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傻柱終于追上了許大茂,一個虎撲將許大茂推倒在地,手里板凳對著許大茂頭上就砸過去。
高振東就是在這個時候沖過去的,以傻柱這個時候含憤出手的力道,這一板凳砸頭上,許大茂在院子里估計是看不到了,同樣,傻柱也看不到了。
一個去奈何橋下忘川河里劃船,另一個是陪他蕩起雙槳還是牢里踩縫紉機就得看運氣了,啊,不對,這年月牢里沒那么多縫紉機可踩。
高振東這聲自丹田,中氣十足的一聲大喝,讓傻柱停了一下,高振東一步跨到他們身邊,抓住了一條板凳腿。
一用力將板凳奪下扔到一邊,高振東將傻柱拉開。
傻柱回過神來,抽身就繼續往許大茂身上撲:“振東,你要當我是朋友,就別攔我,我今兒非弄死他不可。”
高振東一只手按在傻柱臉上,頂住傻柱,傻柱用力流出的汗滿臉都是,有點兒滑滑的。
這邊按住傻柱,另一邊順便一腳將許大茂踢開,就這腳,許大茂還得謝謝高振東。
“謝謝啊。”許大茂一邊驚魂未定的道謝,一邊把自己被揪出來的假領往衣服里塞。
這邊傻柱還在掙扎,高振東用手卡住他的下巴,控制著傻柱看向自己的眼睛:“給你半分鐘,想想這么沖動砸下去值不值,想想自己妹妹。”
傻柱被控制得動彈不得,看著高振東冷靜的眼睛,氣頭慢慢過去,理智開始回歸,手腳也放松下來。
這時候大家也都反應過來,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問怎么回事兒,這是吃瓜群眾吃完了武戲的瓜,準備開始吃文戲的果了。
傻柱開始說起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大媽也不時幫忙補充補充細節。
眼看大家都覺著自己不對,輿論風向明顯對自己不利,許大茂不干了:“我說街坊鄰居,你們說話可要憑良心,我說的傻柱的情況,哪一句不是真的?”
還真別說,許大茂雖然說的都是何家的不是,可是你要說他說得不對吧,那也還真不是,就好像說何雨水不好伺候,這就真不假,有誰家十來歲出頭處在叛逆期的小孩好伺候的?
大家一聽,好像真是這么個理兒,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
吃瓜群眾:“嗯......嗯......嗯......”
眼看鄰居們有點躊躇,許大茂更得意了:“一大媽,不是我說您,那可是您親戚,再是遠房親戚,那也打斷骨頭連著筋哪,你就忍心眼睜睜把她往火坑里推?”
吃瓜群眾:“是......是......是......”
這時候易中海出面了:“再怎么說,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至少先讓人家接觸接觸,沒準就看對眼兒了呢,像你這樣上來就拆臺,事兒沒這么個規矩。”
吃瓜群眾:“對......對......對......”
眼看許大茂還要回話,易中海發動了傳統藝能:大會議術。
“這樣,今兒是周末,我們三個都在,院子里鄰居也還齊整,我們開個全院大會,說道說道這事兒。”
許大茂還沒張嘴,二大爺劉海中開口了:“成!就這么辦!”
吃瓜群眾:“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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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大家喊人的喊人,端凳的端凳,準備開會的時候,易中海也走向高振東走了過來:“小伙子,剛才那一下我替傻柱謝謝你了,要沒你攔著,這小子今兒事情就鬧大了。對了,你是哪家來走親戚的?怎么稱呼?”
知道易中海一家還沒見過自己,高振東正準備再自我介紹一次時,后面的聾老太開口了:“中海,這是你們廠剛分來的大學生,才到我們院兒里住,就在他身后東廂房,是個好小伙兒,以前戰場上下來的。”
高振東補了一句:“易師傅,我剛分到廠里當技術員,您叫我振東就成。”
三大爺閆埠貴也在旁邊插了句話:“嗯,老易,振東人不錯。”
易中海一聽,戰場上、大學生、技術員,又聽聾老太和三大爺都交口稱贊高振東人好,心里更是把高振東的位置往上擺了擺,雙手和高振東握了握:“高技術員,歡迎你進到這個大家庭。”
又用手指指他們三個管事大爺坐的那張桌子:“高技術員,你當過解放軍,文化又高,一起坐下來聽聽?”
這話一出,劉海中臉上就有點兒不自然了,這是要從三分之一變四分之一?
不管易中海這個邀請是拉是捧還是真心實意,高振東都不準備接這個招,他擺擺手:“易師傅,伱叫我振東就成。易師傅,劉師傅,閆老師,我就不坐了,我剛來,不了解院兒里情況,先聽聽就好,也學習下院子里的民主生活是怎么過的,離開部隊好久沒過民主生活了,你們坐,你們坐。”
高振東這話,里面其實隱含了幾層意思。
一是我尊你們年老稱一聲師傅老師可以,但是別和我擺管事大爺的譜兒。
二是我年輕,我也不擺大學生、技術員甚至日后工程師的架子。
三是發動群眾這招,我也會,而且還很熟。
四是我不了解情況,我先不說話,但是不等于我永遠都不說話,扯到我頭上,必要的時候該說我還是要說的。
不過幾位管事大爺和院子里其他人能不能聽懂,聽懂幾分,其實高振東都不在意。
不多時,院子里人也坐好了,水也端上了,耳朵也立起來了,準備看戲文了。
易中海喝口水,右手輕輕敲敲桌子:“說說吧,都怎么想的?有話都說說。”
傻柱搶著開口了:“一大爺,您是知道的,就這許大茂,攪合我相親的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上次有個都快成了,結果硬生生被他攪黃了。我忍他不是一天兩天了。”
高振東恍然大悟,前世刷劇還納悶呢,就算有個拖油瓶妹妹,按傻柱的條件,也不至于30出頭了還沒找著個媳婦,原來由頭在許大茂這兒。
許大茂冷笑一聲:“傻柱,自己屁股不干凈就別怪別人說你味兒大,你家里要沒那點破事兒,誰攪得黃你的親事?你本事大,三十七塊五嘛,大家說是不?”
吃瓜群眾發出一陣歡快的笑聲。
兩人就這么你來我往的斗了五分鐘,互相抖摟的破事兒就沒一件是重樣的。
三位管事大爺也也許是聽入迷了,亦或是知道這兩位不互噴個過癮就停不下來,一直聽著沒插話。
高振東正在大呼過癮,不由感嘆最了解你的還真是你的敵人,卻沒想到自己完全低估了這兩貨在院子里搭臺唱戲的頻繁程度,旁邊一堆七姑八嬸兒在那邊聽邊點評。
“這事兒以前聽說說過。”
“沒意思,沒點新東西。”
“早就知道許大茂干過這事兒,聽這么清楚還是頭一回。”
“......”
好不容易能聽見幾聲表示故事有了更新的。
“喲,這事兒沒聽說過啊。”
“嘿,傻柱還犯過這傻呢?”
隨著場上雙方辯手的唇槍舌劍來往翻飛,這臺戲也漸漸向高潮和終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