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三大媽這話,閆解成和葛淑琴都愣住了。
要說西醫,還真就不一定能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要是中醫,那準知道他們兩個在騙人。
這可怎么辦!
“啊,好”
葛淑琴給閆解成使了個眼色,嘴里答應的好著呢。
“我去廚房看看,給爸熬點兒粥吧,大夫說清淡點兒的”
給婆婆說了一句,葛淑琴又對著閆解成說道:“解成,你帶我去廚房”。
“啊,好”
閆解成知道這會兒媳婦兒要跟自己說話,便帶著葛淑琴往廚房走。
三大媽看著兩人苦了臉,轉過頭對著里屋說道:“你看看,你這么說,兒媳婦兒還想著伱的”。
“哼!”
閆富貴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去看自己老伴兒。
他現在也就是在做無用的抗爭,因為眼瞅著老伴兒跟兒子使了眼色。
甭問,大太子要回來監國了。
不是他想讓閆解成回來,而是現在他下不來地,話都說的不連貫。
大夫也是交代了,不能生氣不能急,可他能不急嘛!
李學武也急,今天有事兒絆住了,都忘了接丈母娘的事兒了。
好在他從辦公室要出來的時候接著丈母娘的電話了。
丁鳳霞倒是心疼姑爺,也是會安排、有場面的主兒。
在電話里就跟李學武說了,她和顧寧坐家里的車去,也是要回家收拾收拾的。
讓李學武這邊不要著急,把工作處理好,再回家接親家母就行。
李學武在電話里可是給丈母娘好一頓恭維了,聽得辦公室的幾個人連連咧嘴。
甭說韓戰和于德才等人,就是跟了李學武快一周的沙器之都沒見過李學武跟誰這么恭順過。
今天晚上本就是約好了的,他接上顧寧和丈母娘,再接上母親,一起坐坐。
現在卻是跟韓戰和于德才開小會討論消防隊建設的問題。
這一周以來,李學武算是忙了個腳不沾地兒。
早上要來軋鋼廠這邊處理保衛處的基礎工作,包括簽署各種文件和審核保衛處的日常文件。
上午給各個重點單位講解安全建設和應急預案宣傳等知識。
現在倒是方便一些了,自從出了上次搪瓷廠的事件后,周四那天鄭局在紡織二廠等著李學武來著。
算是給了李學武一個尊重,也算是給搪瓷廠的領導解了圍。
因為李學武真真兒是不再去搪瓷廠宣傳了,而且跟鄭富華說了那么一句。
周四這天搪瓷廠的副廠長帶隊,真的來紡織二廠聽課了。
因為有鄭富華在,紡織二廠這邊感覺有面子,李學武也沒給小臉子。
搪瓷廠這邊雖然知道這次是來“罰站”來了,但有鄭富華在,也就沒那么的難為情了。
也不是李學武多么牛掰,而是那天李學武跟鄭富華出去選址的事情,和組建治安大隊的事情傳出去了。
李學武是副處級,鄭富華是副局,這個大隊是李學武在管理和指揮,但實際管轄是在鄭富華手里。
那這個大隊的級別和規模就有的思考了。
誰又不想把自己的關系的權利觸角伸向更寬廣的地方呢。
再一個,大家都參加,就你搪瓷廠沒有參加上,那讓你的工人怎么看你?
別的廠、廠領導怎么看你?
上面的領導怎么看你?
李學武也沒真的叫他們站在后面聽課,紡織二廠搞了一個大課堂,一起聽來著。
中午也設宴請了李學武和搪瓷廠的領導。
搪瓷廠現在是熱門產品廠,所以紡織廠這邊也挺給面子。
此后的巡講雖然鄭富華再沒有陪著,但在酒桌上說了李學武將負責治安大隊和局里武裝力量的事兒。
現在還真就沒人敢不給李學武面子,畢竟以后大家都有可能要跟李學武打交道了。
李學武還是原來那個態度,你要是認真聽,我就認真給你講。
擱李學武的原話就是互相學習,分享共贏。
上午忙活完,李學武根本享受不到原來安逸的午覺,他得趕去分局。
治安大隊的事情要做情況說明和寫申請報告。
想法是李學武提出來的,主要意見鄭富華也是從李學武這邊聽到的。
所以在寫報告和開會討論的時候也把李學武帶上了。
這還是鄭富華照顧李學武呢,知道他上午忙,一般來說這種會議都安排在了下午。
李學武下午還不能都在分局忙,四點鐘左右還得回軋鋼廠,因為還要忙軋鋼廠的事兒。
訓練場的訓練已經進入初級階段了,他每天下午都要聽在訓練場做管理工作的韓雅婷匯報工作。
今天也是這樣,因為下周就是韓戰輪換韓雅婷去訓練場帶訓了,他要跟韓戰叮囑好這邊的工作和交代好訓練場那邊的工作。
韓戰和韓雅婷輪換帶訓有個好處,那就是每次輪換,都能給李學武帶回來訓練場這一周的訓練情況。
輪換的人又能給訓練場帶去李學武最新的工作安排和指示。
李學武倒是有自知之明,沒想著學蔣校長玩兒微操那一套,但也不能放任不管。
訓練場是李學武未來的根基,也是他未來的立身之本。
他是想著要利用訓練場將自己的根基扎的更穩的。
而軋鋼廠這邊的工作又不能耽誤了,在韓戰和韓雅婷交接的時候還要仔細交代明白了。
李學武不是正處長,但卻又當著保衛處的家。
他這么忙,完全是一個干了兩個人的工作的原因。
當然了,雖然他嘴里喊著忙,卻是沒有喊著累的,那不是給別人留借口呢嘛。
你累啊?那好,給你們再配個副處長吧。
要真是如此,李學武還不得帶著護衛隊把廠領導給抄了啊。
所以即使這樣忙,李學武也是在堅持,而且在面上還要做出一副游刃有余的態度來。
今天屬實是忙忘了,他正跟韓戰說話呢,沙器之進來提醒了他一句,這才想起來。
好在是丈母娘來了這通電話,李學武撂下后,笑著對屋里人說道:“都說有個好媳婦兒不如有個好丈母娘,各位都見識了吧!”
“哈哈哈哈哈”
這會兒徐斯年也正坐在沙發上喝著茶呢,聽見李學武的話都笑的咳嗽了。
他是下午五點多來的,可能是閑著了,因為楊廠長去外地了,他算是解放了,跑李學武這兒來喝好茶了。
他上次也是碰巧遇到了,沙器之給他沏了董文學給李學武留下的好茶葉。
這就看上了,今天踅摸兒地找過來喝茶扯閑蛋了。
他倒是知道李學武忙,也沒有讓李學武陪,就跟那兒坐著看著李學武忙。
時不時地跟李學武說上兩句閑話兒,有人進來便自己喝茶。
李學武知道他不是閑的沒事兒,而是有事兒,但這位好大哥就喜歡玩兒這套。
索性,李學武也就來了個順水推舟,沒怎么搭理他。
這會兒見著李學武忙完了,沙器之準備收拾文件了,韓戰和于德才等人也都走了,這才開玩笑似的提起來了。
“要不要我給你們換個對接秘書?”
“怎么了?”
李學武給沙器之簽了一份文件,邊擰鋼筆帽邊看了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的徐斯年一眼。
“不是挺好的嘛,小伙子干的不錯,前天還給我和老夏調節關系呢”
“唉”
徐斯年一擺手,道:“快別說了,這小伙子我是真想培養一下的,所以才讓他對接保衛處的”。
李學武笑著站起身,讓沙器之方便收拾自己的桌子,自己則是走到沙發這邊坐在了徐斯年的旁邊。
徐斯年見李學武過來,也是笑道:“他來的時候我就跟他說了,保衛處李副處長跟咱是鐵關系,好好處,工作沒什么難度,誰承想啊!”
說完最后那句話時徐斯年還用手拍了一下大腿,無奈又可惜地說道:“太年輕了,換一個吧,我給你換個成熟的”。
“得了吧!”
李學武笑著說道:“要是從我這兒換下去了,那還不毀了彭秘書的前程啊,算了吧”
看見李學武笑著說的這話,徐斯年則是瞇著眼睛一臉佩服地說道:“要不怎么說你能進步呢,胸懷決定未來的廣度啊”。
“那徐主任您這胸懷也夠寬廣的啊!”
李學武掏出煙分給了徐斯年一根兒,拿煙的手還順勢指了指徐斯年的肚子。
“哈哈哈”
徐斯年倒是沒有不好意思,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道:“我這是人到中年不得已,哪里像你身子骨這么好”。
他也知道李學武今晚有約,看手上的時間,這離下班也就還有十多分鐘,正好一根煙的時間。
李學武的意思就是抽完一根煙,有話說,有屁放,抽完就滾蛋。
“我看不完全是吧?”
給徐斯年點了煙,看著徐斯年上下微微動了動手,表示客氣的意思。
李學武心里想著徐斯年能走到今天,可不全是他的筆桿子能力啊,嘴上則是逗笑道:“人家都說這是腐敗肚兒,您這肚子里不會都裝著腐敗吧?”
“扯!”
徐斯年一晃腦袋,看著李學武抖著打火機點煙,撇著嘴說道:“誰的肚子里沒裝著腐敗?”
說著話還用手指著肚皮說道:“飯菜下肚就是會腐敗的,不腐敗的是直腸的鴨子!”
“哎呀,好好的詞兒讓您給解釋的稀碎啊!”
李學武都聽惡心了,一臉嫌棄地瞥了徐斯年一眼。
徐斯年倒是不在意地笑著說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我跟人家吃吃喝喝就腐敗了?”
他前面那個解釋算是給自己開脫呢,這句話才算是回復李學武的話。
李學武也是壞,徐斯年玩兒虛的那套,他就來個虛與委蛇。
說話也不直接說,拐彎兒抹角兒地諷刺徐斯年一下,再問出自己的問題。
徐斯年也是跟李學武混明白了,這會兒插科打諢的知道了李學武的態度,也知道聊什么了。
彭曉力的事兒徐斯年知道自己過來說說就得了,依著李學武也不會跟彭曉力一般見識。
現在兩人說的才是今天來的目的,他是跟李學武聯絡感情,李學武就是個渣男。
徐斯年給他帶來消息或者廠里的動向了,那徐主任就是好大哥,兩人之間就是有感情。
要是徐斯年對不起他了,那徐主任就是徐斯年。
李學武瞇著眼睛笑道:“可不是我故意看見的,也不是別人跟我說的,是昨天李副廠長給我打電話來著”。
“我知道!”
徐斯年嘴里裹著煙,瞇著眼睛輕聲說道:“領導有指示,那我就跟著,我是廠辦主任,干的就是服務的活兒,老弟你說是不是?”
“嗯嗯”
李學武笑呵呵地隨意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卻不是那么的真誠。
徐斯年則是繼續輕聲說道:“李副廠長請谷副書記了,谷副書記沒去,說是家里有事兒,今天上午谷副書記倒是去了李副廠長辦公室聊了好久”。
李學武點點頭,昨晚李懷德也是有晚上在招待所聚聚的意思。
但后來沒信兒了,可能就是谷副書記沒答應來的原因。
雖然李學武也沒去,但徐斯年最近可是忙,天天晚上跟著李懷德在招待所擺宴招待。
李學武沒有細打聽都有誰,秦淮茹那邊李學武要求了,他不主動問,就不讓秦淮茹跟他傳這個。
招待所的作用不是收集消息的,上面的領導都知道秦淮茹是李學武安排進去的,也知道招待所是李學武的底盤。
如果秦淮茹什么都跟李學武說,對李學武來說并不是什么好事。
對秦淮茹也不是好事情,要不怎么說,李學武不讓她們傳閑話兒呢。
有什么閑話兒出來她們就甭想好好干了。
徐斯年沒有在李學武這兒待到下班鈴聲響,抽完一根兒煙,跟李學武說了說這幾天小食堂那邊的情況便走了。
送走了徐斯年,沙器之站在文件柜旁對著李學武說道:“這幾天招待所可熱鬧,七個領導,除了出門兒的楊廠,都去了”。
“嗯”
李學武也知道這么個事兒,這事兒就是李懷德挑起來的,他現在想常務想瘋了。
“他吃他們的飯,咱得回家了”
笑著跟沙器之說了一句,隨后進了里屋去洗了手,穿了皮夾克。
辦公室暖和,李學武回來便將皮夾克放在了里屋,這會兒站在里屋的窗邊正好能看見燈火通明的車間和招待所等建筑。
“處長,我收拾好了”
沙器之收拾完,拎著李學武的包和他自己的包站在里屋門口,對著李學武招呼了一聲。
“哦”
李學武回過神,再次往車間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帶著沙器之往出走。
“春天的氣息越來越濃了,晚上這會兒都不是那么冷了”
“可不是嘛!”
沙器之跟在李學武的后面,對著下樓遇見的同事們用眼神和笑臉打著招呼,一邊還得回復李學武的話。
“我們家孩子還說要放風箏去呢”
“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李學武也沒回頭,邊下樓邊說道:“明天在家好好陪陪妻兒,該出去玩兒就出去玩兒,總不能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工作上”。
“謝謝處長”
沙器之聽見李學武的話還是很感激的,一般來說,到了李學武這個級別,周日也是要忙的。
不在廠里忙,也在別處忙。
作為領導秘書,沙器之也得跟著領導一起忙,哪有周日休息一說兒啊,
下了樓,韓建昆已經把車停在了樓下。
韓建昆漸漸的也摸索出了李學武的脾氣,跟他一樣的出身,都是對時間很在乎的人。
早上上班,絕對不會讓他們多等,下班點兒也是,該六點下班,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拖到六點半。
所以只要六點把車停在這兒,那李學武沒三五分鐘就下來了。
沙器之也摸索出了李學武的脾氣,這開車門子也分場合。
像是下班這種情況,就不用給李學武開,直接上車就行了。
這會兒院里都是下班的各個廠領導和處長、副處長,大家照面兒了便揚揚手。
等上了車,各有順序地出了辦公區大門。
準時準點兒下班的都是各處室的領導和辦公人員,一般來說,廠領導會晚那么幾分鐘。
李學武的車在這些處室領導的車里算是獨一份兒了,因為帶天線的,還帶特殊涂裝的。
從用車風格上就能看出李學武的性格,強硬,求新。
韓建昆先是送了沙器之回家,今天李學武要用車,韓建昆得跟著李學武去吃飯。
周四的時候樊華單獨給李學武匯報了韓建昆的背景調查,李學武算是放下了心。
不然今天李學武就自己開車回來了,這也算是讓自己的司機慢慢熟悉自己的生活了。
韓建昆還是那副模樣,送了沙秘書回家,車上就剩兩個人的時候李學武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絕對沒有怕李學武寂寞而起個話頭兒啥的意思。
到了西院兒,李學武讓韓建昆在車上等,自己則是進院接母親劉茵。
剛一進院兒就見于麗正跟傻柱和雨水站在外院兒屏門里說著什么。
傻柱還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見著李學武進來招手示意李學武過去。
“學武”
“怎么了”
李學武見于麗的臉色不對,便往這邊走了幾步。
傻柱嘴往前院兒三大爺家瞥了一下,道:“三大爺腦出血了,今天抬回來的”。
“是嘛!”
李學武轉頭看了一眼,隨后見老彪子從西院兒過來,便說道:“那天我走的時候還說沒了呢”。
“壞吧你!”
雨水微微翹起了嘴角,對著李學武說道:“那天就是有人亂傳閑話,不過當天確實去醫院了”。
“是嘛!”
李學武這兩天都沒回家,都在婁姐那邊休息了。
婁姐望子心切,李學武也是肯賣力氣。
這兩天婁姐也沒虧著李學武,換著花樣地做好吃的,還給……。
“出血了怎么還給抬回來了?不會是……”
“哎呀!”
這會兒老彪子他們也都回來了,站在這邊兒聽話兒,雨水也是怕出來進去的再有人聽見。
“出血不嚴重,回家來養著了”
雨水抱著胳膊站在屏門里面,跟李學武解釋道:“剛才閆解放把李叔截住了,說是請家去看他爸去呢”。
“真新鮮了”
傻柱站在一邊不屑地說道:“好的時候不想著李叔,這臨時抱佛腳玩兒的明白”。
“哥,快別說了,讓人聽見多不好”
雨水就是因為不想她哥跟李學武說出什么不好聽的來,這才搶在傻柱前面跟李學武解釋了原因。
因為雨水也知道李學武這兩天沒著家,于麗跟她說的。
現在見她哥又要說,便出言攔住了。
“趕緊的吧,供銷社還沒關門呢,快去吧”
傻柱看了外面一眼,對著雨水和李學武的方向說道:“看他都多余”。
他這是還記得三大爺耽誤他個冉秋葉的事兒呢。
李學武問道:“去供銷社干啥?”
傻柱雙手插兜,揚了一下頭說道:“這不是嘛,三大爺腦出血,雨水說要去看看”。
說著話一指身邊滿臉為難神色的于麗道:“這兒正說著于麗要不要看看去呢”。
“哦哦,那就看唄”
李學武看著于麗為難,便說道:“畢竟是你公公”。
“啥公公啊!”
傻柱這幾個月跟于麗也是相處的很融洽,所以這會兒幫著于麗打抱不平地說道:“老閆家欺負人呢,閆解成不是揍兒,又領回來一個……”
“哥!”
雨水見他哥說的難聽,于麗這邊的臉色也不對,所以制止了傻柱再說。
李學武則是聽明白了,這閆解成跟他爹攤牌了啊。
“那更應該去看看了”
于麗沒想到李學武會這么說,抬起頭看著李學武的眼睛,想看清李學武是個什么意思。
李學武則是笑著說道:“街坊鄰居住著,以后正經是左鄰右舍呢,他又是三大爺,得看看去”。
“我說是吧!”
雨水看了她哥一眼,隨后拉住了于麗的手說道:“于姐也是這么個意思,讓你給帶你就帶得了”。
原來是于麗想著拿東西看看三大爺,但她不想去,就想著讓傻柱給帶過去。
傻柱是個什么脾氣,沒卸三大爺車轱轆都是李學武給擋住了,還看他去!
要說傻柱恨三大爺不早死,那夠不上,但也沒盼著三大爺好兒。
所以這三人站在這說的就是雨水勸她哥,于麗也要求到傻柱。
傻柱見李學武都這么說了,便不愿意地說道:“那買啥?”
于麗從兜里掏出票和錢,道:“兩瓶罐頭,你看著買”。
雨水也有樣學樣,遞給他哥錢的時候還叮囑道:“你也得買啊!不能空手兒!”
“好好好!”
傻柱將錢票揣進兜里,就要往出走。
李學武這邊笑著對傻柱說道:“到了三大爺家別說啥啊,不然就是你送走的”。
“嘿!”
傻柱剛想反駁李學武,一轉頭卻是看見了李學武的壞笑,隨即也跟著笑了起來。
“得嘞,聽你的”
說完了話便心情愉悅地往門外去了。
雨水好像看出什么來了,瞪著李學武,嗔道:“別教壞了我哥!”
“啥!”
李學武抱天屈地說道:“我教壞他?你哥本來就是……我冤枉死了我!”
后面的話李學武沒說出來,因為傻柱這會兒不在,不能當著人家妹妹說哥哥。
看著于麗捂著嘴忍不住笑了出來,雨水也是仰著頭跟小公雞兒似的。
李學武沒轍,好男不跟女斗,一揚手說道:“反正我說的是好話”。
“嘻嘻”
李學武也沒管身后兩人偷笑,邁著門檻進了垂花門。
往家里走的時候看了一眼閆家的方向,這會兒正有說話聲從那邊傳過來。
“學武”
劉茵見兒子進院兒便招呼了一聲,這會兒她已經穿上了過年時穿的那件亮花色棉襖了。
這還是李學武給買的花布呢,一起買的還有于麗和老太太的。
“媽,收拾好了嗎?車在外面等了”
“好好”
劉茵緊張的說話聲都有些疊字了,嘴里答應著李學武的話,手忙腳亂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
李學武笑著進屋把母親的手包拎了,拉了母親的手說道:“現在就挺好的,走吧”。
抱著李姝的老太太也是勸說道:“挺好的,去吧”。
劉茵平時也是沒有這種場合的,今天難免會有慌張的感覺。
這會兒被兒子拉著往出走,還轉頭跟老太太交代道:“跟李順說,一會兒都去倒座房吃去,我跟于麗說好了”。
老太太揚了揚懷里李姝的小手說道:“快跟奶奶說,讓她不要擔心咱們了”。
李姝瞪著大眼睛看著爸爸和奶奶走了,一伸小手對著門外抓了抓,轉頭對著老太太啊了一聲。
“啊啥呀,奶奶和爸爸去給咱小姝找媽媽去了”
老太太抱著李姝在屋里轉著走,去箱柜里找了李學武帶回來的小魚干遞給李姝。
小孩子就是好哄的,大孩子也是。
就算是閆解放這樣十六七歲的半大小子,只要哄對了,那也是滋溜溜地滿地跑。
閆解成跟媳婦兒在廚房商量好了便出了門,說是去給他爹買點補品。
三大媽還說大兒子真出息了,這一年沒白長。
葛淑琴則是笑著跟閆解放兄妹幾個套著關系。
她可比于麗精明多了,漂亮話說的很是喜人,閆家上上下下對她的印象屬實不錯。
家里這邊商量說閆解成搬回來住,最受影響的就是閆解放和閆解曠哥倆兒。
因為現在他們住著那邊的小屋呢,閆解成回來,他們又得搬回來了。
可現在這個新大搜說話太好聽了,兄弟兩個都覺得這個嫂子比上個嫂子聯合人,熱心腸。
東北話就是有這種魅力,能夠快速地拉進你和他的關系。
閆解放在門口截住了李順,三大媽聽見聲音也出來跟李順說了好話兒。
李順則是皺著眉頭問了清楚,這才回家拿了藥箱子過來的。
看見中醫來了,葛淑琴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兒了。
拉著葛淑琴的手說話的閆解娣都發現了新嫂子手哆嗦了起來。
好在啊,李順被請過來,先給里屋的公公看,這才讓葛淑琴緩了一緩。
可這會兒眼睛還是盯著門外,期盼外出的閆解成能快點帶回好消息。
李順進了屋先是看了看閆富貴從醫院帶回來的病例,隨后給閆富貴把了脈。
把脈這會兒閆富貴滿眼愧疚地對李順說道:“老李啊,是我以前不對啊”
“寬心吧”
李順拍了拍閆富貴的胳膊勸道:“你這身體不應該這樣的,是急火攻心了”。
說著話又打開閆富貴的嘴和眼皮看了看,隨后才說道:“火還沒消,怎么回來了?”
“唉”
閆富貴嘆了一口氣,道:“困難唄”
眾人摒棄凝神,看著李順給里屋的閆富貴看病的這會兒工夫,一大爺拎著一兜雞蛋進來了。
說是一兜雞蛋,其實也就幾個。
就這么幾個還是一大爺好不容易淘瞪來的。
西院兒倒是有,但是這邊院兒里誰也不知道,這是聞三兒的買賣,不對普通散戶。
見著一大爺進來,眾人又是一番寒暄。
三大媽接了一大爺手里的雞蛋,嘴里不住地道謝。
一大爺見李順在里屋看病,便問道:“怎么回事兒啊,前天我來看的時候不是還好著呢嘛!”
這話問的,屋里人沒人好回答。
怎么回答啊,說是兒子氣的?
別說三大媽說不出來,就是被氣得這幅樣子的閆富貴也不好意思說出來啊。
家丑不可外揚啊。
“后來加重了”
三大媽只能給出這么一個解釋了。
一大爺不信也得信了,由著三大媽給讓了座。
坐下后還說道:“我早就說請李順過來看看,唉”。
說著說著也說不下去了,除了嘆氣也沒啥可說的了,人都已經這樣了,說再多也沒用了。
一大爺進來別人沒注意,葛淑琴可是越來越緊張了,因為這會兒李順已經在給屋里的公公開方子了。
眼瞅著婆婆就要說請里屋的中醫給自己看病了,葛淑琴都要把小姑子的手捏疼了的時候,閆解成從外面回來了,手里還拎著一只收拾好了的雞。
“媽,我去趟外頭”
葛淑琴見著閆解成給自己使眼色便急忙站起身,對著婆婆說了一句就往出走。
“我也去”
閆解娣這會兒正跟葛淑琴聊的好,見嫂子要去廁所,便也要跟著去。
倒不是也要解手,就是想多待一會兒。
“跟著你嫂子點兒,她不熟悉呢”
三大媽沒怎么在意,因為這會兒家里還有人呢,便應了一聲。
倒是看見閆解成手里的雞,不由的心里一暖。
嘿,都說自己大兒子學壞了,學壞能想著給他爸踅摸小雞兒來補身體嗎?
“一大爺,您來了”
閆解成將小雞放進了廚房,出來時跟一大爺打了聲招呼。
一大爺點點頭算是應了,這幾天他也是聽說了閆解成的事兒。
于麗就住在傻柱的正房里,出來進去的,總能遇見。
一大爺對于麗的印象還是不錯的,這會兒見著閆解成人模狗樣的,也是在心里嘀咕了幾句。
但嘀咕歸嘀咕,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還是那句話,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他就是院里的一大爺。
這邊也沒起什么矛盾,于麗也沒鬧,閆解成也沒耍,他管得著嘛!
這會兒看不過眼也就看不過眼了,今天來也是沖著三大爺來的。
李順給閆富貴開了方子,遞給了三大媽,叮囑道:“每天一副藥,連著喝三天,到時候我再來”。
“那藥……”
三大媽拿著方子,看李順要走,便追問了一下藥的事兒。
李順擺擺手說道:“這藥我這沒有,您得去藥店抓才成”。
其實李家什么藥都有,就是劉茵在李順來時叮囑了,可以開方,不能抓藥。
李順是有行醫資格的,他給人開方出了事兒跟他也沒關系。
不都說醫生是拿著合法牌照那啥的人嘛。
當然了,這是錯誤和調侃的無稽之談。
醫生這個職業絕對是要有奉獻精神和初衷才能堅持的職業,這種說法也就是外行人的玩笑。
但道理是這么個道理,劉茵知道對面兒是個什么人,也知道李順是個什么人呢。
從他爺爺那輩子起,就沒做出過見死不救的事兒來。
所以才有這么一句叮囑,李順也是這么做的。
三大媽看了看手里的方子,為難地說道:“你看,我這也不會抓藥啊……”
本來她和閆富貴想的是,這李家就在對門,從他們家拿藥,小來小去的,街坊鄰居住著,還能要錢啊。
即使要了,還能要多了啊。
李順一聽就知道三大媽想說什么,擺手道:“去藥店給了方子就能抓”。
三大媽看了自己老伴兒一眼,隨后手要掏兜兒,跟李順問道:“他老叔,你看這看病的錢……”
“老嫂子快別說了!”
李順就是這么個性子,雖然跟閆富貴大半輩子了,但也沒想著能從這邊掙出診費。
也不光是閆家,院里人看病他也沒收過錢。
這會兒對著三大媽擺手說道:“趕緊讓小子去抓藥吧,中藥鋪關門的晚,回來趕緊熬”。
三大媽見李順不要錢,便為難地說道:“他老叔,你看這…怪麻煩的,還得求您個事兒”。
李順都要背出診的箱子了,見三大媽還有話說,便止住了動作看了過來。
三大媽為難地說道:“我兒媳婦兒,有了身子,想麻煩您給……”
您給這句話后面的給什么還沒說完呢,就聽門外傳來閆解娣的一陣陣喊叫。
“媽!媽!媽!……”
閆解娣叫著她媽,李學武這邊也叫著媽。
“媽,這是我媽”
李學武迎著顧寧母女兩個進了門,走到訂的桌子旁,對著站起身來笑著的母親給丁鳳霞介紹了一句。
丁鳳霞被李學武的這聲媽叫的心花怒放的,尤其是當著他母親的面兒叫出來。
“哎呦,親家母,終于見著面兒了!”
李學武笑著對母親給丁鳳霞介紹了一句:“媽,這是小寧的媽媽”。
其實這會兒不用介紹兩人都知道彼此的身份了,李學武還沒介紹完,兩人便已經手拉著手寒暄了起來。
劉茵見顧寧的母親這么平易近人,不由得也是笑著說道:“可不是咋地,我也是想著跟你見面兒呢”。
“哈哈哈”
兩人互相招呼著便笑了起來,看樣子兩人對彼此的印象都很不錯的。
丁鳳霞是從李學武和顧寧的口中了解過劉茵的,這會兒見著本人,更是覺得閨女遇見好婆婆了。
“二位媽媽,快入座,咱們邊吃邊聊”
李學武笑著接了丈母娘和顧寧手里的包掛在了墻上,跟自己母親的包一看就是出自同源。
顧寧微笑著跟劉茵招呼道:“阿姨好”
“哎!好好!”
劉茵跟丁鳳霞說了一句,便拉了顧寧的手,道:“怎么看著瘦了,是不是上班累了?”
看著李學武的母親對自己閨女噓寒問暖的,丁鳳霞也是滿臉笑意地說道:“這孩子老不好好吃飯”。
劉茵拉著顧寧的手說道:“可不能虧了自己的胃啊”。
李學武見三人還是站在桌子邊說著,便扶了母親入了座,又扶了顧寧坐在了母親身邊。
他自己則是扶著丈母娘坐在了另一邊。
丁鳳霞倒是對李學武的這種安排很滿意,這叫人質互換。
“這孩子,都多大人了,還這個樣子”
劉茵被李學武扶著坐下后,便對著李學武嗔了一句。
丁鳳霞笑著看了一眼走過來坐在自己身邊的李學武道:“我看學武倒是挺好的,成熟穩重,處事特別大方,顧寧他爸還說呢,準是親家教的好”。
“哈哈哈”
誰又不愿意別人說自己的孩子好呢。
劉茵這會兒見顧寧的母親喜歡自己兒子,也是拉著顧寧的手,道:“學武太淘了,我還是喜歡小寧這樣穩重的姑娘”。
說著話還轉頭看了看身邊有些不好意思的顧寧,說道:“我們家老四就是這么個性格,以后得多讓她跟小寧學習”。
“親家母多會說”
丁鳳霞看著李學武忙活著招呼上菜,對著劉茵說道:“我們小寧可是隨了您的心了,可我就是愁她這個性格,忒不愛說話,跟我和她爸也這樣”。
“要不怎么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呢,哈哈”
劉茵笑著說道:“要不咱兩家換換吧,我用這個淘氣兒子換你這個文靜姑娘怎么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