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說的是事實,別人聽來也確實是個進去道理,但煉天宗一伙還是在懷疑這位的腦子里到底在搗鼓個什么東西。
之前大家商議的時候,你躲在邊上一聲不吭,好像不關你事似的,你能找到師春,早不說,現在說這個有什么意思
當然,早說晚說都沒意思,都改變不了目前的局面,只是現在說出來更沒意思,說出來跟放屁似的。
不過他的面子肯定還是要給的,誰叫他是天下第一煉器人,又不跟他們爭權奪利的,所以也沒人說他什么。
洛演也算坦誠道:“師弟,能不能找到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們也沒辦法送你進去。若想開啟進去的通道,‘神火靈門’必須停止運轉,然后再重新逆向開啟,這你是知道的,問題是現在無法與那邊溝通,不知有無哪派弟子進入了兩界通道,冒然停止,無異于濫殺無辜,這豈是我天下第一煉器大派能干的事
何況這事我派無法做主,其他門派也不會答應,哪怕是你去找他們,他們也不會給你面子。他們想的也多你越是想進去,越不會讓你進去。你覺得你有辦法讓他們都答應嗎”
此話出,司徒孤不吭聲了,知道自己做不到,衣袂飄飄在風中,沉寂安寧在風中。
見他沒有執意,其他人也就沒吭聲了。
有人倒是想問問他,有什么辦法找到師春,然考慮到這位不是什么喜歡交流的人,也就沒有多問。
也有人好奇他怎么對師春的事積極主動了,然轉念一想,這位對神火域的事好像一直是比較關注的,換了別的事甚至未必會出山湊這熱鬧,何況是在這呆這么久……
海上宮殿式的船樓上,僻靜一角,可觀海天夜色,南公子請了一伙人當中身份地位最高的那位素衣男單獨到旁說話。
南公子給素衣男帶回了神火域內的第一手最新消息。
目前暫時可以說,器云谷外沒人有他更早拿到神火域內的消息,沒辦法,封羅教那幾個直接放棄了參與和觀看最終比試,先帶人退出了,為的就是第一時間傳遞消息給他南公子。
別的什么都可以一句話帶過,主要表達的自然是師春收獲巨豐,只要出來了就有可能拿第一,那么他們這次在賭盤上的收獲之巨也是可以想象的。
明白了南公子的意思后,素衣男思索著徐徐道:“能順勢大賺一筆固然是好,可這事壓根不是我們能左右的,把人撈出來,怎么撈沒辦法撈,別說我們沒那么大的面子,就算是那位女帝來了,也強迫不了。
女帝強迫,四位圣王就會站出來幫煉器界說話,四位圣王強迫的話,女帝又會跳出來幫煉器界說理,這事誰強迫誰沒理,其中的道理你應該明白。連他們那些大佬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們算個屁。”
“但這次不一樣…”南公子悄聲遞了句,又鬼鬼祟祟看了看四周,從袖子里掏出了一封信來,遞給對方,“師春托人從里面給我帶信了,乾兄,這信只能到你為止了,不好讓外人知道,傳出去了,容易被有心人做手腳,壞我們的好事。”
本來他是不打算讓這封信的內容再擴散的,不管是對自己負責,還是對師春負責,都確實不好再擴散,然而他實在是沒辦法了,有些事情靠他的份量是不夠的,那些所謂的人脈不會什么事都聽他的,得有實在背景的人出面才行。
師春的信剛才聽了師春在神火域的豐功偉績,也算是得了南公子的力推,素衣男對師春已經有了新的認識,或者說已經入他眼了,所以也好奇上了信里的內容,當即接了過來查看。
借著波光粼粼的海上月色一瞅,他忽疑惑一句,“師春受重傷了嗎”
南公子一聽就懂這誤會來自哪,忙解釋道:“沒有,人好著呢。”
“哦。”素衣男微微頷首,贊許道:“這字跡是在故意掩蓋出處,是個謹慎人。”
好吧,眨了眨眼的南公子揪了揪嘴角的小胡子,這次就不解釋了,畢竟人家還在神火域里為他的事冒險。
看完信后,素衣男略挑眉頭,顯然是也不怎么認可,就為這三言兩語的,他還不想冒那個險。
在他這里所謂的‘冒險’不是指什么肉身上的威脅,而是出手了,事情卻辦不妥,等于是被打臉。
甚至會被人認為,原來他們家的能量也不過如此。
而這是一種巨大的損失。
所以到了他這個身份層次的人,很講究這個,是不會輕易去搞這種事的。
何況這事還沒法悄悄干,靠他一個人力量也不行,畢竟是扭轉整個煉器界的態度,需要靠其他小伙伴或朋友的力量一起促成才行。
弄那么大動靜,引得好多人注意,卻辦砸了那多難看。
在旁察言觀色的南公子是有備而來的,見狀立馬遞話道:“師春這人我太了解了,沒這了解,我能讓他進神火域去攪局嗎沒這了解,我敢硬著頭皮繼續接煉天宗的注嗎”
素衣男聞言多看了他一眼,想想也是,說的確實是這個理,之前還覺得這家伙是不是瘋了,現在倒是事實擺在眼前,證明這家伙沒錯了。
南公子繼續道:“乾兄,師春既然說那三家各懷鬼胎,會順水推舟,那就一定會順水推舟,我敢擔保!
乾兄,那三大派在煉器界掌握著相當的話語權,只要他們愿意推動,主要阻力就沒了,咱們再對相關門派施壓一二,必成的事啊!
乾兄,跟你不對付那位,他能扭轉整個煉器界的態度嗎他做不到的,你能做到,大家眼睛都看著呢,這種機會也不多呀。”
說到這,也就停下不說了,繼續觀望著對方的神色反應。
也不得不說,他這種長期跟這些混在一起的,是知道這些人弱點的,也算是相準了下手的,沒點拿捏的本事,也難長久跟這些人混在一起,需知這些人的喜好變化很快的。
話又說回來,他若沒這本事,師春也不會寄望于他。
果然,一說到那個老是掃他臉面的家伙,素衣男嘴角都開始往下沉了,他又重新看了看信上內容,問:“若那三大派不肯順水推舟怎么辦”
南公子拍了胸脯“拿我是問!這么多年了,乾兄什么時候見我對你亂說過話”
看似說的底氣十足,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師春到底跟那三大派搞了什么名堂,萬一有變他就慘了,他這已經是作保了。
繃著嘴角稍作沉默后,素衣男忽不經南公子同意,就直接將信搓碎成了齏粉隨風揚去,也稍解釋了一下,“這信確實不能再讓其他人看到,待會兒你也不能向他們透露,有些人是兩面派,這里聽到的,一轉頭就能透露給那一邊知道。若讓那狗東西知道了我們有把握,必然要出手干預,讓他誤以為成不了,讓他坐等看笑話才是上策。”
南公子立馬腦袋點的跟小雞吃米似的,“還是乾兄看得遠,我差點就糊涂了,明白明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再讓其他人知道,跟他們就事論事,不談內幕。”
素衣男拍了拍他胳膊轉身而去。
南公子當即跟上,臉上有如釋重負感,深感賺點錢也不容易,外人哪知他的不易。
有了素衣男出面,比南公子一點點找人商量或拜托簡單多了。
人家那是把相關人員號召過來,直接出面派活似的,猶豫什么不給我面子是吧
這樣辦事的效率又豈是南公子能比的。
當然,內幕情況還是不說,素衣男的理由就是沖這場賭盤的利。
人聚人又散,樓船上的貴人們很快分散而去,很少有見到他們這么急這么趕的狀況出現。
沒辦法,確實是在趕時間,要趕在神火靈門正式關閉之前把人給撈出來。
紛紛跑出神火域開啟后影響的范圍,去傳訊。
隨著一段時間的過去,器云谷的地主離火宗開始變得苦不堪言,嚴守把關的角色,似乎變成了傳話跑腿的角色,不斷有人出面讓離火宗幫忙向某個門派送信。
偏偏想拒絕還不好開口,找上門的人都不好得罪,一家兩家還能勉強抗拒一下,十家百家的讓離火宗怎么敢得罪,回頭怕是不知道怎么被滅門的。
離火宗的異常,器云谷內,類似煉天宗那樣耳聰目明靠前的門派也留意到了,實在是離火宗的動作太頻繁了。
山頂,洛演聽過弟子湊近耳語的稟報后,皺了眉頭道:“還沒完沒了了,請他們宗主來一趟。”
這里剛說到,離火宗宗主就親自跑來了,樂呵著拱手向這邊打招呼。
洛演也不客氣,不冷不熱地陰陽了一句,“聽說貴派很忙啊!”
“唉,沒辦法。”離火宗宗主搖了搖頭,然后上前偷偷摸摸從袖子里掏了封信出來,遞給道:“貴派王庭那邊的人,讓轉交一封信給您。”
“……”洛演一伙煉天宗高層神情僵住,到嘴的話愣是沒辦法再說出口了。
洛演最終還是接了信到手查看,因知道門里人這個時候傳話來,必然是有什么重要消息。
看信后,他自己都不知道這算不算是重要消息,在向宗門報信,說是收到了消息,乾家人為了撈師春出神火域,發動了各方面對煉器界的各門派施壓。
洛演看后沉默著轉遞給了其他長老看。
正這時,又有離火宗弟子跑來,跑到了宗主跟前,對其宗主耳語了一陣。
離火宗宗主聽后揮手讓人退下了,又踱步回到了洛演跟前,苦笑道:“洛宗主,外面來了兩個貴客,一個是乾家的人還有一個是南公子,說是要進來拜訪你們三大派的宗主,怎么辦我離火宗門面小,惹不起,進還是不讓進,你們三大派自己決定吧,我去跟另兩家知會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