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帕拉維爾城堡,坐落在高聳的山丘之上,在它面前是沙丘、錯落的的巖石,以及一望無際大海。
城堡大殿美奐絕倫,有著象牙的屋頂,墻壁上也裝飾著孔雀的羽毛。
此刻,大殿中在無數人的見證下,阿斯蘭正莊嚴的為四位國王加冕:
至尊王彼得,孤獨群島君主,這凱爾帕拉維爾的統治者,掌管整個納尼亞,以及沿海所有島嶼。
號角女王蘇珊,掌管阿欽蘭泰爾馬北部廣袤草原。
公正王艾德蒙,燈柱野林公爵,西方沼澤伯爵,掌管納尼亞西部荒原。
英勇女王露西,掌管卡樂門。
……
加冕儀式結束后。
當晚,凱爾帕拉維爾城堡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所有人盡情的狂歡與跳舞,慶祝這來之不易的勝利,期間席上更是金杯閃耀、美酒不斷。
同樣的,身在大海中的子民,他們以美人魚為首,用更奇異、更甜美、更動人心弦的歌聲來回應城堡中悠揚的音樂。
但有意思的是,在這一片歡樂中,誰也沒注意阿斯蘭悄悄的離開了,唯有蘇珊和露西發現了這點,但她倆卻沒聲張。
年幼的露西,更是對著阿斯蘭的漸漸消失背影張了張口,無聲地與之告別。
……
太陽從東方海平面升起了,這不僅預示著新的一天到來,同樣也預示著這片大陸將開啟新的篇章,璀璨而文明的四王時代。
與此同時,納尼亞北部的一處山谷中。
伊諾在簡單的用溪水漱了漱口之后,便開始整理自己的行囊。
因為久違的悸動再次傳來,這無疑證明了納尼亞的故事已經結束,而他也將踏上返程的路途。
卷起鋪在地上的羊毛毯,把散落毯子上書籍整理一番,接著逐一的放進手提箱。
至于采摘剩余的漿果,他同樣沒有選擇浪費,挑了幾顆完好的裝進口袋后,剩下的就堆在那里,權當是木精靈這幾天陪聊的報酬。
“咦?開飯了!小家伙!”伊諾對著山谷喊道。
往日里準時開飯的木精靈并沒有出現,這讓他有些疑惑,同時也打算去對方棲息的那顆樹上看看,也算是與這個最后陪伴的人做個告別。
幾分鐘后。
伊諾靜靜的站在木精靈之前棲息的小樹旁。
原先的木精靈早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朵冰藍色的玫瑰花。
就和他在白女巫花園里,看到的那一朵玫瑰一模一樣,整支花猶如用蔚藍的水晶雕琢而成,晶瑩剔透的像一件真正的奢侈品。
而唯一不同的,則是兩朵花的盛開程度,之前花園里那是飽滿盛開,而眼前這朵則是臨近衰敗,甚至好幾片花瓣都耷拉下來,掛在花蕊上搖搖欲墜。
“你總是能看穿我講的那些故事的結局,可你卻從沒有懷疑過,你的生活是否又是別人的故事呢……”
伊諾凝視著眼前的玫瑰花,就像是朋友聊天一樣傾述著。
……
良久,他轉身離開了。
等再回來時,手里多了一小捧山谷里尚未消融的積雪。
“我生性散漫,不喜歡拘束。卻也要承你的情,但我能回報的實在有限,也僅僅只有它了。”
一邊說著,把手里的積雪小心的鋪在玫瑰花的根莖下,就好似它還生長在冰封的花園里一般。
或許是填鋪積雪時地面的震動,亦或者別的什么原因,兩朵花瓣恰巧掉落在他手背上。
涼涼的,但不冷。
伊諾撿起地上的花瓣,放在手心仔細觀賞起來。
要知道之前在花園里,礙于白女巫的威嚴,他也僅僅是遠遠的看過這株玫瑰花,妥妥的只敢遠觀而不可褻玩。
更別說像現在這樣,拿起一朵花瓣放在手里了,那真是想都不敢想。
“嗯?融化了?”
明明撿起來了兩瓣,結果他剛捧在手心,其中一瓣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著實讓人有些猝不及防。
短暫的驚愕之后,伊諾也是迅速的甩掉手中的另一片花瓣。
開玩笑,他可是眼睜睜看著花瓣融化,然后慢慢的融入了自己的手掌。雖然白女巫大概率不會害他,但這種驚悚的事,經歷一次就夠了。
然而,此刻他手里哪還有什么花瓣,分明就是一張冰藍色的羊皮紙,如同一張便簽一樣,不到手掌大的紙上寫滿了娟秀的文字。
‘這是給你的報酬,離開納尼亞,別再學你那半調子戲法了,上不得臺面……’
入眼僅僅一行字,但這熟悉的語氣和自信的口吻,伊諾就已經知道來自于誰。
只是讓他有些疑惑的,白女巫提到的‘報酬’,不知道是講故事的報酬,還是因為剛才送積雪的報酬。
但現在好處都拿到手了,他也就不再糾結原因。
“感謝您的禮物,陛下!”伊諾發自內心的感謝道。
不同于以往的不情愿,他這次對白女巫的尊稱確實是真心真意。雖然不知道另一片花瓣的意義,但僅僅是手中的這張羊皮紙所記載的內容,就足以讓人動容。
因為上面寫的全是白女巫的冰雪魔法,雖然礙于紙張篇幅,總共加起來也沒幾個。
但每一個都很實用,就像是經過了無數次的質量檢驗后,千錘百煉凝結出的精華。
其中第一個,赫然是白女巫曾經在雪橇上,隨手使用的冰箭。
與HP的放箭咒有些類似,只是眼下這個是由寒冰凝結的箭矢,釋放速度更快、更強大,甚至于可以做到多支箭矢一起發射。
至于后邊幾個,伊諾在仔細看過之后,便不再關注。
畢竟……單單上面記載的內容,他在畢業后能勉強釋放出來,都是謝天謝地了。
而另一邊。
剛還在樹下搖曳的冰藍色玫瑰花,像是完成了某種使命一般,猶如陽光下的積雪,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次真的再見了,公主!”
說罷,伊諾拎起手提箱,頭也不回的朝著山谷外走去。
……
孤獨的身影穿行在山谷的小路上,陽光斜照下,他的影子被拉的又細又長。
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拎著手提箱的路燈柱。
而伊諾也如同一般的吟游詩人,獨自來到一片陌生的土地,見證發生在這片土地上的故事,等故事結束后,他又獨自離開這里。
一切似乎都沒有改變,但一切也都發生了改變。
納尼亞嚴寒的冬季過去了,春天如約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