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諸多大臣驚訝的發現,已經一個多月沒有上朝的正永帝,突然上朝了!
太和殿門口,正停放著陛下的轎攆,一群太監、侍衛明顯已經等了許久。
他們眼神中充滿了驚訝、驚喜,還有一絲古怪、狐疑之色。
出大事了?
要不然,正永帝不可能這么早在太和殿等著他們啊。
文武百官都奇怪的望向了最前方的五人,內閣五人也是面面相覷,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官員湊到一起,小聲的議論著。
“陛下今日居然大朝了,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難道說是因為并州之事?”
“有可能!”
“劉承恩那閹貨,居然敢趁著前往并州公干時機收取軍費、攤派,壓榨并州良善,昨日更是聽說要讓并州鄉紳、世家為他舉辦什么五十大壽,實在該死!”
“我聽說他已經在并州搜刮了一千多萬兩白銀,這這這實在是太可惡了!”
“總不能是陛下之命吧?”
“噓……”
一群人議論紛紛,而位于隊伍最前方的幾位內閣輔臣面色卻是如常。
王賀道:“看來陛下終于是支撐不住,想要處理劉承恩了。”
王澤冷哼一聲道:“劉承恩什么東西,不過是陛下身邊的一條狗罷了,居然也敢狐假虎威,勒索我并州商民,實在是該死!”
“今日老夫一定要再參一本,至少也要撤了劉承恩的司禮監掌印太監一職!”
“老夫也是如此認為的。”
王賀點頭,隨后又望向了另外幾人:“盧老、李大人、兵王爺以為如何?”
另外三位內閣輔臣也是紛紛點頭道:“這次劉承恩鬧的實在是太大了,不好收場。”
“只要二位同僚出聲,在下勢必會鼎力相助。”
五人中只有兵王爺遲疑道:“此事,是否和陛下有關?”
王澤當即道:“陛下只是讓劉承恩前往并州收取軍費,此事也算正常。”
“但那劉承恩卻是借助陛下信任,于并州胡作非為,不但多收‘攤派’,甚至還借助五十大壽大肆斂財。”
“家中已經來信告訴老夫,那劉承恩自個兒至少多拿了四五百萬兩白銀,實在是該死!”
“四五百萬兩?閹黨禍國!此事也算本王一個!”
“王爺大義!”
一群人魚貫進入保和殿,紛紛按照自身位置站立。
就在他們進入大殿之后,一隊又一隊錦衣衛、新兵和暗影衛從周圍涌了上來,將整個保和殿團團圍住。
“陛下駕到!”
大殿內,鄭毅的身影緩緩走出,文武百官當即跪地,山呼萬歲:
“吾等拜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
鄭毅淡聲道,雙手微扶。
旁邊太監沙啞的嗓音當即響起:“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臣……”
“臣有本啟奏!”
王澤后發先至,將第一個準備啟奏的官員聲音壓了下去,快步列身道。
鄭毅笑道:“王愛卿有何要事啟奏?”
“回陛下!”
王澤道:“半月前司禮監掌印太監劉承恩前往并州公干,于金陽郡當中勒索并州商民,共得贓款一千五百余萬兩白銀和諸多古董字畫、金銀珠寶等。”
“此人不但中飽私囊,貪墨大量銀兩,而且還借助五十大壽之名,強迫并州商民再次獻上大量錢財珍寶,以供其揮霍。”
“另!劉承恩還大肆收受并州商民煙花女子共三十余位,以供其褻玩……”
“嘩……!”
王澤話音還未落下,整個大殿就熱鬧開了。
“劉公公居然能干得出這種事?”
“三十多位大同婆姨啊,看不出來劉公公居然這么喜歡玩?”
“他一個沒鳥的太監,玩個屁啊!”
“張大人,文雅、文雅一些。”
“聽說大同婆姨修得身姿曼妙、媚骨天成的絕技,床笫之術更是堪稱一絕……”
“老夫也見過大同婆姨,身材高挑、豐臀肥乳、五官精致,十分具有成熟女人的韻味,讓人流連忘返呢!”
大殿上諸多官員議論紛紛,鄭毅也是聽的清清楚楚,輕咳一聲道:“此事,稍后再議。”
王澤急了。
稍后再議?
什么意思?
他當即大聲道:“陛下!我大虞立國三百余年,從未有閹人如此放肆啊!”
這一道聲音十分大,卻也是將原本哄鬧的大殿給鎮了下來,就連龍椅上的鄭毅也是饒有興趣的看著王澤。
大殿兩側,恭敬伺候的諸多太監雖然低著腦袋,但是望向王澤的眼神余光卻滿是憤怒和惡毒。
“陛下!”
王澤當即跪倒在地,朗聲道:“為并州百萬商民、為江山社稷、為大虞天下,臣請斬劉承恩!”
“臣附議!”
王澤話音剛落,一旁的王賀當即也是跪倒在地,朗聲道:“劉承恩此舉,乃是借助陛下天威于地方狐假虎威。魚肉相鄰、勒索良善、甚至是干涉地方政事。”
“長此以往,國將不國、百姓怨聲載道,甚至會引發民亂。”
“是以,臣請斬劉承恩!”
“臣,附議……”
朝堂之上,至少有五分之一的官員紛紛跪倒在地,請斬劉承恩。
而剩下的大部分官員換走,也有不少人表示同意,但大部分人,卻是在看其他人的臉色。
鄭毅臉上的笑容消失了,望向了最前方的幾人,淡聲道:“盧愛卿,你覺得如何?”
盧向清考慮了一下,道:“陛下,劉承恩必定代表著天子顏面,他魚肉相鄰、勒索良善,此乃證據確鑿,不可反駁。”
“可將其捉拿下獄,交由三司會審,以證法典。”
“臣,附議……”
又有一大批官員站了出來,表明了和盧向清一樣的意思。
而李元浩、鄭宗兵亦是如此,紛紛表示要重罰劉承恩。
這下子,整個廟堂之上,至少有七八成官員同意重罰劉承恩。
只剩下不到二十位官員,還站在兩側,并未表明態度。
此時的鄭毅,則是望向了五位內閣輔臣的背后。
那里也有一位大臣,并未表明態度。
“鄭大人,你有何意見?”
原江左布政司鄭玄岳,如今的刑部尚書。
鄭玄岳乃是江南人,并不屬于任何世家派系,乃是當世大儒,桃李滿天下。
因吏部侍郎田文鏡一案,被調任中央,成為六部尚書之一。
他長相儒雅,年約六十余歲,但發須皆黑,一點也沒有老年人的狀態。
鄭玄岳當即列身,恭敬道:“回陛下,臣初入朝政,對此事尚不清楚,是以臣并沒有任何意見,請陛下圣裁。”
鄭毅道:“無妨,你乃新任刑部尚書,此事也在伱的管轄范圍之內,你說說自己意見。”
鄭玄岳恭敬道:“陛下,劉承恩身為司禮監掌印太監,借助公干之名魚肉相鄰、勒索鄉紳,按律,當斬!”
跪倒在地的王澤、王賀等人神色一喜,看來這南方來的刑部尚書,還是站在了他們這一邊啊。
“不過……”
鄭玄岳又停頓了一下后道:“劉公公是否按照陛下圣旨行事,微臣并不知曉,可著人將劉公公帶回,由陛下親自審理便可。”
老油條!
鄭毅在心里,給鄭玄岳掛上了一個標簽。
蹉跎了近五十年光陰,終于成為六部之一、中央大員,這鄭玄岳還是有幾分本事的。
而現在的他,正是需要這種人來平衡朝廷的勢力。
王澤又道:“陛下,鄭大人所言極是。”
“正所謂,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又何苦只是陛下身邊的一個家奴?”
“臣請著錦衣衛帶回劉承恩,由三司會審,還大虞一個朗朗乾坤!”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你這是在點誰呢!
鄭毅的眼神,有些冷漠。
這些世家大族,越來越不將他放在眼里了。
若是幾年前,他可能就忍了。
但是現在嘛……
“王愛卿,此事不急,朕自會著錦衣衛與三司辦理的。”
鄭毅淡漠道:“對了,剛剛不是還有人要啟奏嘛,所奏何事?”
眼見鄭毅輕飄飄的將此事揭了過去,王澤急了。
他老爹和一大家子還都被劉承恩扣押在軍營呢,再不救出來他們王家面子往哪里放?
“陛下,我……”
“臣有本啟奏!”
王澤猛地回頭,惡狠狠地望去,看看是誰壞了自己的好事。
而在他背后不遠處,袁其昌正雙手捧著笏板站立中央,準備啟奏。
“袁其昌,本官正在向陛下啟奏要事,你急什么?”
“下關此事,也是要事。”
“你……!”
“好了王愛卿。”
鄭毅開口道:“待大朝結束,朕自會給你一個交代。”
“陛下!”
王澤咬咬牙,最終只能是無奈的站了起來。
陛下堅持如此,他也毫無辦法,只能是私下想辦法再向陛下啟奏了。
諸多官員歸位,鄭毅道:
“袁其昌,你有何事要啟奏?”
“臣,狀告并州世家,大同王氏及其同黨號稱并州八大商者,于我大虞與武國大戰時,私下向武國大肆走私鹽鐵武器鎧甲等,并且買通我大虞邊軍武將,致使武國長驅直入,擄掠我大虞牛馬牲畜金銀無數……”
“你放屁!”
袁其昌化還沒說完,王澤就蹦出來怒聲道:“陛下!此人血口噴人,滿嘴胡話,污蔑本官,還請陛下著錦衣衛將此人打出去!”
袁其昌冷笑道:“王大人,你急什么?本官話還沒說完呢。”
“呵,你一個小小的五品官,居然敢狀告本官,到底受何人指使?可有真憑實據?”
王澤冷漠道:“本官出身大同王氏,我王氏自太宗時期便追隨太宗打天下,我王氏對大虞忠心耿耿,你所謂的證據也不過是血口噴人而已!”
一旁的王賀臉色更是難看,但他并未出聲,而是隱晦的看了一眼袁其昌,以及龍椅上面無表情的鄭毅。
心里,突然升起了一個不太好的預感。
“哦?”
袁其昌毫不退縮道:“王大人何不看看本官的證據?”
“哼!污蔑本官的假證據,不看也罷。”
王澤又拱手道:“陛下,我王氏對大虞可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此情天地可鑒,還望陛下嚴懲袁其昌這種奸佞小人!”
“哦?袁其昌,你有何證據?”
鄭毅并未搭理王澤,而是望向了袁其昌。
袁其昌立刻從衣袖中拿出十余封書信道:“微臣這里有王家和原黑山關守將圖爾嘎,以及武國諜子組織‘飛燕林’首領錢謀的信件!”
“其中內容,清楚的記錄了王氏的罪證,請陛下明鑒!”
大家勞動節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