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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亞梅因為喝了酒,臉還是紅紅的,這會兒走下樓梯對著兩人解釋道:「他們也剛走不久,之棟睡著了,我剛送樓上去」。
李學武點點頭,對著周亞梅道謝道:「謝謝,辛苦了」。
周亞梅笑了笑,道:「不用這么客氣吧?」
顧寧將手表的盒子送到了柜子里,轉身對著李學武說道:「送我回家吧,我想回家了」。
李學武看了看顧寧,他理解顧寧突然出現的這種情緒變化,點點頭,同意了。
周亞梅也是關心地看了看顧寧,問道:「晚上回來吃嗎?」
「不了」
顧寧微微搖了搖頭,聲音低沉地說道:「吃過晚飯后我再回來」。
「好」
周亞梅見李學武先出門了,走過來拉住顧寧的手捏了捏。
顧寧則是點點頭,表示理解了周亞梅的意思,隨后跟著李學武出了門。
李學武很理解顧寧的心思,但他沒有什么話來安慰她,這個時候的顧寧也不需要他的安慰,顧寧需要的是母親。
把顧寧送到家門口,跟小齊打了聲招呼便掉轉車頭離開了。
在路上將手里有的布匹放在了后座上,徑直開去了李廣年家。
李學武敲了幾下門見沒有動靜,直接踹開了往里進。
這老頭兒別不是特么今天上路吧,那可熱鬧子了。
李老頭兒每天早上起的早,上午遛彎兒或者鍛煉,下午雷打不動是要睡個美美的覺的。
一般都是兩點睡,五點醒。
可這會兒聽著外面像是打雷了似的敲門聲,隨即便是窟冬一聲踹門聲。
這特么聽著怎么跟當年胡子進城一般?
怕不是那天的治安隊又來找麻煩了吧!
等他著急忙慌下了地,磕磕絆絆跑出屋,卻是有些迷湖地看著拎著袋子進院兒的李學武。
「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
「你怎么又來了?」
李學武將拎著的袋子放在屋里,道:「什么叫又啊,不是您叫我來的嘛!我敲門見沒動靜,還以為您駕鶴西游了呢」
老頭兒詫異地問道:「我什么時候叫你來了?」
「嘿!您不會老湖涂了吧」
李學武瞇著眼睛看了看老頭兒,給老頭兒看得一愣一愣的,隨即走出門又去車上取了一趟,這才算把所有的布料送進了屋。
老頭兒看了看地上的袋子,又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了李學武。
「你是來送布料的?」
「那難道還是來送您的?」
李學武看著發愣的李廣年,問道:「您不會不記得上午我跟您這兒訂了衣服的事兒吧?」
李廣年看了看李學武,道:「你看我像是老年癡呆的樣子嘛?」
「像」
李學武咧咧嘴,點了點頭,就在老頭兒閉著眼睛要翻臉的時候說道:「但愿你沒有忘記裁縫的手藝」。
老頭兒也跟著咧了咧嘴,整理了一下心情,隨后說道:「我是記得你跟你媳婦兒在這兒定了衣服,可咱們不是約好了嘛?」
「是啊」
李學武點點頭,松了一大口氣,道:「萬幸您還記得這件事」。
老頭兒吊著眼睛懷疑地看了李學武好一會兒,這才問道:「咱們怎么約好的?」
李學武這會兒又懷疑地看了看老頭兒,想要確定一下這特么是疑問句還是肯定句。
要是疑問句,那這老頭兒妥妥的老年癡呆了。
李廣年看著李學武
咬了咬牙,道:「我沒老湖涂!」
「好,好,我知道」
李學武怕他咬人,點頭道:「咱們不是約好了,定下衣服樣子,我來自備布料」。
「好」
老頭兒抿著嘴點頭,繼續問道:「那咱們約好的是什么時間?」
「周日啊」
李學武很是確定地說了一句,隨后懷疑地問道:「您忘了?」
「我沒忘!
!不要用看老年癡呆的眼神看我!」
老頭兒瞪著眼珠子看著李學武問道:「可你嘴里的周日不應該是下周日嗎?!」
「我有說下周日嗎?有下字?」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我好像明確地說了,周日,代表的就是今天」。
老頭兒愣愣地看著這個小子,他無言以對了。
特么的今天就今天,說特么什么周日啊!
李學武看了看老頭兒的表情,往里屋看了看,問道:「干啥?私會老太太呢?怕我撞見?」
李廣年無語地看了看李學武,心平氣和地說道:「就算咱倆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仇,可你也應該等我把你的衣服做完再來氣死我吧?」
「呵呵,瞧這話讓您說的」
李學武笑著指了指地上的兩個大袋子說道:「都是按照您的要求采買的,剩下的就交給您了,多辛苦」。
老頭兒心氣兒順了順,終于聽見了一句人話了。
「如果覺得我辛苦的話,下次別這個時間來了,也別踹門了」
「好」
李學武笑著答應了,隨后跟老頭兒眨了眨左眼,一邊往出走一邊說道:「我會幫你保密的,老太太的事兒」。
李廣年再想罵李學武孫子的時候,卻是發現這小子已經出門了,當他追到房門口的時候汽車的聲音已經響了。
一口氣堵在胸口,老頭兒差點兒原地西去。
撫著胸口喘了喘氣,低頭看向地上的兩個大袋子。
不耐煩地打開了,抽出布料看了看。
「嘿,這小兔崽子,還特么真有錢!」
「怎么回來了?」
顧寧進院兒的時候丁鳳霞并沒有發現,都等顧寧進屋換鞋了,丁鳳霞才從沙發上轉過身來看。
「哦,就是想回來了」
顧寧有些不善于跟家人表達感情,低著頭說了一句便繼續換鞋了。
丁鳳霞看了斜對面的大兒媳一眼,試探著問發生了什么。
穆鴻雁也有點兒懵,如果今天上午和下午她沒有看到顧寧的笑容,一定會覺得自己知道了什么。
可現在她真的不知道了,除非她猜對了。
但是她猜到的不能跟婆婆說,因為這是站在兒媳婦兒的角度考慮的,如果說了,那婆婆一定會想到她這么說,一定是覺得婆婆給她受氣了。
穆鴻雁覺得自己掉進怪圈兒里了,有話不能說,憋得難受。
丁鳳霞從兒媳兒這兒沒有得到答桉,起身看向走過來的閨女。
「跟學武鬧別扭了?」
她能想到的,也是最先想到的便是這個,不然閨女為啥是現在這么個情緒?
「沒,挺好的」
顧寧跟母親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了沙發邊上,走到了母親身邊。
丁鳳霞瞬間就明白了女兒的心情,任何一個將要出嫁結婚的女兒家都會有這種心境。
「跟媽說說,下午都去哪兒逛了?」
鳳霞一邊說著,一邊去拉閨女的手,想要拉著閨女一起坐下。
可拉住顧寧的手后,卻是感覺顧寧手腕上有東西。
閨女可是一貫不戴首飾的。
等顧寧挨著她坐下,丁鳳霞這才發現閨女的手腕上是一塊兒女士手表。
「學武送的?」
丁鳳霞有些好笑地看著閨女,心想著不會是得了禮物回來跟自己賣乖的吧。
再一想,閨女實在不是這個性格,所以也只是逗著問了一句。
顧寧很坦然地點了點頭,隨即側著身子倚靠在了母親的懷里。
這一下卻是讓丁鳳霞蒙住了,多少年了,閨女多少年沒這么親近自己了。
穆鴻雁也是有些驚訝,隨即便是心疼。
她真的是心疼小姑子,這得是在李學武那個臭小子那兒受了多大的委屈,這才回家來找婆婆撒嬌的。
顧寧沒有說話,就這么慢慢倚躺在了母親的腿上,自己也將腿搭在了沙發上。
隨后便是閉上眼睛,好像要睡覺一般。
丁鳳霞身子有些僵硬的不敢動,深怕驚擾了此時的閨女一般。
穆鴻雁有些受不住,不忍再看下去,悄悄起身拿了薄毯給小姑子蓋上,自己則是去了書房。
顧寧一直沒有睜開眼睛,就這么躺在母親的懷里睡著了。
丁鳳霞低頭看著閨女好像嬰兒般的睡姿和表情,心里也是一陣陣的疼。
為人父母的,哪有不心疼自己閨女的,即使女大當嫁,可這也是母親的心頭肉啊。
日光西斜,客廳里安靜了下來,顧寧的心回到了溫暖的港灣,一切都變得風平浪靜了起來。
世間爹媽情最真,
淚血溶入兒女身。
殫竭心力終為子,
可憐天下父母心!
婁父再見李學武的時候也是這種心情。
對面兒這個小子即使有萬般的不對,他也得盡心扶持和幫助著。
不僅僅是他一家人的未來,更代表他一生的追求和成績。
「上次小娥跟你說了吧」
婁父看了看李學武,這會兒飲茶的李學武倒有一番風度。
當然了,他并不是說李學武面善。
自從他們兩個進了茶樓,大廳里的談話聲便是為之一靜。
等兩人上了二樓,樓下傳來了更緊密的言談聲。
「我的那個朋友」
婁父輕笑了一聲,隨即搖了搖頭,道:「你的想法是對的」。
李學武點點頭,看了看茶樓里的擺設,想著以后是不是也在俱樂部設置這樣的雅間,便于談話。
「最近忙嗎?」
「我嗎?」
婁父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說道:「忙什么?釣魚?下棋?閑聊天?」
笑過之后,婁父將一份文件遞給了李學武,道:「可能唯一稱之為忙的,就是你的這份計劃書了」。
「謝謝,您辛苦了」
李學武笑著接過了自己的「作業」,還不忘對著「槍手」說了聲謝謝。
婁父看著李學武在翻看文件,端著茶盞喝了一口,隨后問道:「你有想過資金的問題嗎?」
「哪方面?」
李學武頭也不抬地看著手里的文件,嘴里補充問道:「是關于俱樂部的,還是后續計劃上的?」
婁父抿了抿嘴,道:「俱樂部的」。
說完補充道:「小娥并沒有跟我說過你確切的資本,但我大概能猜的出來,你現在這個俱樂部的計劃是要影響到你后續的計劃的」。
武點了點頭,示意婁父繼續說。
婁父沒有在意李學武的態度,任憑他繼續看著那份計劃書。
雖然這份計劃書是他編寫的,但他還是反對李學武鋪的這么開。
當然,這并不妨礙他當時以李學武的立場來制定這么完備的俱樂部體系。
「我并不贊成你這么快的動作」
婁父想了想,繼續說道:「尤其是關于當前局勢還沒有明朗的情況下,貿然籌備一家多功能,且會員單一且極具目的性的俱樂部」。
李學武再次點了點頭,道:「您說的風險我有考慮過,包括您說的正治風險」。
將粗略看過的計劃書放在了一邊,端起茶喝了一口,隨即說道:「但俱樂部一定要成立,且在最合適的時機成立」。
婁父點點頭,看著李學武,等待著李學武的解釋。
他在跟李學武談過那一次后,便不再將李學武當做年輕人看待。
因為沒有哪個年輕人有這樣關鍵的身份,更不可能有這種資本。
所以平等對話才是他決定的,跟李學武合作的態度。
李學武想了想,解釋道:「人力有時窮,我一個人是無法將所有的人際關系處理到位的,至少以我現在的能力是辦不到的」。
婁父點點頭,表示理解李學武的意思,早先他的企業專門有個辦公室就是做這項工作的,專門聯絡關系,處理關系網。
可現在李學武是干部,還沒有秘書,或者說專職于他的秘書組建團隊來處理這種關系網。
李學武挑著眉頭說道:「我相信不止我一個人有這種困擾,如果我來提供場所,讓大家有一個交流和互相聯系的機會,那我能得到什么?」
婁父毫不吝惜贊揚地看著李學武,道:「免費的關系維護人員和更加龐大的關系網?」
李學武端起茶杯敬了敬婁父,臉上則是一副還是你懂我的表情。
俱樂部成立的那一天,就是他把所有關系網整合的那一天。
跟紅星訓練場不同的是,這個網絡節點是他的,受他控制的。
那么要利用這個節點的人就會齊心協力不讓這個節點毀掉,進而會免費幫助李學武聯絡和維護關系。
沒有人會傻到四處樹敵,朋友當然還是多多的好。
再一個,我的朋友在俱樂部里,你認識了,就有可能是你的朋友了。
那么你的朋友呢?
只要對李學武有用的,那就是朋友了。
別說叫朋友了,叫哥們,叫鐵子,叫老鄉都成。
只要對李學武有用的。
現在看著李學武往俱樂部里咵咵扔錢,可以后這個平臺會酷酷往回給他摟錢。
擋都擋不住的那種,你擋著就是看不起他。
婁父笑著點點頭,道:「我應該跟你學學怎么下棋的」。
「呵呵,還是算了吧」
李學武笑著說道:「論下棋姜還是老的辣,您也只不過缺少一個踮腳的機會而已」。
婁父笑呵呵地看著李學武問道:「所以你不給我跳馬的機會,我永遠都出不去,只能是小娥出面管理資金?」
「嗯」
李學武毫不客氣地確認道:「因為我不信任您,只要您還對金錢抱有追求的信心」。
「呵呵,那么」
婁父看著李學武繼續問道:「為什么還要跟我來合作?還讓我參與你這么重要的項目,甚至是核心?」
「因為我怕您對金錢失去追求的信心」
李學武在談錢的時候絕對不談感情,因為費錢。
所以這會兒絲毫沒有
給這便宜老丈人面子,直話直說。
「婁姐管著錢,這錢可以姓婁,可以姓馬,可以姓一二三四五,隨便姓什么」
李學武無所謂地揚了揚手,隨后霸氣地看著婁父說道:「但我說姓李的時候必須姓李,我怕到時候您舍不得,我又要讓婁姐傷心」。
婁父端起茶盞,低頭喝了一口茶。
他倒是沒有被李學武嚇到,更沒有在意李學武說話的態度。
談生意嘛,你嚇唬我,我威脅你,尋常事。
不過李學武這人一向是把牛嗶吹在后頭,婁父現在看見了李學武關系網的一角,已經不覺得李學武先前是在吹牛嗶了。
這當初在他書房的時候李學武談話的態度可不是這樣的。
倒不是翻臉不認人,也不是卸磨殺驢,而是圖窮匕見的過于明目張膽。
賺錢嘛,你拿本錢,我拿本錢,有機會一起賺。
我呢,保你平安,你呢,保我發財。
無論這個時候誰加入進來,都是這么個游戲規則。
賺錢的名聲是你們的,財富制造出來的地位也都是你們的,我不在乎。
但是,我說這錢怎么用的時候,那就得聽我的。
很霸道,很無理,但就得這么玩兒。
婁父讓婁姐來說這些,絕對不是單純地為什么馬叔叔考慮,更不是為了什么世家友誼。
友誼的背后是試探,是伸過來要參與掌舵的貪婪之爪。
李學武今天也給了婁父明確的態度,敢伸過來,就剁了你的手。
你們只能劃船,不能掌舵。
兩人心照不宣地結束了這個話題,李學武沒有傻到自己幾句話就能鎮住婁父以后都不會伸爪子。
更不會認為上船的那些人就會好好的劃船,而不會覬覦掌舵的位置。
但這并不影響李學武讓婁父這些人上船來,更不影響他讓這些人幫他劃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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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中院兒的大門,便見著棒梗正站在家門口罰站呢。
不過罰站也沒有好好罰站,用手晃著嘴里的牙。
「惹禍了?」
李學武看了看棒梗臉上的巴掌印,眨眼壞笑地問了一句。
棒梗有些難為情地轉過頭,不讓李學武看臉上的巴掌,嘴里含湖不清地說道:「不是打的,睡覺壓的」。
李學武撇撇嘴,調侃道:「那是了,剛才殺豬的叫聲應該是我聽錯了」。
棒梗委屈地轉過頭,看著李學武問道:「您在外面都聽見我的叫聲了?」
「隔著二里地我就聽見了」
李學武笑著點點頭,很是確定地說了一句,隨后問道:「又下河洗澡了?」
「沒有!」
棒梗委屈地看了一眼家里,隨后繼續晃著嘴里的牙。
「嘴里咋地了?」
李學武看了看大臉貓,這孩子怎么老摳嘴啊?
棒梗無所謂地說道:「換牙,老忍不住舔牙,難受,我給它晃下來」。
李學武咧了咧嘴,這種滋味他知道,不過嫌棄地躲開了。
就在李學武往后院走的時候,棒梗終于把那顆牙晃出血了。
「呸!」
棒梗剛吐了一口血水便見著母親從屋里出來了。
許是聽見了李學武的說話聲,秦淮茹便出來看看。
可這會兒看見的卻是兒子吐血的場面。
「棒梗?」
棒梗看見母親滿眼的愧疚和擔心,不由的愣了一下,隨即跟著母親的目光看向地上的那攤血色口水。
要說這小子真聰明,立即虛弱地再次吐了一口血水。
這次他暗自使勁兒咗了咗,那血水看著真的是有些嚇人了。
秦淮茹一時之間有些嚇呆了。
尤其是棒梗頂著臉上的巴掌印,滿臉的虛弱表情,晃晃悠悠的身子。
「嚇,這是咋了?」
一大媽正巧看見這個,也是被嚇了一跳。
李學武轉回身便見著秦淮茹撲通一下跪在地上接住了倒下的棒梗。
這小子特么玩啥兒呢!?
「棒梗!
秦淮茹悲戚的叫聲引來了賈張氏,這老太太從屋里曾地一下就躥出來了。
隨即也是撲倒在了棒梗的身前,看著孫子臉上的巴掌印,再看著孫子要斷氣的模樣,立即就翻兒了。
「秦淮茹!我跟你拼了!」
好么,這閑適的院子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秦淮茹這會兒還抱著棒梗哭呢,卻是被婆婆抓著使勁兒捶了兩下。
可這會兒秦淮茹哪里顧得上反駁,賈張氏也是捶了兩下便滿臉唰白地癱在了地上。
隨后從屋里出來的秦京茹還不知道發生了啥事兒呢,這會兒看著抱著棒梗呆住的姐姐,癱在地上的賈張氏,和像是要斷氣的棒梗一時之間也是呆愣住了。
這……她就是一轉眼的工夫,天都塌了……
賈張氏嚇的癱了因為是有生活的,以前是見著過地主打放豬的小孩子的,一巴掌下去孩子吐血就沒了。
剛才秦淮茹打孩子她就想著攔著,可秦淮茹現在在家里的地位很高,不是她能管的了。
再一個,今天棒梗也是該打。
傻柱家今天上梁,這孩子趁著工人中午吃飯的工夫爬梁上去夠那疊起來的錢了。
好么,賈張氏看見的時候褲子差點兒嚇尿了。
本來她哄了棒梗下來,也交代了小當和槐花不要說這個。
可等秦淮茹回來的時候,槐花還是打了小報告。
得,秦淮茹這還能任得了?
所以賈張氏既埋怨自己在家沒有看好孩子,又埋怨秦淮茹打孩子過重了。
院里眾人見著這幅場景,全都出來看了。
但是因為怕棒梗真的沒了,所以也都是遠遠地看著。
李學武倒是不怕這個,因為他剛才還看著大臉貓摳牙呢。
等他走到賈家人跟前兒的時候,卻是見著棒梗正學著電影的樣子,在那兒嘴丫子流血,嘴里有氣無力地呢喃著:「媽…媽…我…我估計是不行了……我真后悔來這世上……」
秦淮茹哪里聽得了這個,嘴里不住地叫著棒梗的名字,眼淚是唰唰地掉。
還是一大媽想的周全,提醒秦淮茹道:「還愣著干啥啊,趕緊抱著棒梗去找李順啊!」
「啊」
秦淮茹隨即想起這個,趕緊起身,任憑眼淚流著,哭著抱著棒梗跌跌撞撞地往前院兒跑。
不能不是跌跌撞撞,因為這孩子實在太沉了。
再一個,秦淮茹實在是慌了。
棒梗是她們家唯一的指望,不然賈張氏不能這么對她吼叫和動手。
如果棒梗真的被她打沒了,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李學武有些好笑地看著這幅場景,在賈張氏雙眼無神地攤在地上的時候,在秦京茹耷拉著一條腿跌坐在門檻子上的時候,在眾人搖頭嘆氣的時候,他不知道笑出來會怎么樣。
他是受過專業訓練的,所以他現在必須忍住,因為后面的事情可能更好笑。
沒有留下收拾爛攤子的意思,李學武一邊忍著笑一邊回了后院兒。
當他正在泡澡的時候,突然聽見中院兒再次傳來了殺豬般的嘶叫聲。
「呵呵呵,哈哈哈哈」
浴池里的水被李學武笑的都漾了出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
「秦淮茹又打孩子呢」
于麗推開門走進來對著李學武說了一句,她也是剛從前院兒過來,并沒有看見中院兒的那一幕。
這會兒倒是很奇怪秦淮茹為啥要再打一遍棒梗。
不過看著李學武坐在浴池了咯咯咯地笑,她也是忍不住笑著問:「咋地了?秦淮茹打孩子值得你這么笑嗎?」
「哈哈哈哈哈咳咳」
李學武坐在浴池里捂著臉笑個不停,最后笑的都咳嗽了兩聲。
「不許笑了」
于麗伸了李學武一下,這壞人笑讓她也忍不住發笑。
可這種莫名其妙的笑實在是沒啥意思。
轉身出去幫李學武找了家居的衣服,再進來的時候看著李學武的臉上猶帶著笑意,不由得好奇問道:「到底咋地了?」
「呵呵呵,別問了」
李學武笑著擺了擺手,道:「我忍不住想笑」。
于麗笑著點點頭,放棄了詢問的想法,只要李學武開心就好。
不過她還是覺得跟秦淮茹打孩子有關系。
難道棒梗怎么著李學武了?
李學武洗完了澡,換好了衣服,跟著于麗往前院兒去吃飯的時候,剛一過月亮門便看見棒梗正站在原來的位置罰站。
好么,現在完美了,兩張臉上都有了巴掌印,平衡的很。
李學武壞笑著走進中院兒,看著躲閃著自己目光的棒梗,問道:「這邊是剛才睡覺壓的吧?」
棒梗委屈地抬起頭看著李學武,問道:「武叔,你信嗎?」
「嗯,我信了」
李學武壞笑著點了點頭,卻是被
身邊的于麗捶了一下。
「嗚嗚嗚」
棒梗委屈地哭了起來,眼睛撇了撇,看向了自己家里。
可這會兒門口再也沒有奶奶關心自己的眼神了,就連窗邊小姨可憐自己的眼神都沒有了。
更別提剛才那會兒還說對不起他的母親了。
「呵呵呵」
「嗚嗚嗚」
「呵呵呵」
「嗚嗚…呵呵呵呵……」
棒梗在那兒嗚嗚地哭著,李學武就站在一邊呵呵地笑著。
到最后棒梗的節奏被打亂了,想道自己的光榮事跡也忍不住跟著呵呵呵地笑了起來。
李學武嫌棄地看著笑的冒著鼻涕泡的棒梗,問道:「知道裝死的后果了嗎?」
「知道了……」
棒梗也知道自己裝哭、裝可憐被武叔識破了,更不用說家里的奶奶和母親了。
這會兒看著無良壞笑的武叔無奈地揉了揉自己屁股,又摸了摸自己的大肥臉,可憐巴巴地說道:「我被揍的真的后悔來這世上了」。
「呵呵哈哈哈」
于麗也算是聽明白了前因后果,看著李學武在這壞笑,不由得也笑著瞪了李學武一眼。
棒梗見著有人可憐他,趕緊裝可憐賣好。
「小姨,我餓了」
見著于麗看向他,更是委屈巴巴地說道:「小姨,今晚前院兒做啥好吃的啊?」
于麗好笑地看了看棒梗,道:「知道錯了嗎?」
「知道了」
棒梗憋了憋嘴,說道:「我再也不敢騙我媽了」。
說這話的時候還看了自家屋里一眼,想得到母親的原諒。
于麗看著棒梗的模樣,繼續問道:「還有呢?」
「還有……」
棒梗摸了摸左臉,想了一下這邊是因為啥挨的打,又繼續說道:「我再也不爬高了,再也不惹豁子了」。
于麗點點頭,對著棒梗說道:「去給你媽說一聲」。
棒梗聽見這話看了看李學武,可見著武叔嘲笑地撇了撇嘴往前院兒去了,便知道武叔應了。
得著準許的棒梗立馬忘記了疼,轉身往家跑。
可跑到門口又有些膽怯地趴在門口看了看,見著母親幾人沉默地在飯桌上吃飯,小聲地說道:「媽,我上小姨那兒吃飯去了」。
很怕母親不許似的,說完這句一熘煙兒地往前院兒追小姨去了。
棒梗跟著于麗進屋的時候卻又是被東屋的眾人嘲笑了一番。
不過他不在乎了,他都要餓死了,尤其是瞧見倒座房這邊的飯菜。
想笑就讓他們笑去吧,又不少二兩肉,可如果因為被嘲笑不吃飯,那一定會掉二兩肉,甚至更多。
賈家。
秦京茹在棒梗說完那句逃跑后,有些吃味地滴咕道:「也不知道打哪兒論的,就小姨小姨的,比叫我叫的都親」。
賈張氏翻了眼珠子瞪了她一眼,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不知道大小王了是不是?敢諷刺一家之主?
秦京茹自然不知道自己無意之間道破了什么,這會兒正被賈張氏瞪了一眼不知所措呢。
不過她也是習慣了,在這個家里她就沒少挨白眼。
好在她有了一點點經濟能力,不然還不委屈死。
賈張氏看著梗著脖子的秦京茹抹噠了一眼沒搭理她,轉而滿臉歉意地看向了秦淮茹。
「淮茹啊」
賈張氏現在還忘不了剛才聽見秦淮茹說棒梗騙人時自己的表情。
悔恨交加,恨不得她都
要找個地縫鉆進去。
「媽……」
「吃飯吧」
秦淮茹的臉色很澹然,沒有對婆婆剛才打自己的怨恨,也沒有兒子不聽話騙自己的生氣,手里夾著菜,看也不看婆婆。
更沒看對面斗雞似的妹妹。
「棒梗……棒梗……」
賈張氏咬著牙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棒梗這孩子確實應該管管了,怎么能摳牙呢?!」
「啊,合著棒梗騙人您就不說了啊!」
秦京茹現在嘗試著反擊,她要奪取這個家里以前被強占的地位。
賈張氏真的煩透了這個攪屎棍了,家里有點兒啥事她都參合,可從來沒有參合對的時候,就是攪啊。
不過現在她正跟兒媳婦兒道歉,沒工夫搭理她。
「是,這孩子不應該騙人」
賈張氏點頭道:「我支持你管孩子,這孩子怎么管都不為過」。
秦淮茹聽見這話還是無動于衷,仍自吃著自己的飯,沒搭理婆婆。
賈張氏雖然不想自討沒趣,但有些話必須得說,不說開了這個月的月錢她就不好跟秦淮茹要了。
「可是吧,棒梗畢竟還是個孩子,你打他的時候也得分輕重是吧」。
「那不是我孩子?」
秦淮茹放下飯碗,看著婆婆問道:「他是我撿來的?不是我親生的?」
「是是是」
賈張氏點頭道:「我沒說你不心疼孩子,我說的是啊,這孩子要是萬一有個好歹,你也心疼不是?」
說著話示意了一下門口,道:「剛才你不也是嚇了一跳?好在是棒梗撒謊,咱還有個回旋的余地是不是?」
秦淮茹看著婆婆挑了挑眉毛,道:「既然您知道我心疼孩子,可您也應該知道我不可能下死手,我對別人的孩子都不會這么做,我還能這么對自己兒子?」
「是是是」
賈張氏理虧,哪里說的過秦淮茹,她這么說也是故意引著秦淮茹說她,好解開矛盾不是。
秦淮茹哪里愿意做欺壓婆婆的惡人,說了兩句便起身回里屋去了。
秦京茹看了看自己姐姐,又撇著嘴看了看賈張氏。
「慈母多敗兒……」
「管好你自己吧!」
秦京茹剛說出這句,就被賈張氏直接懟了回去。
「你母親要是管好了你,就不會讓你來城里胡來了」
「我怎么胡來了!」
秦京茹端著飯碗對著賈張氏嚷嚷道:「我自力更生,我艱苦奮斗,我怎么著了?」
聽見秦京茹嚷嚷,秦淮茹從里屋突然走了出來,卻是看也沒看斗雞的兩人,直接出了門。
兩人看了看秦淮茹的背影,隨后目光又對在了一起。
賈張氏撇撇嘴,指了指秦京茹手里捧著的飯碗,道:「別忘了你自己吃著誰家的飯,捧著誰家的碗」。
「我姐家的!」
秦京茹梗著脖子仍不愿意認輸,翻著白眼氣著賈張氏。
賈張氏也懶得搭理她,端著自己的粥碗喝了剩下的,拿著就去廚房了。
秦京茹像是斗勝了的小公雞,昂著脖子看著賈張氏的背影,隨后又看向了坐在桌子邊看熱鬧的小當和槐花。
「瞅啥?吃飯!」
周一,又是一周忙碌的開始。
李學武上班的時候特意看了看大辦公室,人已經全都來了。
也許是因為最近他上下班都往大辦公室看一眼,這早上搶報紙和換茶��的風氣少了很多。
或者說是隱藏起來了也說不定。
但李學武無心整頓這個,沒用。
只要他交代的事情辦好了就行。
看見李學武上班來的于德才跟著出了屋,見著李學武看完了也跟著進了辦公室。
「處長,早」
「早」
李學武也看見于德才跟著自己進來了,轉身打了個招呼。
等他坐下后,由著沙器之去給他沏茶,抬手示意于德才在自己對面坐。
「處長,雙預桉的資料整理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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