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中年男人的眼睛都已經有點赤紅了。
這次前來新界市調查邱途,他其實并沒有得到黃上宗的同意!
在臨走之前,他只和黃上宗的秘書打了聲招呼。
當時黃上宗的秘書沉思了良久,最終在他的苦苦勸說下,這才同意了他的行動。
但是黃上宗的秘書也提前說明了兩點:
1.是抓捕工作必須在黃上宗成為議長之后,不能讓流程出了問題。
現在黃上宗剛上位,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他。要是提前抓人,程序上出了問題,那很可能會讓黃上宗很被動。
2.就是要不然不動手,只要動手了就必須成功!不能失敗!
當時,中年男人其實信心十足。他覺得自己又不是傻子。
怎么可能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動手呢?
結果沒想到最后竟然真的走到了這個地步!
這么想著,一時間,他的腦海中誕生了一個無比邪惡的想法:要不然偽造證據?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中年男人的想法。他旁邊的組員,小聲的說道,“組長。”
“砂礫樣本不小心沾血,是很正常的事情。咱們第一次檢測出了問題沒關系,等回到州里,州里復檢成功就好。”
“而.不是災變者那件事,其實也可以解釋。”他道,“我記得安保處有一種災變藥劑。是專門用在災變者身上的。”
“效果是把災變者體內的災變之力給清除出去,方便安保處看押。”
“而一階災變者與普通人的體質相差不是很大,除非詳細的檢查,要不然也查不出來。”
說到這,那名組員頓了頓,繼續說道,“至于槍傷也可以解釋。”
“肯定是有災變者或者災變寶具幫他治好了槍傷”
“所以,唯一難辦的是,老鷹的口供。”
“他現在咬死不承認自己是兇手”
那名組員試探的朝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然后輕聲說道,“但是.酷刑之下,沒人能頂得住。”
“先讓他招了。之后.”說到這,那名組員眼神兇狠的用手割了下脖子,小聲的說道,“再滅口。”
“只要有議員大人保住咱們,那一切就都是鐵案。”
深秋的新界市,天氣有點喜怒無常。早晨的時候,天氣明明還很好。但是現在卻已經有點陰天了.
看著那烏云密布的天氣,中年男人的臉也在陰沉不定著與此同時。新界市,探查署。
送走了關瀟以后,邱途也讓譚慧敏依次叫來了政治部其他幾個部門的科長。
有反間諜科,情報科,審訊科,監察科,法醫科,看守科,行動處幾位副處長,還有其他一些小科室。
面對邱途這個在這幾個月宛如坐上了火箭一般直線晉升,而且背景疑似比署長還深厚的當紅炸子雞,幾位科長級長官都有點小心翼翼。
即使今天老鷹剛被監察局帶走,但是邱途以往的逆風翻盤的驕人戰績,讓人絲毫不敢有其他想法。
再加上,邱途在昨天可是揚言要對所有部門進行一個調整。
閻嗔都在邱途面前吃癟了,他們這些小蝦米拿什么和邱途斗?
正是因為這種想法,這些科長級長官一個個全都表現的無比熱情和尊重。
就是為了能給邱途留下一個好印象。
而他們這樣的恭敬顯然也給了他們足夠的“回報”。
比如情報科的王科長,就受到了邱途的表揚,“王科長,我對你的工作很滿意。”
“情報科的工作,我暫時不會調整。”
“甚至.如果有空余的副部長人選,我還會優先考慮推薦你。”
比如法醫科的寧科長.
“寧科長,我對你的工作很滿意”
“法醫科的工作,我暫時不會調整。”
“甚至.如果有空余的副部長人選,我還會優先考慮推薦你。”
再比如.行動處的余副處長“老余啊,我對你的工作很滿意。”
“行動一隊、二隊的工作,我暫時不會調整。”
如果,邱途與這些科長級長官談話的時候,關瀟在現場,她就會發現這些對話無比的耳熟因為這他媽全都是邱途對她說的!
誰也沒想到,邱途在揚言會對所有科長進行問話,對整個政治部進行調整的時候,竟然轉頭會給各個科長畫餅!
當然雖然畫了餅,雖然沒有調整工作。但是邱途還是以“重視”的名義,把自己的一些親信調整進了政治部的各個科室。
像他對情報科的王科長說的就是,“老王啊。政治部里,我現在最看好你。所以你可要幫幫我。”
“我有幾個親信,放到你的部門鍛煉鍛煉。伱幫我好好培養培養。”
邱途的大餅都畫了,這種小事,科長們能拒絕嗎?
當然無法拒絕!
畢竟,邱途作為部長,本來就可以隨意在部門內部調整職務,都不需要和他們說。
現在主動征求他們意見,那是給面子!
所以,這些科長一個個就都同意了下來。
所以,沒多久,政治部的各個科室確實就進行了一番小的調整。
邱途之前被停職的那些親信不僅全都調了回來,而且也都給了更好的位置。
甚至連曹大彪和宋晴都被邱途給調了回來,暫時安排在了一個閑置科室,準備有機會再進行調整從外界來看,邱途這一番動作雖然算不上大刀闊斧,但也算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而在那些科長的眼中:邱途調整自己的科室,是信任自己;調整其他科室,是在改革。反正就是贏麻了至于會不會有私下溝通的科長有,但是不多而且在溝通完以后,除了私下罵邱途幾句老奸巨猾之外,也沒任何辦法。
畢竟,邱途是他們的頂頭上司,拿捏他們太簡單了。
所以,他們就算知道了邱途是在給他們畫餅,也依然期待只能邱途把餅給他們兌現而此時,把政治部所有的科室全都了解了一番,給所有人全都畫了個餅以后。
邱途端著杯咖啡,站在辦公室的窗邊,望著外面的風景,在腦海中默默總結著,
‘做事要多用陽謀。有時候,陽謀是比陰謀更容易達成目的的。’
‘就像.他們即使知道我是畫餅。但我畫了,他們不吃也要吃.’
‘而且,不管做任何事都一定要做準備。’
‘培養一個人容易看走眼,培養一群人,優中選優就不容易走眼了。’
‘既然他們都想靠向我,那只要沒大問題就全收了好了’
‘里面,只要有一個能成才,也值了。’
‘做事也一樣.多做準備。只要其中有一環起了作用,那整盤棋就活了.’
而在邱途這么想著的時候。
新界市、市政廳、秘密審訊室的房門也被人“咚咚咚”的敲響。
聽到那敲門聲,屋內幾個正在用刑的監察嚇了一跳。
中年男人把濕潤的毛巾從老鷹臉上取下,然后朝著組員使了個眼色。
組員連忙點了點頭,走過去,打開了門。
門外站著與邱途合作過很多次的,姜委員的秘書:桃夭夭。
而在桃夭夭身后則是站著一隊身穿黑色制服的政治部探員。
為首的正是一向辦事靠譜的陳峰。
見到那名監察,陳峰冷著臉看了一眼屋內的情況,然后對那名監察說道,“你好。我叫陳峰。是政治部監察科的科長。”
“今天上午,政治部有位探員被你們帶走。”
“我們上報給部長以后,部長確定新界市沒有收到任何來自監察局的抓捕通知。”
“所以,我們需要檢查你們的逮捕文書。”
“另外,同為監察部門,部長要求我們從現在開始協助你們工作,配合你們做好調查。”
聽完陳峰的話,那名監察一臉焦急的回頭看向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哪里不知道“協助”是假,“監督”是真。
邱途來這一手,讓人完全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是卻又有效避免了監察局刑訊逼供的可能。
‘完了.來不及了。’
在想明白了邱途的用意以后,中年男人心中頓時如喪考妣。
他知道,自己這次要栽跟頭了。
如果在邱途派人來之前,他有哪怕一點突破,都能把這個調查進行下去。
但是現在邱途給了他一上午的時間,他都沒有任何收獲,那邱途也不會再給他第二次機會。
而就在中年男人這么想著的時候,突然,“鈴鈴鈴”通訊器的聲音在審訊室里響起。
中年男人拿起通訊器,看了一眼。下一秒,他的臉色慘白。
他手微微顫抖的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男人沒有任何語調的聲音,“回來吧,老何。”
“邱途把事情捅了上來,議長已經知道了。他說自己這張老臉被邱途在當屁股打,徹底丟盡了。”
何監察了臉色慘白。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解釋。
結果這時,那個男人又道,
“另外,議長在詳細了解了你整個行動以后,說你中計了。伍志的事已經查不下去了。”
“所以,回來吧,別在新界市繼續丟人了。”
聽到對面男人的話,中年男人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他只能聲音顫抖的說道,“是”
掛斷電話以后,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氣,然后抬頭對陳峰說道,“我剛剛得到上級的命令。要回去查一起別的案子。”
“所以,可能用不到你們的協助了。”
說完,他朝自己兩位組員使了個眼色,就準備撤。
結果,就在這時,陳峰卻是往前一步,手握在了槍套上,說道,“三位監察,請等一下!”
“老鷹是政治部的探員,可不是你們想抓就抓,想放就放的人。”
見到陳峰這動作,三位監察臉色一變。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陳峰后面的那十幾名探員。
那些探員絲毫不懼他的身份,見到陳峰手按在槍套上,立刻也把手按在了槍套上。
看樣子,如果自己幾人要拒絕,他們是真準備拔槍的。
這么想著,中年男人也臉色鐵青的看向陳峰,說道,“那你們想怎么辦?”
陳峰看著他,冷酷的說道,“把辦案經過、結論寫清楚!”
“包括物證對比,口供記錄等等!”
“人都帶走了,要不然有罪直接斃了,既然要還給我們,就必須是清清白白的!”
聽到陳峰的話,中年男人終于明白了電話里黃上宗秘書所說的“伍志之死案子查不下去”的意思。
自己一旦寫了辦案過程,結論寫清楚。那這個案子除非有重大線索,要不然根本就無法再重啟了。
畢竟,他已經代表州里、代表監察局查過一次了,錯抓了一個“好人”。
下次如果沒有石錘線索、證據,州里和監察局怎么重啟調查?
這不是給人把柄,說他們故意針對邱途嘛。
這么想著,中年男人有心不想答應。
但是見到陳峰緩緩打開了槍套以后,他.目光閃爍,閃爍,再閃爍。最后,還是慫了。
于是,就這樣,在陳峰的看押下,三名監察開始寫起了辦案記錄與此同時。
站在部長辦公室窗邊,靜靜喝著咖啡的邱途,手機“叮”的一聲,響了起來。
他拿起手機一看,是跟著陳峰一起出任務的丁小六發來的,“長官,救出老鷹了。”
見到這條簡訊,邱途一直微懸著的心終于徹底放下了。
他看向窗外,窗外的烏云不知何時露出了一個洞,金黃色的陽光照了下來,映的房頂一片金燦燦的.
邱途笑了.
‘伍志之死的隱患給消除了。政治部也基本掌握,剩下的就是曌姬和無垠心海開拓計劃了’
想到這,邱途也不由的想到了還在自己褲子口袋里隨身攜帶的邪神菈日蘿.
自己想要與曌姬搭上線,還需要她幫忙。
這么想著,邱途就準備把菈日蘿叫出來,再聊聊。
結果,就在這時,突然,他的通訊器“嗡嗡”的震動了起來。
他拿起通訊器一看,是唐菲菲的電話。
接起電話,唐菲菲冷清的聲音就從聽筒里傳來。
她詢問道,“邱途,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即使面對唐菲菲,邱途在某些關鍵事情上也不會暴露。
很多秘密的泄露,都是從讓第二個人知道開始.
所以他故作不解的說道,“什么怎么做到的?”
唐菲菲以為邱途沒聽懂,所以多解釋了一句,“你是怎么把黃上宗的人給打發走的?”
“剛剛市政廳那邊說那三個監察坐上監察局的車,灰溜溜的離開了新界市。老鷹也被你的人給救了出來。”
她頓了頓,說道,“他們這次可是沖著你來的。應該沒那么簡單就走吧?”
聽到唐菲菲的話,邱途笑了笑,然后說道,“如果.我告訴你,他們本來就是我招來的呢?”
唐菲菲這次真的驚訝了,“你招來的?”
邱途“嗯”了一聲,“我安排人舉報了我自己.”
唐菲菲:???
唐菲菲其實是很有水平的,只是邱途這次的操作太超乎普通人的想象。
所以她帶著一頭問號,足足想了十幾秒,才終于想明白了邱途為什么要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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