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鄧氏的命令迅速傳達下去,整個西安城都被掀了個底朝天,王府各衙署中的官吏在大街小巷中穿梭,挨家挨戶地搜查“秦王府失竊的貴重物品”,任何可疑的蛛絲馬跡都不放過。
西安城的各處城門處,更是設立了重重關卡,每一個出城的人都要經受嚴格的盤問和搜查。
而在城中的一處貨棧內,朱雄英正藏身于一堆貨物之中,他的眉頭緊鎖著,突如其來的全城大搜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和張貼畫像,但肯定是沖著他來的,不然不可能有這么多的“巧合”,而這也讓他確認了幕后之人。
“鄧氏。”
朱雄英并不驚訝于鄧氏的發瘋,畢竟這個瘋女人在西安府中的名聲早已經臭名昭著,只是鄧氏的動作實在太快,以至于他出城的計劃嚴重受阻,剛靠近城門就看到了來搜查的人。
現在他已經無法再像之前那樣輕易地離開西安城了,每一個城門都有士兵把守,而且盤查得極為嚴格,而且搜查范圍還在擴大,不僅局限于西安城內,很快就要擴大到整個西安府,即使他能夠僥幸混出城門,恐怕也很難在鄧氏的追殺下逃脫。
朱雄英轉換了一下思路:“那觀音奴如果出府,行蹤好探聽嗎?”
“我有一個計劃,不知道是否可行,若是不可行,再想辦法混出城。”
在焦急的等待了四日后,朱雄英等到了一個關鍵消息。
朱雄英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心中也有些感激,在這種危險的時候,四海商會沒有出賣他,而是成為了他的幫手.雖然他現在還無法完全信任他們,而且這種無條件的幫助,一定是有更大的圖謀在其中的,畢竟世界上所有的饋贈幾乎都在暗中標好了價碼,但至少在目前的情況下,四海商會的幫助還是起到了雪中送炭的關鍵作用。
商會成員點了點頭,沒再說什么,把食水放下后離開了貨棧。
“你們.很難得。”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朱雄英握住了手中的槍,做好了隨時應對的準備。
“確實是秦王側妃鄧氏下的命令,現在出城很困難,不過想出的話也不是沒辦法,可以拂曉前藏身在糞車的隔板里,我們有時候會用這種辦法運一些東西,守門的士兵通常懶得查,即便查了也不太可能查得出來。”
“你卻是被殃及池魚了,有什么好怪罪的呢?心里怕是怪罪我才是吧罷了,我帶你一起出城吧。”
“是你。”
驪山風景秀美,華清池更是難得的天然溫泉,所以觀音奴每年都會有幾次前往華清池沐浴散心的行程,最近觀音奴心情不好,更是不可避免地想要排遣一下。
他環顧四周,貨棧內堆滿了各種貨物,倒是一個不錯的藏身之處,但肯定不能久留,而且他的心中還有疑慮,那就是四海商會在這種重壓下,是會繼續幫助他,還是會選擇出賣他.這就取決于在四海商會的眼中,他到底有多重要了。
是的,從觀音奴的角度,從始至終,她都是只是覺得這個小和尚有些像太子,不忍心這一點被鄧氏發現后卷入更大的風波,所以才會幫忙遮掩。
“好探聽,衙門會提前通知沿途清道的。”
時間仿佛變得異常緩慢,每一秒都充滿了緊張和不安。
“還請王妃告訴我答案,我究竟像誰。”
——觀音奴即將出府前往城外不遠處的華清池。
“按理說,王府的貴人一般是不出府的,像側妃鄧氏就幾乎不出來,但正妃觀音奴的話,在府里憋悶的久了,偶爾也會出來轉轉。”
雖然有些無妄之災的意味,但毫無疑問,這是他穿越以來的最大危機。
“那且暫留幾日,若是觀音奴在這段時間出府,有可能的話,我想與她見一面。”
然而,當腳步聲越來越近時,他卻聽到了三長兩短的敲門暗號。
她沒說話,但意思已經顯露無疑.我憑什么要告訴你答案,你有什么資格與我講條件?
所以對于觀音奴來講,什么事情都不發生,才是最好的結果。
朱雄英想了想,問道:“秦王府里的人平時會出王府嗎?”
朱雄英很清楚,現在最重要的不是慌亂,而是要想出一個可行的計劃來應對眼前的困境。
是之前那個與他接頭的商會成員,而他帶來的消息也驗證了朱雄英的推測。
“王妃恕罪。”戴著發的朱雄英抬起頭來,看著觀音奴說道。
“此舉有些冒險,而且不見得能安排上,四海商會雖然在西安城里有很多直接或間接控制的產業,但觀音奴即便出府,目的地也不見得與我們的產業相關。”
朱雄英只道:“盡力而為吧。”
觀音奴看著端菜上來的小廝,揮手示意身邊的蒙古婢女關上包廂的門,酒樓已經被清空了,負責保護她的都是她信得過的人,說話還是相對隱秘的,只是觀音奴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夠混進酒樓內部,這里面顯然是有些說法。
而這次的行程安排,從王府出發后,在出城之前,會在一處酒樓用餐,這家酒樓有觀音奴愛吃的北平菜。
觀音奴微微蹙起好看的黛眉,對于對方的得寸進尺有些不耐。
但同樣對于她來說,兩人的地位明明白白地擺在這里,她既無必要告訴小和尚這個答案,也沒有借由此事籌劃什么更大陰謀的動機。
安史之亂后華清池被視作不祥之地,文人往往將其與奢靡、亡國等聯系,從五代時期直到明代,華清池基本由驪山當地道觀負責,是道觀產業的一部分,直到洪武開國后,此地才被劃撥到西安府地方,由官員負責管理。
不過,聽聞此言,朱雄英卻并沒有一口答應下來,而是說道。
鄧氏不出來,怕是也恐懼民間有被自己害的家破人亡的人,來個匹夫一怒,做刺王殺駕之事。
商會成員聽明白了朱雄英的話語,他懇切地說道:“東家早就給我們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我們都會保護好您的。”
而允諾帶對方出城,已經是真真正正的菩薩心腸了。
但朱雄英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觀音奴改變了想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