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醫？嗯，是個好想法，現在可不是學醫不能救國的時候了。”聽見這個專業選擇，領導更篤定了婁曉娥是真心想學點東西，為群眾服務的想法。
高振東笑道：“我們想著有我搞理工，她學學醫，互補一下，呵呵。”
領導大笑：“你們這個想法倒是有意思，哈哈。沒問題，到時候資格的問題你來找我就行。不過，要靠自己考哦，我可不會給你開后門。”
高振東連連點頭：“那肯定，我親自幫他復習，想來還是能考上的，嘿嘿。我的想法，也不用太麻煩，只要能讀上書，地點在京城，降格專科錄取也是沒問題的。”
你親自幫她復習？那你的業余用來工作的時間豈不是要被擠壓了？
這一瞬間，領導甚至產生了一點是不是給高振東兩口子開個后門的念頭。
搖搖頭，笑著把這個荒唐的念頭從腦中拋開：“那你就讓你對象好好復習，爭取用最好的狀態去迎接考試。對了，她讀書，那你結婚不是要耽誤了？”
高振東不好意思的笑笑：“我準備在考試前，先結婚，然后她再去讀書。”
領導點點頭：“嗯，伱參加對外作戰，也耽擱了不少時間，現在能早點穩定下來也很好，這個安排不錯，不錯。”
高振東正好也覺得剛才沒吃夠，于是邊吃邊告訴婁曉娥，她讀書的資格問題已經解決了。
再次感謝領導之后，高振東離開了十七機部，領導明顯還很忙，為自己私事占用領導太多時間，那可就不合適了。
他是院子里最早和高振東接觸的人，再加上一點清高，所以并沒有和院子里一般人一樣叫高振東“高處長”。
從婁曉娥家回到四合院，看到對面閆埠貴家的燈還亮著，高振東直接走過去敲響了門。
婁母翻翻白眼：“我知道，你當我三歲小孩呢？”
嘴上雖然硬，可是心里卻在拍胸口后怕：“好險好險，老頭子要是不提醒這一句，沒準一會兒我打電話就給漏出去了。”
閆埠貴開門一看，是高振東，非常熱情：“振東啊，進來坐進來坐。”
看來婁曉娥還是想讀書的，要不然也不會把書都留著，要知道有的人在知曉自己沒希望繼續讀書的時候，恐怕早就把書都扔得一干二凈了。
婁曉娥一下跳到高振東背上，在他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好的，高老師”
高振東想了想：“這樣，星期一到星期六，你就自己認真復習，有什么不明白的都記下來，星期天我們一起解決掉它！”
吃完東西，高振東問婁曉娥：“你的考試科目的書還在不在？不在的話，我給你找去。”
看見高振東過來，婁曉娥開心得很，聽說他騎了好遠的車，拉著高振東就要他再吃點東西。
從十七機部出來，高振東在街上花了三兩糧票和一點錢，隨便吃了點東西，就騎車直奔婁家而來。
婁曉娥雖然篤定高振東能解決問題，可是真的聽到事情已經落實了，她還是覺得非常高興，抱著高振東就啃了一口。
婁父一看婁母那個架勢，就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嚴厲的叮囑道：“我不管你有多忍不住，但是在曉娥拿到錄取通知書之前，你把這個事情給我死死的悶在心里，別給振東他們找麻煩！”
這年頭，婚否也是評價一個人是否成熟的重要標志之一。
婁母聽見高振東的話，笑開了花，女兒的出路問題這回算是穩了，而且，圈子里的小孩，能讀上大學的可沒幾個。
閆埠貴端出來一盤炒花生，這個舉動，足以證明他是把高振東當成貴客來招待。
他家老大的工作就是高振東解決的，現在還在聯防隊里干著呢，也算是解決了他面前的一個大難題。
婁曉娥開心的點點頭：“都在的都在的，哈哈，我一直就沒扔。”
婁曉娥讀書的問題解決了，那就第一時間把消息傳過來，這樣也能讓婁曉娥安心復習。
高振東進門坐下，笑道：“閆老師啊，我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個忙啊。”
“什么事兒？你說。”
閆埠貴不知道高振東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幫忙的，自己的情況，最有可能的就是幫他介紹對象了，可是人家自己已經把對象問題給解決了。
高振東吃了一顆花生，有點糊，嗯，老閆沒舍得扔。
拍拍手上的花生殼，高振東道：“我想找一下近幾年的高考試卷，我有朋友想參加高考，可是沒這方面的資源。閆老師你是教育系統的，這不，我就來找你幫忙了。”
閆埠貴雖然是小學老師，可是好歹是教育系統的，這方面的資源肯定比高振東要方便。
一聽是這個事情，閆埠貴滿口答應：“啊，沒問題沒問題，回頭我找系統里的高中老師問問，一定給你找來。”
這個事情，閆埠貴沒暗示報酬的問題，一來，這對他來說就是動動嘴的事情，二來，能還上點人情，他也求之不得，再說了，老大還在人家老戰友手下做事呢。
又和閆埠貴聊了幾句，問了問閆解成的工作是否順利一類的話題，高振東和閆埠貴告辭，回了自己家。
后院，又傳來許大茂家兩口子吵架和劉海中罵兒子的聲音。
高振東笑著搖搖頭，看來那個地方，還真就龍老太能住得下去，要是換個耳朵靈光的，還真不一定受得了。
技術處研究室的計算機房，高振東看著屏幕上那個簡單的ysin(x)的正弦函數圖形，長舒一口氣。
C語言的基本圖形函數庫，總算是調好了。
給運算所的池總工打了個電話，叫他帶人來看好東西，順便帶上磁帶。
池總工一聽，帶上人就跑過來了，高振東給他打電話說有好東西，那就肯定有。
池總工走進高振東的計算機房的時候，只聽見計算機的那個簡單的蜂鳴器發出的有節奏的嘀嘀聲。
高振東正在聚精會神，非常忙碌的按著鍵盤。
定睛一看，計算機顯示器上面，一條由小方塊組成的長長的物體，正在屏幕上游走，物體所過之處，屏幕上的單獨的小方塊就消失不見，隨著小方塊的消失，這條物體越長（zhang）越長（g），運動速度也越來越快。
最終，在高振東遺憾的嘆息中，這條物體的腦袋撞上了顯示器的邊緣，消散了。
這一幕讓池總工有些呆住了，這是什么先進技術？高主任這是在干什么？
看見高振東空閑下來，池總工才敢招呼了一聲，剛才看見高振東認真的樣子，他完全不敢打擾，怕擾亂了高振東工作的思緒。
聽見池總工的聲音，高振東轉過頭來，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按了兩個什么鍵，“嘀嘀嘀”的聲音停止了，顯示器上，大家熟悉的循環值守程序的選擇界面跳了出來。
帶著點久違的小小心虛，高振東訕笑著：“哈哈，池總，你們來了？”
池總笑著道：“聽見你說有好東西，我們馬上就趕過來了。”
高振東點點頭：“嗯，的確有好東西。”
說完，高振東選中了循環值守程序的C集成編譯環境選項。
看來是和C語言有關，運算所的人想道。
然后，高振東打開了一個已經寫好的C語言程序。
隨著磁帶走動“滋滋”的聲音，一行一行的程序在顯示器上跳了出來。
運算所來這里的人，都是對C語言有一定了解和熟悉的人，看著屏幕上的程序，他們發現了一個和平時看到的C語言程序不太一樣的地方。
這個程序主函數前面，引入了一個他們沒見過的頭文件。
和日后的外語教育有所不一樣，這個時候，俄語教學和英語教學是平起平坐，乃至猶有過之，所以有些人沒有系統性的學過英語。
所以有一部分人并不認識這個單詞，但是池總工是認識的。
一陣突如其來的幸福感涌上他的心頭：“高主任？圖形庫？圖形函數？”
高振東笑著點點頭，開始編譯這個示例程序。
示例程序開始運行，屏幕上出現了一堆選項，每個選項，都對應著一個圖形函數，點、直線、圓、矩形、多邊形、橢圓、弧、扇區、曲線.
隨著高振東的選擇，這些基本的圖形在顯示器上一一出現，甚至高振東還可以在畫圖之前，先輸入諸如圓心、半徑、直線的起點終點、橢圓的長短軸等參數。
而計算機則是忠實的按照高振東的輸入，在那個分辨率并不太高的顯示器上，一個個圖形被畫了出來。
運算所的人都被這簡單的圖形給迷住了，雖然簡單，卻是以前根本想象不到的運用。
池總工雙眼放光：“高主任，你是自己做了一套基本的圖形函數出來？”
高振東笑著點點頭：“是的，有了它們，計算機的表現能力就更強了，可以把一些計算結果直接用圖形的形式表現出來，等到計算機的能力更強大了，我們還能用它們做更多的事情。”
池總工卻是并沒有考慮以后的事情，他想的就是現在。
作為技術人員，他很清楚能直觀的畫出圖來，對于研究人員有多大的幫助，而圖形技術本身，也為計算機的應用開辟了更多的可能性。
這個時候，高振東又選擇了示例程序中最后的一項。
程序運行非常緩慢，可是卻在堅定的按照預定的方向運行。
看著屏幕上那個振動極為緩慢，而且也由于單色顯示器功能性能所限，有些模糊的貝塞爾函數振動過程，池總工看到了計算機的一點點未來。
也許，它真的能成為一臺電視機。
一時間，池總工覺得這個想法有些荒謬，計算機是多金貴的東西，電視機雖然貴重，但是怎么能讓計算機去做電視機的工作，兩者完全不在一個層面上。
池總工二話不說，叫手下人摸出了磁帶：“高主任，什么都不用說了，給我們吧，哈哈。”
高振東笑著把磁帶裝進磁帶機，啟動了圖形函數庫的復制。
在磁帶“滋滋”的聲音，高振東又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一份資料：“這是所有圖形函數的使用說明，你們一并帶去。”
藍色的復寫字跡散發著復寫紙特有的味道，池總工拿著這疊資料，有些慚愧：“高主任，你工作這么忙，還在為計算機的推廣和應用花心思，是我們運算所的工作沒做好啊。”
高振東搖搖頭：“這個東西我是發明人，對于它能做什么事情，我比你們清楚，所以它應用的基礎性工作和開創性工作，由我來完成最合適不過了。”
池總工也顧不得慚愧了：“那是，我們現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配合好你的工作，把計算機的應用推廣出去。”
說到這里，池總工突然想起一個事情：“高主任，那個.那個C語言的教材怎么樣了？”
高振東一愣，打了個哈哈：“快了，快了。”
考慮到自己的工作強度，高振東決定，奢侈一把，用一次抽獎機會兌換一次印刷轉手寫的服務。
主要是這本教材的需求是比較急的，這本教材不出世，C語言就沒法推廣。
畢竟要非計算機專業的使用人員去啃那本標準，實在是有點難為大家了。
這個時候，池總工想起來，自己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高振東。
“對了，高主任，我這里有個好消息，我們所里，已經用匯編編譯器，實現了DJS59上的Fortran語言編程環境。”
高振東聽見這個消息，也很高興，畢竟在科學計算方面，Fortran是要比C強的，而國內現有的編程人員，也有相當一部分是學過Fortran的，這個編程環境的實現，對于通用計算機的推廣大有裨益。
高振東哈哈笑道：“那太好了，我們的科研人員可以用Fortran編程序算結果，用C語言畫圖展示出來了。”
Fortran也不是沒有畫圖的方法，不過這個時候，由于計算機本身的限制，大家都沒怎么在意去實現這個東西，主要還是聚焦于數據結果去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