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尾巷19號。
隨著伊諾的話語在空氣中消散,這間仿佛被時間遺忘的木質房屋內,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
這沉寂并非單純的安靜,而是猶如一片厚重的云層壓頂,讓人難以呼吸,整個房間的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此刻,斯內普如一尊凝固的冰冷雕像,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雖然沉默不語,但仔細看去,斯內普的雙眼卻也不似從前的空洞,黑色的眼眸里射出如鷹隼般銳利的目光。
忽然,斯內普開口了,聲音平靜如水。
“很好!這就很好!小矮星彼得,小天狼星布萊克!”
雖然語氣毫無波瀾,但伊諾卻聽出了其中的仇恨,以及彌漫在空氣中的陰冷。
雖然他也認為小矮星罪該萬死,不提波特夫婦,光是那十二個無辜麻瓜的性命,就注定了彼得的下場。
死是必須得死,但卻不能死在斯內普之手,不然單就魔法部那一關就過不去。
想到這里,伊諾還是打算勸說一番:“教授!這不值得……”
然而,話說一半,便被斯內普直接打斷:
“這和你沒關系!但在這件事上,我承你的情。打開二樓柜子,里邊東西都是你的了。”
事態的發展似乎有些超出掌控。
伊諾突然發現自己低估了斯內普的仇恨,眼前這波操作怎么看都像是一種豁出去一切也要殺了對方。
他選擇告訴斯內普這一切,本意也只是抓住彼得,了不起用鉆心咒折磨個十天半月,然后送給魔法部。
但現在看來,斯內普是真的因為仇恨而失去了理智。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伊諾語速飛快的自顧自說起來:
“教授,您知道嗎?這次多虧了哈利……哈利告訴我……哈利被禁足一樣……”
雖然炮語連珠的說著,但每到說哈利時,他總會刻意停頓且加重語氣。
說實話,這有些長舌婦嫌疑,但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斯內普終究是忍不住了。
“閉嘴!要么就去二樓拿東西,要么離開這里,去一旁嚼舌根!”
聽到這譏諷語氣,伊諾反而松了口氣。不怕斯內普多說,就怕他不說,一言不發的悶聲干大事最可怕。
同樣的,隨著斯內普的呵斥聲消失。
陳舊的房間又陷入了新的一輪寂靜。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房間里整體的氣氛也漸漸緩和了一些,不似從前那般低沉壓抑。
又過去好一會。
斯內普主動的打破了這份寂靜。
“我不知道伱從哪里聽到一些事,或者是占卜或者別的,但無所謂!開學那天我會乘火車去驗證,如果屬實,柜子里魔藥都屬于你!”
雖然還是一成不變的語調,但聽起來卻少了幾分之前的瘋狂。
眼見對方差不多恢復了理智,伊諾也果斷搖了搖頭拒絕道:“我是還您的恩情,不是挾恩圖報。”
“隨便你!”斯內普撂下這句話后,也不再言語。
蜘蛛尾巷19號。
陳舊的房間里,壁爐驟然升起一團綠色的火焰,伊諾的身影也消失在了火焰里。
而另一邊,斯內普依舊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只是視線卻始終默默的凝視著手臂。
剛才說要親自驗證,但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就已經相信了。
雖然恨意不減,但對于那晚的事,他一直就抱有懷疑,因為一切發生的太偶然了,偶然到像是被精心設計好的。
今天,他總算是補全了心中的一部分疑惑。
時間悄無聲息的流逝。
斯內普眼神中也不復之前的銳利,變得有些渾濁而傷感。
片刻后,他緩緩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時,又只剩下了空洞和麻木。
霍格莫德。
隨著壁爐綠色火焰亮起,伊諾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了卻一樁心事后,他也是步履輕快的走向二樓,因為此刻心里還掛念著另一件事。
“火焰熊熊!”
二樓書桌前,伊諾再次點燃了古舊油燈。
溫和的燈光下,桌面上緩緩浮現出一本銀色流光的書籍。
伸手一邊輕輕撫摸書籍的封面,同時也在腦海里回想著今天麗痕書店的經歷。
手里明明拿著書,但哈利的手掌卻詭異的穿透,這一幕真的有些不魔法,或者太魔法。
片刻后,他還是打開了書籍,不管怎樣終究還是看了再說。
翻開書頁,在油燈的映照下,扉頁上緩緩浮現出一段文字:
“真實并非總是可見,但不可見之物往往讓我們更接近真實。——一個無名的妖精。”
凝視著這段話,伊諾不由的陷入了沉思,因為這怎么看都感覺字里行間中有一股子怪味。
得虧這是哈利波特的故事,但凡換一個未知故事,看到這段話,他第一時間扭頭就走。
沒有著急翻開第二頁,伊諾靠在椅子上,細細的品味著這句既哲學又詭秘的語句。
“不可見之物,但看見即存在嗎?隱形術、隱形書、隱身衣……嗯?隱身衣!”
猛然的坐直了身子,他想到了原故事中的一則傳說,記載在《詩翁彼豆故事集》中關于隱身衣的傳說。
死亡不可見,死神同樣不可見。
然而故事中三兄弟不僅見了死神,還得到了真實的饋贈,甚至作為死亡三圣器流傳了下來。
想到這,伊諾再次看向扉頁那段話,卻又有了另一種看法。
黑夜里的霍格莫德顯得異常安靜。
安靜到不覺時間流逝。
黎明前,伊諾熄滅了桌上的油燈,與之一同消失的還有那本《隱形術的隱形書》。
花費將近一個通宵的時間,他也算是囫圇的看完了這本書。
首先,值得肯定的一點,這本書和死亡圣器沒什么關系,甚至連邊都沾不上。因為通篇都在講解一件事,或者一個內容:
古代如尼文——“隱匿”
而開篇扉頁那句話,大約也是作者為了提高書的格調,刻意加進去的。
雖然一切都很好,但這個自稱無名妖精的作者卻忘了一件事,古代如尼文擁有魔力。
偏偏作者在書中又大肆引用,最直觀的結果就是他這邊把“隱匿”講完了講透了。
然而隨著時間流逝,這本書也順理成章的自我隱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