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之主  第五百七十章 三板斧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作者:沙拉古斯  書名:普羅之主  更新時間:2024-12-25
 
申敬業一頁一頁把資料整理好,來到了李七的辦公室。

「李局,杜文銘休假了。」

「什么時候休的?」

「昨天,從周一開始,實際上是從上周末開始,他請了一周的假,也就是說,于耀明被劫走的時候,他沒有不在場的證明!‘

李伴峰道:「今天給你打電話,讓你參會的,不就是杜文銘嗎?”

「那是因為研究室出事了,上邊中止了他的假期,給我打電話的時候,他剛回辦公室。」

李伴峰語重心長道:「小杜這個同志,和咱們也算熟悉,僅僅因為休了兩天假,就把他列為懷疑目標,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申敬業看了看李伴峰,這種話明顯不是李伴峰該說出來的,這種話應該是上邊嘴里說出來的。

李伴峰這是幫助申敬業做出應對,如果他想正式調查杜文銘,甚至想要逮捕杜文銘,肯定有人出面阻撓,這都是他必須要面對的問題。

「我這不只有不在場證明,還有其他方面的線索。」

「有再多線索,也不能冤枉了好人呀,」李伴峰的語氣更深沉了,「同事們都知道,小杜他不是暗能者,用不出暗能力呀!」

申敬業給了李伴峰一份資料:「按照官方履歷,杜文銘雖然不是暗能者,但他在關防廳工作過很長時間,他的工作經歷大部分來自普羅州,這就讓他具備了成為一名工修的條件。」

「光有條件不行啊,證據呢?」

申敬業又拿了一份資料:「杜文銘是無線電愛好者,他加入了兩個無線電愛好者團體。」

無線電愛好者?

李伴峰想要發問,但沒開口,因為這個問題可能會暴露他的年齡。

無線電愛好者,是活躍于上個世紀八十年代的特殊群體,他們掌握了一定程度的通訊知識,利用自己組裝的無線電設備,通過不同頻段的無線電訊號,與其他愛好者共同交流。

在互聯網尚未普及的年代,這種交流方式雖然不能見面,但可以聽到彼此的聲音,明顯勝過了傳統的筆友,可因為無線電這個圈子的門檻太高,導致其覆蓋的范圍非常有限。

李伴峰看了看相關資料:「都這個年代了,還有人玩無線電?」

申敬業道:「這個圈子一直很活躍,我們覺得陌生,是因為我們對他們了解的太少,

在上個月,杜文銘還曾通過一個無線電愛好者組織采購了一批元器件,這是清單。」

李伴峰看了下清單:「居然還用電子管?這些設備都能進博物館了。」

申敬業道:「我也是剛剛了解到,在無線電這個圈子里,有這種使用原始器材的復古的時尚,

杜文銘加入的無線電愛好者團體是合法的,他采購的這些元器件也是合法的,

但這些相對原始的電子器材,很多都不是制式生產的,使用和組裝的難度都非常的大,這從一個側面,證明了杜文銘懂得一定程度的工藝。」

李伴峰皺眉道:「小申呀,這太牽強了吧,總不能說人家會弄個無線電設備,就說人家是工修吧?」

這個語氣,像極了申敬業的某些上級,李伴峰說的沒錯,如果想開展對杜文銘的調查,這些這質疑都是無法避免的,

可申敬業也只能做到這一步:「就目前的狀況,能掌握的線索就這么多,以杜文銘的身份,把他抓起來審問是不現實的,去他家里搜查也不可能獲準,

包括對他周圍人和相關組織的調查,也只能到此為止,杜文銘是內行人,如果繼續深入調查,勢必會打草驚蛇。」

李伴峰重新掃了一眼設備清單。

杜文銘喜歡無線電,真的只是出于愛好?

這和他綁走于耀明有沒有必然聯系?

光靠李伴峰自已想,也想不出個頭緒,這種事情得找專業人員來處理。

暗星局也有通訊專業人員,申敬業把通訊科的骨干程志遠叫來了。

程志遠拿著清單看了半天,把各個元器件的功能介紹了一遍:「整流管的主要作用,是把交流電轉換為直流電,放大管的作用是把音頻信號放大,變頻管的作用是—」

申敬業皺眉道:「誰讓你說這個了?我聽你上課來了?我是要問你,這清單上的元器件能組成什么東西?」

程志遠又看了片刻,搖搖頭道:「這我看不出來。」

李伴峰問道:「真看不出來,還是不敢說?」

程志遠搖搖頭,面帶苦笑道:「李局,您難為我了。」

李伴峰和申敬業都能理解這位技術骨干。

這就像有人買了幾塊玻璃和一盒膠水,他很可能是要做個手工魚缸,但也可能是要做個手工鏡子,也有可能鏡子和魚缸都不做,人家就想在桌子上貼塊玻璃。

平時大家閑扯,給個推斷倒也無妨,但是在暗星局,一個錯誤的推斷可能會帶來嚴重后果,所以在接收到正式命令之前,程志遠什么都不說。

可現在的情形,申敬業也不好下正式命令,李伴峰干脆拿著清單,去找自己的渠道。

他也有專家,對外州的先進設備可能不太熟悉,但對這種古董級設備,羅正南是行家中的行家。

回到住處,李伴峰給羅正南打了個電話,把清單內容跟他說了一遍。

羅正南聽過之后,也有點犯難:「七爺,這人買的東西有點零碎,我只能大致推斷一下,

這些東西可以用來做電視機天線,也可以用來做收音機,要說玩的高級一些,還可以做射電望遠鏡,

但如果就我的經驗來看,做收音機的概率大一些,我手頭就有這樣的收音機,改天拿給您看看。」

「別改天了,我這邊還挺著急,今天就過去看看。」李伴峰經鐵門堡到了綠水城,羅正南把收音機都準備好了。

在年輕人眼中,收音機這東西要么裝在車上,要么在公園大爺手里著,也就巴掌大小個東西。

李伴峰這次見到的收音機比他還高,和他家里的衣柜差不多大。

羅正南把收音機的后柜門打開,一件一件介紹著元器件。

「普羅州的電信號非常微弱,外州的那些半導體材料不管用,電子管在高頻段有很好的響應特性,而且這東西穩定性好,對環境不挑剔,不像外州的那些新設備那么嬌貴,

電子管設備也便于維修,壞了一個管子就換一個,不像那些高級設備,壞了一個就得換一大片。」

李伴峰大致明百了一些,他打開了手機開關,卻只聽到一連串雜音。

「七爺,別急,光靠電子設備,收來的信號還非常有限,在普羅州想聽廣播,需要一點特殊材料。」羅正南拿了個木盒子,從盒子里拿出來一根天線,接在了收音機上。

這根天線非常特殊,就是他平時插在腦子里的那一根。

插上天線后,仔細撥動旋鈕,這收音機終于找到臺了。

一段歡快的鑼鼓和笛子聲中,李伴峰聽到了一段廣告:

「兄弟,你家的高梁怎么還不收?」

「不敢收啊,前兩天我剛把村口的六叔給砍了,尸首還在地里放著呢,一收了高粱,尸首就藏不住了,六肯定不能饒了我!”

「光這么藏著也不是辦法,你沒用過馬老三家的化尸靈吧?一勺下去,干干凈凈,渣都不剩,留下一點湯湯水水,直接滲到土里,都不用你收拾!」

「真有這么靈?」

「老字號,老招牌,我是他家老主顧,還能騙你不成!」

李伴峰聽了這廣告,嘴張得老大:「這種藥,還能公開打廣告?」

羅正南笑道:「咱們普羅州就這個風氣,做什么事情,都講究個直來直去。」

李伴峰很生氣:「這不是直不直的問題,是這種藥本身就不合理,你知道尸首有多珍貴么?他一勺子藥就給化了,弄這種藥就是糟蹋東西,就是浪費資源!」

羅正南有有些費解:「那殺完人,這尸體該怎么處置——”

「你交給我處置呀,我有的是好辦法,改明天,咱們也打個廣告———”

話沒說完,一個甜美的聲音出現在了收音機里。

「各位聽眾朋友,我是阿慧,又到了一年一度的農忙時節,先對諸位耕修朋友們,說一聲辛苦了。」

聽到這聲音,李伴峰愣了很久。

羅正南笑道:「七爺,這聲音甜吧?這是整個普羅州最好的主播。」

「最好的?」

「可不是么,您再聽聽。」

收音機的音質有點粗糙,但確實掩蓋不住聲音的甜美:「忙碌的季節,心態容易發生變化,與人發生沖突的時候,千萬要三思后行,

再等兩個月,就到了下雪的季節,無論新仇舊怨,最好能在雪地里解決,以便于處理尸體等其他善后事宜——··.」

李伴峰仔細看了看收音機上的天線:「有了這根天線,在外州是不是也能收到這個電臺?」

羅正南點頭道:「您在外州也能給我打電話,和這個道理是一樣的。”

「這根天線是什么材質做的?」

羅正南猶豫了片刻。

李伴峰道:「不想說沒關系,這事兒不勉強。」

這根天線是羅正南安身立命的所在,可既然李七問起了,羅正南還是說了:「鐵、錳、鎳,這些材料就不說了,最關鍵的材料,是天心石,

煉制這條天線時,熔了一小塊天心石,就指甲蓋大小的一小塊,沒有這塊天心石,這條天線也就能值六十塊桓國鈔,有了這塊天心石,六千個大洋都未必能換來。」

天心石有導向的作用,這點李伴峰非常清楚,當初楚少強就是靠著天心石把刀鬼嶺,送到了圣賢峰。

或許這東西也能給電磁信號導向。

假如杜文銘手上也是一套類似于收音機的設備,那他是否也有天心石?

當然,他下了這么大的本錢,肯定不只是為了收聽電臺,他應該還從事了其他方面的研究。

他綁走于耀明,證明于耀明和他的一些研究有重疊的地方,于耀明甚至可能已經獲得了他想要的成果。

成果,肯定不止于理論,于耀明還研究出了什么東西?

李伴峰立刻返回了越州,到了暗星局,叫來了申敬業:「于耀明的實驗室,

現在由誰負責看守?」

「目前還是暗物質研究室的人負責看守,但尋找于耀明的任務落在咱們身上,我們隨時可以把研究室接管過來。」申敬業準備給研究室打電話。

李伴峰搖頭道:「先不要接管,剛出了那么大事情,研究室就算再不中用,

這個時間也肯定會加強警戒,不會輕易給對手留下機會。」

申敬業道:「你斷定杜文銘會襲擊實驗室?」

李伴峰搖頭道:「不敢斷定,只能說幾率很大,你在于耀明的實驗室附近給我弄個住處,不能驚動研究室的人,我今晚就過去盯著,現在我擔心杜文銘不敢輕易去實驗室。」

申敬業道:「有辦法把他引過去么?」

「有,」李伴峰思索了一會,腦子里有了大致的脈絡,「你和研究室的人溝通一下,我要去調查一下于耀明的學生。」

申敬業道:「如果有需要,我們可以把他的學生都接手過來。」

李伴峰搖搖頭:「不需要接手,只安排一次調查就好,這樣才有人給杜文銘送信,到時候杜文銘會給你電話,你千萬要妥善應對。”

申敬業去實驗室附近安排住處,李伴峰去醫院探望了他高中和大學時代的同學,方雨菲。

臨去之前,李伴峰特地化了妝,把假胡子貼上了,除此之外,他還讓娘子在他的臉上粘了些粘土,讓他的臉型看起來圓潤了許多。

確系自己不會被輕易認出來,李伴峰去了醫院,向研究室派來的探員出示了證件,進了方雨菲的病房。

研究室的探員沒看清李伴峰的證件,追到門口問了一句:「能麻煩你做個登記么?」

李伴峰回過頭,面無表情看著那位探員。

探員感到一陣寒意,沒敢多問,悄悄把病房門關上了。

其實也沒必要多問,上頭都打了招呼,說是暗星局要來人,這是安排好的工作,自己又何必多管閑事?

探員安慰了自己幾句,坐回到了病房門口。

李伴峰拉了把椅子,坐在了方雨菲對面。

方雨菲果真沒有認出李伴峰,因為她的眼鏡被暗星局沒收了,她緊張的看著面前的大胡子,小心翼翼問道:「你是誰?」

李伴峰拿著證件在方雨菲面前晃了晃:「我是負責本次案件的調查人員,來這里問你幾個問題。」

方雨菲搖頭道:「能說的我都說過了,你們還想問什么?」

「不要緊張,只是幾個簡單問題,案發當天你們也在現場,你們當時是想給你們導師提供幫助嗎?」

方雨菲低頭說道:「一開始是有這樣的想法,可后來看到老師被捕了,我們都害怕了。」

偏執,又很真實。

和于耀明相處久了,似乎都會出現類似的變化。

李伴峰又問:「在你們老師被捕之后,你們有過營救他的想法嗎?」

「沒有,絕對沒有!」方雨菲矢口否認,「老師被捕后,我們也都被捕了,

我們沒有這樣的能力,也沒有這樣的膽量。」

「除了你們這幾個學生,于耀明的組織里,還有其他成員嗎?」

「你說什么組織?」方雨菲連連搖頭道,「我們沒有組織,我們只是普通的師生關系。」

「還在狡辯!」李伴峰加重了語氣,「學術報告會現場,坐在你身邊的人是誰?」

方雨菲道:「是韓躍龍,我們同校的,專業方向有些相近,但他不是我們導師的學生。」

「除了他之外呢?」

「坐在另一邊的是個男的,我不認識他。」

「你不認識?」李伴峰一皺眉,她這是在故意袒護我?她好像說過絕對不會忘了我。

「我真的不認識,我好像和他說過一些話,他好像也對蟲洞有一些研究,但具體說過什么,我真的忘了!」

她不像是在說謊。

貌似有人抹掉了她一部分記憶。

那人用的什么方法?

那人這么做的目的,應該是為了保護我,方雨菲的記憶如果沒被抹去,在調查過程中,暗星局和暗物質研究室都能得到一個結論,李伴峰就是李七。

李伴峰看向方雨菲,身上涌起些許威勢:「我知道你們的組織還在嘗試搭救于耀明,你可以繼續狡辯,可如果你一直不配合調查,你和于耀明一樣,都將面臨最嚴厲的懲罰!」

方雨菲坐在床上,身體一陣陣痙攣。

李伴峰起身離去。

走不多遠,聽到方雨菲高聲嘶喊:「我沒有,我沒有撒謊!我說的是實話!

真是實話....

外邊的探員聽到了喊聲,趕緊沖了進來,叫上醫生一起,控制住了情緒激動的方雨菲。

李伴峰回頭看了方雨菲一眼。

她很漂亮,也很優秀。

希望她能記住這份恐懼,不要和于耀明一樣,去染指她無法控制的力量。

杜文銘會知道醫院里的狀況么?

李伴峰堅信他一定會知道。

因為負責看門的那位探員已經拿出電話向上級匯報了。

申敬業剛在實驗室附近選好住處,立刻接到了杜文銘的電話。

「申局長,你們什么情況?只是安排一次問訊,就把人證給逼瘋了?」

申敬業趕緊賠禮:「我們派了個新人過去,做事可能急躁了一些。」

「還好這是在醫院,方雨菲的病情被醫生控制住了,這要是在你們暗星局,

我看你最后怎么收場。」

「杜主任教訓的是,這件事我會嚴肅處理。」

「我真不知道你們是怎么想的,你們懷疑于耀明是被方雨菲劫走了?你覺得她有這個能力嗎?」

「杜主任,我們覺得于耀明手下不止有方雨菲一個人,在他的手下有一個規模不小的組織,于耀明是組織首腦,方雨菲等人是組織里的重要成員,

這個組織開展了一次營救行動,把于耀明從研究室劫走了,方雨菲等幾名學生身上,肯定有于耀明的關鍵線索!」

杜文銘思索片刻道:「我同意你的觀點,但在調查過程中要注意方式方法,

明天我就把這幾名學生都轉交給暗星局,這次的事情我替你們扛下了,你們抓緊時間調查吧。」

掛斷了電話,申敬業擦了把汗水,他回想了一遍通話內容,確定自己沒有露出破綻。

杜文銘坐在辦公桌后邊,指尖輕輕叩打著桌面。

申敬業把矛頭對準了那幾個學生。

說到底,暗星局還是這三板斧。

晚上,李伴峰來到了申敬業安排好的住處。

于耀明的實驗室很偏僻,附近有兩座教職工宿舍,都被研究室清空了,稍遠處還有一座倉庫,倉庫管理人員都撤離了,但倉庫沒有專人看守,合適的住處,

只有這里。

李伴峰不挑剔,反正他都住在隨身居。

申敬業還給李伴峰安排了一個幫手,特種人員耿從宜。

這人五十歲上下,身體強壯,對李伴峰非常客氣:「李局,我是一名割裂者,在普羅州被稱之為刃修,對工修有一定的克制能力。」

「刃修?」李伴峰聽過名字,但對這個道門并不了解,「你靠什么手段克制工修?」

耿從宜回答道:「靠切斷工修和武器之間的聯系,刃修擅長斬擊,能斬斷物質,也能斬斷能量之間的紐帶。」

申敬業幫著解釋道:「說白了,如果再遇到提線木偶,老耿能把線給斬斷,

木偶自然就不靈了!」

李伴峰點頭道:「這確實是個好幫手,老耿,在這盯梢得受點苦,能扛得住吧?」

耿從宜站得筆直:「局長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當天晚上,李伴峰讓老耿在倉庫里待命,他要去實驗室里做一下初步調查。

避開了守衛,打開了門鎖,用放映機控制住了監控設備,李伴峰開始了調查工作。

他把手套了拿了出來,問道:「有值錢的么?」

「有啊,有好東西啊!」手套挨個設備轉了一圈,從共振儀里邊拿出個鐵盒子,從光譜儀里拿出個玻璃管,從干涉儀里邊拆下來一塊電阻

前前后后拆了三十多個零件,李伴峰問手套:「這有什么用?」

手套道:「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總之這些東西都很值錢。」

李伴峰拿走了實驗室里的所有紙質材料,把幾臺電腦上的數據全都拷貝下來,手套隨后洗地,資料盒、文件夾全都恢復如初,用白紙在里邊充數,從外觀上看不出任何破綻。

一切處理妥當,李伴峰離開了實驗室,把東西都送進了隨身居。

娘子看著這些元器件,沒覺得有什么用處,對李伴峰帶回來的實驗數據倒是有些興趣。

手套有些委屈:「當家婆,你再仔細看看,這東西很值錢的。」

隨身居一陣顫動,老爺子開口說話了:「阿七,拿到三房來,讓我看看吧。」

手套搖晃著食指道:「老爺子,看看咱就看看,動手之前千萬說一聲。」

隨身居不耐煩了:「快些拿來吧,一堆破爛,還當了寶貝。」

李伴峰和手套帶著一堆零件進了三房,放在了地上,等待老爺子的品鑒。

老爺子沒有發表意見,李伴峰只看到一堆零件,一件接一件的消失。

等最后一塊電路板消失不見,老爺子慨嘆一聲:「你小子有良心,終于把好東西帶回家里了,這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手套長出一口氣:「當家的,你聽聽,我就說我不能看走眼了,

老爺子,好東西都給你了,你好歹也把這寶貝的來歷跟我說說!」

老爺子道:「這些都是天心石。」

手套一驚;「都是天心石?天心石能長成這樣?」

「不是完整的天心石,是這些東西里熔煉了天心石,我對外州電力工法不是太懂,等我研究些時日,應該就能看出些端倪。」

手套點頭道:「看不到端倪,或許還能看出個車站,老爺子,天心石是修大車站的好材料,是吧?」

一支掃把飛來,把手套拍在地上,隨身居語重心長的叮囑道:「阿七,這東西必然來歷不凡,善后的事情要處理好,千萬不要讓別人查到咱們頭上來,

咱們不是貪財的人,但到了咱們手上的東西,絕對不能讓別人要回去!」

李伴峰記下了老爺子的教誨,帶著手套回到了實驗室,

他在實驗室里待了這么久,暗物質研究室的探員完全沒有反應,這不怪他們不盡職守,是因為他們的能力實在有限。

李伴峰把新到的鏡頭油交給了放映機:「接下來,就要拜托咱們這些新朋友了。」

「七導,你也相信他們是有生命的?」

「我相信,只要是我的朋友,都得享福,絕不吃虧。」

放映機對這次任務非常有信心:「七導,從現在開始,將有幾十只眼睛,共同完成您托付給我們的使命。」

第二天晚上,戴著褐色大帽子、黃頭發、藍眼晴、長鼻子的木偶人,走進了實驗室。

他在設備之間依舊橫著走,身體沒有起伏,腳步出奇的平穩。

他先打開了共振儀,提起左臂,在光譜儀里摸索了片刻。

他沒找到想要的電阻。

他從懷里拿出了圖紙,對照著看了一眼,他沒找錯設備,但里邊關鍵零件不見了。

他又檢查了光譜儀,也沒找到想要的零件。

他又鉆到了共振儀下邊,剛打開底蓋,忽聽門外喊道:「有人進入了實驗室,所有人員各就各位,準備作戰。」

研究室的探員率先沖進了現場,李七和耿從宜隨后趕到。

木偶人還在共振儀下邊,雙腳忍不住抖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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