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靈”悶頭朝著林德沖了過來。
一個大騎士,攻擊風格偏向于某種靈巧類型,像是捕蛇人途徑的大騎士,但靈敏有余陰狠不足,缺少一擊斃命的能力。
第一次與“紅靈”作戰,心頭帶著細微的好奇,不過出手的時候可沒有半點留情。
林德的右手如同一道鞭子快速甩出,手指像是毒蛇般繞開了掃來的長劍,輕松側身躲閃劍劈,同時用右手精準的“咬”住了對方的脖子。
“紅靈”沖過來的兇狠攻勢在被林德掐著脖子提起來的那一瞬間化解。
在被提起來時,其雙腳還下意識的往前蹬,并沒有感受到自己已經被控制住,還是憑借著本能主動進攻著。
林德左手彈出,在“紅靈”剛剛揚起手中的曲刀時用手指將其捏住。
至少20級,大騎士和英雄騎士之間的差別,已經讓他們之間的差距大的像是兩個物種,這也是林德為什么一直對紅蘑菇村和狐貍洞發生的一系列事情置若罔聞的原因。
我們31級以上的紅名怪,是不可能去蹲連轉職都沒有的10級新手村的,收益和付出不成正比,真正值得林德攻略的是歌利亞。
他手指捏著刀刃,就像是鐵鉗一般穩固,“紅靈”不停掙扎,刀卻老老實實待在林德的手指之間,一動不動。
林德試著拽了拽,發現刀是直接粘合在“紅靈”手掌上的,好像有無數絲線纏著。
他加大力量拉扯,竟然直接將紅靈的整條手臂扯了下來。
刀和手臂都是對方身體組織,一種延伸變化出來的東西。
大量的紅色血液飛濺,手臂和刀在被林德丟到地上以后,迅速凝聚成一團顫顫發抖的膠狀物。
但沒有死亡,就像被碾斷了腦袋的蛇,仍舊持續掙扎著。
林德手掌微微發力,手中斷臂的“紅靈”被他輕松捏死,地上還在顫抖的膠狀物也在下一刻失去了抖動的力氣,迅速癱軟變成了一片紅色血跡。
“紅靈”尸體也是一樣,死亡后尸體快速消散,只剩下一片血跡。
林德保持著潛行姿態在村鎮中幾乎暢通無阻,不管是因為嗜血瘟疫發狂的村民還是游走的紅靈都無法發現他,甚至林德在路過時輕輕拍一拍村民的肩膀,村民會忽然被驚到快速轉頭尋找,很快又會發現一無所獲,老老實實的繼續發呆。
雙方實力差距太過巨大,即便他停留在這些人身后,也如空氣一般,無人能感知到。
狐貍洞迷宮一般的建筑風格完全無法將林德困住。
他攀爬墻壁的速度完全不比在地上奔跑慢,手腳并用輕松登高而上。
半蹲在鐘塔頂上,鳥瞰著這一片區域,狐貍洞村鎮的整個區域已完全被收入眼底。
偶爾還會看見某幾個區域的村民們突然變得熱情如火,說明是不死人或者其他稍微“冷淡”一些的村民可能出門了,引起了這部分人的不滿。
狐貍洞的建筑風格十分復雜,只站在最高處能辨明離開的方向,卻很難保證每一條路都能通常前行,甚至其中的話,就算是林德自己也不能保證他會不迷路。
多層次的建筑風格,讓整個村鎮不僅在平面上看起來是個迷宮,在縱向上也很容易失去方向。
很多時候雖然走在同一條街上,也始終保持著往前,卻會在不知不覺間由第一層來到第二層,然后走著走著又來到了第四層。
前進的方向沒有問題,但縱向位置坐標完全變了。
這也是為什么進入狐貍洞就會失去方向最終導致迷失。
林德試圖找到狐貍洞隱藏的秘密,他很好奇所謂的狐貍洞究竟藏著一只怎樣的狐貍。
葡萄園是一個重點位置,和不死人最開始發到論壇的圖片視頻不同,這里四處是被撕扯爛葡萄藤,地面潮乎乎散發著膩人的甜味,紅色葡萄汁沾滿了每一寸土地。
蠕動的白色肥蟲子在地上掙扎,時不時彈起來。
如果是懼怕蟲子的人在看到這些白白的小家伙時,肯定會被刺激的頭皮發麻。
突兀出現落在葡萄園的林德迅速成了肥蟲子們的進攻目標。
它們如同歡呼一般蜂擁而來,試圖用自己的口器貼近林德來換取零距離的親近。
林德抬手。
無需任何禱告,風在掌心以螺旋的姿態出現,并且轉動的速度越來越快,最終被絕對力量掌控的能力凝聚。
就算其他不死人同樣走上捕蛇人途徑也永遠無法掌握這份力量。
也許只有林德,以及這股力量的本源狡詐君王,才能像這樣完美的使用它。
狂風吸納周圍泥土凝聚出一把混亂的風劍,泥土在風刃的帶動下跟如電鋸的鋸鏈般快速轉動。
一片白飛來,林德抬手橫掃,下一瞬間漿汁翻飛。
再甩手一揮,快速轉動的劍刃就像是忽然插入水中的風暴,攪動了周圍大片的空氣。
削尖的風刃“噗噗”飛出,后續幾十只白肥蟲子在無形的密集轟炸中化作漿汁,而且這些漿還被力道未曾停歇的亂風卷著撞向已經歪斜的墻,為上面涂抹一層白液。
風暴和冰霜的力量雖然用起來不太順手,不過用來清理一些雜物還是比火焰好用的,能省更多的力氣。
不過還是有肥蟲逃過了一劫。
蟲子蠕動、快速生長,就像液化一般從白色大肥蟲子變成了一道紅色身影。
是一個扛著斧頭的“紅靈”,應該是某個曾死在這里的不死人。
“紅靈”撲上來,但下一秒身體停住。
風刃已經捅穿了“紅靈”的胸口,快速旋轉的風刃瞬間擴散開,力量扭轉著“紅靈”的身體,以他胸口為中心,順時針旋轉。
下一刻,整個人像是被丟進了洗衣機中被迫扭動。
“啪!!”
身體爆炸成血漿,灑在了葡萄園的泥濘土地上,完美融入其中。
“這就是紅靈的誕生?”和林德想象中的差距有點大。
明顯這只是一種能夠進行拙劣模仿的蟲子,利用某種魔法的原因,從血液中謀取對方的力量,并使用其力量。
如果只是這種程度,根本沒必要讓新舊貴族組合所謂的聯盟,來幾百個不死人就能把狐貍洞徹底屠殺干凈。
遠處還有一只蟲子在蜷縮著,林德走過去彎腰將其拾起來。
被抓起來以后,白色肥蟲子還在掙扎。
軟乎乎的手感和掌心的蠕動讓他感受到一絲絲身體不適,不過回想自己在地下養殖場的經歷,那些人臉蟲在幼年時期遠比眼前的肥蟲子更加惡心。
還好,他的身體還可以繼續忍受。
細密的鐵鏈從林德的手掌中伸出,快速且輕柔的纏繞著肥蟲子避免因為用力太大將其勒的爆漿。
馴服的戰斗剛剛開始,便在一瞬間結束。
肥蟲子幾乎沒有大腦,只有行動的本能,所以馴服的時候絲毫不費力氣。
林德割破了自己的手指,滴了一滴血到蟲子的口器上。
貴族之血入口讓蟲子變得亢奮,并在他手中掙扎的越來越劇烈。
下一刻,一個與此刻自己完全一模一樣的“林德”就出現在眼前。
可惜的是他的氣息并不強大,最高只能到大騎士水平。
但“紅靈”林德身上擁有著不潔圣杯、號角、斷劍等等武器裝備,幾乎和他本人一模一樣。
只不過“紅靈”十分的木訥。
林德認為這種東西應該不能稱之為紅靈,在玩家概念中,紅靈是玩家自己入侵其他人時的狀態,主打的是互動,而眼前的最多只能稱之為——低劣版本的仿生淚滴。
它模仿著自己,可也就只是在模仿。
擁有著進攻本能的“林德”舉著拳頭沖了過來,林德的鏈條馴服對它的作用已經消失,從肥蟲子變成“林德”以后,鎖鏈便消失不見了。
對方完全依照本能行動,這讓林德想起了血羊羔身上抽取的瘋狂之血。
不死人稱其為“掛機藥”,眼前的“林德”明顯就像是林德自己喝了掛機藥一樣,完全依照本能進攻。
它似乎并不認為身上那些都是武器,不管是斷劍還是圣杯等,完全沒想過使用,而是將其判斷為林德身體上生長的一部分裝飾品,這讓林德有點失望,他還以為對方也能模仿制造出擁有魔法之環碎片的武器呢。
拳速如風。
不僅有林德使用的火焰,甚至還有冰霜、毒霧等等被他棄之不用的捕蛇人能力。
幾乎一比一復刻了林德自己的所有力量。
當“林德”的后背炸開一雙炎翼,并且快速將炎翼收攏到體內時,他才真的有些認真起來。
如果他沒看錯,對方應該是選擇了使用供火騎士的能力,以身獻祭,讓心跳與火焰同頻,以此來強行增強自己的力量。
他的實力早已經來到了英雄階位,31級以上,面對一個可能才11級的冒牌貨,甚至不需要出全力。
林德抬手爆出了爆炎,讓他有些失望,“林德”并未將火焰的傷害吸收或者轉化為無效。
炎翼被直接炸翻消散,氣浪翻涌,其整個人變成了一團炸散開的膠狀物,死亡并變成了干枯的血跡。
“沒有復制我胸口的紋章啊。”
林德的力量有很多,雖然他掌握著諸多途徑大騎士的力量,但真正的力量還是要屬胸口紋章帶來的力量。
他對蚜蟲頗感興趣,又抓了幾只塞進后腰的空間箭袋中。
這邊忽然爆發的轟鳴以及沖天熱浪,已經引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其中就包括一只盤旋在頭頂上的紅翅烏鴉。
紅翅烏鴉俯沖,落在葡萄園的空地上,并迅速被黑霧彌漫包裹。
一雙纖細的手臂撕破了黑霧,那潔白的十根指頭猛然抓住黑霧,向下一甩,黑霧在頃刻之間變成了實質的一塊布。
黑布驟然收縮,化作黑色長裙包裹在突兀出現的那雙手臂的主人身上。
漆黑優雅的抹胸長裙,束胸背后被根根繩子繃住勒緊,導致乃白呼之欲出,向前行走時顫顫巍巍,完全契合著貴族審美的束腰將其腰肢拉緊成了沙漏型。
只在兩肋到裙角的位置留下了兩道猩紅色的褶皺紅蕾絲裝飾,襯托著腰身更細。
她蹲下身,用手指輕輕的點了點地上干涸的血跡。
然后將手指送入猩紅的嘴唇中。
眼白微微向上翻,似乎是從中感受到了無限的歡愉。
前方有凌亂的腳步聲傳來,女人身體再次炸開變成了一團黑霧,當黑霧消失時,只留下一條毒蛇吐著信子。
毒蛇翹首看著那些提著五花八門武器,嚷嚷著沖進來的不死人們,快速在地上爬動并離開。
箭矢已經射空,刀也已經卷刃。
老獵人夏爾就躺在尸體堆上,任由那些癲狂的村民對自己施加暴行。
他已經在這里屠殺了許多日子,但追殺之路并不輕松。
獵人結社確實存在,但獵人只剩下自己一個了。
之前遇到的不死人也許能被吸納進來,他們根本不會死亡,甚至對死亡就像看待一場笑話,臨近死亡讓他想了很多。
不懂得尊重死亡的人必將招致死亡,可如果根本不會死呢。
腳下的泥土泥濘濕滑,血液已經將這里徹底染成了黑紅色。
積在地上的小血泊倒映天空的同時也將其染成紅色。
“啪!”一只腳踩破了血泊,然后是越來越多只腳,無數只腳。
夏爾的身體在抽動中,被施加的力量搖晃著,可他自己并沒有反抗的打算。
內臟被啃食,肝臟被草叉刺穿。
直到他聽見了一個聲音。
是呼呼的風聲。
那是一個魁梧的男人,身上墜滿了吸引人的奪目秘寶,宛如黃金寶庫般的騎士。
瘋狂的村民們被吹翻,雖然他們立刻就爬起來試圖進攻黃金騎士,但風卻推著他們,讓他們無法靠近。
“還能動嗎?”男人丟了一瓶藥劑。
純凈的橙黃色藥劑,在晃動之間產生了細密的小泡。
制作工藝非常優秀的生命藥劑!
夏爾快速將生命藥劑灌進口中,強大的力量治愈他的身體。
“多謝,”夏爾看向了如同分開海浪一般,站在圍攻正中心卻巍然不動的身影“你是誰?”
“林德·阿爾曼”黃金騎士說道,“你呢朋友,我該怎么稱呼你?”
“獵人。”
今日在老頭環復健,為了明天迎戰黃金樹。
不過,我2年前的輪椅竟然被削了,一時間只有無限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