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弧線  第8章 蠶食攻勢開始

類別: 歷史 | 架空歷史   作者:康斯坦丁伯爵  書名:炮火弧線  更新時間:2025-01-12
 
11月14日,梅拉尼婭第一方面軍司令部。

尤金大將看了看手表:「該開始了。」

幾天前團一級的蠶食作戰取得了完全成功,占領盧基鎮的安特軍擋住了普洛森綿軟的反擊,甚至沒有呼叫坦克殲擊車部隊的支援。

所以今天,更大規模的蠶食作戰將會展開,尤金將會投入一共十個團的部隊,在短促火力急襲的配合下越過冰封的奧得河。

尤金看了看方面軍炮兵司令員,嘆氣道:「十個團就進攻,兵力少得好像回到了兩年前。」

兩年前尤金總共指揮的部隊也不到十個團,進攻要壓上全部家當。

方面軍參謀長也附和道:「作為方面軍級別的進攻,確實有點小幾科,這個兵力數量讓后勤壓力變得很低,我們可以一邊進攻一邊攢積補給。」

方面軍隨軍主教則說:「之前這樣的兵力,會一下子就消耗殆盡,根本不會留下半點痕跡。我還是對這樣的滲透作戰持懷疑態度,會不會成為無止境的添油戰,把我們好不容易恢復起來的兵力都透支掉?」

尤金:「那就只能期望瓦西里的心理戰有效了。」

奧得河東岸,投入進攻的十個團之一。

瓦尼亞大叔正在安撫剛剛補充上來的小年輕:「別擔心,你們沒聽說嗎?友軍幾天前就打過去了,不但拿下了城市,還用微乎其微的傷亡就擋住了敵人裝甲師的反撲。

「那可是一個團啊,一個團打一個裝甲師!普洛森的精兵已經完蛋啦,我們過去可以輕而易舉的消滅他們!

新兵之一問:「瓦尼亞大叔,你殺過幾個普洛森鬼子?」

瓦尼亞大叔把沖鋒槍的槍托露出來:「你看這上面的劃痕,我殺一個就劃一下,現在總共有35道劃痕了。”

「那也不是很多嘛!」有小年輕來了這么一句。

瓦尼亞大叔立刻變臉:「我這殺的可不是現在的菜鳥鬼子,我殺的是精銳鬼子。在阿巴瓦罕郊區,我帶著我的班防守一座房子,結果他們全都犧牲了,就剩下我一個。

「普洛森人摸上來了,我一個掃射放倒了兩個人,剩下一個沖進來,我拔出匕首,和他扭打了好一會兒,往他身上扎了好幾刀才把他干掉。

「中途他還搶過匕首,給我也來了幾刀,你們看!」

瓦尼亞大叔敞開厚厚的軍大衣,露出身體側面的刀疤。

「看!這就是那個該死的普洛森鬼子給我留下的傷疤!那家伙強壯得可怕,

你們這些豆芽菜小兔崽子,他單手就能掐死!’

看到傷疤,新兵們不說話了。

那可怖的傷痕透著戰場的恐怖。

就在這時候,瓦尼亞大叔聽到了坦克的轟鳴。

他立刻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來了,配合我們的重型坦克團來了。」

忽然,瓦尼亞大叔愣住了,死死的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新兵們全都好奇的看過去,便看見一輛天線上有紅旗的坦克,坦克手從炮塔里探出頭,露出來的上半身全是勛章。

「哇,這坦克手勛章都可以在胸前當鎧甲了。’

瓦尼亞大叔突然給了新兵肩膀一拳:「什么坦克手!那是羅科索夫元帥!

快,整隊!精神點!別跟菜一樣!」

「什么?那就是羅科索夫元帥?」新兵全扭頭看向坦克,臉上好奇明顯大于敬畏。

瓦尼亞大叔:「你們這幫兔崽子,你可知道在阿巴瓦罕,最危急的時候是元帥親自率領步兵發動反沖擊,才把敵人的攻勢擋下來!

「那可是蘇沃洛夫之后最偉大的軍事統帥!在奧斯特里茨親自率隊沖鋒的巴格拉季昂也只能排在他后面!整隊!嚴肅點!挺胸,下巴抬起來,要有氣勢!」

新兵們這才整隊,昂首挺胸,對坦克行注目禮。

坦克就在眾人目光中來到了近前。

車長從元帥腹部位置鉆出來,對瓦尼亞等人說:「放輕松,這是個假人,是心理戰司令部的心理戰!」

瓦尼亞大叔這才發現坦克上面的人確實有些奇怪。

他第一反應是憤怒:「你們怎么能做出這樣對元帥不敬的事情呢?」

坦克車長:「為了恐嚇敵人,減少傷亡啊。元帥親自批準的,負責執行的就是他的副官。硬要說的話,心理戰司令部是元帥的直屬部門吶!」

瓦尼亞一聽是元帥直屬部門搞的,頓時沒了脾氣,但他還是擔心的說:「那萬一假人被打壞了怎么辦?敵人會以為元帥陣亡了,這不就壞事了嗎?」

坦克車長:「這你就放心吧,我們為了應對這種情況演練了好多次呢!在普洛森鬼子眼中,元帥刀槍不入,不死不滅!他們準會嚇破膽!」

瓦尼亞大叔還要說什么,炮火準備開始了。

無數的炮彈越過他們頭頂,落向河對岸。

坦克車長:「好啦!出發吧,短促炮火準備不會持續太久,我們要趁機渡河說罷羅科索夫二型再次啟動,同時坦克上的大喇叭開始播放音樂。

瓦尼亞大叔:「還有音樂?」

「這是心理戰的一部分!敵人會逃跑的!」

放著《命運交響曲》的坦克開下沙灘,走上冰面,加了防滑裝置的履帶在冰面上留下清晰的車轍。

幾乎同時,步兵進攻發起的哨聲響徹出發陣地,瓦尼亞大叔抖擻精神,對手下的新兵蛋子說:「前進!你們要是活下來,就是新的戰斗骨干了!」

瓦尼亞大叔所在的團,還有相當多的戰斗骨干養傷去了,很缺士官,但他們已經是狀態最好的團了,所以才會被挑上參加滲透作戰。

散兵線跟在坦克后面,踏上冰面,向著對岸前進。

西岸,普洛森第603國民警備師陣地。

炮火落下的瞬間,陣地立刻變成了被灌了水的螞蟻巢穴,五花八門的新兵們抱頭鼠竄,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避炮。

為數不多的老兵在大喊:「進掩體!」

「附近沒有掩體就趴下!」

「趴下的時候身體不要貼地,不然就會被震死!」

老兵們的努力收到了一些成效,不少新兵鉆進了戰壕。

然而匆忙挖出的戰壕本來就不合規格,炮彈只是落在旁邊就導致戰壕壁崩塌,不少人就這樣被埋在了土里。

炮擊持續了一會兒,更加恐怖的火箭炮的尖嘯傳來。

這下連老兵們也不喊了,全趴在地上,祈禱死神不要找上自己。

火箭炮的轟炸短促猛烈,等爆炸停止,陣地上有人站起來撒腿就往后跑。

然后憲兵組成的督戰隊開火了,子彈毫不留情的射穿了逃兵的身體。

從轟炸中恢復過來的老兵也大聲維持秩序。

就在這時候,音樂從冰面方向飄來。

所有循聲望去的人都看見了掛著紅旗的坦克,還有坦克上露著上半身的車長。

「上帝啊,是羅科索夫!」有人大喊了一聲,連滾帶爬的從戰壕里鉆出來,

向著后方跑去。

督戰隊跑得比逃兵還快,直接扔下了機槍,向后狂奔,一邊跑一邊扯下身上代表憲兵的半月形「項鏈」,扔在地上。

不明真相的新兵和人民自衛軍也跟著放棄了崗位,狂奔起來。

潰敗開始了。

放著《命運交響曲》的坦克著逃跑的人群狂奔。

突然,一名軍官大叫起來,跳出戰壕對著坦克上的羅科索夫一同掃射。

子彈叮叮當當打在坦克炮塔上,看起來羅科索夫應該中彈了。

但紋絲不動,依然瞪視著開火的軍官。

軍官崩潰了,扔下武器想要逃跑,結果坦克的同軸機槍開火了。

軍官背后中槍,身體繃緊了,轉了一圈才倒在雪地里,鮮艷的紅色在雪地上擴散。

剛剛軍官呆的掩體里跳出來好幾個人,全都高舉雙手投降了。

瓦尼亞大叔看著走出戰壕投降的人普洛森鬼子,嘴巴都合不攏了。

「還真起作用了?這幫人被一個稻草人嚇破了膽?’

他還震驚呢,新兵已經沖上去下俘虜的武器了。

瓦尼亞大叔從震驚中驚醒,大聲提醒:「注意不要違反紀律!我們不能搶劫俘虜!」

「知道啦,大叔!」

11月14日2100時,梅拉尼婭第一方面軍司令部。

尤金放下報告,問參謀長:「是不是有點太順利了?會不會有詐?」

參謀長:「能有什么詐呢?把我們誘騙過去包圍殲滅?他們連幾天前過去的那個團都吃不掉。」

尤金再次拿起報告,翻了翻,搖頭:「敵人甚至沒有進行反炮火準備,防守的時候炮兵火力感覺也沒有人引導。

「各處的防御部隊一觸即潰,我們的人一直著后面追—如果通往普洛森尼亞的路上都是這種貨色的部隊,我們可以一路高歌猛進啊。」

參謀長:「后勤跟不上,還是穩扎穩打,步步滲透。另外,元師不是說了嗎,一些阿斯加德騎士團部隊應該會進行堅決的抵抗。

「我們可能還需要繞過他們防守的關鍵節點。」

尤金摸著下巴上沒刮干凈的胡茬,想了一會兒說:「不管怎么樣,讓部隊先停下來,就地鞏固陣地,探明敵人崩潰的范圍。

「如果有比較多敵人潰退讓出來的陣地,就讓其他團也推進。自給的陣地不占白不占。」

「是。」參謀長拿起電話。

這時候方面軍隨軍主教打趣道:「你不會親自跑去前線指揮部隊挖戰壕吧?

尤金翻了翻白眼:「別把我當成葉戈羅夫啊!也別把我當成元帥!我的崗位在這里,我不能擅自離開。」

短暫的停頓后,尤金嘆了口氣:「我也想像他們兩個那樣勇敢,但很可惜,

我早就發現自己做不到。我只是個挖礦的,我更熟悉礦井和文書工作,打打殺殺我不擅長。」

尤金大將說完低頭又拿起一份文件,翻看起來。

他胸前絲毫不比葉戈羅夫少的勛章反射著電燈的光。

安德烈亞斯又一次要求站夜班崗。

這一次科斯雷克也跑出來和他一起站著,還帶著那個逃兵一一現在逃兵已經換上了不合身的步兵軍裝。

科斯雷克:「今天的逃兵不往常多得多,憲兵隊的人都油光滿面的,看起來從逃兵身上刮出了不少油水。」

安德烈亞斯:「現在刮這些油水有什么用呢?」

科斯雷克:「及時行樂,或者等和平之后行樂。我聽說邁耶大公爵正在把自已從優羅巴搜羅過來的名畫用潛艇送去南阿美利加,還有金條。」

安德烈亞斯:「他難道還覺得自己有機會去南阿美利加享用這些東西?」

這時候逃兵插嘴道:「邁耶大公爵整天穿白色的軍服,而且一點灰塵都沒有。我們都沒有肥皂用了,他怎么保持軍服一塵不染的?」

安德烈亞斯笑了:「我們要是知道就不會在這里大冬天挨凍了。」

忽然,天空中傳來某種大型飛鳥飛行的聲音。

逃兵抬頭:「這個時候還有飛鳥?」

「不是飛鳥,而是安特的人的暗夜女巫。」科斯雷克把手里的香煙掐了,「別露出亮光,她們在飛機上看到會直接對著亮光扔炸彈。」

安德烈亞斯則感嘆道:「這玩意終于從安特追過來了,不知道首都的防空炮手們對付過這種目標沒。」

「肯定沒有。」

話音剛落,不遠處傳來爆炸聲,警報也響起來,探照燈一個個打開,光柱在夜空中到處亂掃,就是沒有一條光柱鎖定暗夜女巫們的雙翼機。

安德烈亞斯和科斯雷克,還有一個逃兵,就這么事不關己的看著天空中亂成一鍋粥。

逃兵忽然問:「安特人距離我們還有多遠?」

「不知道。」科斯雷克說,「這和我們有什么關系呢?我們只需要當安特人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再為帝國盡忠就好了。」

安德烈亞斯:「你昨天不是這么說的。」

「是嗎?可能昨天我偷偷喝了點,從司務長那里弄到的烈酒,難喝得要死。

安德烈亞斯抱怨起來:「你有酒不分給我喝!這可太不夠意思了。」

科斯雷克掏出扁酒壺:「給你!喝了暖暖身子。」

安德烈亞斯喝了一口,立刻皺起眉頭:「該死,這玩意簡直比泥漿一樣的速溶咖啡還要命。」

「但能讓你暫時忘記現實。」科斯雷克搶過酒壺,狠狠的灌了一大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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