐,見這幾人手里的家伙還沒扔,直接掄起鐵棒子照著拎著軍刺要揮舞著上來的那個胖子的手臂上就打了下去。
“啊呀”
這一下可真打疼這胖子了,手里的軍刺都抓不住了,“當啷”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見這胖子疼的彎腰用左手去扶自己的右手,貫會“抄后路”的聞三兒將手里的鐵棍改輪為捅,照著那胖子的后門就去了。
“嘶啊
這一招兒李學武就用過,那場面,那效果,那頭豬,死的老慘了。
當然了,這個院兒里的工人都是良民,哪里會做出殺人的舉動,就是創傷而已。
站在一邊看著的李學武菊花一緊,雖然扎的不是自己吧,但是看著都疼,更何況那個胖子還給配了音呢。
見胖子被打倒,兩個瘦子也不抵抗了,扔了手里的刀就跪下了。
很顯然,他們就沒有傻春兒那么機靈,早知如此何別當初呢,多挨一頓打。
“爺爺爺爺別打了,我們服了啊”
“服了服了,別打了”
“嘶嘶嘶”
不用猜,說不出話只會“嘶嘶”那個一定是那個“菊花殘”的胖子。
江湖規矩,人被打倒了就不能再打了。
但是,李學武這哥幾個已經退出江湖了,所以
“啊啊啊啊啊別別打了,我們服了啊,真服了”
“疼疼疼,爺爺爺爺別打了”
“嘶嗯嗯,嘶嘶嗯嗯”
這頓胖揍直到幾人連躲都不敢躲才結束,老彪子撇著眼睛看著自己三舅拿著鐵棒子在地上戳著,一臉的惡心模樣。
“三舅,能不能別老用這招兒,忒惡心了,以后我在道上還怎么混啊,捅腚彪子”
“沒事兒,我記得有次打架我用的棍子后來做了鐵鍬把,你沒事兒還用牙啃來著”
“嘔嘔”
李學武沒有管老彪子耍寶,而是撿起地上的軍刺看了看,走到還在嘶嘶的胖子面前蹲下,將手里的軍刺抵在胖子的手指上。
“我問一句,你答一句,晚一秒我就要你一根手指頭”
“嗯嗯,我說”
這胖子回答李學武話的時候是從嗓子眼兒里發出的聲音,顯然后腚的疼比不上手指的重要性。
“你們是西城哪里的”
“西城復興門的”
“怎么跑到這邊兒來了”
這胖子顯然是不想說為什么來的,可是剛一含湖手就感覺到疼了。
“偷自行車,哪偷哪賣,您別使勁兒了,我都說”
看著刀尖兒上往出冒血,這胖子的聲音都打起顫來了。
“哪兒偷的偷了幾個了”
“就在這一片兒偷的,三個了,前兩個賣給維修鋪了,這個太新他不敢收,所以我們才上這兒來的”
這次這個胖子倒是沒敢再含湖,有什么都說了出來。
“為什么偏偏是我們這兒啊”
這胖子也覺得冤,哭著嗓音說道“也沒別的地方去啊,這周邊就您這兒一個收廢品的,打聽了好幾家都說關門了”
李學武看了看身邊幾個聽了這話昂起腦袋的兄弟,再次低頭問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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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胖子知道厲害的來了,江湖規矩,如果打聽你的名字,你就離被報復不遠了。
可是現在不得不說啊,說了可能明天死,但是現在不說現在就得死。
“我叫朱振昌,他們都叫我豬大腸,爺爺您饒了我吧,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您放了我,就拿我當個屁給放了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來這邊兒了”
李學武將軍刺遞給身邊站著的老彪子,然后用手里的槍頂了頂地上的胖子,道“剛開始我跟你說我是派處所的所長你不信”
這胖子也很委屈,道“咋可能啊,別蒙我了,這片兒的所長姓關啊,副所長姓沉,都是道上混的,您有家伙您說啥就是啥吧,但是江湖規矩總得守吧,您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放了我們吧”
原來這胖子做桉前已經踩好點兒了,連派處所的領導都查清楚了,到現在一直認為李學武掏槍是為了騙自己等人。
李學武是又氣又笑,說他們聰明吧,還知道調查派處所的人,說他們笨蛋吧,也不知道找當地的同行問問清楚,跑這兒賣廢品跟特么去派處所里自首有什么區別。
“行,我今天心情好,不為難你們了,但是我有個兄弟想見見你們,他應該很想你”
這朱大腸抬起腦袋問道“是道上的哪位兄弟,跟我認識”
李學武搖了搖頭道“這個就不能告訴你了”
說著話站起身對著老彪子說道“送他去見你放哥,怎么說你知道”
老彪子爽朗回道“您放心吧”
說完了話,帶著沉國棟和二孩兒將這三人綁了,抬著扔上了三輪車,由著三人護送著去了沉放那兒。
葉二爺這會兒才將手里一直捏著的鐵棒子扔回了三輪車上。
“哎幼,嚇死我了”
李學武看著葉二爺的樣子也是有些好笑,問道“這是去收什么好東西去了,還勞您跟著”
葉二爺擺了擺手道“是個南遷的住戶,家里有些瓷器和字畫急著出手,我去看了看,沒什么好東西了,都是人家挑剩下的,歸了包堆兒10塊錢都給收了,還饒了幾個花瓶”
聞三兒將手里的鐵棒子又插回了三輪車底下,道“我們去晚了,有愛這個的先去了,這不么,我就收了一些紙張和破爛兒回來,明天還得去拉一次”
李學武收了槍,都到家了就也沒扣上衣服,看了看車里的瓶瓶罐罐也看不出個子丑寅卯來。
“這個你跟二爺商量著來,有價值的就放我屋里去,我找時間收起來”
聞三兒知道李學武還有個“家”,以為是往那邊兒藏呢,壞笑著點了點頭。
李學武也沒搭理他,見他們要收拾廢品了,便往院里走了。
剛一進屏門,就見棒梗趴在屏門往外瞧,見李學武進來,棒梗昂著大肥臉羨慕地說道“武叔,你們太牛掰了,拿刀的都能打趴下,太刺激了”
李學武捕愣了一下棒梗的大腦袋,問道“你不回家跑這兒干嘛來了”
棒梗被李學武扒愣了一下也不覺得什么,而是繼續舔著大肥臉說道“今晚倒座房燉小雞兒”
李學武笑著問道“燉小雞兒跟你有啥關系啊”
棒梗也知道李學武在逗自己,打蛇隨棍上地說道“我來幫你們嘗嘗咸不咸”
李學武哈哈笑道“我看你是挺閑”
走進屋里見于麗正在廚房忙活著,傻柱則是大爺似的在屋里躺著。
“你挺悠閑啊,于麗來了你就不下廚了”
傻柱見李學武進屋都沒起來,而是繼續感受炕上的溫暖,嘴上說道“扯,那就是我做的”
這時于麗從廚房走出來道“是傻柱做的,我就是接下手,等他們進來咱們就開飯”
李學武一推身邊的棒梗道“有一個大混子就行了,這個小混子怎么辦我說讓他趕不上時間的時候過來吃早飯,這晚飯都來了”
棒梗倒是很不見外,直接竄上了炕,道“我們家晚飯晚了,只能來這兒了”
傻柱一直都很喜歡棒梗的,覺得男孩兒還是淘氣一點好,所以見棒梗剛跟李學武開玩笑,便說道“我來蹭飯是帶著糧票來的,還管做飯,你帶著什么來了”
棒梗看了看李學武,又看了看傻柱,道“我帶著嘴”
“你還真大方”傻柱坐起身用手掐了一下棒梗的大肥臉。
逗了一下棒梗,傻柱又對著李學武問道“怎么個意思我一回來就聽賈家屋里喊生了生了,我還以為秦淮茹有了呢,這跟一大爺一打聽,卻是秦淮茹以工代干進了招待所”
別人不知道,傻柱可是知道這新上任的招待所所長是李學武的人,現在秦淮茹“生了”,一定是跟李學武有關系。
棒梗倒是不喜歡傻柱的話,用拳頭打了傻柱一下,道“不許說我媽”
傻柱用手接著拳頭道“沒說沒說”
李學武笑了笑也沒解釋,對著棒梗問道“你媽回家怎么說的”
棒梗瞪了傻柱一眼,然后回了李學武的話。
“不是我媽說的,是后院劉光天回來說的,滿大院兒的嚷嚷,煩死了,老是說我媽鼓掌了,鼓掌有啥可說的”
見李學武和傻柱笑著看著自己,棒梗繼續說道“聽見這個鼓掌我奶奶也像你們這么笑,拍著巴掌笑,等我媽回來就給我媽說好話兒,唉,我也不知為什么鼓掌就這樣了”
傻柱笑著說道“傻小子,你媽升官了,以后就是干部了,干部的名稱就叫股長”
棒梗歪著腦袋道“我知道,我奶奶也這么說,還說以后不會吃了上頓沒下頓了,可是這誰起的倒霉稱呼,哪有官叫鼓掌的”
“哈哈哈哈,官兒太小唄,沒有話語權,見誰都得鼓掌”
這孩子話惹得傻柱一陣大笑,還用手捕愣了一下棒梗的大腦袋,惹得棒梗又用拳頭打傻柱。
“這是干什么呢這么熱鬧,棒梗,別跟你傻叔鬧,好好待著,不然就回家待著去”
正在打鬧間秦淮茹從外面進來了,一進來就見棒梗在跟傻柱鬧,便出口說教了起來。
“是他先惹我的”棒梗委屈著撅著大肥臉。
傻柱見秦淮茹進來則是調侃道“幼,這不是秦股長嘛,剛才給你兒子解釋股長是啥意思呢,你兒子覺得你這官稱不好呢”
秦淮茹走進來拉了棒梗一下,見棒梗不服氣還瞪了一眼。
見棒梗老實了這才說道“傻柱你磕磣我是吧,啥官啊,就是一擦桌子掃地的”
跟傻柱說完又對著李學武說道“你家里來客人了,在你家后院呢,你趕緊去吧,看著還有外國人”
李學武見秦淮茹說了,疑惑問道“外國人啥時候來的”
“剛來,我正在你家做飯呢,就進來一位,說是找你的,你爸接待的,好像和孩子有關系,屋里做飯怕嗆到孩子,你們家老太太帶著孩子在后院玩呢,這些人就過去了”
李學武轉身就往出走,進了二門就見前院兒的幾家都在院子里往后院張望著。
劉茵見李學武進來便拉住李學武小聲說道“是孩子的事兒,帶頭的說是外事部的,跟你有聯系,你爸就帶著他們去了后院兒,你嫂子也在呢”
介紹完情況又擔心地問道“不會有問題吧后院有人站崗了”
李學武安慰母親道“沒事的,咱又沒做虧心事兒,做好事兒還能被處理放心吧,回屋忙你的吧,我去后面看看”
安慰好了母親,李學武在院里人異樣的目光中進了中院,在月亮門遇見了在東北接送過自己的梁干事和兩個穿著中山裝的人。
“梁干事,別來無恙啊”
李學武過來的時候梁干事就見到了,等李學武走近便跟李學武握了握手,道“我還是老樣子,倒是你李保衛厲害了,聽說帶著人殺進外事單位了”
李學武哈哈哈笑道“那可不是,是跟周干部聯系了的,哈哈哈”
梁干事指了指李學武的家說道“s外事部來家訪,我們領導陪著,就等你呢,趕緊跟我進去吧”
李學武點了點頭,便跟著梁干事往自己家走,而其他兩個人則是繼續守在月亮門口。
“這不回來了嘛,見天兒的這個時候下班,您喝茶”
李學武一進屋就見自己大嫂在給幾人倒茶,沙發上坐著周干部,一男一女兩個s人,自己奶奶抱著李姝,還有自己父親。
“哈哈,周領導,上次求到您幫忙,我還說要去拜訪您呢,今天卻是勞您來看我了”
周干部站起身與李學武握了握手,又給李學武介紹道“這是s外事部的謝廖沙先生,這是莎拉波娃女士”。
李學武主動與兩人握了握手,周干部又給兩人介紹道“這就是李姝的父親李學武”
謝廖沙顯然是不會中文的,莎拉波娃卻是會的,給謝廖沙翻譯了一下,又對著李學武說道“感謝您的善心,維克多的孩子很好”
李學武伸手請幾人坐,自己則是和梁干事坐在了大嫂搬過來的椅子上,面對著莎拉波娃笑著說道“糾正一下,是我的孩子”
“哈哈哈”
莎拉波娃笑著給謝廖沙解釋了一下,謝廖沙也笑了,莎拉波娃笑道“聽見您的話我就放心了,維克多的意外我們都聽說了,感謝您從那么危險的情況下將孩子救了出來”
李學武看了看周干部,見他沒有什么要求,便就說道“也是趕上了,如果沒有我多看那一眼就錯過了,也算是我和孩子有緣”
莎拉波娃指著謝廖沙說道“維克多和謝廖沙是好朋友,我和維克多也認識,所以這次我們主動申請過來看看維克多的小天使”
李學武對著周干部說道“哈哈,上次我還說帶著孩子去看看您呢,就怕您不放心”
見周干部點頭,李學武又對著莎拉波娃和謝廖沙說道“沒關系,雖然李姝現在是我的女兒,但是我不能改變她的血緣,如果你們有需要,可以隨時來我家做客,我相信我女兒也會喜歡你們的”
莎拉波娃以為李學武會是一個和周干部對自己那樣刻板的人,沒想到李學武說話很和氣,雖然長得很兇,但是看言行卻是一個有素質有修養,是一個善良溫和的人。
嗯,如果知道莎拉波娃這么覺得,李學武也會點頭的,自己就是一個善良溫和的人。
謝廖沙也這么覺得,笑著對李學武說道“維克多和你有一樣溫暖陽光的笑容,也是這么的有修養,我認為維克多是為自己的天使選擇了一個好爸爸”
坐在沙發上的李老太太一直在看著這兩個“老毛子”,很怕這兩人是來接李姝的,所以把李姝抱的很嚴實。
但李姝自從李學武進屋就一直要找李學武,這會兒又是抓又是撓的,見太太老是抱著自己,小臉兒一憋就要哭。
李學武坐在對面正好看見,便起身從老太太手里把李姝接了過來。
這會兒李姝已經擠出兩滴眼淚了,但是見自己爸爸把自己抱起來又“咯咯”地笑出了聲。
李姝真的很好哄,餓了就哭兩聲要吃的,拉尿就吭嘰,平時都是自己在悠車子里玩,或者趴在炕上玩兒。
要不怎么說老太太稀罕呢,就連李雪都當這個小侄女是洋娃娃來愛護。
李學武只要一抱起來,準保“咯咯”地笑,從打到家來,老太太養著,李順顧著,劉茵伺候著,全都沒用李學武費事兒,就是倒不開手了也是李雪和趙艷芳支援著。
聽見孩子的笑聲不止李學武笑了,屋里其他人都露出了笑容,即使一直板著臉的周干部都露出了微笑。
莎拉波娃進來的時候看了看孩子,見屋里的老太太緊抱著不撒手,便也沒強求著,這會兒見李學武抱起來了,便走過來仔細看了看。
李姝現在得有20斤重了,白皙的小臉蛋兒,笑著的小嘴里還有兩顆小乳牙,分外可愛。
李學武見莎拉波娃想要抱便將李姝抱著遞給她,莎拉波娃顯然是沒有照顧過孩子的,學著李學武的姿勢僵硬地抱著李姝。
不禁她不舒服,李姝也不舒服。
李姝用左手推了推眼前的金發碧眼大波妹,右手向李學武抓了過來。
“啊”
“啊啊,爸爸抱啊先跟阿姨照張相”見梁干事已經把相機舉起來了,只能勸著要抱抱的閨女。
梁干事換著角度拍了兩張,便又站到了一邊,給幾人抓拍著。
莎拉波娃見李姝不讓自己抱,只能把李姝又還給了李學武。
謝廖沙被莎拉波娃的囧樣逗得哈哈大笑。
李學武接過李姝順手又送到了周干部的懷里。
“不讓波娃阿姨抱,讓周爺爺抱抱行不行”
周干部倒是很意外李學武會在這種外事場合逗孩子,但是效果卻是格外的好,一直不怎么說笑的兩個s人也露出了真誠的笑臉。
“還認不認得周爺爺了”
周干部顯然是養過孩子的,很嫻熟地托著李姝的腋下,讓李姝站在自己的腿上。
李姝初見到陌生人也是很好奇,為什么有的是黃頭發,有的是黑頭發,好奇心唆使下也忘了爸爸,直接伸手就往周干部的臉上抓去。
“哈哈哈”周干部只能哈哈笑著躲開,梁干事倒是把這一幕抓拍了下來。
周干部笑著對李學武說道“嗯,你閨女倒是比我閨女小時候的手有勁兒,抓我更疼,哈哈哈”
李學武笑著從周干部懷里把李姝抱了起來坐在了圈椅上,任憑李姝對自己又抓又撓的,顯然李姝也是氣自己爸爸好長時間不露面兒了。
“我閨女天天喝牛奶,我爸又給調的補藥汁兒,能不壯實嘛,我倒是怕我閨女長大了太壯實不好找對象”
莎拉波娃見李學武說道孩子的喂養話題,便開口道“是我們的疏忽,沒有想到孩子的喂養問題,這次來也是想一并解決孩子以后的撫養問題”
李學武見莎拉波娃這么說,挑了挑眉毛看了看周干部,然后說道“既然我決定收養這個孩子,那么喂養和撫養當然是由我來承擔,不需要討論吧”
周干部擺了擺手叫李學武不要激動,言說道“交由你收養這個孩子是沒問題的,不要擔心,既然上了你的戶口本她就是中國公民了,但是你要考慮到孩子的特殊情況,也要照顧孩子生父一方的情緒”
李學武默然地看著幾人不說話,想要聽聽這幾個人有個什么說法。
莎拉波娃見李學武態度冷了下來,便說道“既然維克多為他的小天使選擇了你,那么誰也不會從你身邊把她帶走,我們只是想要為維克多和這個小天使做點什么”
李學武見莎拉波娃能主事的樣子,便說道“外事部應該能調查到我的工作和家庭情況,以我現在的能力,撫養李姝是不成問題的,所以”
周干部見莎拉波娃和謝廖沙看向自己,便開口說道“都是為了孩子更好的未來,所以我建議你接受他們的好意,我想你也更希望孩子好是吧”
李學武見周干部這么說,便說道“不知道這好意是”
莎拉波娃見李學武松口,便解釋道“我們每個月會給您郵寄20盧布用作孩子的生活費用,在孩子讀書以后還會負責孩子的教育支出,以后孩子想要去s學習,我們也可以安排”
周干部見李學武又要皺眉頭,便說道“還算是合理的,現在外匯1美元等于09盧布,換人民幣等于兩塊四毛六分錢,折算下來每月補給孩子五十四塊六毛六分錢,這也減輕了你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