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借天運金榜以及山河圖。」趙興道,「此兩件物隨著元氣潮汐降臨,其功效逐漸變強,能夠籠罩的范圍也逐漸加大。」
出國搶機緣,難免會有沖突,如果有這兩件東西,就方便多了。
「天運金榜和山河圖?沒問題!」
「大兄你就不必跑一趟庫房了,我直接給你拿過來。」姬澈伸手一招,下一刻,兩件神器便破空而至。
兩件神器,都是畫卷模樣,只不過一大一小,一金一灰。
「天運金榜。」趙興將兩件神器接過來,在看到天運金榜時神情頗為感慨。
「大兄何故感慨?」
「我當年就是因為它,才被反王派人追殺。」
天運金榜當初在梁王姬明憲手中,可以羅列出某個范圍,所有重要的高品強者。
當初趙興寫出《三陰三陽六氣大周天論》,候變派的胡陽和張天行,邀請趙興和他們一起計算洞天周期強弱,以便爭奪通道。
正是因為這一點,趙興上了榜,而且十分的靠前,因為他對梁王即將要做的事情破壞性很大。
也就是說,天運金榜不但能顯示出一定范圍內的個人信息,還能判斷出敵我之重要性。
天運金榜原本是極品珍寶,不過如今隨著元氣潮汐的版本更迭,它的力量也變強了。
「梁王..哼,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姬澈聽到這個名字,便有些慍怒。
梁王在景新歷末期進行叛亂,給大周帶來了極其惡劣的影響。
平海州,呂梁州減少了大量的人口,直至今日,有些地方的人口都沒有恢復到戰前的水平。
梁王的造反,也讓方外聯盟進入大周境內肆意破壞,民間至今都留有關于邪神的傳說。
「大兄,你可知外界仍有傳聞,說梁王并沒有死。」姬澈道。
「梁王沒死?」趙興一愣,「怎么會,他當年不是被困梁王城,被混元戰船布置的十方大陣殺死了。」
姬澈:「確實是如此,但先帝在時,曾這樣懷疑過。」
「大兄也知尸傀宗擁有一魂多體之法,很難說他有沒有修這樣的邪法。」
「這些年來我派人在方外尋找他的蹤跡,隱約有這樣的傳聞,說他化身為明憲子,躲在了沉眠之界。」
「你不用多慮了。」趙興見姬澈不高興,安慰道:「他就是活著又有何用?他為梁王時況且沒有翻出什么浪花來,何況是成為方外妖人。」
「但有這樣的傳聞,總歸是皇家的恥辱。」姬澈道:「他以前是名滿天下的賢王,更是帶兵打過了陰幽山,他的背叛,一直是父皇心中的痛。」
「不管他有沒有,大兄此行若是去了,可順便幫我找一找,驗證事情之真偽。」
「好。」趙興點了點頭,梁王在大周肯定是死的不能再死,定了性的東西,就是活著也死的,他并不放在心上。
至于方外之地,梁王是否還活著,趙興也并不在意,誠如他剛才所說,姬明憲在手握天下兵馬,坐擁諸多神器,威望深重的時候都沒翻出什么浪花來,那么他在方外之地就更不可能有什么作為了。
當然,這對姬王室來說是一種恥辱,如果真有借尸還魂之事,姬澈肯定心中介懷,很想洗刷這個恥辱。
畢竟梁王要是真活著,在外面隨便說幾句景帝的壞話,抹黑起來都是很有說服力的,姬澈作為人子肯定忍不了。
不過在趙老爺來看,景帝...還用得著抹黑嗎?
兩人很快略過了這件不開心的事,回到正題上來:「大兄此行打算如何安排?」
怎么安排,就是問打算帶哪些人,從哪里著手,是否需要姬澈在外交上進行一些配合。
「大周是派少量強者出國爭機緣,尋求突破。客場作戰,頗為不利。能不打,盡量不打。」趙興道,「外交手段要有,不過也要做好撕破臉皮之準備。」
「人就不帶多了,人少才方便做事。臣這一支,帶三五人即可,最好是臣相熟的人。」
「臣心里有一個預選名單,分別為兵部中郎令夜宇空、工部中郎令羅天(神羅王)、命官姬云、兵部大醫令崔承志。」
姬澈點了點頭,這五人都是一品,無論是忠誠、能力,都是可靠的。
出國突破,禮修和祭司的可能性很低,目前也沒有祭司和禮修自修突破的可能,唯有國運提升的路可走。
舞者樂師,人少了又不能完全發揮出戰斗力,所以說這幾人是最適合帶出去尋找突破之機緣的。
「大兄你自己呢?你不會也要出國吧?」姬澈問道。
「我的本尊當然不出去,只是分身前去。」趙興微笑道。
「等陛下麾下突破的人多了,云夢學宮效用發揮,種田的規模擴大,國運自然上升。」
「到時候請陛下賜我氣運洗禮,讓肉身突破即可。」趙興現在做的事情,就是要提高大周的整體氣運。其一的途徑,就是養出更多的規則境來。
夜宇空他們就相當于規則境的苗子,趙老爺現在派分身帶他們出國,就是玩養成。
等到大周的氣運再上一個臺階,他再來吸收大周的國運,化為己用,既輕松又安全。
這和趙興原來計劃中的「竊國運,本質一樣,只不過一個方式是竭澤而漁,一個是可持續發展。
到了他這個地步,還拼什么命呢?派分身出去就行。
姬澈:「不錯,你犯不著冒險,哪怕你保命本事多,若巫月神不講規矩,鐵了心的要殺你,你還是有生命危險。」
「元氣潮汐已有百年,我帶上神器可媲美立道境。那巫月神恐怕不需要神器便已經是立道境。」
趙興也點了點頭,立道境擁有道場,他的替死草人,無法在姬澈面前跳躍,那么在巫月神面前就更不可能了。
道場是相當可怕的能力,青榆子當初的設下的種種考驗,就是基于道場創造。
強如五八神尊,已經無比接近規則境了,說變天咕獸就變天咕獸,實力被壓制到連趙興都打不過。
即便是后來五八神尊完全恢復實力,趙興藉助青榆子的道場,也是隨手就秒殺了五八神尊。
遠的不提,道源洲的道場,供人切磋論道的道場,沒有別的威力,只有恢復和保護功能。
即便留下這道場的人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但其留下的
道場仍舊有不可思議的能力。
柳天寧和趙興對戰,就是全力出手,道場也能保證他們兩人不被對方殺死,在判定目標受到致死威力時,便會產生保護罩,將切磋的一方挪移。
還有離火神君的道場,更是綁定了離火神壇,可以無視距離的傳送。
以及在某個特定的月份、時辰,可以讓離火道院弟子的法術加強威力...
凡此種種,都無不彰顯道場的威能。立道境是玄黃界的戰力天花板。
當然,青榆子這種立道境,又比尋常的立道境強很多。
「臣此去,還有一個擔憂,若是神器不小心遺失,或者被人搶了...」
「那正好。」姬澈笑道:「朕就有足夠的理由打他們了。」「哈哈哈哈。」趙興也笑了。「有些東西搶著確實燙手。」
笑罷,姬澈問道:「大兄定好何時出發,從哪里著手沒有?」「等老師和公主大婚辦完就走。」趙興思索道,「至于入口,我就不走正常途徑了,從北辰王鎮守的葫蘆天出發吧。」
「如此正好。」姬澈點頭:「也可再試試北辰王是否心有怨言。」
「..」趙興不由得無言以對,他沒這個想法,純粹是覺得北辰王鎮守的漁陽天是條近道。
可姬澈卻下意識的說出了這樣的話。不愧是老景的種啊。
柳天寧是上一任大司農,幽若公主乃大周長公主,兩人的喜事,當然要大肆操辦。
婚禮光是準備時間就花了一年。
正式成親,又有多場儀式,多次祭祀。
比如東海的紫霄島,祭奠幽若公主的外曾祖母,這里就是一場。
比如柳天寧的老家太和郡,這里又要有一場。
此外,豐京、南鄭(姬王室族地)、商洛學宮,公主的封地、柳天寧的封地...所涉及的地方、儀式繁雜都太多。
趙興看了看禮部準備的流程冊,前后預計要花兩年半的時間才能算徹底結完。
「怪不得公主脾氣不好,這一個婚禮得多累啊。」趙興看著都覺得累,別提當事人了。
為奇。
考慮到強者擁有千年壽那么多,一場婚禮辦個兩年半也不足
宇宙版本還有更長的,有些國民一出生,某位皇帝的婚禮就在進行中。
別人都舉辦葬禮了,嘿,這皇帝老兒的婚禮還沒辦完。
「前世就是靠著在席上蹭吃蹭喝撈了不少經驗,壽命長的人辦的流水席,還真是個薅羊毛的好機會啊。」趙興站在一處花壇前出神。
「大司農所言甚是,不同生命對時間的利用是不同的。」
「強者辦個宴席要一兩年,普通人只有一兩天。」
「而有些蟲子,它們的生命甚至只有一兩天,在一兩天內,便經歷了成長、交配、繁衍、死亡。」
「多么短暫且輝煌的一生啊,蟲子真是一種偉大的生命。」
瓔珞。
趙興聽到這話,不由得一愣,隨后轉過身去,果然看到了姬
姬瓔珞也來到了游廊中賞花,她的長裙是最上等的材料,色澤如天邊的晚霞般絢爛奪目。裙擺上用金線繡著精美的鳳凰圖案,鳳凰展翅欲飛,每一根羽毛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會從裙上騰空而起。
外罩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衣,紗衣上點綴著無數細碎的珍珠,每一顆珍珠都圓潤晶瑩,散發著柔和的光澤。這些珍珠或組成了花朵的形狀,或勾勒出神秘的符文,輕風吹過,紗衣飄動,珍珠相互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如同仙樂在耳邊奏響。
「見過殿下。」趙興行禮。
「大司農有禮。」姬瓔珞回禮,隨后就站到了趙興身邊賞花。
只不過她看的不是花,而是花壇中的蟲子。
趙興看了一眼姬瓔珞腰間的佩飾,不由得問道:「殿下進了造化道院?」
姬瓔珞笑道:「是啊,前年去游玩,覺得挺有意思,便在那邊選了一處地方住下。」
趙興感應著姬瓔珞體內的波動,不由道:「殿下恐怕不止只
去游玩。」
「大司農果然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出來了。」姬瓔珞伸出指尖,一點藍色螢光便飄然出現:「大司農請看,我管它叫翼孚,是一種共生益蟲,有了它,無論是飛行法術還是武技,都能得到大幅度的增長。」
趙興無言以對,姬瓔珞這位千歲公主,到底是走上了玩蟲的道路。
他不想和變態多打交道,于是敷衍了幾句便拱手告辭。
看著趙興離開的方向,姬瓔珞眼中有些開心,又有些失落。
開心的是因為翼孚蟲,趙興總算多看了她兩眼,失落的是,目光落在他身上并不多。
姬瓔珞比姬澈大不了多少,在少年武帝被趙興帶著去搶親時,她也正是少女春心萌動的時節。
英雄主義配合上搶親情節,在姬瓔珞眼中,簡直沒有比這更浪漫的了。
可惜的是,一直以來,她都沒什么機會接觸趙興,有接觸的宴席,也聊的并不多。趙興似乎對她并不感興趣。
「翼孚只能讓他多看我兩眼,但既能多看兩眼,就有三眼、四眼...直到滿眼都是我的時候。」姬瓔珞重拾心情,也離開了游廊。
趙興參加了柳天寧在豐京、東海、太和郡、商洛學宮四處最重要的婚禮儀式。
和老柳聊天的機會反而不多,倒是和崔承志、命官姬云混熟了不少。
印象最深的是崔承志,此人在送禮的時候,除了正常的景泰安胎丸、五子衍生丹之外。
他居然特地煉制了很多催情丹藥出來,什么麒麟丹、歸芍地黃丸送給老柳助興用。
禮單唱名環節,引得眾人哈哈大笑。
搞得柳天寧一驗黑線,恨不得把崔承志出去。送些這破玩意,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身體虛得很!不過敢這么開玩笑的,也就崔承志這個軍醫了。
他和柳天寧,在兵界的時候,都曾在羅睺王麾下做事。
崔承志如今是兵界大醫令,內外傷都很擅長,還懂煉丹煉藥滋補之法。
饕食法的增補配方,在十二層階段,就有三種方子是他配出來的。
至于命官姬云,她是姬姒的屬官,三十六位少司命之一。
姬云是武神姬爽的后代,按輩分是天衍王的侄女,是姬澈的堂妹。
姬姒沒女兒,姬云就被他當女兒一樣寵,她也深得姬姒真傳,時光信箋練得爐火純青,她負責來用天運金榜這件神器。
當參加完四場宴席后,已經是元狩八十四年初春,之后的婚禮趙興便沒有再出席。
分身帶著夜宇空、神羅王、姬云、崔承志來到了北辰國。
在柳天寧和幽若公主大婚開始,大周的外交活動頻繁,和四方的鄰居進入了短暫的和平時期。
如趙興這樣的隊伍,共有八支,都是打算出國爭奪天地造化,爭取突破至規則境。
「到凌元洲的明淵府了。」神羅王提醒道。
「大司農,要不要敲鼓通知?」夜宇空問道。「看看北辰國這兩年變化如何,有沒有變好。」
看著他躍躍欲試的眼神,神羅王笑道:「大司農這次來又不是來找查帳的,你在說啥呢。」
「再說,哪還有北辰國,秦峰就剩郡公位了。」北辰王秦峰,實際只是郡公了,當然很多人習慣還是沒改過來,依舊稱呼秦峰為北辰王。
「可惜啊,當初我要是在就好了。」沒有湊到熱鬧,夜宇空覺得很遺憾。「也不知道后來申屠姐弟如何了。」
姬云回道:「王后變雞、丞相變狗,原北辰國的民眾,都以雞王后、狗丞相來稱呼申屠姐弟。」
說到這里,姬云有些嬰兒肥的臉上出現一絲憤怒:「就因為這兩渣滓,搞得我姬王室的風評都被害。」
崔承志笑道:「哈哈哈,我也聽說過一些。據說申屠明變成野狗之后,原北辰國的王城百姓,每天都有很多人去攆狗,故意不讓他吃飽,也不讓他餓死。」
「聽說現在還活著,但恐怕比狗還難受了。」
一行人說說笑笑,很快來到了葫蘆天所在的一處入口。
明淵府的申凱郡,兩處山峰營盤軍殿連綿,山峰之間,則有一處高大的石門。
這就是葫蘆天的門入口之一了。
北辰王出來很遠迎接,并且似乎恭候了很久。
當趙興的船抵達,北辰王攜帶兒子一起從飛舟上跳下來,落在比甲板水平略低的高度,朝著船頭行禮:「雙門峰守山將秦峰,見過大司農。」
例行公務,便稱職位,秦峰只是削了爵,其本身的職務,也從雙天鎮守,變成了雙門峰守山將。
當然,實際他仍舊負責漁陽天、葫蘆天的鎮守一事,所控軍隊也沒有減少。
「秦將軍請起。」趙興道:「有勞將軍久侯,請帶我們進葫蘆天。
「不敢,大司農請。」北辰王禮節做得很到位。
自從上次之事后,他便想清楚了很多事,看清楚了自己,也看清楚了形勢。
突破規則境又如何?當年圍剿西斯國,迪厄斯不一樣還是飲恨西北,他不敢再有任何自大的心理。
「秦將軍,請給我們介紹介紹葫蘆天的情況吧。」趙興把秦峰喊到了自己的船上,前面領路的則是秦峰的兒子。
「葫蘆天顧名思義,其洞天的形狀如同一個葫蘆。」秦峰也很快進入工作狀態:「以腰部隘口為分界,我朝與宗派聯盟各占一半。」
「主要是因為隘口太小,易守難攻,再加上對應現實中的出口,只有一半在凌元洲,所以朝廷也沒有要打下來的意思。」
趙興點了點頭,葫蘆天打下來了也沒有用,因為它的入口還挺多,四方八達的,不好守。
再加上另一邊對應的區域不再十九州之地,打下來也是一塊飛地。
一不好打,二不好守,三資源產出也不是特別大,所以葫蘆天就成了朝廷與宗派一人一半的局面。
然而隨著時間推移,葫蘆天很快就會成為一處熱鬧的地方。因為在葫蘆天另一端所在,有一個地方名叫吉北道。
那里將會出現一個機緣造化之地。擁有能讓人突破規則境的莫大機緣。
「北辰軍可有諜報在吉西道?」趙興詢問。「有。」北辰王的軍事素養很扎實。
「朝廷掌控的南葫蘆天,只有四個入口,北葫蘆天卻有三十六個,其中五個都通往吉西道。」
「吉西道因地勢狹長而得名。」
「吉西道占地大約四郡之地。多是荒野山林,它被劃分給了尸傀宗、四極宗共同使用。」
北辰王很快就命人送來一副詳細的地圖。
崔承志看著地圖,不由得道:「看著像是洞天病變,長出了一個火癤子。」
「它有什么特殊之處嗎?」
秦峰搖了搖頭:「它的價值不高,吉西道一直被兩宗當成普通養殖地來用,很少有人去,非要說有什么特殊之處,那就是它的地形時大時小。」
「元狩初年,吉西道還只有兩郡之地,在元狩五十年時,它曾達到八郡之地,不過最近幾年它又收縮成了四郡之地。」
「直到是什么原因嗎?」夜宇空納悶「怎么地方還可大可小。」「不知道。」北辰王搖頭。
「世界奇妙人類對洞天小世界的了解,不足萬分之一。」姬云插嘴道,「某些神奇現象,是無法解釋的。」
趙興聽完之后,卻微微點頭。
聽北辰王這么描述,他就知道自己沒來錯地方。
「吉西道之所以有這樣的變化,是因為它曾經被改造過。」趙興開口了。「它是上古時期某位大能靜修之地。」
「什么?您的意思是說那里是一處道場?」姬云有些吃驚。
「嗯,不過這個道場是殘缺的。」趙興回想道,「因為某種原因,它被毀了,成為了殘缺的道場,道蘊不顯,那位強者留下的很多的痕跡也消失了。」
「洞天世界,隨著元氣潮汐而收縮膨脹,吉西道的地形也隨之大小變化。」
「那里就是我們此行的目的地。」趙興道。北辰王有些詫異,趙興怎么會這么了解?
難道青榆子就連這里都探索過,并且寫在傳承中?他可真是夠勤快的。
進入南葫蘆天后,趙興、夜宇空、神羅王、姬云、崔承志便在靠近北葫蘆天,一個名叫北辰三角州的軍事基地進行休整。
趙興也正在給幾人進行普及工作。
「吉西道是一個很古怪的地方。」
「其道場現世之后,由于其殘缺性,導致原本那位強者立下的道,已經走樣變形了。」
「什么意思?」夜宇空立刻舉手。「諸位可還記得太祖的立道宏愿?」
「有主之地,非請勿入,非我朝子民,在大周境內,不得修煉。」姬云不愧是王室后裔,下意識的就說出來了。
「不錯,還有諸如離火真君的借火而行,雙倍還道。」趙興繼續說著:「既然道場是殘缺的,那么道場內的某種規則也是殘缺的。」
「你們試想一下,假設太祖的立道宏愿因為殘缺,而變成了有婦之夫,禁止后入,那是一種什么場景?」
姬云:「...」神羅王:「咳咳。」
夜宇空恍然:「原來是這么個變形法。」
崔承志試著想了一下趙興描述的場景,隨后來了興趣:「豈不是說,某個地方只有未成親的人才能進來。」
「嗯。」趙興點了點頭,「我只是舉個例子,實際上殘缺道場還會有很多離譜的變化。」
「而這位無名道場主人,還立下過很多生活化的規矩。」「比如子時起,禁止喧嘩,必須睡覺。直至卯時必須醒來,開始灑掃庭除。」
「至辰時,則必須食補,已時則必須開始修煉。」「午時需得去沐浴朝拜..」
夜宇空一愣:「這也太生活化了吧?那名強者得多無聊才會立這樣的道?」
崔承志笑道:「這并不奇怪,如果這位立道境強者他在吉西道教了一群徒弟,而立道對他來說又比較簡單,那么用立道宏愿來規范弟子,就很方便了。」
趙興點了點頭:「崔大人說的不錯,若是上古靈氣充沛時代,立道的難度會變低。洞天小世界開辟出一地,立道宏愿無論是抹除還是重立,就更方便了。」
「很多強者脾氣古怪,如若立下些奇奇怪怪的規矩也很正常,當然,某些立道宏愿是不符合天道的,也無法長久。」
趙興普及道:「所以立道宏愿通常會和某些東西綁定,以時辰、環境、四季、氣運王朝綁定的最多。」
「就比如我剛才說的,嗯,就先叫它為「吉西道人,這位吉西道人的立道宏愿,就是捆綁了時辰,來給弟子們立規則。」
「道場若是殘缺,就會擾亂立道宏愿,也就會導致進入道場的人,遵循的規則會出現大的變化。」
夜宇空舉一反三:「也就是說,可能會變成白天睡覺,晚上修煉,子時禁止喧嘩,就變成子時開始必須說話?」
趙興笑道:「要是這么容易,倒還好辦了,我剛才說的是離譜,你覺得這算離譜嗎?」
「啊?還要更離譜啊?」夜宇空頓時有些發懵。難道真離譜有婦之夫,禁止后入的程度?
「大司農知道哪些離譜的規則?」姬云好奇的問道。
「比如睡覺和食補需要同時進行。」趙興舉了個例子。「比如沐浴和朝拜必須要同時進行。」
姬云:「...」夜宇空:「.」神羅王:「.」
一邊睡覺一邊吃東西,嚴格來說是不可能做到的,如果在吃東西,那就不是真正睡著。
顯然規則都是嚴苛的,那么就不可能兼具。后面的更是辣眼睛,一邊沐浴一邊朝拜?
大家光著身子洗澡,還要朝拜,這他么不得社死啊!「如果違反了會怎么樣?」崔承志問道。
「死。」趙興回復。「嘶」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怪不得都說在殘缺的道場探險是比較危險的事情。」崔承志感慨。
別說他們只是一品,就是真正的規則境,也擋不住道場的威力。
如離火真君的道,借火而行,徒步返還的規矩,要是沒相應的權限,就是規則境都違反不得。
「玄黃大世界殘缺的道還是比較少的。」趙興說道,「殘缺的道,主要集中在洞天小世界,福地當中。」
「剛才說了,如果太過脫離天道循環,道場的某些功能也會被抹除掉,所以我們在外面,基本是活在一個正常的世界和環境中。」
「不會說突然走到一個荒郊野外,就會突然要倒立撒尿,否則就死這么離譜。」
「立道境的道,也要順應天道循環,不能讓生命無法生存。」姬云聽了也是有些無語:「以往大周發現的秘境中,雖也有殘缺的道場,但也不至于這么離譜,吉西道也太離譜了。」
趙興聳了聳肩:「也不能怪吉西道那個地方離譜,元氣潮汐也是一個重要的原因。」
「從元氣時代至靈氣時代的變化,是天地至理的重構,在這樣的變化中,會清除掉很多立道境對天地規則的篡改。」
「這個過程是緩慢的,不是一蹴而就,于是在此過程中,立道境留下的道,進一步被扭曲,就變得面目全非了。」
「趙興,你怎么知道得這么多。」夜宇空覺得很震驚:「難道說青榆子曾經來過?」
怎么知道?當然是玩家們用無數次復活換來的慘痛教訓。
青榆子哪有這閑工夫記錄些這東西,而且他未必來過葫蘆天。
「嗯,他逛過玄黃界很多地方。」趙興點頭。
神羅王思索道:「大司農,若是碰到了那種無法完成的規則,豈不是很危險,我們該怎么辦呢?」
趙興想了想:「第一種應對之法,有些規則,有時間緩沖,我們只需在這個時間內退出吉西道,等安全了再進去。」
「第二種應付之法,則是尋找安全區。」
「如我剛才所說,既然是殘缺的道場,那么它有些區域,是不受影響的,就是隔了一個鄉鎮,都有可能是安全區。」
聽到趙興這么說,幾人都覺得這地方真是危險至極。但同樣,在這樣的地方,突破的機率也更大!
「因為要抹除立道境立下的道,所以在這樣的區域,元氣潮汐引發的本源波動更加強烈。」
「突破規則境的概率也會更大。」「我有青榆子傳承,可以幫助你們了解很多的奇葩規則,此外,我的本尊會持續的派出分身,替你們先試錯。」
「概率有多大?」神羅王是個嚴謹的人。「十破其七,你說大不大?」趙興道。「大!太大了!」夜宇空激動了起來。十個里面七個突破,七成的概率啊!
不算姬澈,大周現在攏共才八位規則境,這樣的誘惑擺在前面,能不干么?
「死亡的機率也大。」
「大司農,若無你的提醒,吉西道的死亡概率是多少呢?」神羅王問道。
趙興看了一眼姬云,后者剛才閉上了眼睛,現在又睜開,臉色有些微白:「也是七成。」
崔承志聳了聳肩道:「放輕松,想奪天地造化,哪能一點風險都不冒呢?
「修煉本是逆天而行,就算死在修行路上也很正常!」「趙王,你說是也不是?」
「哈哈。」趙興看了一眼崔承志,不由得笑了,這廝頗有點生死看淡,不服就干的氣勢。
也對,軍醫是看多了生死。
「其實就算是只有一成概率,各方勢力都會派人過來嘗試了。」神羅王沉聲道。
「如果你不來,敵人來了,突破了,這就是大威脅,會導致實力嚴重不平衡,將來開戰,一樣會造成大傷亡。」
「更何況這里成功的機率也高,我們還有大司農的提點。」夜宇空問道:「趙興,我們不能多搞點人來嗎?」
趙興搖頭:「人多沒用元氣潮汐所帶來的變化,產生的天地造化只夠小部分人突破。」
靠弱一品來堆成功率是行不通的。
雖然說在這樣的天賜機緣中,突破的門檻會低很多。
但也不能啥人都可突破,總要修出領域,達到命宮境圓滿,滿足一些基礎的條件。
「諸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清楚,危險與機遇并存。」趙興掃視了一眼四人,「你們可自行選擇去或者不去,陛下和我都不會強迫你們任何一人。」
「選擇不去,也沒人會看不起你們,或許你們留下來,靜待以后發展,會走得更遠也說不定。」
趙興說完,就靜靜的看著四人,這樣的機遇,當然是留給天賦最好的一批人。
夜宇空,神羅王,姬云,崔承志,無一不是絕世天才之流,他們若突破,對大周帶來的幫助將是很明顯的。
「我去。」姬云率先開口。
崔承志笑了笑,沒再說話,他剛才就表明了態度。
神羅王點頭:「若是連這點勇氣都沒有,我也不配更進一步了
「我也一樣!」夜宇空站起來。「好。」趙興笑道,「我們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