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途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沖擊,自己穿越這段時間發生的所有事情好像都在秦舒曼的這個故事中被推翻。
他飛快的按照秦舒曼所講的真相,重新推演了一下整個故事的真相。
結果,嗯....竟然意外的自洽。
邱途有點失神。
他感覺這也太魔幻了吧?
所以,那天到底發生了什么事?為什么不僅自己穿越了,而且秦舒曼也被困到了這具身體當中?
而此時,就在邱途在懷疑人生的時候,秦舒曼也開口說話了。
她紅唇輕觸杯緣,眼神中帶著一絲神秘而又挑逗的笑意,問道,“邱途,我已經把我的身份全都告訴你了。那么你是不是也該對我開誠布公,講一下你的身世了?”
說著,她托著腮,用一種玩味的眼神看著邱途,“你到底是誰?又為什么和我一樣被困在現在這具身體里?”
邱途:....
聽到這個問題,邱途條件反射的想要撒個謊,把事情圓過去。但是當看到秦舒曼的眼神以后,他一時間又頓住了。
那是怎樣一雙眼睛?
迷茫、憂郁、彷徨.....還有隱藏在深處的一絲期盼...
那一瞬間,邱途仿佛讀懂了眼前這個美麗的女人:
一位來自庇護所的天之驕女,突然被困在一個只剩兩年壽命,而且身處危機的克隆女體當中。
不知道能否回歸本體,不知道這具身體接下來的命運,也不知道靈魂會不會伴隨著這具身體而消散。她一定是無比絕望的吧?
結果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身邊竟然還有著一個和自己相同經歷的人....
那一刻,絕望的她心里應該突然踏實了許多吧?
就像是....一個孤單的靈魂遇到了另一個孤單的靈魂...
所以,她才會這么依賴自己。
因為...自己也許是她生命里最后一束光了...
想到這,邱途深呼一口氣,這才輕聲說道,“我....可能比你的事情還要復雜。”
“我確實也是在前身死后才進入到他的身體。”
“但....我并不是新界人,甚至連新界市在哪我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會進入這具身體。”
“如果不是在進入到他的身體以后,發現了他遺留的記憶,我可能連偽裝都沒辦法偽裝。”
聽到邱途的話,秦舒曼輕輕搖晃著酒杯,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果然我的感覺沒錯。咱們是同類。”
說著,她朝邱途舉杯示意了一下。
邱途笑著拿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
“叮~”清脆的聲音響起。
兩人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那一刻,兩人都感覺自己與對方的距離好像拉近了很多....
就這樣又喝了幾杯酒,邱途借著醉意,也問出了他最感興趣的話題,“你有想過回到原來的身體里嗎?”
秦舒曼手輕輕的撫著酒杯上沿,目光朦朧,吐氣如蘭,“當然想過啊。”
“甚至....這幾天我已經試了所有我能想到的方法,但都失敗了。”
“要不然我也不會這么頹廢。”
邱途微微嘆了口氣,詢問道,“那你有想過向軍部、向安保處求救嗎?”
秦舒曼輕輕搖搖頭,“安保處有幾個災變者,都是什么能力,我都很清楚。但...他們幫不了我。”
她眼神都透露著疲憊,“至于軍部,他們不會管我的。”
邱途好奇,“為什么?”
秦舒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忘了我現在是什么身份嗎?”
聽到秦舒曼的話,邱途先是一愣,緊接著發現自己問了個很白癡的問題:
秦舒曼的前身可是閻嗔的情婦。秦舒曼附身在她身上,真的像林左透露的只是在調查秦家嗎?
怎么可能!
要調查秦家,為什么不選其他的切入點?
秦家那么大,哪個切入點不比一個天天呆在閻嗔身邊的秦家制造的克隆女體更好?
所以,秦舒曼之所以選擇附身閻嗔情婦,其實就是為了調查閻嗔。
也就是說,安保處最開始的目標就是閻嗔。
但閻嗔是誰?是新界市探查署的最高長官。也是和軍部葉將軍并列的新界市三巨頭!
安保處私下調查這樣的大人物,不出事還沒事。但只要出事,不管是葉將軍,還是安保處的長官都會立刻撇清關系,定性為“秦舒曼的私人行為”。
在這種“大是大非”面前,沒人會為了一個小小的科長引起兩大部門的碰撞。
也沒人會偷偷把秦舒曼帶走進行治療:秦舒曼的前身可是閻嗔的情婦,瞞著閻嗔帶走他的情婦是瘋了嗎?
所以,秦舒曼才會這么絕望。
因為她發現,不管是向前還是向后,她都走不通....
想到這,邱途也沉默了。
他靜靜的沉思了一會,才說道,“所以,只有扳倒閻嗔,你才能被軍部重新接納,幫你治療嗎?”
秦舒曼攤了攤手,“只是略有希望罷了。畢竟,誰也不清楚咱們這種情況到底該如何恢復。”
“可能....隨著時間就自然恢復了?”
“可能需要某些特殊途徑的災變者使用能力才能讓我恢復?”
“可能....需要某種珍貴的災變道具?”
“也可能....這輩子都恢復不了了。”
說到這,秦舒曼目光都暗淡了下來,“而且,就算這個世界上真有能讓我恢復的辦法,但這具身體的壽命太短了,我不一定能等到那個時候。”
可能被秦舒曼影響到了心情,聽到秦舒曼這么說,邱途也不由的深深嘆了口氣。
他安慰道,“其實想那么多也沒什么意義。咱們本來就是在鋼絲上行走,指不定你這具身體的壽命還沒結束,咱們就已經被閻嗔干掉了呢。”
聽到邱途的話,秦舒曼也笑了。她微醺的舉杯,“對。所以,我也想開了,及時行樂!”
“及時行樂~”
......
再次把秦舒曼灌醉,邱途目光復雜的看著女傭把這個可憐的女人扶進了臥室,然后轉身離開了這座別院。
可能因為相似的經歷,邱途對秦舒曼同情了許多。
他覺得,如果有機會,能幫一幫這個女人還是要幫一幫的。
畢竟,她是安保處的科長,一旦能拿下,可以做很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