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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君雄猛地從地上一躍而起,隨后如同虎豹下山,猛地沖向五米之外一人。
“嘭!”拳勁透肩,骨骼都碎裂。
對方頓時慘叫一聲,身體被拋飛出去,手中的長槍也松開。
“鐺!”楊君雄一腳踢在槍身上,長槍在空中轉了個圈,落到楊君雄的手上。
看到楊君雄舉著的長槍,其余人紛紛散開,眼中的貪念也消失不見。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楊君雄這個入品武者,即便是受了傷,也擁有不俗的戰力。
而且他的元氣循環不絕,氣息很快恢復戰前八九成,從外表上看,他面色紅潤,仿佛沒什么大礙了。
“想死,就過來!”楊君雄掃視周圍。
“走,快走。”
“這人又醒了。”
“入品武者,果然耐打。”
“哼,裝什么,也就敢欺負我們,還不是敗給趙興?”
覬覦楊君雄身上寶物的人,紛紛散開。
雖然敗給山貓和趙興,但楊君雄也不是他們能敵的。
待眾人散開,楊君雄悶哼一聲,拄著長槍方能站穩。
他到底是受了傷,而且是不小的傷勢。
體內元氣亂竄,山貓那一蹬,把他五臟六腑都蹬得位移了。
“功虧一簣啊。”楊君雄面色煞白,眼神無比陰郁。
現在已經是第三波香,他沒有再去搶,稍作休息之后,便飛奔下山。
他趕到的地方,正是趙興所處的懸崖。
在見到趙興騎著竹馬越過山澗,楊君雄心中無比憤怒。
“他果然來了這里!”
“搶了我的竹馬,還發現了這處機緣。”
“不過,我還有機會!”
楊君雄默默的藏在了巨石后面,開始調息。
他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趙興找不到采靈秀的方法,那么等對方放棄之后,他還可以再度嘗試。
可他剛坐下沒多久,心臟就砰砰砰直跳。
這種猛烈的跳動,正是碰到靈秀時的‘心血來潮’。
比以往都強烈,超過他之前得到的所有靈秀!
“什么?他找到了?!”
楊君雄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前方。
只見趙興騎著竹馬,在山澗中跳躍。
山澗之上有云霧,云霧中出現了淡淡的金色。
趙興在云層中穿梭,隨著他舉起手臂,那淡淡的金色霧氣,就被吸收到了他的手上。
“原來如此,我說怎么當時出山貓巢穴時,總有種強烈的不舍,仿佛錯過了大機緣。”
趙興舉著手臂,金光不斷吸納,最終匯聚到他手中的‘石杯’里。
“氣運金杯,原來還有這個作用,如果我丟掉了這個杯子,還真的沒辦法采集到這一份靈秀。”
此時,石杯又重新變得熠熠生輝,金光燦燦。
楊君雄看著這一幕,心中無比的不甘心。
他是最早發現這處山澗上的機緣。
可是當時他并不確定能從這里獲得多大的機緣。
第一天白天,只是隨便尋找了一下就離開。
當天晚上獲得頭香之后,他沒有選擇不確定性的‘上品靈秀’,而是選擇了兩份中品靈秀。
由于他是頭香,這兩份中品靈秀,神廟真君直接告訴了地點,以及獲取方式。
這炷頭香,也讓他和竹馬戰魂,都雙雙入品。
入品之后,楊君雄第六感大幅度提升,他再次來到了這里,感受到了靈秀的存在,并且確認這是一份驚人的上品靈秀!
地點已經知道了,第二晚獲得頭香,他便求取獲得那處靈秀的方法。
楊君雄果真沒猜錯,那是上品靈秀,如果求中品靈秀,頭香供奉者,是可以直接知曉地點和獲取辦法!然而他雖然是頭香,但也還需要通過考驗才能得到答案。
這也間接證明了猜測是對的。
可是他的速度慢了一些,在頭香即將燃燒殆盡時,才堪堪通過考驗。
等他來到山貓洞穴,趙興已經捷足先登,收服了山貓,在察覺到山貓的實力后,楊君雄只能在洞外等候。可此時趙興也已經拿走了最關鍵的物品——氣運金杯!
由于楊君雄頭香影響,趙興一度丟掉石杯。可最終還是重新撿起來!
楊君雄進入巢穴后,一無所獲。
是以第三晚,楊君雄暴露底牌,連顧風和杜嬌嬌他都忽視,直奔趙興,就是為了趙興身上的石杯。
可沒想到,還是敗了。
“我若是第一晚就果斷瞄準這處機緣下手……或許結局有所不同。”楊君雄心中有些不甘。
可惜沒有如果,時也命也,楊君雄心中明白,這處靈秀與他無緣了。
“吁”
趙興在云層中采靈秀,直到滿滿一杯后,那金色霧氣已經淡到難以感應。
竹馬縱身一躍,返回了原位。
“喵哈”山貓先是喚了一聲,隨后張開嘴,打了個哈欠。
貓大爺都等得快睡著了!
“你看,又急,我不變強點,以后怎么給你找吃的。”
“行行行,是我錯了,來,大爺吃糖。”
趙興從文竹箱中拿出一顆天元梨。
“嗖”山貓飛跳到竹馬上,抱著天元梨啃起來。
噠噠噠
竹馬慢悠悠的往前走,趙興則是將氣運吸收殆盡。
之前山貓洞穴中發現氣運金杯,僅僅是半杯的量。
這次,卻是滿滿當當的一整杯!
趙興在吸收了這份氣運靈秀之后,氣運等級終于產生了改變。
從衍二變成了衍三!
“真是難得啊,氣運等級居然這就衍三了。”趙興有些感慨。
氣運等級很難提升,可能修為已經達到五品了,氣運等級仍舊是衍三。
若是在朝還好一點,如果在野,可能三四品的修為,都還只是衍三級別的氣運。
尤其是在氣運王朝落幕之后,獲取途徑就變得更難。
“鐺!鐺!”
突然有鐘聲在山間回蕩。
所有吏員都抬起頭,露出不舍的神情。
“該下山了。”趙興看了一眼時間,知道這是神廟在提醒吏員們下山。
他們就這三天三夜的時間可以來爭一爭。
不管有沒有收獲,時間一到,都得下山。
“這次收獲頗豐,也不知道出去之后,自己會不會嚇一跳。估計老陳和老師他們都會嚇一跳吧。”趙興縱馬一躍,眨眼間就竄出去十幾米遠。
吏員們紛紛開始下山,但陸倩卻在焦急的尋找著什么。
終于,他在一處涼亭,找到了宗世昌。
“宗十八,你看到了趙興嗎?”陸倩問道。
“沒有,怎么了?”宗世昌疑惑道,“發生了什么事嗎?”
但陸倩卻死活不肯說什么,在掃視了一圈沒見到人后,又隨杜嬌嬌、柳沐晴走了。
“奇奇怪怪的。”宗世昌嘀咕著,“也不知道趙三甲怎么惹著她了。”
山下,地壇廣場。
此時天還未亮,但許多官員和家族掌權者,都在此等候了。
在聽到山上的鐘聲后,知道今天吏員們登靈山即將結束。
薛聞仲在觀禮區眺望,眼中有些憂慮。
陳時節見狀寬慰道:“薛老,不必太過擔心,那小子雖然才聚元四階,但他是個聰明的,即便沒什么收獲,但保住小命總沒問題的,您先坐下喝杯茶吧。”
薛聞仲聞言,坐了下來,他沒去端茶杯,嘆了口氣道:“我就怕他聰明過了頭啊,伱說他要是不聽勸告,第一天就上山……”
薛聞仲看得出來,趙興骨子里確實有股傲氣,也不是個循規蹈矩的,雖然再三叮囑,要積累了足夠的草人再上山,可一天不見到,薛聞仲一天心里不踏實。
他生怕聽到什么壞消息。
陳時節淡淡道:“不會的,我對他有信心,您老就等著吧,說不定這小子能給我們一個驚喜。”
“驚喜倒是不必了,我只想他能平安歸來就好。”
由于是第三天,秋分開山那股熱鬧勁過去,普通老百姓也來得少了。
不過趙瑞德還是帶著老婆孩子,摸黑等在了山下。
“父親,哥還要多久出來?”
趙瑞德道:“快了,卯時響鐘,辰時之前必會下山。”
他年輕時也曾參與過采靈秀,不過趙瑞德僅僅是采了個下品靈秀就下山,但他知道規矩。
時間一到,生會見人,死會見尸。
“娘,你別睡了,大哥馬上就要下來了。”
“唔,政兒別吵,再讓娘睡會……”蔡夫人起了個大早,這會也是困得不行,在觀禮區找了個凳子直接是又睡著了。
觀禮區處,有一個臨時搭建的帳篷,其中一座較大的帳篷內,一名身材臃腫的中年男子,正在來回踱步。
“老爺,您別晃了,晃的我心慌。”一名婦人從床上掀開被子走下來。“昌兒一定會沒事的。”
宗永隆嘆了口氣:“不見著昌兒,我怎么能安心?”
他已經在這守了三天。
原本宗永隆不至于這么擔心,可沒想到才第一天,他請人保護的四名好手,就死掉了一個!
所以這幾天來,宗永隆一個覺都沒睡好,總害怕聽到噩耗。
好在接下來兩天,他并未看到宗世昌的尸體出現,可如今臨近結束,他又不免忐忑起來。
“要結束了。”兩個挑著擔子趕早而來的漁民,漫不經心的看著水桶里的魚兒。“也不知道有哪些魚兒能夠活下來,哪些能夠一飛沖天。”
“老天爺庇佑。”另一個漁民齜著一口黃牙,手指在水桶中撥弄著,“希望這些魚兒能夠活得好好的,好讓咱們賣個好價錢。”
“盯緊點,不止是魚,也要盯著那些當差的。”
“曉得曉得。”
秦峰四人走在下山的山路上,無精打采。
此次登山,他們可謂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明明多次獲得了靈秀,卻又都被搶走,不止如此,還丟了一些錢財。
“都怪那該死的趙興!”秦峰恨恨道,“如果不是他,或許我們早已突破。”
“還有那周剛和方杰,也可惡!”
若是從頭到尾都沒見著靈秀,那便罷了,可千辛萬苦拿到手,卻被人搶走,著實不甘心啊。
“秦師兄,你在說什么?”七師弟有些茫然的回頭,看向秦峰,“什么趙興?趙興是誰?”
“是啊,你在說什么?”另外兩人也疑惑回頭。
“你們……”秦峰正欲解釋,可他又往前走了兩步,不知不覺,已經越過了山腳下那道石碑。
“什么在說什么,我剛才說話了嗎?”秦峰眼中有些茫然。
“你剛才好像在說趙什么來著,好像還提到了周剛和方杰。”
“有嗎?”秦峰茫然的回頭,卻只見到了一片翻滾的迷霧。“我們在山上,到底發生了什么?”
過了忘憂碑后,每走一步,四人關于山上的記憶越來越弱,有關于山上的一切,都在淡忘。
待到離開忘憂碑百米之后,就完全記不起來了,只知道在山上走了一遭,一無所獲。
甩了甩頭,秦峰四人來到地壇廣場之外,湖城武司有上官在等待。見到秦峰四人出來,修為沒什么變化,眼中有些失望,隨口勉勵了幾句,就晾到了一邊。
秦峰幾人離開帳篷,剛到外面就看到方杰和周剛。
“秦兄,可有收獲?”周剛客氣問道。
“一無所獲。”秦峰勉強擠出笑容,“周兄和方兄呢?”
“說來也怪,我和周兄昨天不知道為什么就下了山,什么都沒得到,身上卻多了一百兩的銀票。”方杰道。
“嗯?難道這山神還給銀票,確實是怪事。”秦峰覺得古怪之余,還帶著點羨慕。
一百兩啊,算是發橫財了。
山下,宗世昌和蒼叔、虎叔、元伯等人一齊從迷霧中走出。
人數不少,足有十七八人。
“嗯?我突破了!”
“哈哈哈,我已聚元七階!”
“嘶,我的秘技萬重山,居然已經到了九重層次?”
其中三人,欣喜的叫出聲來,其余人則是羨慕的看著。
能夠在山上有收獲的,畢竟是少數幸運兒,大多數人都是一無所獲。
“蒼叔,你九階了?不對,我自己也聚元七階了,欸,我錢呢?”宗世昌大呼小叫,在文竹箱中一陣翻找,“兩千兩銀票,就這么花出去了?分文不剩?”
元伯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宗世昌:“宗少爺,你已聚元七階,增進不少,又是和我們一齊下山,看來約定是已經完成了。”
宗世昌點頭道:“是啊,完成了,超乎預期啊!多謝三位。”
老吏朝其他幾人拱了拱手:“既如此,我便先行一步,蒼叔伯,盧虎,告辭。”
“告辭。”
蒼叔伯和盧虎見狀,也朝宗世昌拱了拱手:“宗少爺,我等也回去復命了。”
“好,諸位之事,我宗家定會上心。”宗世昌又拜別兩人。
“多謝。”
宗世昌下山,人多且進步又不小,立刻就引起了注意。
很快司農監的高立農,以及宗永隆,就出現在了宗世昌面前。
“兒啊,你可算出來了!”中年婦人立刻就撲了過來,抱著宗世昌的手臂左看右看,“昌兒,你有沒有受傷?哪里不舒服?”
“娘,我好得很。”宗世昌握住母親的手。
“那你餓不餓?哎唷看著小臉瘦得,帳篷里有吃的,娘這就去給你端來……”
宗永隆皺眉道:“好了,莫要哭哭啼啼,高大人還在這呢,你先去帳篷……高大人,讓你見笑了。”
高立農微笑道:“宗夫人和世昌母子情深,怎能叫見笑呢。”
宗永隆把兒子叫過來:“讓高大人看看。”
高立農把著宗世昌的手腕,隨后朝著宗永隆恭賀道:“恭喜宗會長,他已經聚元七階,且身體健康,無有暗傷。”
“好好好。”宗永隆心中總算松了口氣,露出笑容,“這都多虧了高大人平日教導有方,宗某改日定登門拜謝。”
高立農也笑得很開心:“此乃分內之事,宗會長客氣了。”
隨后他拱手告辭,給父子兩私人空間。
“父親,王東可下山?”宗世昌道,“我這次收獲巨大,單憑我一人,肯定是做不到的。”
宗大少的自我認知倒是很清晰。
“王東死了。”宗永隆淡淡道。
“什么?!”宗世昌一驚。
“第一天就死了,不過你放心,他的家人都會安排妥當。”宗永隆道,“此事無需你操心,你且休息休息,便去高立農那,在郡里的大人們面前露個面。”
“噢。”
下山的吏員越來越多,谷城官府的各個部門,都有官員在翹首以盼。
笑得最開心的,當屬高立農。
因為他的兩個得意門生,宗世昌從聚元四階,一躍到了聚元七階,雖然法術沒什么突破,但這已經是很大的進步。
至于李乘風則是更夸張,上山之前聚元五階,下山后居然達到了聚元九階!而且法術也大有增進!
反觀其余司農的門生吏員,目前為止,還沒看到有什么特別讓人驚艷的。
“高大人,恭喜啊。”唐挽春心中不是滋味,因為他的學生蕭澤,毫無寸進。
龐元教的聞南星,也僅是從聚元四階,突破到了聚元五階。
“當不得,當不得恭喜,那都是他們自己的福分,和我有什么關系呢?”高立農故作謙虛,但嘴角卻翹得老高。
他心中得意,不免就有些自大,故意問道:“上次考核的甲上,差不多都該出來了吧,不知道槐柳院的趙興可下了山?”
“還不曾看到。”龐元回復了一句。
“難道是出了什么意外?”
陳時節懶得理會這人,薛聞仲卻是忍不住呵斥道:“你且給我閉上那臭嘴!”
“你……”高立農一怔,正欲發作,旁邊的唐挽春出來圓場:“薛老,何必動怒……”
“你也閉嘴!”薛聞仲站起身來,胡須和頭發皆有電光閃爍。
龐元戰術性喝茶,卻見薛聞仲眼神掃視過來,動作頓時一僵。
這……我可啥都沒說啊?
不過他還是慢慢把手放在了膝蓋上,以薛聞仲這年紀和資歷,要是甩他一巴掌,他都沒法說理去。
老實人發火,非同凡響,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薛聞仲動怒,簡直威勢驚人。
一時間在場的從九品司農都乖得跟鵪鶉似的,坐的筆直,不敢再吱聲。
就在氣氛壓抑到極點時,突然外面傳來一陣驚呼聲。
“又有人出來了!是谷城的吏員!”
“天吶,那人是誰?居然收獲如此之大?!”
陳時節眼睛一亮,猛的起身,沖了出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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