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477、洞房

類別: 玄幻 | 東方玄幻   作者:十萬菜團  書名:女帝座下第一走狗  更新時間:2025-01-10
 
急報?

靖王呼吸一緊,忙大手接過,將紙卷從鷹隼腳上的竹筒中取出,迎著江風展開。

然而,映入眼簾的文字,卻有如一記重錘,狠狠砸在他心上!

悲報!密諜首領一行慘死,疑似被趙都安反殺。

“死了?!怎么可能?”靖王面色驟變,反復將紙上文字看了三四遍,神色已是陰沉如死水。

若只是單純的又一次抓捕失敗,并不會令他如此。

但這次,不只是那一隊精銳騎兵的敗亡,更關鍵在于,掌管靖王府密諜系統的歐陽冶慘死!

這個損失,遠比一隊兵馬更慘重!

然而真正令靖王動容的,并非歐陽冶的死訊,而在于,情報中推測的,趙都安已踏入世間境的可能。

“世間……世間……”

斯文儒雅的徐聞臉龐短暫猙獰,猶如吃了蒼蠅般惡心。

這個趙都安,當真是天地眷顧不成?這樣都不死?還能更進一步?

可除了這個解釋外,那對君臣身旁,還能有什么人有這個能力?屠掉整支隊伍?

“父王?發生何事?”

站在旁邊的世子察覺氣氛不對。

徐聞深吸口氣,竭力將驚色收斂——身為主將,他的一舉一動,都會影響整個“建成軍”的士氣。

將密報遞給世子,徐景隆看過后,同樣面色數變,震驚愕然之余,生出濃濃的嫉妒。

“這個趙都安……短短一年,從凡胎入世間……絕對不對勁。只怕是偽帝身上有什么保命底牌,在他身上,對了,太阿劍!

就如當初,他能掌握太祖神兵,也必是這般!”

徐景隆胸膛起伏,竭力用邏輯解釋眼前情況。

靖王冷哼一聲:

“用了什么法子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君臣二人越強,越不能留!為父本想搶在神龍寺動手前,將人擒拿,如今看來,還是死了更妥當。”

徐聞面朝北方,默算日子,神龍寺南下狙殺女帝的隊伍,應當已經進入淮水。

不同于八王藏著攜天子以令天下的心思,玄印老和尚絕對不希望女帝這樣個大隱患活著。

“傳令下去,將密信消息送給慕王。另外去通知法神派,該他們再出出力了,哼,當日答應的鏟除,如今可還沒算兌現。”徐聞思索了下道。

“告訴慕王那邊?父親不怕偽帝被慕王得到?”世子殿下有點不情愿。

“讓你做就做!”徐聞怒斥,他對這個兒子最不滿的一點,就在于瞻前顧后,缺乏膽氣。

為了追捕女帝,連歐陽冶都死了,他不愿再折損大將,索性也讓同樣進入淮水的慕王出出血。

“你以為,這么大的事,我們不通報,慕王就收不到消息嗎?”徐聞厭蠢癥犯了。

是了,云浮慕王府的情報系統雖不及自家,卻也不會拉胯太多,想必這會也得知了女帝行蹤……徐景隆尷尬了下,扭頭去做事。

王妃陸燕兒遲疑了下,道:“不若我去一趟?”

徐聞搖了搖頭:“你留下貼身保護本王即可,其余事無須你操心。”

陸燕兒默然,局勢變化太快,已不是她能隨意干預。

只是,三方勢力圍攻,哪怕趙都安突破,也再無法幸存了吧?

淮水道南端,運河的另一頭。

一艘船只由北向南而行。

船艙內,一名魁梧老僧盤膝打坐,膝上橫放一柄沉重禪杖,頂端呈月牙形,有上百斤重。

老僧脖頸上垂下一條由三十六枚佛頭模樣玉石串成的佛珠,眉毛稀疏,眼珠泛著奇異金色。

赫然是神龍寺三大菩薩之一的“龍樹”。

“師父。”

忽然,船艙的門被敲開,一個約莫十六七歲的少年走入,身披黃褐色僧衣,渾身上下不見佛珠,略顯瘦削,容貌平平無奇,標準的“武僧”打扮。

額頭位置,以黃色綢布絲帶纏繞了一圈,頗為醒目,身后斜背六棱柱形態的禪杖“六道棍”。

赫然是曾于去年佛道大比中,擊敗金簡,后被趙都安以太阿劍重傷的天海小和尚!

大半年過去,天海傷勢早已恢復,且于年關左右晉級“世間”——他早可晉級,只是為大比刻意壓制。

“何事?”龍樹菩薩抬眸,欣慰地望向天海。

少年天海板著臉道:

“有消息送來,給出了女皇帝的位置。若全力趕路,最多兩三日即可抵達。消息中還說,疑似那趙都安跨入世間。”

姓趙的跨入世間境?

古井無波的龍樹一怔,眉頭皺成川字,感慨道:

“住持所言不虛,此子若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此番,龍樹菩薩帶著天海、戒律堂首座等一眾高手,悄然南下,目的只有一個,便是殺死在逃女帝。

“女皇帝在位一日,對我神龍寺,對我佛門打壓便不會休止。其先是禁佛,而后扶持般若,分裂神龍寺,若一味退讓,無非坐以待斃!若放任其返回京城,我盛神龍寺恐迎來滅頂之災。”

龍樹菩薩目光堅定,鋒芒畢露:

“傳令下去,全速趕路,截殺女帝。”

“遵法旨!”

少年天海毫無猶豫,背負六道棍往外走,走出幾步,才停下,補了一句:

“那個趙都安,歸我。”

言外之意:

昔日擂臺一敗,天海引為恥辱,如今再相逢,他要親手將失去的勝利拿回來。

龍樹菩薩唇角上揚:“自然。”

淮水道,某座縣城中。

一抹夢幻的星光,驟然跨過長街,鉆入一座酒樓的包間內。

星光凝聚,金簡的身形緩緩勾勒出來,少女神官推了推鼻梁上的水晶磨片眼鏡,看向包廂內,坐在方桌旁的三人。

第一人,是矮胖青年公輸天元,他依舊是皺巴巴道袍模樣,身后墻角杵著個大竹筒,正在翻看“菜單”。

第二人,穿黑色法袍,容貌異常兇惡丑陋,手中端著只青花蓋碗,椅子旁斜靠一柄劍身極寬,通體血紅,銘刻文字的大劍。

也是老熟人,“小天師”鐘判。

第三人,卻是一名看不出年紀,氣質約莫三十余歲,臉上卻無皺紋的女子道士。

她穿著一身寬松素雅的灰色道袍,兩只衣袖部分,卻是純白的袖口,腰間系金色繩索模樣的腰帶,斜挎一柄青玉短劍。

女道士容貌不算出鞘,但氣質極佳,古人所造“鐘靈毓秀”四字,似為她量身打造。

此刻,女子道士閉目吐納,金簡出現瞬間,她撐開眸子,眼神淡然平靜笑道:

“消息打探如何?”

金簡打著哈欠,一副熬夜沒緩過來的萎靡狀態:

“二師姐,消息問到了,趙都安應是在什么百花村附近,好似變厲害了。可能跨入世間。”

她“打劫”了一名慕王府的斥候。

當初封禪之日,張衍一在京城向散落各地的弟子傳信,頒布天師法旨,救下趙都安。

金簡和公輸天元率先響應,而后便是“大師兄”鐘判,以及同樣在中原游歷的二師姐,玉袖。

至于三弟子和四弟子,暫未聚齊。

按鐘判推算,老三和老四極大可能不在虞國,或在邊境區域活動,得到傳信,也來不及趕過來。

趙兄跨入了世間境?公輸天元大吃一驚,旋即又覺得理所當然:

以趙兄經天緯地之才,這等小小成就并不令人意外。

那小子,已經世間境了嗎?成長的如此驚人?無怪乎,師尊對其青睞有加……鐘判兇惡的臉上顯出詫異。

“百花村么,我知曉此地,既如此,吃完這頓飯我們即刻出發。”二師姐玉袖聲音柔和,行事卻頗顯雷厲風行。

而熟悉這位二弟子的,更知道玉袖腰間的劍,比她的人更鋒利無數倍。

玉袖溫和大方的外表,與其內在的瘋狂與戰斗屬性,形成強烈而鮮明的對比。

金簡曾聽天師府內的老神官八卦,說當年,張衍一收下第一對“朱點童子”,

即鐘判和玉袖時,玉袖原本落選,卻硬生生拎著劍,強行與彼時的競選者決斗,一連打了七日,雙方皆身負重傷,對方率先扛不住,拱手認輸,退出競選。

偏生,雖是被取代了,那人對玉袖卻全然沒有恨意,反而是心服口服。

二師姐的兇猛,可見一斑。

“師姐說的對,連我們都能打探到消息,說明眼下不知多少敵人,去圍殺趙兄,我們得快點才行。”公輸天元附議。

小天師鐘判卻擰緊眉頭:

“你說,慕王的探子也知曉了此事?已發出了么?”

在得到金簡肯定的答復后,鐘判道:

“慕王在云浮多年,網羅江湖高手不少,與白衣門尤為親密,再有趙師雄助力,極大可能也派高手前往百花村。”

玉袖看了他一眼:“你的意思?”

鐘判說道:

“師尊只要我們救下趙都安,但此人只怕不會拋下女皇帝,若慕王府、靖王府乃至其他勢力皆出手圍殺,我們是否插手皇室內斗?”

玉袖是個從不精神內耗的女人,起身往外走:

“他不走,打暈了就是,哪里那么麻煩?”

時間線往回推。

黑夜愈發濃了,百花村的村民們紛紛整理家當,用還沒毀掉的驢車拉著,準備四散逃難。

躲避兵禍。

趙都安終究沒有和女帝在花叢里做點什么……恩,徐貞觀明顯壓根就沒往那個狂野的方向思考。

而是帶著趙都安,一路離開了百花村,朝著同一片地界上,附近的某個富戶鄉紳的莊園趕去。

“是了,打土豪分田地……差點忘了,村子附近肯定有地主老財的,而這幫鄉紳的宅子,往往與普通農戶隔著距離。房屋條件也更好。”

趙都安默默佩服貞寶選擇的下榻之處,同時也在琢磨,貞寶不會提前很多天就已經盯上這地方了吧。

乘著夜色,君臣二人抵達了一座鄉紳的園子,而后驚訝發現,整個大院竟然門窗緊閉,里頭一個人都沒有。

趙都安擰斷門鎖,進到宅子里,從痕跡判斷,不久前還有人活動的蹤跡。

“朕與村民們打探過,因提早預知了兵禍,此處宅子的主人早已逃走,只留下幾個家丁看護院子。

門口又有新鮮的車轍,若無意外,應是不久前,這里的人望見了百花村被點燃的一幕,心生恐懼,怕被卷入,故而也連夜逃了。”

徐貞觀站在院子中,冷靜分析著。

有道理啊……趙都安表情輕松了幾分,笑著打趣:

“這豈不是方便了?仿佛這整個宅子,都是專門給我們留著的一般。”

“……”徐貞觀沒吭聲,黑暗中,她的臉頰似乎比往日要紅。

這時候,夜色靜謐,整個宅子只有君臣二人,來自敵人的追捕不久后必然到來,而留給君臣二人的時間本就不多。

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珍貴。

“陛下?”趙都安覺得氣氛太沉悶,有心主動打破,他抬頭看了眼月色,說道:

“時間不早了,臣……服侍您休息?”

“……恩。”

趙都安吞了下口水,沒來由地一陣緊張,轉身先將院門關閉,又從內部給反鎖上。

然后君臣二人朝后宅走去,趙都安的神識席卷而去,整個宅子里的任何異動都逃不開他的感知。

后宅是主人居住的屋子,條件好出許多,宅子的主人離開后,下人們也不敢亂動。

整個大院十幾間屋子,后宅算上廂房,也有六間,又沒有外人。

按理說各自選一間即可,但在某種心照不宣下,君臣二人只打開了東廂房的門鎖。

點燃桌上的燭臺,整個古色古香的房間清晰起來,趙都安一眼鎖定了屋子里那張大床,恩,三人大小的……萬惡的地主老財,肯定是專門給妻妾同眠打造的……

“陛下……時間不早了……”趙都安扭頭,看向徐貞觀。

卻見虞國女帝這會似乎已經調整好了心態,恢復了往日里威嚴雍容模樣……恩,趙都安懷疑,貞寶這副樣子很可能是裝的……

試圖在這特殊的一夜,維持身為上位者的威嚴……恩,可惜,趙都安只喜歡欺下媚上,所以不出意外,今夜必有一番苦戰。

燭光下,仙子般的人間帝王給趙都安灼熱的目光盯著,忽然站起身,有些腳步略顯凌亂地往外走:

“朕去洗個澡,你……在屋子里候著。”

語氣強裝鎮定。

陛下……當初咱們在宮里,也不是沒一起洗過……事到臨頭不至于吧……趙都安心中嘀咕,臉上乖巧:

“用不用臣給陛下打水?”

“不用……朕……自己可以……”

徐貞觀有點慌不擇路地逃出去了。

趙都安有點好笑地坐在圓桌旁,心想天底下,大概只有自己見過貞寶如此慌張的一面吧?

然后,他就后知后覺發現,自己的身體也在微微發抖……

緊張所致。

趙都安笑容一僵,好吧,自己似乎也沒強出多少,他嘗試平心靜氣,耳畔卻已聽到了隔壁傳來的嘩嘩的水聲。

他之前注意過,宅子里的仆人離開的太匆忙,連灶臺里的柴還在燃燒著,鍋里的水都熱著。

所以,連熱水都給自己兩人燒好了……至于浴桶、換洗衣服之類的,這么大的宅子里,肯定也不缺。

倒是聽著那嘩嘩的水聲,趙都安一顆躁動不安的心,反而漸漸平靜了下來。

然后他突然意識到:

自己這么干等著,是不是有點不對勁?這里終歸是古代,不是那個禮崩樂壞的現代都市。

凡間尋常女子洞房,都要一套大禮,何況堂堂女帝?

原本,若女帝成婚,那應當是天下最隆重的典禮,然而世事無常,形勢所逼之下,二人必須盡快完成雙修,以應對惡劣的局勢。

那些繁瑣禮儀省去也就罷了,連“洞房”這種大事,都竟要霸占一個鄉下地主的宅子,倉促完成。

她……真的會不介意嗎?

“倒是顯得我是個一門壞心思的了。”趙都安突然一陣羞愧,意識到自己忽略了這點。

好在,醒悟還不晚。

女子沐浴,一時半刻必然無法結束,他當即起身忙碌起來。

先認真將屋子收拾了一遍,鋪床疊被。

然后走出房間,開始在宅子里翻箱倒柜,尋到紅色的燈籠,掛在屋檐上,尋到紅色的蠟燭,以及金紙,用剪子剪成囍字,貼在蠟燭上,充當喜燭……

“只可惜,沒有嫁衣,紅蓋頭什么的……”

趙都安苦尋無果,忽然一拍腦袋,嘗試將裴念奴觀想召喚了出來。

伴隨空間漣漪般扭曲,裴念奴凌空懸浮,眼神不善地盯著他:

“又……做……什么……”

她不喜歡這種被強行征召的感覺,以前這家伙央求自己出手,還要許諾,現在都能強迫了。

趙都安蒼蠅搓手,眼神熾熱地盯著她:

“裴前輩,你身上這套嫁衣能不能脫下來,借我用用……就一晚,用完就還你,保證不弄臟……”

???裴念奴面具下,眼睛瞪大,繼而噴涌怒火,攥著秤桿的手骨節咔嚓作響,撇下一個“滾!”后,砰地化為煙塵,消失無蹤。

“不是……”

趙都安吃了閉門羹,手指在半空虛抓了下,無力垂下:

“看來能借她也不借……小氣吧啦……”

不過,他也沒真指望,一個觀想出來的衣服真能具現。

最后,也只能遺憾地放棄,轉頭去尋喜酒和菜肴。

等女帝泡完澡,天已黑透了,夜色濃重。

她換了一套從宅子里尋到的干凈女子衣裙,從沐浴的屋子走出,來到走廊。

心中儼然揣著事,竟忘了用氣機蒸干水跡,秀發濕漉漉地披散,臉蛋蒸的白里透紅,有著難掩的嫵媚。

然后,當她看向廂房主臥的時候,不禁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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