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太后薨逝
下朝后，鄭毅喚來了等候許久的暗影衛。
“何事這么著急？”
“回、回陛下。”
暗影衛遲疑道：“太后，薨了。”
“什么？！”
鄭毅眼神猛地一亮，快步朝著后宮走去。
“擺駕慈寧宮！”
正永五年，四月二十日。
太后薨逝。
素縞漫天、紙錢飄舞。
待鄭毅來時，整個慈寧宮已經由內務府布置成了靈堂的模樣。
所有太監、宮女都身披素縞，跪在地上朝著太后寢宮的方向痛哭。
她是太后侄女，一宮之主，但如今太后薨逝之后，她不單純是覺得自己的姑母不在了。
“陛下！”
太后薨逝，壓在自己頭頂的一塊石頭，終于沒了。
“陛下真是孝順！”
當太后陵寢出現在京城后，無數百姓或愿意、或被強迫的來到街道兩側送行。
鄭毅點點頭，揮手示意太醫退下。
一群太監、宮女、姑姑們跪倒在地，大聲痛哭道：“太后、太后哇……嗚嗚嗚嗚……”
“陛下以孝治國，我等臣民自該追隨……”
“嗯！”
而在這七天，鄭毅也不得不停下了酒池肉林活動，為太后守靈。
一旁太醫跪道：“回陛下，太后偶然聽聞偽燕王被生擒活捉，激動之下一口氣提不起來，便、便……”
“嗚嗚嗚、姑母啊……”
“太后薨了，好大的陣勢啊！”
七日后，太后靈柩送出慈寧宮，由一百二十八位禁軍將士抬棺，緩緩地朝著天壽山先王陵寢行去。
陵寢安葬之后，鄭毅悄悄喚來了胡八風，讓其趁著現在安葬太后之利，迅速查清開國皇帝鄭明森之墓，暗中進行挖掘！
數日后，禮部送來了對于太后的謚號選擇。
作為先帝最寵愛的妃子之一，太后的陵寢早已建好，就在先帝陵寢之側。
鄭毅抱著此刻梨花帶雨、越發嬌俏的盧琳兒輕聲安慰道：“琳兒乖，有朕在，朕會照顧你一生一世的。”
“太后娘娘哇……！”
“陛下，姑母去了，琳兒以后怎么辦呀，嗚嗚嗚……”
此刻的她們，亦是一身素縞，端莊而又肅穆。
這幾日，不少嬪妃都瘦了一圈，看的鄭毅十分心疼，只得在靈堂之后開了個后門，用心安慰。
盧琳兒一聲啼哭，乳燕還巢般投入到了鄭毅懷中，痛哭流涕。
除了盧琳兒外，其他端妃、德妃、崔貴妃、楊貴妃等人也紛紛跪倒在殿外。、
“承恩。”
隨后，整個皇宮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陰云。
“奴婢在。”
而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靠山沒了！
“諾！”
“傳令，著內務府、禮部、戶部處理太后一切后事，一切用度，以最高規模來辦。”
雪白的素縞、紙錢，灑滿了一路。
鄭毅快步走來，眼神嚴肅道：“太后前幾日心情不是還很好嗎，怎么……？”
這下子，整個后宮、甚至是整個大虞，才是真正的自己說的算啊！
無數官員、百姓自發從家中尋出素縞，為太后送行。
哭聲由慈寧宮傳遍了三宮六院，又朝著太和殿傳去，最終傳遍了整個皇宮和京城。
停棺七日，無數官員、宗親前來吊唁，整個京城夜夜宵禁，嚴禁任何方式的娛樂活動進行。
萬人下跪，人頭攢動。
太后寢宮殿外，皇后哭的是肝腸寸斷。
簡稱：天啟文太后！
而伴隨著偽燕滅亡和太后薨逝，整個天下又變得不一樣起來。
北方亂民，伴隨著春季到來開始活泛起來，再次攻城略地，并且朝著南方轉移。
而苗修作為總理鎮壓亂民總官，亦是調兵遣將，對著這些亂民圍追堵截，殺敵萬千。
北方民亂，眼看著就要平定了。
而雍州方向，開春之后繼續干旱。
流經雍州的八條主干流盡數干涸，赤地千里、餓殍遍野！
如此惡劣環境之下，鄭毅不得不再次舉行了大朝。
“陛下，雍州大漢，臣請賑災！”
“準奏！”
鄭毅開口道：“朕欲召集民夫，挖掘滄龍江至雍州大運河，運滄龍江之水入雍州，灌溉雍州萬里土地。”
“同時招攬而來的民夫，每日可提供糧食，以供其生存，并且發放俸祿。此乃：以工代賑，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話音剛落，諸多大臣先是沉思數分后，當即有人道：“陛下！此計不妥，滄龍江最近支流距離雍州都有三百余里地，此工程耗費極大，戶部錢糧不夠。”
鄭毅道：“此策朕欲為國策之一，如此運河挖掘成功，勢必會影響到雍、并、涼三州，使得此三州變得沃野千里，此乃千年大計！”
“至于錢糧之事，其一可階段運輸，按期撥付，不必一次性到位。”
“其二，可召集雍州、涼州、并州三州鄉紳、商人，征派其錢，以祝運河修建成功！”
“諸位愛卿，以為如何？”
諸多官員面面相覷，看來陛下此策已經下定了決心，看了看最前方的幾位閣臣無人說話，只能無奈道：“臣等附議。”
不少人心思活絡起來，修建大運河在，這可是一個肥差！
單純調集民夫，就得好幾十萬人，人吃馬嚼的，鬼知道要耗費多少錢財和時日。
若是能在其中謀得一官半職，該有多好！
而且……
以工代賑？
還要給民夫發銀子？
開什么玩笑！
能讓他們一天喝上兩頓稀粥，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正當他們準備自薦或者推薦自己黨派中的人時，鄭毅直接開口道：“田文鏡！”
吏部侍郎田文鏡當即出列道：“陛下，臣在。”
“你為此次大運河修建總指揮，朕賜你欽差大臣之位，總管雍州全境調遣民夫欲大運河之事。”
田文鏡臉色當即一喜，連聲道：“諾！”
“臣必會鞠躬盡瘁，為陛下、為大虞，完成此任務！”
“錦衣衛同知何在？”
“臣，在！”
盧練迅速出列，躬身道。
“伱為大運河‘監察使’，監察大運河運行期以內一切貪污、受賄之事，朕賜你便宜行事之權，只要證據確鑿，三品以下官員你可先斬后奏，以保證大運河正常修建。”
鄭毅話音剛落，整個朝臣中便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三品以下，先斬后奏之權？
那豈不是說，連田文鏡都在斬殺權之內？
這錦衣衛之權，實在是……太恐怖了！
盧練當即恭敬道：“臣……領旨謝恩！”
這時，盧向清突然側身道：“陛下，臣有本啟奏。”
諸多朝臣，再次望向了盧向清。
因偽燕之事，內閣輔臣之一的崔景浩一直在致仕，陛下不允。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崔景浩完了。
就算是不死，在內閣中的位置也會大大降低，甚至是罷官。
不少人，都已經暗中巴結盧向清，轉變風向了。
“哦？盧愛卿有何要事？”
盧向清道：“陛下，偽燕滅亡，偽燕王府已被抄家，錢糧無算、軍械無算，均已交付戶部。”
“但其王府名下登記在冊的田產，該如何處置？”
“陛下。”
話音剛落，宗人府宗正鄭宗兵突然出聲道：“偽燕雖是謀逆了，但畢竟是皇族之后，其名下土地，自該歸我皇族管理。”
“偽燕名下所有良田、山林、礦產等，早已登記在冊，只待稟明陛下之后，便又專人接受管理。”
偽燕謀逆，除了偽燕王本人外，其母族、妻族等必會被誅。
最多，只留下偽燕王一人茍延殘喘罷了。
而他麾下的良田、山林等，卻是一大筆財富。
鄭毅問道：“偽燕王鄭元濤名下，有多少田產？”
“回陛下。”
鄭宗兵早已記清，當即道：“偽燕王鄭元濤名下，有良田一百七十萬畝，水田五十萬畝，山林三十萬畝。”
“這些土地，均是我皇族田產。”
“多少？”
鄭毅下意識問道。
鄭宗兵還以為鄭毅沒聽清楚，又重復了一遍：“有良田一百七十萬畝，水田五十萬畝，山林三十萬畝。”
我靠……
他以為這些王爺名下的土地，最多幾萬畝。
沒想到，居然有將近兩百萬畝的土地！
這些土地，足以是南方數個縣總土地加起來的數量。
土地兼并之嚴重，可見一斑。
一個意在謀逆的偽燕王，名下都有這么多土地。
更別說其他宗親、世家和大官員了。
大虞民亂，和這群吸食民脂民膏的宗親、大臣、世家托不了干系！
百姓沒田種，沒飯吃，只能去造反了！
鄭毅深吸一口氣，壓抑著心中的殺意。
眼前袞袞諸公，全部殺一遍，就能好搜集到足夠令大虞所有百姓，一輩子都種不完的地。
不過鄭毅明白，此時的他還不能胡來。
土地兼并，乃是最根本問題，并不是一朝一夕能解決的。
不過，他心中已經有了些許想法，當即道：
“宗師規定，藩王就藩之后，只能在其封地內活動，偽燕王哪來的這么多土地，必是強取豪奪！”
“傳朕旨意。”
鄭毅冷漠道：“偽燕名下所有土地，林地分出一半，平均贈予現在正在土地上勞作的佃戶！”
“土地從百姓手中奪得，那么朕就還給他們！”
“誰若敢繼續從這些百姓手中強取豪奪，朕絕不饒恕！”
一番威脅，整個朝堂上噤若寒蟬，無人敢說話。
這幾年來，大虞天下雖然風雨飄搖，但是正永帝本人卻是勤于政事，有中興之相。
尤其是先后鎮壓唐王、楊相、燕王謀逆一事，在軍中獲有極大威名。
尤其是滅亡偽燕的神機營，更是鄭毅手中最鋒利的一把刀。
在場諸公，無人膽敢反對！
鄭宗兵遲疑道：“陛下，一半土地分給泥、分給百姓，那剩下一半呢？”
“朕自有處置。”
鄭毅冷漠道：“如今民亂沸騰、北有武國入侵，南有南詔國侵犯，朕欲建立軍功制，任何軍人只要立下大功，便有土地賞賜！”
“李長峰！”
兵部尚書李長峰立刻出列道：“臣在。”
“找人設立好軍功制度，分列十二級，每一級都要有相對應的錢財、土地獎賞。”
李長峰眼神一亮，當即道：“諾！”
陛下重兵，對于他們來說，實乃大幸！
想必此事傳出去之后，陛下又將獲得軍方人員支持。
處理完這些事之后，鄭毅正想退朝，誰知崔景浩突然站了出來。
“陛下，臣有本啟奏。”
“崔愛卿還有何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