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院里,宅修和手足盟的人開始了混戰。
原本以為這些人都是跟著沈繼明做工的,哪成想到動手的時候,他們個個都不含糊,身手相當不錯。
宅修胡方遠受傷了,他一邊廝殺,一邊抱怨吳永超:「你看你弄來些什么人?這哪是正經的宅修,這都快成一個幫門了!」
沈繼明是以宅修的身份進的鐵門堡,當時在吳永超面前,他表現的像個老實本分的電影愛好者。
吳永超又悔又惱,下手越來越狠,沈繼明一行寡不敵眾,勉強堅持到了第二天,趁著蒸汽大門開了,這群人立跑出了鐵門堡。
「沒看打仗呢么?你們開什么大門?」吳永超余怒未消,責怪了工人幾句,
想要帶人追擊。
宅修袁振光勸道:「把人打跑就行了,你剛才下手也太黑了,我真怕你鬧出人命來。」
胡方遠給自己包了傷口,他看了看影院的方向:「我怎么覺得已經出人命了,他們好像有個看場子的,昨晚被打死了。」
確實有個人被打死了。
混戰之際,李伴峰進來找笑千手的后手,本來一無所獲,鬼手門專門負責放風的呂克勇突然跳了出來。
這小子出陰招,想先殺了吳永超,以此鎮住其他宅修,沒想到手套在他身上聞出了笑千手的味道,這小子沒來得及對吳永超出手,先被李七給收拾了。
胡方遠只記得呂克勇好像被打死了,怎么死的,死在了哪里,尸首哪去了,
他都說不清楚。
既然死不見尸,眾人也沒在意,倒是袁振光想起了另一件事情,拉著胡方遠問道:「黎志娟哪去了?」
胡方遠哼了一聲:「我哪知道?她又不是我家婆娘,我還看著她不成?」
「我今天一晚上都沒見到她。」
胡方遠道:「這不廢話么?大晚上的,人家姑娘家的,憑什么讓你見到?一天到晚就知道盯著黎志娟,你要有心就跟人家說去,你老跟我說這個做什么?」
袁振光急了,嗓門也高了:「誰跟你說這個了?黎志娟打仗是好手,從來沒慫過,她今晚為啥沒來?」
一聽這話,吳永超也覺得不對,趕緊叫了兩名女宅修,去黎志娟家里看看。
李伴峰也為這事兒發愁,黎志娟宅靈死了,這種狀況該怎么應對?
沒過多久,幾個女子從黎志娟的屋子里走了出來:「娟子家里出事了,屋子里都亂了套了。」
「娟子躺在床上不動彈,她那縫紉機也不會動了。」
「屋子里都是絲線,估計是有一場惡戰!」
吳永超急壞了:「娟子現在怎么樣?」
「人還活著,也沒看見傷口。」
袁振光也急了:「趕緊把她帶出來,找大夫給看看。」
一個老太太道:「上哪找大夫去?你見過幾個宅修平時找大夫?在宅子里休息,宅修恢復的最快,我們幾個輪番照顧著,你可別沒事找事了。」
另一個中年女子問:「她那宅靈還活著么?」
老太太嘆口氣:「宅靈肯定沒了,等娟子緩過來,咱們幫她再請一個吧。」
袁振光咬牙道:「這事誰做的?誰把娟子給害了?」
胡方遠看了看吳永超道:「還能有誰,肯定是這群放電影的,
永超,你這事兒辦的太不像樣,這種人你怎么能放進來?等堡主過問起這事兒,我看你怎么解釋!」
眾人七嘴八舌的數落,吳永超低著頭,一句話沒說。
老太太喊一嗓子道:「都少說兩句吧,先照顧好娟子,其他的事情以后再商量!」
李伴峰看向了老太太,這人以前沒見過,估計也是剛搬來的。
耳畔傳來了隨身居的聲音:「這些老宅修在道門里跌爬了不少年頭,大事小情他們幫著處置,你不用擔心,
倒是有些事情,咱們得一起商量,咱們家里有位了不得的人物。」
「哪位人物?」
隨身居剛要開口,卻見放映機一陣閃爍。
「不急,等我把事情捋一捋,抽空和你們兩口子一塊商量,你看看阿機,是不是來電話了?」
李伴峰從膠片倉里取出來簡易電話,是菠蘿通過鉤子打來的:「七爺,我們看見一艘特殊的客船,離開了朝歌。」
李伴峰問:「怎么個特殊法?」
菠蘿沒有多說,把鉤子交給了八算,這艘船是八算發現的,疑點也是八算推斷出來的。
八算對李伴峰道:「七爺,這是一艘客船,我通過客船的外觀特征,對船艙的尺寸進行了計算,
這艘船的客艙尺寸比普羅州常見的客艙要大一些,但比內州的客艙要小很多,明顯是給一類特殊人員使用的,這類特殊人員就是內州的皇室,三頭人。」
李伴峰想了想:「皇室有艘專屬客船,不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我們在碼頭附近觀察了很久,這是我們第一次看到這種大型客輪出海,
這艘船吃水很深,船上應該有不少人,皇族人集中出海,這件事情不太尋常。」
他推斷的沒錯,這事確實不尋常,按照羅家姐妹以前的說法,皇族人不能輕易離開朝歌。
「八算,你和菠蘿盯緊這艘客船,一有消息立刻告訴我。」
這邊電話剛一掛斷,李伴峰看到鐵門堡里來了一個人。
準確來說,是一個亡魂。
這亡魂手里提著兩卷膠片,站在鐵門堡的街頭,正在四下張望。
李伴峰悄無聲息來到亡魂身邊,低聲問道:「你找哪位?」
亡魂一怔,他以前見過李伴峰,可今天看著這個穿著黑西裝的男子,一時間竟沒能認出來。
「我就是過來看看熱鬧。」亡魂隨便敷衍了一句,同時提起了戒備,能看到他身形的人,都不是凡輩。
李伴峰壓低聲音道:「那我就再把話說的直白一點,你是哪位魘修的部下?」
對方把根底都看清楚了,這位亡魂也就不再藏著了:「我是地頭神宋千魂的鬼仆,聽說這里有一場戰事,奉命來這看看狀況。」
李伴峰道:「我是宋大哥的朋友,能不能帶我見見他?」
鬼仆上下打量著李伴峰:「敢問高姓大名?
李伴峰挑起帽檐,看了看鬼仆,鬼仆一怔,趕緊施禮:「原來是七爺,您隨我來。」
鬼仆帶著李伴峰離開了鐵門堡,走在路上,李伴峰問鬼仆:「這膠片是從哪來的?」
「半路上搶來的,這膠片里有情修手段,宋爺得知此事十分惱火,讓我去鐵門堡檢查一下,看看有多少人中了情根。」
兩人穿過集市,往東走了二十里,到了一座宅邸,鬼仆把李伴峰領進了院子。
宋千魂從屋子里走了出來,看到李伴峰,一臉驚喜道:「老七,你來了!」
李伴峰點點頭:「來了,我剛去鐵門堡看了看。」
「堡子里的人怎么樣?有多少人中了情根?」
「中了一大片,好在情根都拔了,畢竟都是宅修,只要在宅子里,就有應對的辦法。」
宋千魂叫出來幾個鬼仆,讓他們倒了茶,燙了酒,還準備了幾個小菜。
喝了兩杯酒,宋千魂說起了正事:「從那幾個放電影的來了,我心里就不痛快,聽說鐵門堡打了一仗,我今早就放出鬼仆,把放電影的攔住了,又揍了他們一頓,
他們自己承認在膠片里放了情修手段,我真想讓鬼仆把他們都殺了,可又不想聽宋姝跟我羅嗦,我在他們身上留了記號,放他們走了,
但這事兒不能算完,我明天要當面警告宋姝,手足盟的人,以后不準來我地界,這膠片是物證,老七,你得給我當個人證。」
警告?
人證?
李伴峰聽糊涂了:「宋大哥,宋老師不是你閨女么?」
「是我閨女,」宋千魂沉下臉道,「可有些事必須說明白,手足盟這伙人,
我一直都看不上,
她天天在我耳邊念叨個沒完,沒事兒總想著拉我入伙,這次得讓她長長記性,以后再跟我提手足盟,可別怪我翻臉。」
李伴峰問:「宋老師什么時候加入的手足盟?」
「在大學讀書的時候。」
「宋老師多大年紀?」
李伴峰一直覺得很好奇,從容貌上看,宋千魂人在中年,可以他的修為,不能通過外表來判斷年齡,
他是歸見愁的師弟,歸見愁和孫鐵誠是同一個時代的人,宋姝作為宋千魂的女兒,應該不會太年輕。
「她今年二十八歲。」
結果出人意料,宋姝遠比想象中的年輕,李伴峰盯著宋千魂道:「是你親生的?」
「那還有假?」宋千魂挺起胸膛道,「當初我和她娘賭了一回,贏了她給我當媳婦兒,輸了我給她當徒弟!」
李伴峰贊嘆道:「到了關鍵的局子上,宋大哥果真不含糊。」
宋千魂臉一紅:「其實也含糊了,那場賭局我輸了。」
李伴峰一怔:「輸了還能娶媳婦兒?」
「她娘說了,睡了徒弟,更過癮些—」宋千魂聲音越來越小,說到最后,
把酒杯舉了起來,「兄弟,喝酒。」
李伴峰沒有說話,默默把酒喝了。
宋千魂嘆道:「她娘是外州人,我和外州來往也挺多,宋姝大部分時間也都在外州待著,也就寒暑假的時候能來普羅州轉轉,
她對普羅州情分很深,每次開學之前她都舍不得走,當了修者之后就更喜歡普羅州了,有段日子,她連上學都斷斷續續,就為了能來普羅州修行,
可上了大學,她性情大變,終日跟我說普羅州的不好,說的時候,她自己也舍不得,可越是舍不得,她越要說,
她總說普羅州要改變,要變成什么樣子,她又說不明白,后來我才知道她進了手足盟。」
李伴峰問:「你之前聽說過手足盟么?」
宋千魂道:「肯定聽說過,手足盟在普羅州的名聲挺大,我還在地皮的時候,就聽說福星能里外兩邊走,那個時候她已經是手足盟的人了。」
李伴峰一愣:「什么是內外兩邊走?」
宋千魂舉了個例子:「老弟,認識單成軍吧?他名氣大不大?」
「他名氣不小!」李伴峰點點頭,在普羅州,除了號稱和貨郎平起平坐的天女,貨郎之下戰力最強的,貌似就是單成軍。
宋千魂道:「如果單成軍去了外州,聽說過他的人寥寥無幾,走到眼前,都沒幾個人能認出來他,
但苦婆子在外州的名氣就大了,但凡是行里人,都聽說過福星的名聲,暗星局里的幾個老兵,當面就能認出來福星,
還有些事你可能不知道,外州也有苦菜莊子,福星在外州有這么深的根基,
都是手足盟給她的。」
李伴峰問道:「你說的手足盟,是指真正的手足盟吧?」
宋千魂明白李伴峰的意思:「不少人都說,有一真一假兩個手足盟,但在我看來,這兩個手足盟差別不大,
何家慶偷了個名號,自己拉了一伙人,看似是個假手足盟,可實際得到了真手足盟的認可,算是手足盟的一個分號。」
李伴峰問:「真手足盟的首領是誰?是天女么?」
宋千魂不太想提起這件事,但李伴峰問起了,他也透漏了一些:「傳言是天女,據說她和貨郎決裂之后,就成立了手足盟。」
「兩個人為什么決裂?」
宋千魂搖頭道:「這事情的說法就多了,有人說貨郎處事不公,打了天下,
怠慢了天女,
也有人說天女野心太大,想除掉貨郎,取而代之,
也有人說貨郎于床笫之間乏力,天女不甘活守,欲殺之而另覓新歡。」
李伴峰搖頭道:「第三種說法太扯淡了,這點小事兒,不至于拼到你死我活。」
宋千魂嘆道:「總之手足盟這些年沒少給貨郎找亂子,不過話說回來,兄弟,你這段日子在內州、外州、普羅州都做了不少大事,將來又有什么打算?」
李伴峰道:「打算接著做事,不讓普羅州挨打,也不讓普羅州受欺負。」
宋千魂道:「你就沒有點別的想法?普羅州一些狀況確實不太好。」
李伴峰一笑:「世間哪有那么多十全十美。」
李伴峰在鐵門堡仔仔細細查驗一遍,以防留下尾巴,走到黎志娟家門口,那架殘破的縫紉機已經被搬出來了。
黎志娟抱著縫紉機,雙眼哭得通紅,吳永超在旁低著頭道:「我對不住你,
我給你買新的—」
「買什么新的?那是我爹!你上哪買去?」黎志娟揪住吳永超,不停的撕打。
李伴峰問了身邊一個老太太:「這縫紉機真是她爹么?」
老太太嘆道:「不是親爹,但宅修和宅靈情分深了,有時候就跟骨血一樣,
我以前把宅靈當成了親閨女,分開那天的時候,心疼的像刀絞似的。」
李伴峰問:「為什么要分開?」
「不分開不行啊,當初要是不分開,她活不了啊。」老太太搖頭走了。
李伴峰看向了吳永超,吳永超被抓的滿臉是血,卻始終沒為自己辯解一句。
站在李伴峰的角度,能看到吳永超的委屈,笑千手這類人,也不是他能防得住的。
李伴峰拿出了三顆金元丹,悄悄放進了吳永超的口袋,本想找個機會安慰他兩句,忽見放映機閃爍起了光芒。
又有電話?
菠蘿和八算查出那艘客輪的去向了?
放映機打開膠片倉,拿出來的不是羅正南的簡易電話,是李伴峰的手機。
這部手機在普羅州沒有信號,李伴峰會用隨身居里的蓄電池定期充電,保證到外州的時候隨時能用。
打來電話的是宋老師,聽筒的另一端,老師的語氣中滿是愧疚。
「伴峰,我聽爸爸說了,手足盟給鐵門堡帶來了不少的麻煩,我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我想跟鐵門堡的堡主道個歉—」
李伴峰看了看黎志娟,對宋姝說道:「堡主不用你道歉,你能聽到哭聲么?
有一位宅修失去了宅靈。」
「我真的沒有想到—我會給鐵門堡做出力所能及的補償,我在校園超市的儲物柜里,給你留下了一些東西,
那些是我在這個學期搜集到的信息,包括學術上的,也包括一些其他的資料「那個儲物柜看臉的,我能拿得出來么?」
「你可以,我讓它記錄了你的面容,」說到這里,宋老師也不是很有信心,「如果打不開的話,你千萬給我打電話,不要胡亂嘗試,
校園超市的儲物柜不能被暴力破壞,而且有幾個柜門是絕對不能打開的。」
李伴峰很好奇:「既然這么麻煩,你為什么不直接交給我?我今天就去學校找你。」
「我現在不在學校,我已經到了普羅州了。」
「那就更方便了,我去普羅州找你。」
「伴峰,那個,不行—」宋老師磕磕巴巴,似乎有說不清的緣由。
李伴峰知道其中的原因:「到了普羅州,你就不是宋老師了,變成阿慧了,
是么?」
「有麻煩的事情,也可以通過電臺找我」宋老師語氣有些尷尬。
「我也很想去電臺看看。」
李伴峰正要掛斷電話,忽聽宋老師道:「伴峰,不要因為這件事情,影響了你對手足盟的印象,真正的手足盟和何家慶手下的組織,還是有區別的,
伴峰,我真希望你能成為手足盟的一員,普羅州需要改變,尤其現在內州蠢蠢欲動,普羅州真的沒有做好迎接戰爭的準備。」
李伴峰沉默片刻道:「手足盟是被鐵門堡趕出去的,普羅州時刻做好了迎接戰爭的準備。」
李伴峰回了隨身居,先去看望了娘子。
進門之前,老爺子讓李伴峰把所有法寶留在十二房,只允許他一個人進入十三房。
到了房間里,娘子睡得正熟,聽著她均勻細致的呼吸聲,李伴峰心里稍微踏實了一些,輕柔的摸了摸娘子的肚皮。
胖了!
李伴峰滿意的點點頭,正要離去,忽聽隨身居說道:「老七,我找到來無懼了。」
李伴峰一驚:「從哪找到的?」
隨身居跟著鑰匙走,李伴峰去哪他去哪,如果他找到了來無懼,那證明李伴峰也遇到了來無懼。
老爺子道:「來無懼就在咱們家里,五房那位。」
「五房姑娘?」李伴峰目瞪口呆,「老爺子,你說胡話呢吧?」
「沒說胡話!」娘子突然開口了,嚇了李伴峰一跳,「她確實是來無懼,笑千手把她認出來了,我當時本想多聽一會,可擔心笑千手被她吃了,所以才沖進屋子,把笑千手搶了下來。」
李伴峰撓著頭皮,想了半天:「五房姑娘那長相,和食修不搭邊吧?」
「相公啊,不能從長相看道門的,有的食修越吃越瘦,有的旅修連腿都沒有。」
說的也是,小胖有段日子瘦的沒有人樣,外表上確實看不出是個食修。
「可我平時也沒看見五房吃東西,不吃東西那還叫什么食修?」
老爺子道:「阿七,你有沒有想過,家里人回家之后都變得能吃了?」
「有么?」李伴峰覺得一家人的食量都很正常。
娘子解釋道:「相公啊,按理說,不是每個家人都能靠吃修行,可只要到了咱家房子里,只要吃了血肉就能長修為,家人在吃,她也在吃,她可吃了不少好東西。」
這事兒娘子提起過,李伴峰也思考過,可沒思考太長時間。
吃東西,長修為,在李伴峰看來,就跟吃飯長身體一樣,如此的順暢合理。
「難道這是食修技導致的?」
隨身居找回了一些記憶:「阿七,我要是沒記錯,這是整個食修道門最強悍的技法,這技法叫食為天,在食為天的施展范圍內,所有人都會變成食修。」
李伴峰想了半天,問隨身居:「來無懼是五房的乘客,你之前不知道她身份么?」
「阿七,實話跟你說,我不知道的事情有很多,我失去了太多的記憶,我連自己有多少節車廂都不記得了,只知道隨你晉升一次,我就能拿回來一節,
在我記憶之中,五房原本是魘修,一開始我還以為,房子里那些景象都是她用鬼仆造出來的,
等后來阿機出了變化,我才知道狀況不對,那個時候我才意識到,可能是我記錯了,也可能五房換人了。」
李伴峰想了想,還是覺得這事蹊蹺:「老爺子,有沒有可能你沒記錯,五房真就是魘修,笑千手只是隨口推測。」
「阿七,阿機能把人活吞進去,轉而變成丹藥,你難道覺得這是他自創的技法?
這是五房教給他的,這是來無懼當年的獨門技法,叫百花殺。」
娘子道:「收了笑千手的時候,我曾經見五房施展了技法,和放映機用的凋零之技一模一樣,
凋零技,百花殺,其實連名字都差不多,只是這技法的名字,我們都沒聽過。」
「獨門技法」李伴峰問隨身居,「那紅蓮怎么算?把人吞下去變成丹藥,難道不是她的絕技么?」
老爺子嘆道:「紅蓮的來歷,怕是更說不清楚,我這里一點記憶都沒有。」
李伴峰看向了娘子,娘子氣息平穩,再次陷入了沉睡。
重新整理過思緒,李伴峰突然打了個寒噤。
「老爺子,你能壓得住來無懼么?」
「難說呀,」老爺子嘆道,「我都不知道她從哪來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伴峰坐在墻邊,思索了一下當前的處境:「來無懼就在家里,我覺得現在的狀況挺懸的。」
老爺子不高興了:「這叫什么話,什么叫現在挺懸的?你以為以前就不懸么?我實話告訴你,你剛進來的時候,我連自己叫什么都想不起來了,
后來你又把趙驍婉這個瘋婆娘弄到了家里,你知道我當時有多害怕么?要不是一見面你倆就成了夫妻,我早就弄死她了。」
李伴峰道:「合著咱們當初一直摸著黑走?」
老爺子干笑兩聲:「現在也是摸著黑。」
「那就接著摸,接著走吧。」李伴峰又摸了摸娘子的肚皮,起身離開了十三房。
經過五房的時候,李伴峰看到放映機還在五房姑娘研究技法。
五房姑娘手捧著鮮花,沖著李伴峰真誠的笑了笑。
李伴峰突然想起了阿雨之前說過的一句話,來無懼,來找她了。
當時李伴峰還很吃驚,可現在仔細想想,來無懼當時就在她眼前,李伴峰親自帶著來無懼來找她了。
李伴峰回望著五房姑娘,也笑了笑。
要不再帶她去找阿雨一趟?
去也可以,就是不知道連闥洞房現在夠不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