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毅的打算是等著被拱衛紅場的內衛部隊抓起來。
就不管是誰最先趕到吧,只要有人來,格魯烏就不能繼續下手,因為這個地方過于關鍵,過于特殊,格魯烏要是敢對著內衛部隊開火,那就真成武裝叛亂了。
格拉科夫私自行動沒問題,他假傳軍令帶著手下來了結私人恩怨也行,但是不管格拉科夫還是格魯烏成員,至少該知道這界限在哪兒。
三分鐘時間并不長,但是要在這餐廳里堅守三分鐘,也真的是不容易。
可以用度秒如年來形容。
信風是懂高毅的,他是理解高毅思路的。
其實現在誰都懂高毅打算怎么辦,無非就是看格拉科夫死了以后,俄國這邊的最高層肯不肯放過尤里了。
不管誰更重要,肯定是活下來的那個還有用。
信風抬起了一只手,他對著高毅道:“放火!放火!”
高毅舉著一把槍,很詫異的看著信風。
都什么時候了,還惦記著放火?
縱火狂也不能這樣,總不能把自己燒死吧,就算覺得出不去,也不能把自己燒死在這飯店里吧。
高毅不想理會信風的餿主意,可信風卻是繼續道:“格魯烏的進攻,擋不住的,去廚房,爆炸,起火!”
高毅明白信風的意思了。
這餐廳太大,幾個人用手槍不可能封住全部入口和窗戶,西斯中彈已經證明了敵人有能力隨時強攻進來。
“進廚房!”
高毅喊了一聲。
西斯在地上艱難的挪動,他后腰中了一槍,當他轉過身來的時候,就能看到他小腹上正在往外冒血。
什么高手也一樣,軀干主要位置中彈之后立刻沒勁兒,西斯還能堅持著開火,就已經是意志堅定了。
就一個問題,在餐廳里放一把大火,讓救兵更快趕來是肯定的,但是自己能在這火場里堅持多久呢?
丹尼開始弓著腰后退,高毅把槍對準了門口,丹尼特意繞了個彎,他在回撤的時候拖上了西斯。
還行,花園這些人算是建立了基本的戰友情誼吧。
雖然是競爭者的關系,但目前為止還是良性的內部競爭,丹尼就算再怎么陰險毒辣狡詐無恥,但肯定還是會在撤離的時候拖上自己的戰友。
露西還是沒有臥倒,她只是快速移動了位置,然后蹲在了地上。
再次有人從窗戶里閃出,他們甩手扔進了兩個手榴彈,但是他們在舉槍出現在窗口的時候卻無法第一時間開槍。
高毅他們能躲,這就是讓進攻的格魯烏最難受的地方。
先搜索,確認高毅他們的位置之后,才能準確的開火,但是高毅他們頻繁改變位置,讓外面的人無法第一時間發起攻擊。
現在拼的是臨場反應,是找到敵人之后的第一槍。
尤里再次開火,但他開火的同時沒有停留,是在移動中開的槍。
尤里一旦暴露,窗口其他幾個方向和餐廳入口同時有人出現,完全沒有時間差,真的做到了同時開火。
敵人先開火,而且是同時用步槍進行火力壓制,從火力強度上來說,高毅他們完全沒法比。
可是高毅他們再次體現了以逸待勞的優勢。
抓住一個優勢,放大再放大,體現的結果就是高毅他們彈無虛發,雖然是手槍,但極高的精準度彌補了最大的劣勢。
三槍,擊中了三個敵人。
這時候打的就跟爛仗似的,雙方都是高手,但是高毅集齊了里五常巔峰的這群人總不是鬧著玩的。
真當里五常只是個名頭就錯了。
有掩體能隱蔽,能先敵開火,還能保證極高的精準度,這就已經成了最難攻克的堡壘。
也就是高毅拖了后腿,要不然剛才這一輪壓制與反壓制的戰斗中,他們至少能打中四個人的。
槍聲并不密集,雙方交火一輪,然后外面的人只能馬上往回退,而高毅他們也只能馬上變換位置。
高毅拖著信風,丹尼拖著西斯,他們四個人開始往服務員退入的廚房里快速移動,而露西和尤里則是繼續守在了廚房入口的兩側。
不能一起跑,一起跑很容易被敵人抓住空檔,只要有一個點失守,又一個方向被打崩,馬上就是全面崩潰的下場。
“問他們是天然氣還是煤氣罐……”
信風剛才已經吐過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胃部遭受了重擊。
信風現在想的就是放火。
“燒,燒的只剩下一個方向,相信我,讓我來,沒人比我更懂放火了。”
高毅把信風拖進了廚房,廚房里現在跑的一個人都不剩,而西餐的制作沒有那么大的煙火氣,廚房里雖然熱氣騰騰,也有幾處明火,但是和高毅想象中的廚房不一樣,這里面并沒有太多的爐灶。
“是天然氣管道……”
信風只是看了一眼,他馬上就低聲怒罵道:“該死,會炸的,把食用油潑出去。”
高毅總覺得不靠譜,放火燒自己,這事兒一般人干不出來。
“我真的是……”
高毅搖了搖頭,他把信風丟在了一邊,低聲道:“掩護。”
廚房有一個好處就是需要控制的范圍大幅縮小,高毅舉槍站在了廚房門口,丹尼把西斯拉進廚房之后,立刻對著外面的兩人道:“先一個人過來。”
尤里擺了下頭,露西吸了口氣,她猛然起身朝著廚房的位置快跑。
露西剛剛啟動,立刻有人出現在窗口對著移動的露西開火,丹尼和尤里馬上開槍,露西只能半路往地上一撲,借助餐廳里的桌椅擋住自己的身形。
為什么高毅喜歡在餐廳下手,就因為障礙物確實是多,
但就在這時,餐廳外面突然傳來了劇烈的槍聲,是更遠處的槍聲,不是格魯烏這些人在開火。
尤里一喜,他立刻道:“援軍到了!”
話音剛落,一輛汽車突然撞破了餐廳的大門。
餐廳大門是木制的,上面只有兩扇并不算大的窗戶,餐廳是紅磚建成的建筑,很有歷史,但這種老建筑的通病是門很窄。
那輛裝甲防彈車沖了進來,也撞開了大門,但是沒能徹底把厚重的墻體撞開,最后卻是卡在了入口處。
防彈車,不是裝甲車,但是防彈車也絕對不是手槍和步槍能打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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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防彈車沖進來,那高毅他們基本上可以交代了,可問題是防彈車卡在了這門口之后,里面的人打不開車門,他們被困在里面了。
這個變故,可是真的有點兒搞笑成分在里面了。
俄式魯莽,典型的俄式風格。
眼看著打不進去,而內衛部隊已經趕到,報仇心切的格魯烏成員決定用最直接的方法撞進去。
不知道他們是錯估了門的寬度,還是低估了墻體的結實程度,又或者是算錯了車身的寬度,反正車是沒撞進來,還卡在了原地成了活靶子。
前面兩個門都打不開,后門倒是能打開的,但是車里的人出來之后,也只能爬上車頂再開火。
然后他們就真的這么干了,一個士兵端著步槍爬上了車頂,沒露頭,把槍舉過頭頂先對著餐廳里掃了一梭子。
司機被困在駕駛位上出不來,但他可以透過厚重的擋風玻璃安全的查看餐廳里的情況了。
司機指那個方向,車頂上的人就朝著那個方向射擊。
奇妙的戰斗,談不上多么危險,反倒是很搞笑。
信風在后面虛弱的道:“燒了他,把車燒了……”
“你可閉嘴歇會兒吧!”
放火燒車是個不錯的解決辦法,但是現在顯然沒那個必要了。
有人跳上了車頂,打算直接跳進餐廳的,一人掩護,其他人突進,只要進了餐廳,那剩下的怎么都好說,可就在那個人剛剛起身的瞬間,一連串的子彈從背后擊中了他。
不是高毅他們開的槍,是外面的人在開火。
緊接著,警笛聲大作,吶喊聲大作。
俄國人不喜歡喊人投降,如果手舉得慢一點點,都是先擊斃再說。
格魯烏的人沒有急著透露他們的身份,內衛部隊的人也沒問。
尤里大聲道:“等一下看到穿制服的趕快把槍放下,讓我來說!”
高毅低聲道:“現在有沒有跑的可能?”
尤里思索了一下,然后他搖頭道:“沒可能,必然被包圍了,讓我說。”
格魯烏的人還在試圖抓住最后的時機打進來,可是內衛部隊的人毫不留情的開火。
尤里把槍放在了地上,把一本證件舉過了頭頂,舉過了餐桌。
與此同時,尤里另一只手舉著一塊白色的餐巾使勁兒在那里晃。
人還沒進來呢,先把白旗打起來,證件亮出來,免得先吃幾發子彈再被問話,那樣就來不及了。
終于,有穿著軍服的士兵出現在了餐廳的窗戶旁邊。
尤里聲嘶力竭的吶喊道:“我是克格勃特工,我們是被攻擊的,不要開槍!”
這時候說什么都沒什么太大的用,表明身份,免于被攻擊就行了。
有人去解決堵著餐廳入口的車,有士兵迅捷的打爛窗戶上的玻璃然后翻窗進來的,幾個士兵端著槍朝尤里快步緊逼過來,隨即一個士兵根本沒管尤里手上揮舞的證件,直接一槍托砸在了他的頭上。
尤里應聲而倒,一個看起來像是軍官的人大聲道:“帶走。”
拿證件打白旗都難逃挨一槍托的下場,高毅突然發現,他好像也難逃挨這一下了。
這時候,露西舉著手大喊道:“救我,救我!”
士兵到了露西的身邊,只是打量了一眼,隨即就有個士兵一手持槍,一只手朝著露西伸了過去,道:“你安全了,沒事了,站起來,把雙手舉起來,不要害怕。”
嗯,美女有優待。
尤里沒昏過去,他就趴在地上,任由被人捆住了雙手的同時大聲道:“里面的人是我保護的對象,不要傷害他們,帶走審問可以,不要傷害他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