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邱途的詢問,柳雄元那個硬漢老頭“”了一聲,然后說道,“能有什么變化,不還是武裝那群宵小。”
柳雄元明顯并不想深聊,他簡單的說道,“那座月光湖的利益太大了。各方勢力都在蠢蠢欲動。”
“東城市與新界市又只是待規劃區,武裝一直都還有釘子釘在這。”
“一舉一動沒辦法保密。”
“所以,在得知了這座月光湖將要形成以后,聯陣一直在一旁窺探。”
“前天閻嗔那孫子晉升四階災變者,導致新界市軍部調了幾隊士兵過去護衛,這頓時給了他們可乘之機。”
“聯陣偷偷從災變區調集了一支接近上萬人的正規部隊,準備爭奪月光湖。”
“而他們在各個城市的暗探也像是瘋了一樣開始瘋狂刺探情報,刺殺官員。”
說到這,柳雄元提醒道,“你這幾天也要注意。你現在在新界市的地位也不低,加上之前就和他們有仇,很可能也被列入了名單當中。”
聽到柳雄元的提醒,邱途禮貌的感謝道,“謝謝柳署長關心。我會留心和注意的。”
說這,邱途若有所思的說道,“我今天剛上班,還不清楚新界市的情況。”
“看來我們也要提前做一些準備,避免到時候手忙腳亂。”
說完這個話題,邱途也適時的聊起了這次打電話的目的。
他先是沉默了兩秒,然后這才輕聲說道,“閻嗔的情況好像有些變化”
柳雄元明顯也非常關心閻嗔吞噬的進展,所以聽到邱途的話,他的目光頓時微微一凝,然后沉聲問道,“什么變化?”
相比剛剛建立一年的新界市,東城市已經建立了有五年之久。不管是政治穩定程度,還是城市繁華程度,都遙遙領先于新界市。
這里的街道已經幾乎全都平整,甚至大部分鋪上了柏油馬路。
每條街道上都以相同的間距豎起了路燈,擺著垃圾桶。
街道上的人民衣衫整潔、干凈,這說明他們已經有了穩定、便宜的水源。
而從他們有別于其他城市面黃肌瘦的狀態,能看出他們的基礎溫飽已經解決。
馬路上除了偶爾駛過的轎車,已經有了黃包車、馬車、乃至自行車不停穿梭,說明城市的基礎交通、貿易已經恢復。
而身穿臨時探員制服的探員們,在街道上三三兩兩悠閑的巡邏,也能看出整個城市的治安已經趨于穩定。
而就在這樣一座遠比新界市繁華的城市正中,16層的探查署辦公大樓頂樓,署長辦公室里。
柳雄元正站在窗邊,一邊皺眉打著電話,一邊看著腳下東城市繁華的景色。
他皮膚黝黑,臉龐如同被歲月雕刻過的老松,鐫刻著深邃的皺紋,每一條仿佛都記錄著過往的風霜與戰斗。
聽著電話那頭邱途的話,他雙眼漆黑如墨,閃爍著冷酷而銳利的光芒。
待邱途說完,他沉聲說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閻嗔其實給自己留下了很多的提前量?”
“現在他發現事情不對,開始拼著損害未來的根基,也要提前吞噬那名邪神?”
電話那邊的邱途“嗯”了一聲,然后說道,“他明顯是做了萬全的準備和備用方案。即使現在也還留有余力。”
“要不然不會可以如此自然的變更吞噬速度。”
聽到邱途的話,柳雄元說道,“那他大約還有多少天就可以徹底吞噬完成?”
邱途道,“五天。”
他頓了一下,又補充道,“準確的說,可能只有4.5天。”
柳雄元聞言,濃密而粗獷的眉毛緩緩飛起,像是在象征著他那不平靜的心情。
他嘴巴緊閉,嘴角向下,形成了一冷酷的弧度。
片刻,他眼神緩緩變得無比冰冷,“明天。明天晚上,我就會讓月光湖提前成型。”
“讓閻嗔就算成為四階災變者,也沒有任何作用。”
邱途打這次電話,其實就是為了這個答案。
所以在得到了柳雄元的答復之后,邱途也就稍微放下了心來。
不過,難得打一次電話,他并沒有就這么把通訊給掛斷,而是繼續聊起了相關的話題。
“柳署長,我聽說過東城市附近幾座城市其實也盤踞著一位強大的邪神?”
聽到邱途的話,電話那邊的柳雄元重重的“哼”了一聲,“姬!”
邱途應道,“對。應該就是她。”
柳雄元明顯對姬的話題非常敏感,他沉聲追問道,“你問她干什么?”
邱途和姬之間沒任何的私人關系,也沒什么不能說的,所以他很自然的解釋道,“我得到的確切情報是閻嗔吞噬的那名邪神,與姬可能有一些關系。”
“她一直想要尋求姬的幫忙,來擺脫現在的危機。”
邱途頓了頓,然后說道,“我擔心她會不會對咱們的計劃產生影響。”
邱途的話題讓柳雄元沉默了幾秒,也讓他靜靜的沉思起了邱途的這個擔憂。
片刻,他才緩聲說道,“姬這名邪神殘忍,強大。要說唯一的缺點就是愛財。”
“她愛的倒不是現實世界的金銀,而是各種災變寶具,災變生物的殘骸,乃至靈魂。”
“所以如果想要純靠利益請動姬出手,那日蘿所要付出的代價可會非常的大”
邱途回憶了一下日蘿讓他請姬的方式――點三支香,并輕念三聲“吾主日蘿”。
這顯然不涉及任何談判,更像是一個沒任何附加利益的求助:日蘿有難,求幫忙。
這好像與柳雄元所說的有點不符。
這么想著,邱途略一遲疑,然后問道,“日蘿和姬之間會不會有某種其他的聯系或者關系?”
面對姬的話題,柳雄元好像一直都表現的無比謹慎。
他斟酌了一下,這才說道,“日蘿與姬都是存在多年的邪神了。”
“這些年,從未有情報顯示她們之間有什么關系。”
邱途聞言,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
結果,就在這時,柳雄元卻是突然開口說道,“邱途.不要和邪神交往過密。”
邱途心中一凜。
他有心想要解釋一下。但柳雄元卻是直接說道,“我們都經歷過你這個時期。”
“一些案子,一些情報,一些線索可能確實能從邪神那里得到更確切的答復。”
“但是.邪神并不是好相與的。”
“們本就是災變生物中最聰明的一批,擅長偽裝、算計、蠱惑人心。”
“我們見過太多想從們那里獲取情報,但是最終卻被邪神洗腦,墮落的人了。”
“所以,不要交往過密,也不要進行合作。”
“我不想在刑場見到你。”
說到這,柳雄元頓了一下,補充道,“你看像閻嗔這種方法就很合適。”
“讓親信去接觸邪神,去辦事。而自己則是作壁上觀,推波助瀾。”
“這樣不僅不用直面邪神的誘惑,而且還能與邪神做切割。就算庇護所下來查,也查不到他。”
聽到柳雄元那發自肺腑的提醒,邱途心中暖了一下,他輕聲說道,“謝柳署長教誨。我一定銘記于心。”
就這樣,兩人聊完以后,邱途也主動說了再見,準備掛斷通訊,耐心等待柳雄元發動計劃。
不過就在通訊要掛斷的那一剎那,邱途卻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開口問道,“對了,柳署長。我還有一件事想要詢問一下您。”
聽到邱途的話,柳雄元沒有任何的不耐。他問道,“什么事?”
邱途問,“您認識《存在》這本書的作者饒守嗎?他是什么人啊?”
聽到邱途的話,電話那邊的柳雄元足足沉默了兩秒,這才說道,“你不認識他?”
邱途一頭霧水,“我應該認識他?”
電話那邊的柳雄元微微搖了搖頭,然后說道,“啊.還是應該多看新聞,多看看庇護所日報。”
“饒守是咱們第八庇護所最高議會的議長啊。”
邱途聞言,一懵。
他有猜到饒守的身份可能是庇護所高層,但真的沒想到高到這種程度。
最高議會議長什么概念.整個庇護所的最高長官,他的命令在第八庇護所幾乎就等同于法律。一言一行,乃至打個噴嚏都可能在第八庇護所形成巨大的風暴。
‘竟然是最高議會的議長’
這么在心里感慨著,邱途也真誠的向柳雄元道了個謝,然后解釋道,“柳署長,我畢竟是剛剛提拔上來的,之前根本沒有渠道看庇護所的新聞和報紙。”
“等我今天向署里申請一下,看看能不能幫我多訂一份。”
聽到邱途的話,柳雄元倒是表示了理解,“這個確實也怪不得你。你的根基畢竟太過于淺薄,很多常識都不清楚。”
說到這,他話音一轉,“所以來東城市投靠我吧。到時候我手把手教你。”
邱途也沒想到柳雄元七繞八繞,又繞到了招攬上面。一時間他啞然失笑。
就這樣,兩人閑聊了兩句就掛斷了通訊。
把耳機放回小黑匣子,小黑匣自動關閉,把這個通訊器給存了起來。
把小黑匣子重新裝進「嗜金錢包」,邱途看著「嗜金錢包」分析了一下從柳雄元那里獲得的情報。
主要情報其實就三條。
一是聯陣派了大部隊準備搶奪即將誕生的月光湖。
二是明天晚上,月光湖就會真正成型。
三則是.為了掩護聯陣的大部分,聯陣的密碟正在各個城市刺殺官員,制造混亂.
想到這,邱途心中不由的一驚:等一下!譚慧敏現在還沒來上班,不會是遇襲或者被抓走了吧?
別看譚慧敏的級別不高,但她可是邱途的秘書,知道探查署的很多情報和高層信息,還是有刺殺價值的。
這么想著,原本沒怎么把譚慧敏失蹤事情放在心上的邱途連忙快步走出休息室,然后打開了自己辦公室的房門。
他準備叫幾個親信,按照譚慧敏家的地址,沿路去找找痕跡或者搜尋一下譚慧敏的蹤影。
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剛一打開辦公室的房門,就看到譚慧敏正蹲在門口,抱著幾份文件,一副碎了的樣子
這美少婦這兩天好像一直都沒換衣服,還是邱途第二次見她時穿的那套有點誘惑的職業短裙裝。
――輕薄透色的襯衣,包裹感十足的短裙,再配上那溫婉的人妻丸子頭,和臉上那干涸的淚痕。
別說失神落魄的譚慧敏確實要比平日里更加吸引人。
見到譚慧敏完好無損的蹲在這里,邱途心里松了一口氣――看來譚慧敏沒被襲擊。
不過看到譚慧敏這頹然的樣子,邱途卻是眨了眨眼,感覺有點為譚慧敏不值。
這么想著,他也不由的低頭輕聲詢問道,“夫人,你還好嗎?”
聽到邱途的話,譚慧敏茫然的抬起頭看過來。
待看到是邱途以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連忙站起來,然后把手中的文件遞給了邱途,
“部長,這是您前天布置的情報科、審訊科、監察科三個科室的半年工作總結。”
“我今早上班以后,就去他們三個科室收了過來。結果回來以后,就看到辦公室的房門關著。”
聽到譚慧敏的話,邱途眼角微挑,顯然沒想到譚慧敏在這種情況下,還沒忘記工作。
這相比昨天不聲不響的擅離崗位,跑12樓找唐菲菲為鄭濤求情可敬業多了。
這么想著,邱途也就點了點頭,然后說道,“行。我看一下。”
說到這,邱途又道,“你跟我一起進來吧。”
說完,他轉身回了辦公室。
在他身后,譚慧敏宛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走進了辦公室。
邱途坐到書桌前,一邊打開手中的總結資料,一邊隨口對譚慧敏說道,“你這是多少天沒換衣服,沒洗澡,沒休息了?”
“去我休息室洗個澡,睡一會吧。”
說完,邱途就有點后悔。畢竟.以他和譚慧敏的關系,說這種話有點太唐突了。
結果,讓他沒想到的是,譚慧敏竟然還真點了點頭,然后低聲說道,“謝謝部長。”
說完,她就轉身去了休息室,脫掉自己的衣服,開始洗澡。
邱途:
順著敞開的房門,邱途清晰的看到了譚慧敏脫衣服的全過程。
一時間,他有點無言。
好家伙。這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竟然這么自暴自棄了。
這么想著,邱途先是關上了休息室的門,然后想了想,拿起座機給宋晴打了個電話。
電話的內容很簡單。就是讓宋晴把昨天譚慧敏與鄭濤的審訊記錄給送過來。
昨天邱途雖然讓譚慧敏獨自進行的審訊,但卻在他獨自在審訊室的時候,偷偷放好了錄音設備,記錄了審訊內容。現在正好聽一聽,看一看。
而在布置完這個任務以后,邱途一邊聽著休息室里“嘩啦啦”的水聲,一邊看起了自己手下三個科室的總結報告。
看這些報告不僅有助于他更快的了解科室的情況,也是他對自己情報查缺補漏的一個過程。
所以,他在查閱這些報告的時候,首要的一個任務就是尋找與閻嗔、日蘿,姬乃至月光湖有關的情報。
別說,在翻閱了幾份文件之后,他還真找到了幾個有點意思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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