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工眼睛一亮:“對對對,和他比劃比劃。”
不過一轉頭,卻又沒了興趣:“算了,不比了,高強度石墨不一樣是人家幫忙搞的。”
副院長笑道:“那就當幫高主任左右手了嘛,大家都是是同志,能幫忙的時候還是要幫忙的。”這老頭還特么挺幽默。
你是領導,你說的都對。
“行行行,到時候一起測試看看。”
同一天,目光回到京城周邊,海河口某單位,謝建業接到一封電報,他看了看發報人,是在國外作戰的時候,連里三排副排長王德柱。
不久前才和他通過信,怎么突然發一封電報過來。
電報一個字,能發好幾封信了,沒大事的話,是沒有人會發電報的。
帶著疑惑,謝建業拆開了電報,電報很短,一眼就掃完了。
然后,謝建業就瞪大了眼睛,手有些顫抖。
他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眼,沒錯,還是那幾個字。
“若想調京速聯系”
七個字,一個標點符號都沒有。
電報的用詞雖然平實,但是非常講究,用的是“調京”而不是“進京”,這就非常明白的說清楚了,是調動進京,而不是到京城玩玩。
一個“速”字兒,充分說明了事情的急迫。
其實這個事情本身并不急,高振東那兒是留得住位置的,急的是王德柱,怕謝建業已經開始在辦理把老婆調回海河口的事情了。
之所以沒打電話,是因為電話很難找著謝建業,謝建業不像王德柱和高振東,王德柱所里有電話,同時他還是領導,高振東是自己有電話。
謝建業沒這個條件,打電話找人沒準還沒有電報來得快呢。
王德柱干脆周一就既發電報,又打電話,結果不出所料,電話沒找著人,電報周二就到了。
看王副排的意思,是他有路子把自己調進京城去?這完全出乎謝建業的意料。
要是日后那種大家都是打工的情況,那一個京城的副所長隨便都能安排一個人的工作。可是這時候不一樣,一個“調”字兒,代表的意思可大不一樣,這就不是這時候一個副所長能隨便搞定的事情了。
不過王副排作為老戰友,明顯不會拿他開涮,謝建業把電報一收,轉頭就往郵電所跑去,那兒有電話,雖然難打,但總是個希望,謝建業是知道王德柱那邊電話怎么打的。
謝建業打了電話過去,王德柱不在,不過對面聽見是王副所戰友,非常熱情,請他半小時后再打過去,他們去找人。
謝建業抓耳撓腮,等得非常煎熬,完全不像他平時沉著的樣子。
半小時一到,謝建業又開始打電話。
又是一通漫長的轉接過程,好在海河口和京城距離不遠,還算快,而且運氣也不錯,一路都沒有怎么等線路。
終于接到了王德柱的單位,對面接起電話,是王德柱的聲音:“喂,哪里?”
這是這個時候很多人接電話的習慣,因為電話稀少,而且沒有來電顯示這種東西,所以到底是誰打電話來是不知道的,而且一般都是單位間因公事互通電話,所以一般接電話第一句不會問“哪位”,而是問“哪里”,哪個單位的意思。
謝建業一聽是王德柱的聲音,知道王德柱接到通知,就一直在電話旁邊當接線員,等著他打電話過去,這讓他不由得感動起來。
“王副排,我啊,謝建業。”
王德柱聞言,非常高興,算是放下了一半的心,終于是在第一時間找到謝建業了。
他顧不得寒暄,連忙把事情給謝建業說了,這種電話隨時可能被掐的。
謝建業聽了王德柱的話,高興得都不知道怎么說了,他整理了下思緒,問道:“你說的是你們排的高排長,他能安排我調進京?”
王德柱肯定道:“對,就是他,崗位是他們廠宣傳處的電影放映員,你如果有興趣,就盡快過來找他,我們也順便聚聚。”
謝建業非常激動:“好好好,我馬上就安排過來。”
王德柱現在卻不急了:“你也不用急,我急是因為怕你已經在把你老婆往海河口調了,所以急著通知伱這個事情。現在既然通知到了,就沒那么急了,把工作安排好了過來。”
說完,王德柱突然想起來一個事情:“對了,老謝,如果你老婆在張羅把她往海河口調回去的話,趕緊先停下來,記得通知你老婆。”
謝建業一聽,我艸,還真是在張羅這個事情,得趕緊停下來。
他顧不得和王德柱說話了,匆匆忙忙說了一句,掛了電話。
摸了摸兜,有點肉痛,但是又沒辦法,這個電話必須得打!
想著自己如果真是托高排長的福,能調進京城,那這點兒電話費算什么,現在當務之急,是不能讓老婆繼續張羅調回來的事情了,否則就真是玩笑開大了,她可是用京城的名額和海河口的對調,大把的人想要和她對調的。
也許是好運氣都是扎堆兒來的,給她老婆打電話的過程也很順利。
“越紅,你別張羅你往海河口調的事情了,停下來,停下來。”
一確定對面是他老婆接電話,謝建業什么都不說,先把最重要的事情叮囑了。
陳越紅有點懵,咋的,還不想我回去了是吧?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怎么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啊,沒頭沒尾的。好多人找我打聽對調的事情呢,我正在選呢。”
“我有個老戰友,能在京城的第三軋鋼廠給我弄一個放映員的位置,正式的,不用對調,直接去就行。”
陳越紅聽見這消息,高興壞了,如果不是為了闔家團圓,她也不想從京城回海河口啊,這下子有希望了。
“建業,你說的是真的?”她有點不敢相信,京城第三軋鋼廠是什么單位她還是有所了解的,這種大廠的正式工,放映員,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啊。
“嗯,我把手上的事情處理一下,這幾天就到京城來找我的老戰友,把這個事情給落實了。”
“那可太好了!不說了,電話費貴,等你來京城,我給你做好吃的。”
陳越紅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怕她不知情,答應別人對調工作的話,謝建業是不會打這個電話的。
畢竟電話費可不便宜,所以事情一說完,就催著謝建業掛電話,順便還開了張支票哄哄自己愛人。
謝建業掛了電話,吹著口哨向家里走去,咱老百姓,今兒個真呀真高興。
時間又過了幾天,早上,高振東正在工作,電話響了。
是運算所的人,他們生產的第一批調制解調器已經質檢合格,準備向第一批名單上的單位部署。
部署之前,他們想和一個距離比較遠的單位做一次實際工況下的數據通信試驗,當然,這個距離比較遠,指的是不在一個大院兒里。
防工委技術中心和運算所一拍即合,一方是科研院所,一方是防務重地,正好。
運算所打電話來,就是請他到防工委技術中心坐鎮,運算所都是計算機人員,對調制解調器的使用已經比較熟悉了,而防工委技術中心就差一點,雖然經過使用培訓,可是原理和意外處理卻是不會的,即使出現小問題,也有可能把整個試驗卡住。
這個時候,高振東這個調制解調器的設計者出馬,就再合適不過了,有他在,能最大程度的保證試驗的順利進行,就算出問題,也能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高振東答應下來,掛了電話,跑去向自己的師父說了一聲,就騎車向防工委趕去。
這是臨時安排,還是要和老陳說一句的,否則有人找他的話就比較麻煩。
高振東趕到防工委,相關人員已經在大門口等他了,見到他,就帶著他往技術中心趕去,否則光憑他的防工委專家證,可進不去技術中心的計算機房。
防工委和郵通委的領導也在,倒不是因為他們太閑,而是調制解調器這東西在高振東前世看來平平無奇,但是在這個時候,卻是扎扎實實能夠得到他們出席的技術成果。
至于郵通委領導,除了上述原因之外,還因為這次試驗沒搶過防工委,又不可能頂掉運算所,只好跑到防工委的地盤上來看試驗了。
和兩位領導打了個招呼,高振東從試驗人員手中接過試驗計劃,看了起來。
試驗準備非常周全,在這方面,高振東都沒法和運算所以及防工委技術中心的老牌技術人員比。
兩邊都是雙計算機、雙調制解調器,均是一主一備,壞了一個另一個馬上頂上。
也不能說郵通委領導是過來打醬油,這次的線路是郵通委在做線路保障,也是兩條線,但是這兩條線,就沒有主次之分了。
計劃中很明確,本次試驗分別通過不同的話務局連接兩地,沿途所有話務局的工作人員都嚴陣以待,保障此次線路的絕對通暢。
不過這個時候,兩條線路都還沒接通,試驗嘛,要電話的過程自然也是要試驗模擬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