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對著景勇杰擺擺手,回身插門去了,順便還得取墻邊措著的砂槍呢。
景勇杰推著何雨水的自行車進了二門,就見正對著院門的大舅哥兒家亮著燈呢,隱隱約約傳來雨水的哭聲。
知道這是找對地方了,再往里走,等進了三門瞧見院里站著一位正看著自己,也不知這是什么意思。
一大爺拉了拉身上披著的衣服,皺著眉頭看著進來的小伙子問道:“您是?”
景勇杰今天下了班就把衣服換了,為的就是跟雨水下館子吃頓飯。
可沒想到飯吃到一半兒,自己一提結婚延期,雨水就翻臉了。
這會兒自己也沒穿警服,半夜跑人院兒里來了,備不住人家問的。
“我是雨水的對象,我叫景勇杰,我是來找雨水的”
一大爺這才明白,感情是小情侶鬧別扭了。
得了,自己這老頭子可是不能進去參合小年輕的事兒了。
因為有一大媽和秦淮茹在里頭呢,所以一大爺對著景勇杰擺擺手說道:“在柱子屋呢,趕快進去吧”
“哎,謝謝您嘞”
景勇杰把雨水的車子支了,緊趕了兩步進了正房。
一大爺看著景勇杰進屋,便轉身回家去了。
“你還來干嘛?去奔你的副所長吧!”
景勇杰一進屋就被抬頭看過來的雨水給來了一個悶頭炮兒。
“哥,這么晚了還來打擾你,不好意思啊”
先是干笑著給傻柱打了聲招呼,這才看向被一大媽和秦淮茹圍著勸著的何雨水。
傻柱左手插著褲兜兒,右手拉了景勇杰一下,問道:“怎么回事兒啊?不都說好的小年兒頭一天結婚的嗎?”
景勇杰看了看準大舅哥兒,沒打算跟傻柱多解釋。
一個原因是工作保密,另一個是因為在景勇杰的眼里,傻柱根本不算什么人物。
這也是后來為什么都是雨水回家看哥哥,而景勇杰一次都沒有來過的原因。
每次傻柱家里有事兒,雨水為了圓面子都說景勇杰有任務,工作忙。
就一小片警兒有多忙?幾十年自己親戚家都沒時間去?
后院兒特么還一副所長呢,也沒見天天兒的忙。
無非是瞧不起一個一事無成連媳婦兒都找不到的愣大舅哥兒罷了。
當然,這里也有雨水的原因。
“這不是正商量著呢嘛,剛說了一句她就跑回來了”
景勇杰就這么解釋了一句,然后走到何雨水跟前兒說道:“我這不也是為了咱們的以后著想嘛,你看看我這片兒警當的,忙前忙后還不出成績,我不是也想著進步嘛”
“有你這么進步的嘛,啊?合著我還擋了你的前程了唄,甭說了,你走吧,咱這婚不結了,你跟你那副所長過去吧”
“雨水,好好說話啊,這勇杰都來了,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啊,非要往肺管子上捅啊”
傻柱站在一邊勸說著自己妹妹。
他也是看出準妹夫瞧不起自己了,也是,自己就一廚子,也沒什么助力可以給妹妹妹夫的。
家里更是沒有什么條件可以支持雨水的了,但誰讓自己兄妹攤上那么一個不著掉的爹了呢,相依為命活到現在都算不容易了。
就這對象還是雨水自己處的呢,傻柱是一點兒忙都沒幫上。
所以在勸戒兩人的感情上面,傻柱深說了也不是,淺說了也不是。
“是啊,都快要結婚了,誰也不想這樣的對吧,你也得讓你對象說話啊”
秦淮茹和一大媽也是在旁勸著何雨水。
景勇杰得了機會悶頭坐在了傻柱剛才坐的椅子上說道:“我在所里干了四年了,每次有任務我都沖鋒在前,表現絕對是夠了的,但就是缺少一個提干的機會”
“我也跟你解釋了這次所里的決心和力度,如果我能在這次的任務里立功,那就是我進步的機會了,我要是成了副所長,那不也是有時間和能力照顧家里了嘛”
傻柱點點頭說道:“勇杰說的也在理,誰不想進步啊,他進步了不也算你進步了嘛,副所長好,你沒見后院兒那個副所長多輕松啊”
景勇杰也沒想著傻柱說的后院兒的副所長是哪個,還以為是其他單位的呢。
就這院兒里還能出來一所長?
怕不是街道或者哪個小廠子招待所的吧。
何雨水抬起頭看著景勇杰說道:“你就想到你自己了,你有沒有想過我?咱們結婚的信兒都通知出去了,你讓我怎么跟他們解釋啊?”
“我去解釋,我一個一個去解釋”景勇杰對著何雨水保證道。
傻柱也是笑著說道:“咱家這邊兒的親戚沒幾個,用不著你解釋,我去說,又沒多大的事兒,是吧”
說著話,見雨水態度緩和了,秦淮茹也是笑著說道:“兩口子有什么話都得好好說,往后的日子長著呢,哪能說生氣就生氣的”
雨水看了看景勇杰,問道:“那你說,咱們什么時候結婚?”
景勇杰尷尬地笑了笑說道:“雨水,你看我們這行動也沒有個準時間,我也不知道要忙多久,我們所也是配合交道口所,交道口也是配合軋鋼廠的行動”
傻柱聽見是軋鋼廠的行動,咧開嘴一笑,道:“得了,這不是趕上了嘛,交道口的副所長、軋鋼廠的保衛科長就在咱們后院住著呢,我們關系不錯,我帶你們問問去”
“行了,這么多人過去,折騰的后院、中院都別睡了,我去看看他睡沒睡吧,要是沒睡讓他過來待一會兒”
秦淮茹起身說了一句便往出走了。
到了后院見李學武窗子都拉著窗簾,但還是能從縫隙中看到光亮,便知道李學武這會兒還沒有睡覺。
走到正門用手試了試門,果然,這混蛋又不鎖門,上次就差點出事兒,現在還沒改這個習慣。
拉開門進屋看了看,客廳已經熄了燈了,剛從玄關上來要往里進,就見李學武穿著睡衣站在里屋門口看著這邊。
“呀!你要嚇死我啊!”
秦淮茹被李學武嚇了一跳,不由得嗔怒了一句。
李學武倒是得逞般地壞笑著說道:“你不是怕別人看見不來了嘛,怎么又夜闖小伙子門”
“去你的,就你還小伙子呢?”
秦淮茹見李學武穿著睡衣也是要準備睡覺的樣子了,便說道:“我是不來了,二大爺忒煩人”
說著話走近李學武看了看,見李學武擋著里屋門便問道:“干嘛呢?里面有人?”
李學武只是笑著,眼神兒卻是很玩味。
秦淮茹貼著李學武往里面瞧了瞧,見炕上的被子都還沒鋪呢,就桌子上有些稿紙。
見臺燈還亮著,就知道這壞蛋是在寫文章呢,可辦公桌上放著槍干嘛?
“你膽子這么小是怎么從南邊闖回來的?又是怎么做到抓人那么兇的?”
面對秦淮茹的調侃,李學武根本不以為意。
慫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自己就是慫嘛,最特么慫了。
“打死犟嘴的,淹死會水的,嗷嗷叫的都死了,就剩我這膽小鬼回來了唄,我就是那種偷偷摸摸打黑槍的那種人,嘿嘿嘿”
秦淮茹撇著嘴,眼神里對于李學武的話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的。
“那抓賊呢?你不會說你抓的那些人都是自己送上門兒的吧”
“哈哈哈哈”
李學武笑了兩聲,任由秦淮茹往自己腹肌上摸。
這娘們兒不知道為啥就愿意摸自己的肌肉。
“你還真說對了,都是那些人主動送上門讓我抓的,我抓都抓不過來啊,都是拿腳往出踹啊,就這還被他們鉆著空子進來好些個”
“啪”
“你就貧吧,早晚我得死在你的這張嘴上”秦淮茹摸夠了用手拍了一下李學武的腹肌說道。
“哎”
秦淮茹幫著李學武把衣服掖好,說道:“聽見中院兒的動靜了嘛,雨水回來了”
李學武就靠著門框讓秦淮茹幫自己整理著衣服,嘴上懶洋洋地說道:“不只是聽見了,雨水回來的時候我還看見了,正巧我跟柱子哥往回走那會兒呢,怎么了?你不是來過夜的?”
“去你的,什么過夜啊,說正經的呢”
李學武低頭看了看秦淮茹的手,說道:“這是正經的?”
秦淮茹用了用力氣說道:“聽著,雨水哭著說婚禮延期了,好像是他對象想要參與個什么任務,這會兒他對象也追上來解釋了,好像是咱們街道所有關,還跟咱們廠有關”
“嗯???”
聽到這個李學武就皺了眉頭,特么的,沉放是特么宣傳干事吧!
真想現在回家問問自己奶奶知不知道這個消息。
秦淮茹還以為自己用的力氣狠了呢,便松開手揉了揉,問道:“疼了?”
“沒,你繼續說,他對象想怎么著?”
秦淮茹解釋道:“她對象說,如果正常辦婚禮的話,就趕不上這個任務了,想把婚禮延期,說是咱們街道出了一個副所長的名額,想要進步”
李學武笑了兩聲,沒想到沉放還特么挺會玩兒釣魚,就是這魚餌撒的手法兒有點兒潮。
秦淮茹也沒看明白李學武的皮笑肉不笑是個什么意思。
知道李學武不是跟自己,便繼續解釋道:“這不嘛,雨水問什么時候能結婚,他對象說也不知道,傻柱就說你可能知道,想來問問你,我想著晚上不方便了,就沒讓他們過來”
“我知道什么呀,我說犯罪分子自己往我手里跳你還真認為有那么傻的人啊”
“去你的,我這不是問你呢嗎?”
見李學武猶豫,秦淮茹又勸說道:“雨水的性格可擰呢,要是沒個準話兒,這兩人今晚還不定鬧到什么時候呢,你跟傻柱的關系那么好,怎么不能給個準話兒啊”
李學武皺著眉頭看了看秦淮茹,然后說道:“你當派處所是我家開的呢?那是紀律單位”
這就是李學武的性格,生活上胡鬧玩兒是玩兒的,對待工作可是特別講紀律、講原則的。
“這樣吧,既然柱子哥說了,別叫他在妹夫面前丟了臉,你讓雨水跟他對象來坐一會兒吧,就說我請他們的,就帶他們倆來就行”
“我還來嗎?”
秦淮茹見李學武答應,松開手幫李學武整理了一下衣服問道:“那我還過來嗎?”
李學武回手把門關上,然后開了客廳的燈,道:“你說呢?兩個都得來!”
秦淮茹嗔著打了李學武一下便出門去了。
秦淮茹來找李學武的這會兒功夫,景勇杰已經跟傻柱打聽了后院那位“閑著”的副所長是誰了。
傻柱在倒座房混了這么些日子,當然知道李學武這邊的實際情況,便也沒跟妹夫藏著,“輕描澹寫”地說了李學武的職位。
“就一玩兒的好的發小兒,我一弟弟,現在是軋鋼廠保衛科的科長,也是咱們交道口兒的副所長”
這倒是給景勇杰震了一下,沒想到這破院兒里還真有位大拿。
再一細想,這不就是自己所長說要配合的那位嘛。
得嘞,瞧著自己大舅哥跟這位還真不是一般的交情,這往后還真得注意著點兒跟大舅哥的態度。
傻柱正得意于妹夫對自己的轉變呢,就聽進屋的秦淮茹說道:“勇杰是吧,后院兒的李科長都換了衣服了,不方便往這邊兒來,他聽說是柱子哥的妹夫,倒是想請你們倆去后院兒坐坐”
“這……?”
景勇杰猶豫了,看了看秦淮茹,又看了看傻柱,最后把目光看向了何雨水。
他也不知道這大舅哥的好兄弟是啥意思。
雨水也是有些迷湖,早先沒聽說自己哥哥和前院兒的混世魔王有這么鐵的關系的啊。
傻柱也想說,剛鐵的。
聽見李學武沒有請自己,傻柱也是一愣。
隨即想到這正解決妹妹的事兒呢,哪兒能計較這個,便對著兩人說道:“他就那樣兒,回家就換睡衣了,他跟我的關系沒得說,請你們就過去吧”
何雨水沒想到因為自己的事情折騰了這么些人,不好意思地對著一大媽道了謝,然后帶著景勇杰往后院走。
秦淮茹出門時懟了傻柱一下小聲說道:“別多心啊,李學武好像是要說派處所的事兒”
“我知道,您跟著去吧,幫我照看雨水一下”
“行了,你在屋里等著吧”
秦淮茹說完便也跟著往后院去了。
等進了屋無論是小干部家庭出身的景勇杰還是在婦聯上班的雨水,都被李學武家的裝修震了一下。
沒想到外面看著跟自己家沒什么區別的房子,里面竟能裝修得這么規整。
“雨水姐進來坐,我回來咱們還沒正式聊過呢,這是你對象吧,你好”
李學武客氣著跟雨水打了聲招呼,又跟進來的景勇杰打了聲招呼。
兩人都有些磨不開,倒是后進來的秦淮茹笑著推了雨水往里走,按坐在了沙發上。
景勇杰也是跟著何雨水進了客廳落座。
秦淮茹笑著說道:“雨水不常回來,你又忙得腳不沾地兒,能碰上才怪了,今天這不也是趕巧兒了嘛”
說著話已經幫雨水和景勇杰倒了熱水。
“謝謝秦姐”
“謝謝”
兩人道了謝,又都客氣地看向李學武。
景勇杰見這個比自己兩人都小的,竟然是保衛科的科長,派處所的副所長。
更有些不自在的是,這人在家里居然就穿著一套樸素的睡衣接待兩人。
秦淮茹笑著坐在了另一頭兒的沙發上,道:“你們平時不回來,不知道李學武跟咱們院里的關系處得很好,所以他也很隨意,都是鄰居住著,是吧”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然后拿起茶幾上的香煙對著景勇杰示意了一下。
景勇杰擺擺手說道:“謝謝李科長,我不會抽煙”
對于景勇杰的態度李學武沒在意,笑著說道:“當警查少有不會抽煙的,你們段所就是個老煙槍了”
見李學武挑起話題,景勇杰便直接問道:“我們段所說的任務是配合您的行動?”
沒想到這雨水的對象還是個愣頭青,有什么話都是直接問啊?。
李學武就是怕這種人參與桉件,沒等辦桉呢,街邊掃馬路的都知道有行動了,那還辦個屁的桉子。
見李學武皺眉頭,何雨水知道自己對象問錯了話,輕聲說道:“學武,你看我們倆因為他的事情婚禮就要延期,你看要是方便的話能告訴我們什么時間準備結婚合適嗎?”
李學武哭笑不得地說道:“您這是拿我當算命的了,還要算個黃道吉日?呵呵呵”
見何雨水還要說說話,李學武擺擺手制止了,然后說道:“叫你們來是因為柱子哥跟我的交情,我也不愿意看著你們有矛盾”
“我也給你們說個實話,辦到陰歷年后甚至是年中都是有可能的,這是一個常態化的行動,所以你想要成為警查的家屬是要有心理準備的”
聽見李學武的話景勇杰和雨水都驚訝了,沒想到桉子要這么久。
雨水看了看景勇杰,問道:“你還要堅持你的想法嗎?”
景勇杰看了看李學武,問道:“您能跟我說說咱們這行動怎么個常態法嗎?我想看看值不值得我延遲結婚”
這話問出,秦淮茹的臉色就是一頓,知道這壞蛋要酸臉,忙對著李學武使眼色。
李學武瞇瞇著眼睛看了看景勇杰說道:“這就是我叫你來的第二個原因了”
“我不知道你在派處所干了幾年了,我也不知道你為什么這么積極要求進步,又這么猶猶豫豫兒女情長,但是就你現在的這種做法和表現,我就敢說你這個警查當得不合格”
“李科長,你……”
李學武打斷了景勇杰的話,說道:“你們段所沒說過要保密嗎?要是他沒說,你明天告訴他,我李學武說的,讓他自己辭職,不然第二天我就叫他滾蛋!”
見李學武發火,屋里其他三人都噤若寒蟬。
秦淮茹知道要遭,想攔沒攔住,也是不敢攔。
這壞蛋的臉說變就變,誰都不好使。
何雨水也是嚇到了,還覺得李學武是那個自己印象中的混世魔王呢。
即使從自己哥哥的只言片語中了解到李學武進步了,也覺得是從南邊兒帶回來的功勞。
現在卻是沒想到這李學武發起火來這么兇,氣勢這么嚇人。
景勇杰是被李學武噴的當事人,反應要比雨水大。
沒想到這交道口的副所長這么牛掰,敢叫自己所長下崗。
“就你這樣的能辦桉?我勸你趁早跟雨水結婚,甭耽誤工夫,好好做你的片警,怎么不是為人民服務啊?”
景勇杰本就比李學武年齡大,聽著李學武的一頓嘲諷輸出也是被噴的紅了臉。
剛才從大舅哥那兒也知道李學武是才轉業回來,跟雨水一樣,覺得李學武成為科長和副所長全都是戰場上的功勞。
現在自己就缺一個機會,要是能幫著“不懂業務的李學武”處理業務,這機會不就來了嘛。
本來是想找個機會表現的,可是萬萬沒想到演砸了,觸碰到李學武的雷區了。
“學武,你別生氣,我們不會亂說的,也就是問問時間”
見雨水的態度也軟化了,李學武轉頭對著何雨水說道:“咱們都是鄰居,我跟你哥的關系又是好朋友,我說的話不是在批評誰,但這確實是實話,也是對你,對你對象,對工作負責的態度”
秦淮茹也是勸說道:“雨水,派處所的事情咱也不懂,但李學武說的我卻是明白的,你們要是真想進步,那就互相支持,給景勇杰一個工作的空間和環境”
說了何雨水,秦淮茹又看向景勇杰說道:“您也是要考慮一下的,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想進步就踏踏實實地工作,把心思放在怎么破桉上,要是有顧慮,那就安安穩穩地跟雨水結婚,平平澹澹倒也安穩不是?”
秦淮茹這話可謂是將尷尬的兩人又拉了回來,現在就看雨水和景勇杰怎么想了。
雨水看向景勇杰,想聽聽對象怎么說。
景勇杰則是站起身給李學武敬禮道:“沒有遵守保密制度,是我的工作疏忽了,請您原諒”
李學武見景勇杰態度端正,站起身伸出手道:“未著戎裝,就不敬禮了,我叫李學武,是軋鋼廠保衛科的科長,也是交道口的副所長”
景勇杰接住李學武的手握了握,說道:“我叫景勇杰,是北新橋所的片警,我聽過您的名字”
李學武擺擺手示意景勇杰坐下,道:“坐坐,我跟你們段所見過面,也打過交道”
“是,我就是從段所口中聽到的您”
李學武這會兒又露出了笑臉,說道:“那他一定是沒說我好話兒了,哈哈哈”
景勇杰緊張地擺擺手說道:“沒沒沒,哪能呢”
“開個玩笑嘛”
李學武笑著回了句,然后看向何雨水說道:“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復關山五十州,哪個男人沒有事業心、抱負心?你要管他一輩子?”
“看景勇杰的樣子,總不會叫你“悔教夫婿覓封侯”吧?呵呵呵”
“哪能啊,看著勇杰的樣子就是本分人”這邊秦淮茹見那喜怒無常的壞蛋露了話兒,也是助攻了一句。
何雨水看了看李學武,又看了看景勇杰,已經知道了李學武的意思,便埋怨著說道:“他?看著老實罷了”
“雨水”景勇杰叫了一聲,隨后說道:“我跟你保證,我一定努力工作,爭取到進步的機會,這個桉子結束,不管我進沒進步,咱們都結婚,我保證”
“你保證?”
“保證”
雨水見自己對象確實態度還,又被李學武這兒嚇唬了一通,便也只能點頭道:“那你家那邊兒的親戚和我單位的同事你去解釋啊”
見雨水站起來,景勇杰便知道這關是過了,也跟著站起身說道:“你放心,我沒時間就讓我爸媽去說”
“就這樣吧”雨水瞪了景勇杰一眼,隨后看向李學武說道:“學武,今天麻煩你了啊”
李學武也是站起身點點頭說道:“這說的啥話呢,沒讓你哥過來就是想把這個事情跟你們說清楚,有些話你哥在這兒我反倒不能說了”
“我明白的”
送雨水和秦淮茹兩人出了玄關,李學武拉了一下景勇杰,示意他等一下。
看著秦淮茹和雨水已經往月亮門走去了,李學武這才問道:“我跟你打聽個事兒,你們所是不是有叫老宋和小米的?”
“是,您是說宋志堅和米……”
“嗯嗯嗯”李學武打斷了景勇杰的話,笑著問道:“他們兩個最近是不是關禁閉了?”
“這……”
看著景勇杰含湖的樣子,李學武笑著擺擺手說道:“好了,回去吧,太晚了,早點休息,明天還得上班呢”
“好的,李所再見”
景勇杰對著李學武擺擺手就走了。
李學武保持著笑瞇瞇的表情,直到景勇杰過了月亮門。
“段又亭,斷了又停,呵呵呵”
等景勇杰回到中院兒的時候就只看見何雨水和傻柱站在屋里等著自己。
“怎么現在才回來?他跟你說什么了?”雨水站在屋里看著景勇杰問道。
“哦,沒什么,只是所里的一些事情”
雨水看了看有些窘迫的景勇杰說道:“誰稀得問你,這會兒倒學會保密了,你回去吧,明天我去收拾婚房”
“我知道了,大哥,那我就回去了”
傻柱笑著對準妹夫說道:“走,我送送你”
邊說著話邊抱了自己的被子出了門。
因為雨水回來了,雨水的房子又借給了于麗,所以只能是傻柱自己去倒座房睡了。
“我這個妹妹啊,就是脾氣上來了有個倔勁兒,你多包容”
傻柱邊走邊勸著景勇杰。
景勇杰知道了大舅哥的關系,也是注意了自己的語氣,笑著說道:“您放心吧,我會對雨水好的”
兩個人在外院兒分開,一個推著車子出了門,一個抱著行李進了倒座房。
看著傻柱抱著行李進來,剛洗完衣服的于麗一臉不好意思地說道:“你看看柱子哥,真是不好意思啊,我借您的房子,倒叫您沒地方住了”
傻柱擺擺手說道:“沒事兒,我這正好有理由睡這邊兒的熱乎炕了,呵呵呵”
里屋的閆解成也是出來客氣了一陣,幫著傻柱抱了行李。
于麗見倒座房的爺們兒要休息了,便回了中院兒雨水的房子。
院里這陣兒人來人往的鬧挺勁兒,誰又注意李學武家又回來一人呢。
自己的夢自己圓,自己惹的火自己滅。
第二天一早,李學武是被老彪子過來叫醒的。
因為沒有鬧鐘,所以特意交代經常早起的老彪子過來叫自己。
醒了醒神,穿了制服和大衣,蹬上皮鞋就往前院走。
因為得趕早兒,早上沒出太陽這會兒是真特么的冷。
李學武出門的時候都打了一個噴嚏。
看著家家小廚房里亮著燈,聞著院里的柴火煙氣,李學武直感覺鼻子眼兒癢癢。
冬天就是這樣,空氣干燥,遇到一點兒煙兒都不舒服。
進了倒座房,今天沒有早上任務的也都起來了,叫完李學武回來的老彪子正騷包地梳著三七分。
頭發是好頭發,只不過配上一張大餅子臉,怎么看怎么像翻譯官。
沉國棟和二孩兒倒是沒有這么臭美,就是把自己收拾干凈,換上了當初“窮人乍富”時買的那套衣服,等會兒出發的時候再穿一件兒德華同款軍大衣就行了。
聞三兒搶了閆解成手里的水桶說道:“趕緊吃飯去吧,我幫你去給車加水,你們著急,我今天不急”
說著話拿著瓢就去舀鍋里的熱水,準備加到兩臺車的水箱里。
這水冷的車在冬天就是麻煩,二孩兒戲說這鐵牛就跟大姥的馬一樣,都得喝溫水。
見閆解成坐下吃飯,老彪子逗趣道:“看我三舅這么說,其實啊,嘿,比誰都著急,恨不得現在就去帽兒胡同呢”
“滾蛋,你要是吃飽了就來拎水”聞三兒調頭罵了一句。
老彪子才不在意自己舅舅的罵呢,繼續調笑道:“要是您真磨不開說等我回來我去給你說也行,我還沒保過媒呢”
聞三兒拎著水桶往出走,路過老彪子的時候伸手在老彪子的頭頂一陣呼嚕。
好么,剛才看著還翻譯官呢,這會兒成了豬頭三了。
“三舅,就沖你這樣,你等著,洞房那天我要是讓你消停了的”
聞三兒惱怒地瞪了老彪子一眼,卻是不敢再收拾老彪子了。
知道自己外甥不是什么好餅,要真是得罪了,那就甭洞房了,兩口子蹲炕上看賊吧,說不定打哪兒鉆出來偷看來。
聽著幾人打鬧,李學武的精神頭也慢慢有了。
吃飽喝足了,穿上軍大衣,帶著幾人到了西院兒。
“科長,怎么開啊?”閆解成看著李學武問道。
現在有兩臺車,一臺是保衛科的212吉普,一臺是李學武自己的威利斯。
“什么怎么開,你還沒試過米國產的戰地吉普車呢吧,限量款,典藏版,去試試,豐富一下經歷,帶著他們跟在我后面”
李學武說完便跳上212吉普車,打著了火便開出了西院門。
“別傻站著了我的中士”老彪子學著米國鬼子的語氣拍了拍閆解成的肩膀道:“咱們得在天黑前趕到漢城”
“您看電影看迷湖了吧,天黑前趕到漢城,艸,咱這得按倆翅膀”
“哈哈哈”
四人跳上吉普車跟著前面的212就出了西院兒。
等到了軋鋼廠,李學武去院里回合了李副廠長的車、付斌的車,又叫了兩個護衛隊上了車,算是應急力量。
李學武不出意外地讓出方向盤去了后座。
特么的,這時候開車真是個力氣活兒。
車剛要啟動,孫佳便帶著一個女同志跑了過來。
拉開212吉普車的后座艙門對著李學武說道:“李科長,臨時加了一個人,坐不下了,安排到您車上一位同志可以吧?”
李學武點點頭道:“可以,上來吧”
“哎”
孫佳一轉身對著身后的女同志說道:“海棠,你上李科長的車,咱們趕緊出發”
“好的孫股長”
于海棠拉著212的扶手就上了車。
等上了車才發現,這上的是保衛科李學武科長的車啊。
于海棠這心里就是一突,這兩天這位李科長的傳言可是滿天飛了啊。
李學武也是沒想到上來的是一位大高個兒,窈窕身材的女同志,仔細一看這才認出是誰來。
但兩人都沒見過面兒,所以點點頭也就沒再說話。
車隊出了軋鋼廠的大門便開始提速。
車隊最前面的是保衛股的一輛邊三輪,其后是付斌的吉普車,帶著機關人員。
付斌車的后面是李懷德的車,帶著秘書孫佳和另一名背著相機的秘書。
后面就是李學武的車,帶著兩個護衛隊員和于海棠。
閆解成開著李學武那輛威利斯跟在最后面。
沒有叫老彪子他們坐212是因為這是一次正式的活動,軋鋼廠的車當然不能給回收站坐啊。
所以即使開著半敞篷的威利斯,也要開著自己的車過去。
這叫廟小妖風大,能咕都一下是一下。
半敞篷的不也是四輪嘛,回收站的門面夠了。
這車隊在大路口匯合了調查部姬衛東的車,街道所的吉普車,華清保衛科的車。
隊伍一路加長,奔著密云山區就殺進去了。
本來在車上的于海棠還防著李學武來著,覺得李學武不得是舉報信里的那種亂搞男女關系的人啊。
沒承想,李學武除了拿著通話器跟最前面的邊三輪聯系著路線外,一直保持這沉默。
就連駕駛艙的兩個人都沉默著不說話。
這倒是叫于海棠覺得不舒服了,咋了,是自己不如舉報信了的那些妖艷賤貨了?
李學武可是沒想著搭理于海棠,掐著通話器不時地跟前面的邊三輪保持著聯絡。
這次可是李學武人脈關系的大串聯,弄好了這就是以點帶面的作用。
村里何曾見過這么大的車隊,村里人都出來看熱鬧,村里的小孩兒更是跟著車隊在路的一側奔跑。
等到了上山口的那個基地,就見現場已經開始了施工。
李學武下了車緊走幾步,給李懷德拉開了車門。
尹滿倉已經指揮著村民鼓起了掌。
這可沒有后世整一幫小學生穿著校服抹著紅臉蛋,拿著彩花喊“歡迎歡迎,熱烈歡迎”
不說效果有多尷尬,就是耽誤小學生的學習時間,整這么一出兒花里胡哨玩意兒的人都特么缺德他媽給缺德開門——缺德到家了。
現在迎接的就是一群正在干活的村民身邊插著鐵鍬,手里拄著鐵鎬在鼓掌。
這掌聲可是一點兒不比那小學生的歡迎差,倒是更顯得真誠。
能不真誠嘛,好家伙,前天可是實打實地拉回來十幾大車的水泥和鋼筋,這真是要大建設的樣子了。
今天見到這么多車開上來,更是覺得這村干部真是特么不白當啊,是真特么給干事啊。
就算是讓尹書記踢兩腳也沒啥說的了。
“哎呀,歡迎各位領導來我們紅星村啊”
李懷德是見過尹滿倉的,所以見尹滿倉迎上來也是熱情地回了句“尹書記別來無恙啊”。
“無恙無恙,哈哈哈,各位領導遠來辛苦,咱們上這邊兒坐著喝口水”
尹滿倉指著的是正在建設的訓練基地場地上的一處臨時工棚,用來做大鍋飯,平時燒開水喝,臨時休息的地方。
因為里面支著爐子烤著火,這四外漏風的棚子倒也不算冷。
這里只有李學武認識所有單位的負責人,所以等所有人進了工棚,李學武便開始給各位介紹了起來。
“這是我們軋鋼廠的李懷德李副廠長,這是保衛處的付斌處長”
“這是調查部的姬衛東同志”
李學武介紹完姬衛東,看著自己的族叔叔,也是沒想到華清的吳有慶處長不是自己來的,還把李從云請來了。
“這是華清大學的李從云李副校長,這是華清保衛處吳有慶處長”
在介紹街道局所的時候發現沉放和段又亭都站在一個矮胖中年人的身后,這一定是局里的領導了。
也沒叫李學武為難,沉放笑呵呵地介紹道:“這是我們東城分局的鄭富華副局長,這是東城北新橋段又亭所長,我是交道口的所長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