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李學武對著里面的護衛隊員交代道:“讓她們穿衣服,上銬子,先上車”。
交代完又轉身往男羈押室走去。
“讓他們穿衣服,按照羈押方法羈押,等那邊女的上了車再押他們上”
交代完也沒進屋,而是往門口走去。
在這兒耽誤了一會兒,東邊兒的天都有點兒透亮兒了。
李學武看了看手表,已經快5點了,這要是再磨蹭一會兒天都亮了。
“速度點兒!”
催促了一聲,走到門房前看了看,轉身出了門。
走到巷子口,上了指揮車,拿起話臺呼叫了沉放。
“沉所,沉所,收到請回答”
“沉所,沉所,收到請回答”
李學武喊了得有七八遍,都是隔著一分鐘一喊,直到巷子里開始往出押那些女的,沉放才有了回復。
“收到,收到,剛才去偵查了,請講”
李學武捏著手臺說道:“賭窩已經被掀了,現在已經確定倉庫位置,這邊獲得重要線索,付長華是西單市場臨時工作人員的管理者,查查他家的地址”。
“收到”
“地址王家胡同3號院,監控起來,只要來敲門的就抓起來”
“收到”
沉放答應了一聲,隨即匯報道:“這邊五人的大概位置已經確定,已經安排監控人員蹲守”。
“收到”
李學武答應一聲,下了車走回巷子里看了看,最后一名男的被押出來,護衛隊員從里面上了門栓又從墻上跳了出來。
“科長,都收拾好了”
“好,上車”
李學武拍了隊員的肩膀,轉會身又上了吉普車。
“去南關房胡同”
“是”
閆解成答應一聲便啟動了車子,等上了大街,執勤車也跟了上來。
為了速戰速決,李學武連車上那些人都沒放到所里便往南關那邊趕,為的就是趕在太陽出來前把這些人按住。
還真就多虧了李學武掐著時間,等趕到南關房胡同的時候,天已經泛青了。
李學武按照趙玲瓏提供的地址往胡同里面走了走,還真就是個前后都通著的院子,這要是逃跑可省了事兒了。
回轉身交代留下兩個看守,剩余的人全都下了車。
這次李學武玩兒了一回攆兔子,因為后面的巷子狹窄,李學武讓五個護衛隊員跟警犬隊員堵在了巷子里。
剩下的人則是跟著李學武踹開了大門從正面往里突。
因為這個時候的門也是忒結實了點兒,李學武帶著三個大小伙子一起踹,直踹了六七下才把門杠踹折了。
等李學武帶著十多個人沖進院子里的時候看見這院兒里的人最后一條腿都過了后圍墻了。
李學武擺手示意其他隊員散開查找,自己則是跑到后院扒著院墻往后面看了看。
好家伙,從打進了后院便聽見狗叫,這得多熱鬧,多刺激。
要問多熱鬧,多刺激,跳墻的胡老三最有發言權了。
正在屋里睡的香呢,突然聽見有人踹門。
這還用想?
好人來誰會踹門啊,一定是來抓他們的。
胡老三帶著兩個徒弟穿了棉襖推開后面的窗戶便跑出了屋。
跑的時候這三人還慶幸著,好在這幫孫子是在前門踹門,不知道后面還有條小巷子。
胡老三也是伸手靈敏,一個助跑便上了墻。
因為跑的急,還沒等他看清楚巷子里有什么呢,人就已經在巷子里了。
等兩個徒弟也跳到師父身邊才看清,自己三人面前是十條流著口水瞪著自己的大狗。
見自己三人下來,還想著往三人身上撲呢。
此路不通!
兩個徒弟轉回身剛想帶著嚇傻了的師父往另一頭跑,就見前面突然亮起了燈光。
看著也奇怪,這燈光長在了人的腦袋上。
讓兩個小徒弟止步的不是燈光,而是拉槍栓的聲音。
這兩邊的人都不說話,這師徒三人也不敢說話,場面一度陷入了安靜。
除了那幾條想要上來卻被人拉住的警犬。
“這是誰的鞋?”
胡老三驚嚇地抬起頭看了看自己翻出來的圍墻,只見一個疤瘌臉爬在墻頭指著墻上的一只布鞋問著。
墻上那人的表情笑的好像一只狐貍。
胡老三看見墻上的鞋才感覺到了腳底板的涼,剛才被狗嚇的已經失去了腳的知覺了。
李學武沒有跟這三人客氣,而是一用力翻上了墻頭兒坐了下來。
上墻的時候李學武還把胡老三的鞋子順腳踢了下去。
“把鞋穿上,地上怪涼的”
該說不說,李學武一向是善良敦厚,真誠待人的,從沒有過欺負他人。
玩游戲除外。
胡老三看了看像是小孩子一樣坐在墻頭的李學武,再看了看地上的鞋子,小心翼翼地伸出腳勾了鞋子。
剛勾到一半,身前的狗便往前沖了過來,想要撕咬胡老三。
“吼···汪汪”
“干”
胡老三被嚇的一哆嗦,腳又著了地。
“嘿嘿嘿”
胡老三被狗嚇出來的一臉驚恐還沒鎮定下來,倏然聽見了笑聲。
看了看坐在墻頭嘿嘿笑的李學武,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可這怒一點兒都不敢露出來。
胡老三不信這人是來看熱鬧的,一定是這些人的頭頭。
這到底是什么人啊。
穿的特殊也就罷了,怎么還牽著這么多大狗啊。
這樣的大狗城里可是不多見,倒是早先山里的胡子是這個樣子的。
見身前的狗被那些人拉住了,胡老三鎮定了一下心神,隨后快速地勾過了鞋子趕緊穿上。
“哎”
李學武彎著腰坐在墻頭上,兩只腳隨意地擺動著,兩個手肘拄在膝蓋上面。
真就像是看熱鬧的一樣面露微笑地看著三人問道:“這里只有你們三個人嗎?”
胡老三的兩個徒弟均把眼睛看向了自己的師父。
胡老三倒是沒想著讓徒弟給自己頂缸兒。
因為墻還是有一些高度的,所以胡老三看李學武只能仰視。
“我和我這兩個小徒弟可都是好人啊,不知道你們這是?怎么又是槍又是狗的”
干,怎么說話呢?
這是說人還是說狗呢?
李學武聽這人說話便知道這人就是大海上飄著的木魚——浪蕩江湖的老梆子。
“得了吧”
李學武拍了拍手說道:“都到了這個時候了,裝無辜是不是晚了點?”
“咱們就省了互相試探的步驟吧,我現在問什么,你回答就行了”。
“再問你一遍,這兒只有你們三個人嗎?”
胡老三看了看身前的狗不說話,心里想的是這事兒該怎么說,說什么,說多少。
如果這些人是來抓賭的,那自己嫖的事不能說啊。
就因為要想想自己有什么能說,有什么不能說,所以胡老三竟敢在李學武面前沉默了起來。
他倒是想著沉默是金來著,可李學武也沒時間跟他在這逗殼子啊。
“曾進軍!”
“到!”
“警犬訓練到哪個科目了?”
“報告,訓練到目標撲捕了”
胡老三師徒三人也不知道墻頭這么不著調的人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怎么問著問著說到狗那兒去了?
李學武當然知道訓練到哪個科目了,因為他昨天早上還去視察來著,他就是故意這么問的。
這邊李學武指著胡老三師徒三人說道:“巧了不是?現在這兒就有三位好人說要義務配合咱們幫助警犬進行撲捕訓練”。
“我沒有!”
胡老三一臉驚恐地看著李學武,自己什么時候說要給他們的狗當靶子了。
“不,你有”
李學武對著胡老三確定地說了一句,隨后轉身對著曾進軍說道:“希望你們珍惜這次機會,勇敢訓練,拿出真本領”。
李學武一說完真本領,曾進軍伸手將狗嘴上的套子摘了下去。
“這就是目標,現在開始訓練,執行!”
“是!”
“窩草!”
曾進軍可是剛剛退伍,就又直接進了警犬隊,所以服從命令很是堅決,聽見李學武一說完便將手里的繩子松開了。
那聲窩草就是胡老三的兩個徒弟看見那些大狗撲了過來發出的驚叫聲。
高鳳坤等人見曾教官松開了繩子便也將手里的繩子松開了。
好么。
十條大狗蹦杲杲地往這三人身上撲。
“啊!
“走開啊!”
“是是是,這兒就我們三人,我說了,我嫖人了!別咬了!”
就在警犬已經撲上三人,張開的大嘴已經將三人的四肢咬住的時候,胡老三狂喊出了他以為李學武要問的答桉。
“雪花回來!”
“兔子回來!”
隨著警犬隊訓練人員的一聲聲呼喊,剛才撲倒三人就要撕扯的警犬一個個地不舍地松開了口。
本來還想對三人示威一下的,可隨著曾進軍呼喊語氣的變化,這些警犬乖巧地跑回了訓練員的身邊。
有條狗還乖巧地把繩子叼起來送到自己的訓練員手里。
這么做是因為乖巧可能換取訓練員的獎勵。
一枚帶著肉味的飼料球。
這都是曾進軍帶著警犬隊的隊員們自己做的。
土豆泥加煮肉的湯,做好了搓成小球,狗狗很喜歡。
這邊師徒三人靠坐在墻邊,任憑剛才撲上來撕咬的那些狗的口水還留在臉上凍成了冰碴,卻只顧著不斷地喘著粗氣。
剛才實在是太兇險了,十條狗分不同的方向奔著三人襲來,腿都嚇軟了。
“嗨嗨嗨!”
這師徒三人奔著聲音望去,只見墻頭坐著的那人對著牽狗的幾人問道:“我特么剛才出現幻聽了嗎?怎么聽見有人喊了兔子”。
“報告科長,是我喊的”
高鳳坤對著墻上的李學武敬了個禮,回答了李學武的問題。
“你管那狗叫兔子?”
“是,科長”
李學武看著高鳳坤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不由得笑出了聲,居高臨下地指著那條舔著高鳳坤手心的警犬問道:“你管這狗叫兔子,那你管兔子叫什么?”
“嗯?”
高鳳坤不知道李學武為什么這么問,當初是曾教官說的,要給每條狗都起一個簡單好記的名字,這方便于警犬的訓練。
高鳳坤按照曾進軍的要求,給自己負責的警犬起了這個自己在山里時最喜歡的小動物的名稱。
要說起高鳳坤對兔子的喜愛,那可真的是情真意切。
那是頓頓都想啊。
“報告科長”
高鳳坤一本正經地回答道:“叫獵物”。
“嘖嘖嘖”
李學武直起身,雙手支著墻頭搖了搖頭說道:“你太沒有幽默感了,難怪沒有姑娘喜歡你”。
說著話,隨后變了笑臉,對著坐在地上傻愣愣地看著自己的三人說道:“哪像我,特別的有幽默感,最愛跟人開玩笑的,哈哈哈,你看剛才不就是跟你們開了個小玩笑,是不是?”
“呵呵呵”
“呵呵呵”
師徒三人對視一眼,均發出配合式的笑聲。
看似笑,實則這笑容比哭還難看呢。
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像情感節目里的嘉賓任人挑選
李學武的鞋跟兒歡快地磕了磕墻壁,好像惡作劇得逞的孩子一樣。
胡老三看了看周圍的黑衣人,眼神中露出求助的目光。
你們就看著這個精神病耍瘋嗎?
你們不管管的嗎?
你們不應該先抓他嗎?
李學武笑著問道:“這里是誰的倉庫?是誰指使你們在這兒做這些事兒的?”
胡老三看了看身前的狗,再看向墻上的李學武,說道:“我不知道您說什么,我就是一個修理工,真的”。
“哦?那看來是我誤會您了”
李學武笑著對胡老三問道:“您是有證件的修理工?”
“是啊”
胡老三點點頭道:“我是有修理鋪執照的,我的店面就在胡同口的大柳樹下面”。
看李學武一臉的嘲諷,胡老三雞頭掰臉地發誓道:“我發誓,騙你我天打五雷轟”。
“嗯嗯嗯”
李學武不斷地點著頭說道:“我信,我真的信”。
這人起誓發愿的樣子讓李學武想起了后世那些賣自己假貨的商家。
當初自己問是不是真品的時候,他們也是這么發誓的。
有的比胡老三發的誓愿更狠,生孩子沒屁眼都能說得出。
哎,就祝愿這些人言出法隨,心想事成吧。
李學武說完這句話,隨后收回了雙手抱在胸前問道:“你既然是好人,那我們沖進來你們跑什么呀?”
“額”
胡老三老江湖了,看著疤瘌臉年歲不大,一看就是嘴上沒毛,辦事不牢的愣頭兒青,這么小小的問題哪里能難得了他。
“那啥,這不是被嚇著了嘛,我是舊社會走過來的,兵匪嚇怕了,跑習慣了”
小徒弟滿眼崇拜地看著師父,對著師父悄悄地用手比劃了一個大拇哥。
師父,絕了啊!
胡老三一把按住了小徒弟的手,眼里雖然都是得意,可還是對著小徒弟示意要低調。
“哦哦哦”
李學武仍然是一副好騙的樣子,像是信了似的點點頭,然后問道:“那院里的那些自行車又怎么解釋啊?”
“啊?你怎么知道?”
胡老三傻眼了,明明都藏好了啊。
可看見李學武笑嘻嘻的表情,胡老三知道自己上當了。
“你也不想再讓兔子它們跟你做一下親密的身體接觸吧?”
李學武對著這個愣住的中年男人笑了笑,隨后轉身對著院里的護衛隊員們喊道:“搜一搜院里,看看有沒有什么地窖之類的”。
喊完了話,李學武又轉身對著這個自稱是修理工的人問道:“現在咱們說一說你這些自行車的來源吧”。
“我”
胡老三語遲了一陣,隨后看了看兩個徒弟,又把頭低了下來。
“我認了”
“你認什么了?”
李學武一改笑臉變得嚴肅了起來。
“你覺得你能承擔得了這么大的罪?你有八個腦袋也不夠崩的啊”
“還特么嫖人了,草,你睡個娘們值得我們這個時候來抓你?”
“再說了,你自己幾斤幾兩拎不清嗎?”
胡老三侵著腦袋不說話,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任憑李學武怎么說都裝死。
“好,你要給你身后的人背鍋是吧?那我就叫你背不成”
李學武指著胡老三說道:“帶他去看看車里的人,然后從正門帶過來”。
李學武不再理會這邊,轉過身跳進了院子。
“科長,這邊”
李學武朝著對自己喊話的隊員走去。
院子里的雪還沒有化干凈,走在上面踏出了一個個腳印兒。
現在院子里已經沒有一塊兒平整的雪地了,全都是被滿院兒翻找的護衛隊員踩的亂糟糟的。
“這什么玩意兒?”
李學武問了一嘴,隨后看了看兩個隊員合力掀開一個覆著土層和雪的大木門,露出了一個大洞。
護衛隊員將頭燈打開照了照,不算深,也就一人多高。
兩個隊員搭把手跳了下去,隨后便傳來了驚呼聲。
“科長,找到了!”
“科長,這里面好多東西!”
隨著兩人的呼叫,周邊搜索的隊員們都聚了過來。
“都有什么?”
李學武怕聲音傳不進去,還特意喊了一嗓子。
里面的隊員回復道:“自行車、收音機、大喇叭、電視機,還有些小物件兒,手表首飾啥的”。
李學武轉頭看了看進院兒來的那三個垂頭喪氣的家伙。
“行了,上來吧”
“收到”
李學武對著洞口招呼了一聲,隨后對著看過來的三人指了指身前的洞口說道:“知道什么叫無膽鼠輩嗎?就是偷了東西不敢見光,要藏在洞里”。
這師徒三人見李學武找到了倉庫,認命地低著頭不說話。
“科長,找到了這個”
下去探查的隊員由著上面的同志拉著爬了上來。
站穩后從胸前的掛帶上抽出一個本子遞給了李學武。
李學武收回看著那三人的目光,接過本子看了看。
“哈!”
李學武嘲弄地笑道:“都省的我下去了是吧?賬本都做好了,我看看你們發了多少財,免費贈送你們一次吃槍子程度咨詢”。
“唔”
李學武邊翻著賬本邊說道:“業務很廣泛嘛,我看你們可以槍斃五分鐘的了”。
“嗚嗚嗚”
李學武剛說完,胡老三的徒弟便堅持不住了,因為他們剛才已經看見了車里被銬著的人了。
不說往自己修理鋪送東西的那幾個人吧,就說那些以往一起玩耍的小姐姐們,一個個的都被手銬子銬在了一起。
胡老三這個知道最多的都已經嚇的麻了腿兒,更別提知道的不多的兩個小徒弟了。
“自行車52臺,收音機27臺,手表8塊兒”
李學武用手掐算了一下,這個倉庫最少經手了上萬元的東西了。
“行了,你們也不用在這兒跟我磨份了,你們不愿意說我也不問了”
李學武瞥了三人一眼,隨后說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押上車”。
對著押解的隊員交代了一句,李學武轉身對著站在門口的四個隊員說道:“你們四個暫時守在這兒,等著段所和街道的人來接收”。
“是”
交代完,李學武往前院走,看了看這三人住的屋子,全是些自行車配件兒,收音機維修工具什么的。
就連自行車改裝的砂輪都有。
這個就很原始了,依靠人騎在被支起來的自行車上,由著鏈條帶動砂輪旋轉起到打磨的作用。
李學武知道這個玩意兒就是磨鋼印的。
桌子上的焊錫也不僅僅是為了維修拆卸收音機用的,還有補鋼印的豁口用。
歪門邪道總是出人才的,就像后世的熊貓燒香。
將手中維修收音機的工具扔回了桌子上出了門。
“這邊的東西都不要動,由著段所過來固定拍照”
“知道了科長”
把李學武送出門,這四人便將院子門關了。
李學武這邊上了吉普車,通過手臺跟沉放做了溝通。
“沉所,倉庫已經端了,東西很多啊,從找到的賬本看,數額超過萬元了”
“收到收到”
沉放答應一聲,隨后回道:“這邊還在監控中,目標一直沒有出現”。
“收到”
李學武回了一句,隨后便放下了手臺帶著執勤車往交道口所走,放下了男犯和這三個維修工,又去了北新橋所一趟,放下了女犯。
這是李學武先前答應的,說是要單獨審理。
原因不僅僅是這個,還有就是交道口快滿員了,羈押室裝不下了,現在都是擠公交式的羈押狀態呢。
等回街道的時候正巧經過自己家,李學武便讓執勤車先回街道,讓閆解成往胡同里拐了一下。
不為別的,就是準備換了這身衣服,再洗個澡。
昨晚折騰了一宿,實在是受不住了,冷汗熱汗交替著出,再加上熬夜的一身油,李學武現在都要嗖吧了。
等進了西院下了車,李學武對著閆解成交代了一句便去倒座房取自己昨天放在這邊的衣服。
因為已經七點多了,天早都大亮了,院兒里也都開始了新的一天。
李學武帶著閆解成進屋的時候正巧遇見倒座房眾人正在吃飯。
“幼,這是跑了一宿啊,吃了嗎?”
傻柱端著粥對著李學武招呼了一聲,隨即站起身準備給李學武讓位置。
李學武擺擺手說道:“暫時不餓,讓解成吃吧,我得后院兒洗個澡去”。
這話卻是對著聞三兒兩口子說的,因為費善英帶著孩子就坐在炕上,所以李學武才敢說去后院洗澡。
說著話,李學武去里屋拿了自己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出了門往后院兒走。
剛一進前院兒便遇見三大爺急匆匆地往出走,看見李學武進來便是一把抓住了李學武的手。
“學武,是抓住那些偷車賊了嗎?”
李學武被激動的三大爺嚇了一跳,以為他要抽了呢。
“三大爺,您聽誰說的啊?”
三大爺激動地揮著手比比劃劃地說道:“我們家老二說你昨晚帶著好些人和車行動,不是抓賊是干什么?”
“哦哦哦”
李學武聽了三大爺的解釋才將扣著他的手松開。
虛驚一場。
不是有人泄密了。
“呵呵呵,三大爺,您別激動,車子是找到了一些,可正在固定證據階段呢,得等街道干部和所里的同志把東西整理出來才能進行物品登記發還工作呢”
“那得等什么時候啊!”
三大爺一聽車子找到了,想著現在就去把車子提回來,心里更是想著自己的心肝小寶貝呢。
“不會太長時間的,明天早早的”
回了這么一句,李學武也不跟這兒啰嗦,抱著衣服便往后院走。
一進中院兒便遇見何雨水推著車子準備往出走。
何雨水見李學武回來,有些激動地問道:“學武,昨晚”
何雨水想問問任務順不順利,可經過上次李學武對泄露任務的態度,馬上收住了口,很怕給自己對象惹了麻煩。
“是想問景勇杰?”
李學武一見何雨水猶豫,便知道她要問什么。
何雨水笑著說道:“我就是擔心他的安全”。
見李學武的態度也知道昨晚太平。
李學武昨天還真沒注意到景勇杰,可能是駐守所里,也有可能是參與行動去了。
“我收到的消息是沒有人出事兒”
見李學武客氣,何雨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前她對李學武的態度就像是路人一樣,見了面也是不說話的。
本來就是同齡人,年歲差不多大,小時候雖然都在一個院里,可混世魔王哪里看得上何雨水這樣的乖乖女。
所以直到現在兩人也都是“熟悉的陌生人”。
就是那種都知道彼此是什么人,但是基本不關心那種。
現在因為一連串的巧合和事情,兩人有了溝通和交流,以往的陌生感又讓何雨水有些尷尬。
“沒事兒就好,我擔心了一晚上”
李學武對于何雨水倒是沒有什么特殊的情緒,跟院里的鄰居一樣。
因為李學武關心和被關心的朋友圈很小,但很干凈。
秦姐點贊
婁姐點贊
于麗嫂子點贊
于海棠點贊
冉秋葉點贊
“還沒吃早飯吧?你哥他們已經吃上了,趕緊去吧”
何雨水手指抹著耳邊的頭發順到了耳朵后面,道:“好”。
推著車子往出走,心有靈犀似的,何雨水走到三門回頭看了可能那個讓自己耳目一新的鄰居。
碰巧,李學武這會兒走到月亮門也回頭看了看這個院兒里顏值算是最在先的姑娘。
兩人對上了視線,都有些尷尬。
何雨水急忙閃回頭,慌慌張張推著車子往出走,過門檻子的時候還被車輪軋了一下腳。
“哎幼”
即使被軋的疼了,何雨水仍然不敢停下,很怕那人看見自己的窘境。
李學武站在月亮門處看著慌慌張張匆匆忙忙的何雨水笑了笑。
傻柱這個妹妹還挺有意思的。
等進了屋,邊放著熱水便把牙刷了。
“噗”
李學武含在嘴里的泡沫吐了洗漱間玻璃鏡子上面一片。
“我沒劃門嗎”
秦淮茹看了看光吧出熘兒站在衛生間一臉驚訝的李學武,目光尤其關注了一下那根二八甩棍。
“你什么時候有劃門的記性了?”
瞥了李學武一眼,秦淮茹貼著李學武進了衛生間,伸手試了試水溫。
“水熱了,趕緊進去”
李學武滿嘴泡沫無奈地對秦淮茹說道:“我一會兒還得出任務呢”。
“啪”
秦淮茹不滿地拍了李學武一下,道:“腦子里就不想點兒好的?”
說著話把李學武推到了浴缸邊上,接了李學武手里的已經洗漱完的牙刷和牙缸。
“她就是個粗心的,都不知道你用完牙缸會殘留牙膏印,收拾的時候也不知道幫你收拾干凈”
李學武看了看秦淮茹,怎么感覺空氣中有了一股子醋味兒呢。
等躺在熱水池里的時候,李學武直覺的滿身的疲憊從身體里慢慢地往出逸散。
秦淮茹收拾完洗漱用具,又透了抹布,把鏡子上面的牙膏沫收拾干凈。
“昨天不是出去了一宿嘛,怎么今天還要出去?”
“嗯”
李學武只是答應了一聲,卻是沒有解釋。
秦淮茹看著慵懶的李學武,也不知道他是不想跟自己說還是懶得跟自己說。
如果是不想跟自己說還好,要是懶得跟自己說,那可不是好兆頭。
秦淮茹走到浴缸邊上,把手伸進熱水里燙了一會兒,這才在浴缸邊上墊了一塊兒毛巾,坐在了上面。
“嗯?”
李學武被秦淮茹的手摸的一激靈。
睜開沉重的眼皮看了看,見親姐笑眼看著自己。
“剛才誰說腦子里不想點兒好東西來著?”
“死樣兒”
因為怕這邊弄濕了衣服,秦淮茹幫李學武搓洗了身子,又用毛巾給擦了干凈。
等跟著李學武進了貼滿喜字兒的里屋,秦淮茹再也忍不住了。
李學武知道氛圍會加buff,后世那些主題房間一個兒賽一個兒的玩兒的花。
這里看懂的請給掌聲,因為看懂的跟李學武都是同樣愛好的正經人。
讓秦淮茹雙手撐在圈椅的扶手上,李學武雙手撐在
我不說大家都懂。
這是李學武最喜歡的姿勢,省事兒,省力。
等李學武從后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后了。
將黑色作戰服裝在了兜子里,身上穿著皮夾克,黑褲子,黑皮鞋。
李學武覺得還是穿著身兒衣服暖和,作戰服還是覺得冷。
剛一進屏門便見三大爺站在吉普車邊上跟著閆解成說著什么,閆解成倒是一副為難的模樣。
等看見李學武從屏門處走過來,更是緊張地對著自己父親擺手示意讓他離開。
可三大爺好像被激怒了似的,上手給了自己兒子一巴掌。
李學武進了西院兒便站住了腳,挑著眉毛看向三大爺。
“三大爺,要不我給閆解成放個假?您領家去好好教育?”
三大爺回頭見是李學武,有些悻悻地說道:“沒事兒,你們忙,說著話轉頭對著閆解成瞪了一眼,隨后便回了院兒”
李學武回頭看了看從自己身邊走過的三大爺,見于麗站在門口窗子邊上看著這邊,轉回頭對著閆解成問道:“昨晚忙了一宿,要不你今天休息一天?”
“這怎么能行呢,您還一宿沒合眼呢,我怎么還睡了一會兒,您都沒休息,我怎么好意思休息”
李學武見閆解成跟自己揣著明白裝湖涂,便皺了皺眉頭沒說什么,走到后座艙拉開車門子跳上車。
“去街道”
“是”
閆解成看了看李學武的神色沒敢說什么,打著了火往街道趕去。
都到了街道門口了,閆解成才轉頭對著要下車李學武解釋道:“科長,我爸讓我把他的自行車先找出來,即使找不到也要認領一個回去”。
好像怕李學武誤會似的,隨后緊忙解釋道:“不過我沒有答應,就因為這個他才打的我”。
李學武扶著車門子扭頭看著閆解成說道:“你什么時候能把自己的家務事解決清楚呢?”
“科長,我”
“行了行了”
李學武不耐煩地說道:“一個爺們兒,你也算是頂門立戶了,家都分了,現在就差個孩子就算是完整的人了,到現在還處理不了自己的事情”。
訓斥了閆解成一句,李學武皺著眉頭說道:“等著吧,等我跟街道這邊核算清楚的,現在還不知道你爸的車子在不在這里呢,贓款追回了一些,到時候可能有找補”。
“知道了科長”
閆解成見李學武雖然訓斥了自己,可還是給了自己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
李學武跳下車,對著閆解成說道:“先別跟你爹說,不然他一準兒來煩街道,我一毛錢都不給他”。
不等閆解成回答,李學武把車門子哐當甩上了。
實在是李學武懶得看那副畏畏縮縮的臉,所以才說了自己的后續計劃。
等進了王主任辦公室,見段又亭和劉主任都在,顯然從先回來的隊員口中得知了李學武的收獲。
就看隊員帶回來交給段又亭的那些錢票、金子,就知道李學武這次的收獲不小。
“李所,馬到成功啊!”
“哈哈哈哈”
李學武笑道:“運氣罷了,不值一提,這都是同志們辛苦審訊才給了我找到突破口的支撐”。
段又亭知道李學武不是一個貪功的人,所以才愿意跟著李學武在這個事情上瘋。
“李所,我聽說還有倉庫?還真有些東西?”
“李學武看了看段又亭,道:“東西不算少,但可能不是街道群眾損失的全部,即使算上那些繳獲”。
“這就不錯了,還要啥自行車啊”
劉主任笑著說道:“能查到自行車這類物件歸屬的,便原物歸還,查不到的就登記,看看桉子辦到最后能繳獲多少,盡量彌補群眾們的損失”。
“我支持劉主任的意見”
李學武點點頭表示贊同地說道:“為了這個桉子的透明和公信度,我建議由劉主任牽頭兒做這個工作,我們廠和所里就派個人參與就是了”。
“這”
劉主任把目光看向了王主任,等待著王主任的意見。
這個工作雖然繁瑣,可是做好了可能收獲很多群眾的支持,因為誰給他們找回的東西不一定知道,但是誰給他們發還的他們一定記得。
很顯然,劉全友是想做這個工作的。
而對于李學武提出的意見,王主任已經看出了他的意思,無非是這個小猴子又在搞他那套關系網了。
“我同意李學武同志的意見,那就辛苦劉主任帶隊去清算一下那邊的倉庫,咱們心里也好有個數,至于東西嘛”
王主任說到這里便看向了李學武,顯然是李學武給了街道一個好處,街道不能不重視李學武的意見。
李學武倒是很大方地說道:“放在街道,到時候也是由劉主任一并組織發還大會,咱們也好好宣傳一下不是?”
“是是是
劉主任笑著點頭道:“這件事我也贊成要好好地宣傳一下,那我這就去清算,你們先忙”。
說著話,劉全友笑呵呵地出門,帶著人往倉庫那邊去了。
等劉主任出
了門,李學武這才笑著對段又亭說道:“交道口所和北新橋所那邊的兩撥人還是交得交給你負責審訊,老沉那邊好像是遇見困難了”。
“嗯嗯嗯”
段又亭皺著眉頭點點頭,然后看著李學武問道:“街道這些人怎么辦”。
李學武知道段又亭問的是街道那些混子。
“段所,我這輩子最恨帶路黨”
“呵呵”
段又亭笑了笑沒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