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大虞軍神!
往日,趙都安只知曉這個綽號,但此刻,望見全場無論是武官,還是四周扛旗的士卒都肅然迎接的神態。
他才終于對于“軍神”二字的分量有了真切的體會。
也意識到,這位皇黨的武臣,究竟為何令女帝這般重視。
下一秒,秋風中,一行人迎風而來,為首的,赫然是那熟悉又陌生的臉孔:
面色白皙,下頜蓄著胡須,臉上嚴肅刻板的薛神策穿著標志性的獅子袍服。
身為武臣,他今日沒有披甲,身上也沒有任何兵器。
邁步走來時,卻令趙都安真切地感受到了一股難以言喻的壓力。
那是與相國李彥輔截然不同的壓力。
更為直接,像強大武人的修行氣與沙場將軍氣的糅雜。
令人下意識生出敬畏心,渾身氣血的流轉,都好似變得遲滯。
“薛神策……”趙都安心中默默重復這個名字。
上次兩人見面,還是在皇宮中,小朝會上的驚鴻一瞥。
轉眼再相遇,卻不想在這個場合。
對于這名軍神,他并無好惡傾向,只是因對方散發出的,上位者若有若無的壓制力,多少有些不爽利。
強者是可以主動收斂氣息的,只看想不想。
薛神策,顯然是不大想的哪一種……起碼對自己是這樣。
趙都安視線移動,看向對方身后,那些樞密院的要員,如資料中附帶畫像的王知事等人。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在人群中,還有一個稍顯年輕,神色冷漠的白袍身影。
湯平!
這個已經被他罷官,趕出去的小公爺,竟然也跟在薛神策身后。
趙都安瞇了瞇眼,表情有些古怪起來。
“末將參見樞密使!知樞密院事!”
這時,涼棚下一眾武官,相繼開口。
薛神策點了點頭,卻是徑直走過來,沉凝的目光落在了趙都安身上,眼神閃爍了下,主動開口:
“趙僉事,我們又見面了。”
趙都安早已起身,聞言笑著抱拳:
“難得薛大人還記得我,今日更親自率諸位大人前來,我神機營上下當屬榮幸之至。”
旁邊。
黝黑高大的石猛表情復雜,心說這該是我的詞……
其余武官也都有些驚訝,倒不是因為二者見過。
而是……這姓趙的,當真半點不謙遜!
身為四品武官,不誠惶誠恐也就罷了,竟還要薛樞密使先開口……的確如傳聞那般,仗著陛下恩寵,有恃無恐。
就真不怕惹得樞密使不喜?
薛神策臉上看不出喜怒,好似對這名下屬的“冒犯”并不在意,只是意味深長道:
“趙僉事赴任以來,聲名遠播,本使也略有耳聞,既要親自主持軍中操演,自當來觀摩一二。”
聲名遠播?
是惡名遠揚吧……趙都安腹誹,臉上笑容燦爛。
好似這會,才注意到某人,驚訝道:
“小公爺怎么也在這,莫非前腳離開神機營,后腳入了樞密院當差?”
老陰陽大師了……
刷——
霎時間,眾人視線聚焦向湯平,頗有種看熱鬧的心態。
顯然對兩人間的過節,都有所耳聞。
湯平身上未穿官袍,只是一件白色的練功袍。
二十七八的年紀,英挺的鼻梁兩側,眼神凌厲如刀。
小公爺這段日子過的并不好。
被罷官踢出軍營,對“武將世家”子弟而言,極為丟臉。
尤其得知了那“莫須有”的罪名后,湯平心中憤懣之氣愈濃。
于他而言,自己被罷官也就罷了,一人做事一人當。
最為難受的,乃是被他牽連,一起被罷的那些底層武官。
“小公爺”是好面子的,受不了這委屈。
心中的傲氣,令他不屑向父親或其他勛貴求助。
不甘的怒火,也不敢向女帝傾瀉,只能轉為一次次,踏破樞密院門檻,尋個說法的行動。
今日,意外得知神機營操演,他當即要求跟著薛神策過來。
心中倒也說不清,想過來干嘛。
只是想過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湯平雙拳緊握,盯著趙都安,冷聲道:
“你不必用這般尖酸話擠兌我,我今日乃是以武勛子弟身份前來觀摩,或者,你可以嘗試,將我這勛貴身份也一并罷了去!”
這話一出,場中氣氛陡然一僵。
但樞密院一群老登,卻默契地沒有出聲阻攔。
趙都安略有深意地看向薛神策,心道誰說武人就沒有心眼子?
將湯平領進來,無非是當做一枚沖鋒的過河卒,給他上眼藥來了。
由此可見,這段日子樞密院這幫人硬扛著壓力,對自己放縱不管,也是憋了一肚子氣。
這時,營門外再次傳來呼喝聲:
“兵部尚書到!”
略顯緊繃的氣氛,登時被打破。
包括湯平在內的一群武官,都詫異地扭頭往去。
薛神策更是深深看了面帶微笑的趙都安一眼……心中驚疑不定。
兵部的人也被邀請來了?
姓趙的到底要做什么?
這般大的陣仗?
“哈哈,薛大人也在啊,不在意我們兵部也湊湊熱鬧吧?”
兵部孫尚書是個精神矍鑠的老人,一身緋袍,率領數名官員大笑著走來。
緊接著,不理會其他人,率先朝趙都安露出熱切笑容:
“趙使君,我等受邀前來,不知晚了沒有。”
這“使君”兩個字稱呼,就很微妙。
有意無意,劃分了陣營。
趙都安笑容燦爛,與這位打交道不多的老人道:
“尚書大人親自前來,已是蓬蓽生輝,來的正好,人才齊整,正該操演。”
一時間,本來打算發作的湯平情緒被打斷。
見兵部的人到來,也只好硬生生憋了回去。
轉眼功夫,涼棚底下已是密密麻麻的人頭。
陣仗大的嚇人,看的石猛眼皮子直跳。
身為神機營指揮使,愣是有種被排除在外的感覺。
趙都安這邊,低聲吩咐錢可柔去通知陳火神,準備出場。
涼棚里一眾官員卻沒有坐下,只因薛神策仍舊站著。
他瞥了那些座椅一眼,揮手道:
“我等武人操練,豈有將領端坐,士卒站著的道理?來人,一并撤去。”
然而,周圍卻沒有人動。
神機營諸多武官沒動。
周圍那些站崗士卒也沒動。
這些人都同時將視線投向趙都安。
趙都安笑瞇瞇道:
“薛大人說的好,都撤去吧。”
“是!”
涼棚附近那些士卒,這才上前,轉眼將桌椅撤走,只留下光禿禿一個棚子,遮擋日光。
在場官員們臉色都有些怪異。
薛神策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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