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公為從父親那里領命后深知此行重任在肩,關乎南朝的生死存亡,辭別后龜山天皇,阿野公為就匆匆回到府邸,開始籌備出使大明的一切事宜。
他挑選了幾名精明強干的隨從,并準備了豐厚的禮物,帶上了后龜山天皇的親筆信。
在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阿野公為帶著使團悄悄離開了吉野,在綿延不絕的山地里一路向南,最終從南方的海灣坐著商船,踏上了前往大明的旅程。
他并沒有選擇從紀伊半島向東,走橋本紀之川和歌山這條狹窄通路,是因為這條路雖然好走,但很容易被隸屬于北朝幕府的勢力逮到。
而南方就不一樣了,從本州島的南方出發,幾乎全程都可以在南朝位于四國島和九州島的殘余勢力的庇護下安全行進。
畢竟南朝的殘余勢力都靠海,水師力量還是很強的。
走了一路,日本南朝使團終于抵達了大明的寧波港。
稍微歇息以后,在禮部人員的帶領下,溯長江而上,來到了大明的京城。
而阿野公為通過多方打點,終于得以面見剛剛成為皇太子的朱雄英。
其實朱雄英對于南朝使團前來的目的心知肚明,而且前因后果,他也很清楚。
但是,這種事情看破不說破。
而且要達到對方有求于自己的效果,那就要拿捏一下姿態,不能太過主動。
朱雄英坐在文華殿的寶座上,審視著這位來自異國他鄉的使者。
他用手指敲了敲座椅的扶手說實話,感覺還是不錯的。不是座椅舒服,而是這種身處帝國最中心的感覺令他覺得放松。
這五年來,雖然身處吳地,但朱雄英為大明的發展殫精竭慮。
大明如今已經建立了一套初步的工業體系,能夠自產領先時代數百年的火炮火銃,能夠大規模開采煤鐵并進行加工,還發展了各種品類的工業部門,可以說,已經完全不遜色于拿破侖時代的俄國了。
嗯,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除了工業產品的質量不高以外,整個工業體系的發展水平還不均衡,而且大明目前農業人口還占據著人口比例中的絕大多數,工業人口和商業人口,只在直隸等少數地區比例略微上升了一些,跟拿破侖時代的俄國是比較像的半只腳踏入了初級工業國的行列。
至于商業,在目前的大明,略微有些割裂。
海外貿易方面,隨著第五次下南洋,大明基本上已經掌控了大半個南洋,因為滿者伯夷帝國爆發了大規模的內亂,再加上艦隊正處于重建階段,所以這五年來始終沒有向大明主動發起過戰爭。
而且,大明的艦隊和商船,也已經抵達了南天竺,跟南天竺各邦做起了生意.迫于帖木兒汗國進攻北天竺的現實壓力,南天竺各邦還是很樂意親近大明的,大明聲名遠揚,各國都知道大明是做生意賺錢的,對于土地,除了重要港口以外,基本上沒什么需求。
而能夠跟大明搭上線,或許就能夠讓帖木兒汗國有所顧忌。
畢竟大明只是要錢,而且還是互惠互利,可信仰不同強迫改宗的帖木兒汗國就會要他們的命了。
其他內政方面,朱元璋在禪位之前留下的布置,已經近乎于完美。
文武兩條線現在的官員,以及往后的教育體系,都已經完整了。
至于農業和人口,比五年前有所增長,但跟之前的增長相比,可以說已經是逐步在減緩了。
而在其他領土方面,通過征安南之役所吃進嘴里的交趾布政使司,現在已經徹底穩定了下來,而這些年新獲得的諸如淡馬錫港、舊港、釜山港等港口,也建成了完備的永固工事。
可以說在各方面,大明都已經上了一個新臺階。
并且在武器裝備和軍需物資以及艦隊建設方面,都具備了對日作戰的基礎。
再加上朱標監國這么多年,皇權過渡更是平穩異常。
而朱雄英成為太子,也是理所應當。
所以,從上到下,都做好了再次發動滅國級別戰爭的準備。
阿野公為跪伏在地,陳述了南朝當前的局勢,以及請求大明援助的迫切愿望。
他詳細描述了室町幕府軍的強大攻勢、南朝軍隊的英勇抵抗,以及那場在興福寺展開的慘烈戰斗。
朱雄英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著什么。
然后,他緩緩開口:“貴國之事,我朝本不便插手。然而,念及貴國天皇之誠意,以及兩國間自懷良親王以來的友好關系,我愿將此事稟報父皇,再做定奪。”
阿野公為心中一喜,他連忙謝恩:“多謝皇太子殿下體諒!我軍雖英勇抵抗,但形勢仍十分危急,國王(對大明來講日本存在兩個國王而非天皇)亦是焦急不已。”
朱雄英微微點頭,表示理解。
“貴國的困境,我已有所了解,然而此事關乎兩國大局,需謹慎考慮你且先回館驛等候。”
阿野公為再次謝恩。
大明是否援助尚未可知,但至少已經邁出了第一步。
他心中默默祈禱,愿大明的新皇帝能幫助南朝。
畢竟,現在根本就不是考慮是否會引狼入室的問題了,而是大明不出手,本來就茍延殘喘的南朝,就會被北朝室町幕府徹底滅亡了。
實際上,如果不是五年前大明攜征高麗之威促成的一紙合約,南朝根本也不可能撐到現在。
但是因為南北朝之間人口、土地、軍隊、財富的不對等,五年的休養生息,在事實上還是拉大了南北朝之間的差距。
為什么三國的時候諸葛亮要執意北伐?不是諸葛亮不清楚季漢和魏國的實力差距,而是不能讓對手安穩休養生息。
這就好比同樣是存錢,一個十萬塊,另一個三十萬塊,存同樣的年限都會拉開差距,更何況國力這種東西,增長的速度更是不能以百分比來統計,如果同樣安穩發育,爭端很快就會變成無法再繼續維持軍事對抗的狀態。
只能說,足利義滿打的算盤沒錯。
但是足利義滿忽視了大明的發育速度。
大明在武器裝備和后勤輜重、艦隊組建這些方面,這五年來跟五年前,根本就不是量級了。
可以說,現在大規模裝備了制式先進火器的明軍跟五年前比,完全能夠打出碾壓級別的效果。
而裝備了大量火炮乃至蒸汽機輔助推進的明軍艦隊,同樣也是五年前在規模和質量上都無法媲美的。
大明造艦十余年,如今厚積薄發,不僅讓大的造船廠有了充足的造船經驗,而且培養出了一大批熟練的產業工人,并且因為有著足夠的大木以及資金支持,現在造艦就跟下餃子一樣。
光是風帆戰列艦,就已經有了十二艘之多,這可是一艘戰艦就可以當陸地上一個炮兵衛用的存在。
至于兩千料和一千五百料的寶船,更是有了數十艘。
其他的中小型艦船就不說了,根本就數不過來。
所以,現在明軍跨海征日,將會擁有絕對的制海權,日本北朝的那些水師,在明軍眼里就是純粹的臭魚爛蝦,隨便就能轟沉到海底下去。
而陸師,只要能順利登島,哪怕敵方堅守,挨個定點清除據點,消滅幕府軍隊也只是時間問題。
很快,朱雄英在東宮召集了自己屬官,也就是蹇義、練子寧、鐵鉉、解縉、夏原吉、胡儼等人,商討南朝請求援助之事。
至于劉三吾,因為年紀實在是太大,已經致仕,算是功成身退了。
眾人很快抵達了太子辦公的文華殿。
朱雄英首先開口:“南朝使者阿野公為已陳述其國困境,請求我朝援助,此事關乎兩國關系,亦關乎天下局勢,諸位有何看法?”
蹇義作為資歷比較深的臣子,首先表態:“臣認為,南朝雖面臨危機,但我朝亦需謹慎行事,若輕易插手他國之事,恐引火上身,對我朝不利。”
顯然,蹇義還是屬于比較保守的,哪怕知道了日本有金山銀山,但還是不愿意發動戰爭,這也是朝中文臣的一貫態度,因為發動戰爭只有助于武臣們獲取戰功,對于文臣來講,哪怕統籌后勤再賣力,也沒太多的功勞,反而如果軍需物資供應不上或者不及時,就有掉腦袋和貶官的風險。
練子寧則持不同意見,只不過這人性子直,所以是從道義角度出發的。
“臣以為,日本南朝自懷良親王以來,與我朝素有友好往來,今其面臨困境,我朝豈能袖手旁觀?且若南朝覆滅,室町幕府勢力必將擴張,對我朝亦構成威脅。”
至于鐵鉉就更干脆了,說是文臣,其實更像個武將,他性格剛烈,直言不諱:“臣愿領兵前往,助南朝一臂之力!我朝兵強馬壯,何懼那室町幕府?”
解縉則更為理智些,他看了眼已經貴為太子的朱雄英,說道。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查下棋尚且有‘多算勝少算,少算勝不算’的說法,打仗也是如此,需權衡利弊,若援助南朝,需確保我朝利益不受損害。”
夏原吉作為財政專家,則是從經濟角度考慮:“臣擔心,若我朝援助南朝,需耗費大量財力物力,當前我朝亦需發展經濟,恐難以承受此重負。”
胡儼則提出折中方案:“臣認為,我朝可派遣使者前往南朝,先了解其實際情況,再作定奪。”
朱雄英目光深沉,掃視了一圈在場的東宮屬官后,再次將視線落在了蹇義和練子寧身上,他緩緩開口:“蹇義、練子寧,你二人對此事有何更深入的看法?”
蹇義聞言,神色凝重,他拱了拱手,沉聲道:“太子殿下,胡儼說的沒錯,臣還是認為在做出決策之前,我們應該更加深入地了解南朝的實際情況,需謹慎行事,以免陷入不必要的紛爭。”
“非也。”
練子寧則輕輕搖了搖頭,他目光堅定地看著朱雄英,說道:“蹇公所言有理,但臣認為,如果南朝真的面臨覆滅的危機,那么室町幕府的勢力必將進一步擴張,這對我國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威脅。因此,臣認為我們應該在了解南朝情況的同時,積極考慮如何給他們必要的援助人力也好,物力也好,總該是有個說法的。”
兩人各抒己見,爭論不休。
屬官的意見不統一,這是很正常的事情,朱雄英也只是打算讓他們起到頭腦風暴的作用,省的自己偏聽則暗。
朱雄英聽后,沉默片刻,然后緩緩說道:“諸位方才所言皆有道理,你兩位的擔憂也都沒錯.此事需從長計議,既要考慮南朝之困境,亦需顧及我朝之利益,若沒有把握,定不會出兵的。”
他掃視了一圈在場的屬官,沉聲道:“我會先向父皇稟報,爭取先派遣使者前往南朝,詳細了解他們的情況。”
已經把方方面面的說法都聽完了的朱雄英,起身前往武英殿。
或許是為了與朱元璋時代相區分,亦或者是為了恢復“皇帝在武英殿辦公”的制度,朱標繼位后,并沒有選擇在中軸線上的奉天殿辦公,而是在跟文華殿對稱的武英殿,把文華殿讓給了朱雄英。
至于奉天殿,就只剩下了開朝會這一項職能。
而朱元璋和馬皇后,則是搬到了緊挨著御花園的北宮居住,把乾清宮和坤寧宮也讓了出來其實可以不讓的,但朱元璋一直堅持,畢竟他對“名正言順”這件事看的很重,兒子當了皇帝就得有個皇帝的樣子,他已經基本上不問政事了。
要不然的話,在住的方面復刻一遍李淵和李世民,父子之間也尷尬,更讓朝臣看笑話,這次可是皇權平穩交接,跟李世民發動玄武門之變篡位是完全不一樣的。
來到武英殿,今年已經四十三歲的朱標,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但是因為接過了帝國的擔子,確實也顯得滄桑了不少.他已經很久沒去玄武湖釣魚了。
沒辦法,哪怕有著軍機司的輔助,如此龐大的帝國,所產生的各種奏章,依舊是海量的,朱標又不是朱元璋那種鐵人,自然是有些扛不住了。
“拜見父皇。”
朱雄英進殿行禮道。
朱標抬眼望向自己的長子,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到了他這個年紀,父親已經垂垂老矣,自己成了整個帝國的掌舵人,無盡的壓力壓在身上,哪怕夙愿得償,也沒有多少欣喜了,再加上朱標這個性子,反而更希望一家人都能身體健康,希望兒子們能成器。
朱標輕輕揮手,示意朱雄英免禮,隨后緩緩開口:“英兒此來所為何事?莫非是關于日本南朝使團之事?”
這件事情他聽說了,也正是有著朱標的指使,作為使者的阿野公為,才先去見得朱雄英。
一方面是他精力不足無法面面俱到,所以有個信息過濾的作用,讓朱雄英先幫忙見一見,另一方面,則是鍛煉朱雄英的能力。
朱雄英點了點頭,將阿野公為的請求以及自己在文華殿與屬官的討論一一詳細稟報,把南朝面臨的緊迫局勢說清楚了,也分析了出兵可能帶來的種種影響。
朱標聽后,沉默良久,似乎在權衡著細節。
終于,他緩緩說道:“英兒你慮事周全,朕心甚慰。對于南朝之事,我們不能輕率行事,但也絕不能坐視不理正如你所言,室町幕府的擴張對我大明而言絕非好事,而且征日的計劃,很多年前就提了,只不過一直沒有機會,這次或許是個機會。”
“傳朕旨意。”
朱標下令道:“召魏國公來見。”
“另外。”
朱標對朱雄英說道:“便如你所言,先派使者前往南朝,探明虛實,同時,也要讓南朝明白,我大明的援助不是無償的,需有相應的條件與回報。你回去后,可與蹇義、練子寧等人再議,制定一個詳盡的方案呈上來。”
朱雄英聞言,心中一凜,他知道父皇這是在考驗他的能力。
他恭敬地應了一聲,隨即撿了個位置等著,心中已開始盤算如何制定這份既能維護大明利益,又能有效援助南朝的方案。
朱標也不管他,繼續開始昏天黑地的批奏章。
朱雄英抬頭看了一眼,就覺得,皇帝其實有時候也不是那么爽.但這個念頭甫一升起,朱雄英就又覺得,自己好像很有昏君的潛力。
因為但凡吃不了苦,給文官集團放權,那么原本作為秘書和輔助機構的東西,很快就會膨脹成相權的化身。
或許相權是永遠殺不死的。
但悖論就在于,不是所有皇帝都能忍受全年無休的高強度工作的,這就像是用手強行按著水缸上的葫蘆,還特娘的是接力賽!一旦有一個沒那么多力氣或者泄了勁兒,那葫蘆可就浮起來了,再想按回去就要更大的力氣,而葫蘆積蓄的力量也將更大。
很快,魏國公徐達就來了。
徐達今年已經六十六歲了,戰爭帶給他的創傷,以及當年那場大病的影響,在他身上體現的很明顯,此時已是須發皆白,蒼老的厲害。
這位名副其實的“大明戰神”,還有最后一點余熱。
為了穩定人心,在穎國公傅友德和宋國公馮勝解甲歸田以后,徐達并沒有同樣告老還鄉,而是作為唯一一位國公留在京中,繼續統領五軍都督府,只不過具體工作,都由下面的侯爵們來做了。
“魏國公,久違了。”
朱標抬頭,目光中帶著幾分敬意,這位老將是他父親朱元璋的左膀右臂,也是大明江山穩固的基石之一。
只要有徐達在,整個明軍的軍心就不會亂。
這一點,是馮勝、傅友德、李文忠這些同級別的資歷國公都比不了的,至于這一代的中流砥柱藍玉,更是沒有這份能夠震懾全軍的威望,只在一些地區的明軍里有。
所以,徐達不能動。
直到度過這段艱難時期,才能把爵位交給他的長子徐輝祖。
徐達躬身行禮,這是他的優待。
他聲音雖略顯蒼老,但依舊中氣十足:“臣徐達,參見陛下,不知陛下召臣前來,有何要事?”
朱標示意他起身,緩緩言道:“是關于日本南朝之事,南朝使團前來求援,言及室町幕府之威脅,以及他們面臨的困境朕意,此事或有可為,亦需謹慎行事,魏國公,你以為如何?”
徐達聞言,沉吟片刻,道:“陛下,日本之事,臣有所耳聞。我大明經過數年發展,裝備新式火器,戰力倍增,確有把握,至于跨海后勤,雖有挑戰,但非不可克服。臣擔心的是,一旦介入,是否會引起連鎖反應,以及南朝是否真的值得我朝如此付出。”
“魏國公所言極是。”
朱標點點頭,徐達的顧慮正是他所思考的。
“朕亦在考慮,若出兵相助,我朝需確保后勤補給線穩固,且要估量南朝之真實價值。再者,朕欲先派使者前往,探清虛實,同時亦要讓日本南朝明白,援助非無償,需有回報.魏國公,你認為我朝水師目前狀況,能否勝任此等任務?”
徐達眼中閃過一絲自信:“陛下,臣雖年事已高,但對我大明水師之實力頗有信心,裝備新式火器后,我軍戰艦威力倍增,對付日本水師,綽綽有余,只需確保彈藥補給無虞,我朝水師定能保障跨海作戰之需求。”
“至于濟州島和釜山港的物資存儲。”徐達繼續道,“近年來,國朝已多次命令加強兩地防御,并儲備充足物資,以備不時之需,若真決定出兵,這兩地可作為前線基地,支撐我軍行動。”
朱標聽后,心中稍安,徐達的肯定無疑增強了他對跨海作戰的信心。
見朱標心里有底,徐達拱手道:“陛下,臣愿領兵出征,若真需一戰,臣誓必為大明開疆拓土,不負陛下厚望。”
朱標望著這位叔叔輩的老將,心中很是感動.徐達的身體已不如往昔,但他那份對大明的忠誠,卻從未改變。
“魏國公,你的心意朕領了,但此戰若起,非你一人之事,需舉國之力,中樞也須得你坐鎮才是。”朱標溫言道,他不愿讓這位老將在晚年還要上陣,而且徐達的身體條件能不能經得住跨海的顛簸,也是是個疑問。
徐達領命,心中雖有不甘,但也明白自己年事已高,不宜再親自披掛上陣。
接著,朱標又問了一個關鍵問題。
“若是戰事打起來,當以誰為帥?”
實際上,有資格擔任主帥的,無非就是涼國公藍玉、曹國公李文忠,還有燕王朱棣。
至于作為開國名將的下一代,比如常茂、徐輝祖、李景隆,這些還是難堪大任.當然,常茂比后面二者在資歷等各方面都要好一些,但本質上還是一樣的。
而燕王朱棣,雖然這些年屢立戰功,表現出了極為驚人的軍事天賦,可畢竟是藩王,哪怕是親兄弟,也是要有所顧忌的。
所以,剩下的就是李文忠和藍玉。
而考慮到藍玉被已經調到了西北,李文忠就在東北,最合適的自然就是李文忠了。
現在明軍的水師,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把北平、遼東以及山東,整個環渤海灣駐防的精銳明軍,通過水路運輸,運到濟州島去。
同時,京城以及華東沿海的軍隊,同樣也可以參戰。
畢竟從距離上來講,跟日本的距離是差不多的,甚至華東要更近一些。
而徐達的回答,也并沒有出乎朱標的意料。
“曹國公可以為帥。”
朱標點了點頭,看向了朱雄英,問道:“英兒此戰可有意參加?”
跟之前需要在軍中積累資歷和威望不同,現在朱雄英已經成為了太子,如果沒有大的變動的話,作為儲君,他是板上釘釘的下一任皇帝,不需要冒險了。
畢竟,君子不立于危墻之下。
打仗這種事情,誰都說不好會發生什么,就算不是戰場上的事情,哪怕旅途顛簸水土不服,都是有可能最終一命嗚呼的。
但出乎朱標的意料,朱雄英沒有猶豫,他點了點頭,說道:“父皇,此戰若是爆發,兒臣愿往。”
朱標沒說什么,并沒有做出什么許諾.眼下很多事情還不確定,還需要繼續了解情況,如果真到了戰爭爆發的時候,到時候再說就是了。
不過,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整個大明的中樞,也不可能閑著了。
很快,朝廷就高效運轉了起來,禮部派出了使者跟著阿野公為回到吉野,去了解詳細情況并談條件。
然后五軍都督府則根據現在的獲知的信息以及錦衣衛的情報,來調整之前做的預案。
而有可能參戰的明軍各部,也都很快接到了命令,開始了戰備狀態,一旦真的決定開戰,那大明必定是全力以赴的,畢竟日本的人口也有上千萬,相當于六分之一大明的人口,擁兵數十萬,不能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