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微風飛出去了,那么他可能還死不了。
甚至于,如果微風能晃一晃,動一動,他還是有可能活下去。
但是紋絲未動,哼也沒哼一聲,就那么站著若無其事接了高毅輕描淡寫的一拳,微風死定了。
高毅這一拳看著不重,那是因為他這一拳的力道只沖著心臟去的。
就這一拳,微風心臟爆了。
外表沒事,甚至肋骨也沒事,就是心臟爆了。
叫隔山打牛也行,叫窩心拳摧心拳都行,反正就死定了,百分之一萬可以確定的死定了。
微風甚至還有力氣扭頭看了高毅一眼,他的眼睛瞪的非常大,架起的雙臂無力的落了下來,擋住了他剛剛暴露出的軟肋。
然后,高毅伸手扶住了微風,對著所有人道:「別緊張,別開槍。」
高毅扶著微風,微風就像個木頭人,他還在直勾勾的看著高毅,眼睛瞪的非常大。
高毅扶著微風讓他半轉身坐了下去。
其實就是高毅扶著微風給他放在了椅子上。
剛才拿槍頂著高毅的特工此刻陷入了迷茫之中。
迷茫的當然不止一個人,恐懼的人自然也絕對是不止一個。
人類最大的恐懼是未知。
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最大的恐懼,可以說是最本源的恐懼,就是未知。
普列諾夫自己嚇自己是未知。
帕內塔親自上陣,不惜把自己當成賭注押上桌,也是因為對未知的恐懼。
就是不知道微風到底是個什么計劃,不知道微風來白宮到底想干什么,不知道就是未知,對未知的恐懼讓帕內塔不惜一切也得解決這個未知因素。
而現在,尤里同樣陷入了極度的恐懼之中。
不是怕微風會怎么樣,不是怕在場的特勤局特工會開槍,而是他根本看不出高數做了件公。
看不出高毅是怎么做的。
連高毅做到了什么都看不出來,都看不懂。
就是這種未知,讓尤里在看著高毅好像閃爍了兩次之后,渾身僵硬的好像被凍結了。
從靈魂到身體都被凍結,無法移動,甚至連思維都陷入了停滯。
高毅放微風坐在了椅子上,而這個時候,微風臉上的表情已經凝固了。
人的心臟破碎還能活幾秒鐘,大腦能維持幾秒鐘的意識。
發生了什么?
這是微風死前在想的問題。
同樣,這是尤里,是很多在場的特工都在想的問題。
只有高毅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他不會說。
其實就是簡簡單單的一拳而已,內家拳,不算什么絕招,甚至都算不上大招。
真的就是平平無奇一拳而已只不過是超出了這個世界絕大多數人認知的一拳,僅此而已。
尤里的身體突然顫抖了起來,劇烈的震顫,作為高毅的同黨,他的反應卻是最劇烈的。
尤里好像正在化凍,他歪過了頭,一臉茫然的側著腦袋,對著高毅,雙眼中滿滿都是不解和疑惑,很呆滯的發出了毫無意義的怪聲。
「哈啊?」
拖著長音的疑問調。
高毅伸手按在了微風的肩膀上,微風的頭靠在了他的手臂上。
這樣,微風的頭就不會垂落下去了,看上去就好像微風還活著似的。
高毅非常平靜的道:「各位,放下槍,現在要做的是通知總統先生威脅還沒有解除,我們以為這個叛徒的目的是刺殺,但是現在看來并不是,他來這里另有目的。」
誰是反派?
誰死了誰是反派。
反派死于話多是真沒錯。
微風為什么想發表勝利者宣言,他為什么認為大局已定,勝券在握,那是因為他確實把該做的事情都做完了。
微風來白宮絕不是為了直接刺殺,他不會動手,也不需要動手。
但是,別管微風有什么陰謀,當他在特勤局的人重重圍困下,換個角度來說,就是在特勤局的人重重保護下,依然會被高毅一拳干掉,那就是超出他認知之后的結果了。
都知道園丁神錘無敵,可誰又能知道高毅根本不需要錘子在手照樣天下無敵呢。
用錘子,那只是一個標志性的武器,用錘子會導致標志性的結果。
可標志性的武器不是決定性的武器,標志性和決定性根本沒關系的。
連尤里都不知道高毅失去了錘子會怎樣,更何況是作為敵人的微風了。
微風是大意也好,是有恃無恐也罷,總之,他敢站在高毅面前,敢和高毅近距離對上幾句話,就決定了他一定會死。
誰輸誰贏不知道,到現在高毅也不確定他是不是贏了。
可高毅從一開始就知道誰死誰活。
現在,微風死了,高毅活著,那就意味著高毅可以隨便往微風身上潑臟水了,而微風根本沒機會反駁,更沒機會解釋。
高毅很平靜的道:「這個人就是我們在尋找的叛徒,他來這里是有同伙接應的,請馬上找出他來白宮之后和誰接觸過,別管和他接觸過的人是什么身份,都有嫌疑!」
特勤局的人可以朝高毅腦袋來一槍。
但是到了現在,看著高毅在那里侃侃而談,一副冷靜而無畏的樣子,特勤局的人又怎么能開槍呢。
尤里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他終究是和高毅一伙的,他的恐懼感正在快速消退,雖然未知導致的疑惑感并未消退。
「通知我們的局長,通知總統先生,叛徒微風已經找到并且—擊斃了,然后一切聽總統先生和我們局長的吩咐就好。」
尤里的聲音此刻聽起來尖利了很多,說好聽的就是像女人,說難聽的就是像個太監。
極度緊張導致喉部肌肉收縮導致的聲音尖利,這很常見。
但是尤里為什么這么緊張呢?
高毅疑惑的看向了尤里,對著他點了點頭,用滿是信心的眼神告訴尤里別怕「別怕,我已經搞定了。」
這是高毅用眼神對尤里傳遞的信息。
尤里很無奈,他不是怕什么,他只是真的搞不懂啊。
不過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因為搞不懂的又不是尤里一個人。
就在這時,丹尼突然長長的吐了口氣,然后他用有些飄渺的語氣道:「哦,
找誰也不知道丹尼在感嘆什么,可所有人都在用同樣的語氣附和了丹尼的感慨「上帝啊。」
就因為這個屋的行家太多,所以才會有這么多的人發出了同樣的感嘆。
人在受到驚嚇的時候是需要一點反應時間的。
尤里反應快,所以他最先開口說話,而其他人的反應慢了一些,所以直到現在,才開始陸續有人擺脫了被硬控的僵直狀態后發聲。
高毅不同,因為他是控人的。
「伙計,別愣著了,快去做你該做的事。」
高毅再次開口催促特勤局的人動作麻利點兒。
特勤局的人終于回過了神,然后,他磕磕巴巴的道:「誰也不許動,等我—等我—法克!等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