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幾人接過來一看,大喜過望,交口稱贊。
“不用搞了,不用搞了,這個看起來正好,哈哈哈。”
小男孩也好,胖子也好,邱小姐也好,想要TA發脾氣,都得用炸藥把兩塊或者幾塊放射裝藥擠到一起,順便擁抱一下中子源,那TA就會迸發出無比的熱情。
什么炸藥合適?這年頭,從威力上來說,得RDX或者HMX才行。
所以,他們接到這個通報才會這么高興。
高振東并不知道這些事情,他現在正在看孩子。
事情的起因,是他們兩口子周末忙里偷閑,去找王德柱。
不過不巧的是,王德柱有突發的工作,萬月芹倒是在家,不過忙得四腳朝天,小梅雖然很乖,但是601小同志卻是精力十足,折騰得他媽完全忙不過來。
湊巧的是,今天本來王德柱以為有空的,和防疫站定了去給小梅種牛痘,結果自己突然有工作,去不了了。
萬月芹正愁呢,帶著兩個孩子去給小梅種牛痘倒不是不行,但是601的鬧騰讓她有點應接不暇。
一看高振東兩口子自投羅網,樂了,就你們兩了!帶著小梅種痘兒去吧!
于是兩口子樂顛顛的帶著小梅就上路了,自己還沒有,玩玩別人家的也不錯嘛。
小梅也不用說,開心極了,家里條件不差,但是和高振東兩口子比明顯就有差別了,主要是高叔叔和婁阿姨總是能弄出一些根本買不到的好吃的好玩的。
小孩子嘴饞天生的,兩口子也樂得哄小孩開心。
“高叔叔,婁阿姨,我們現在是去做什么啊。”
“我們去打針,好不好?”
種牛痘其實是接種天花苗,接種手法和打針關系不太大,不過既然是接種嘛,那就當是打針了,沒毛病。
我們的組織能力,那的確是沒得說,而且愿意為群眾付出努力。
解放前肆虐千百年的天花,上到皇帝,下到販夫,一視同仁的天花,從49年建國,到1961年,短短12年間,就在我們的大地上被徹底消滅了,而且消滅之后,也在持續接種天花直至80年代徹底安全了為止。
這其中,有牛痘技術的功勞,更多的,是我們費盡心思組織接種的原因,畢竟防治技術出現很多年了,但49年之前哪兒特么有人在組織這事兒。
這個時間,比全世界消滅天花要早18年,人類天花絕跡日,是1979年10月25日。
花旗佬宣布消滅天花,不再接種,是在1972年。
天花被世界范圍內消滅之后,花旗佬保存有天花病毒樣本,本來按說應該銷毀的,不過他們找了不少理由推遲了好幾次,總之到現在都沒銷毀,嗯,這就很那啥。
聽見高振東的話,小梅問出了一句讓他大腦有點宕機的話:“針犯錯了嗎?為什么要打他?”
小梅的話,讓高振東兩口子哈哈大笑,小姑娘還挺善良。
“嗯到了你就知道了,一會打完針,婁阿姨給你巧克力吃好不好。”
“好耶”小梅歡呼雀躍,然后又疑惑的問:“那為什么現在不能吃?”
當然是要等你哭了才拿來哄你啦,不過現在可不能說。
過了40分鐘,小梅眼里吊著金蛋蛋,嘴里吃著巧克力,搓著小手手,說了一句讓兩口子捧腹大笑的話:“高叔叔,婁阿姨,這不是打針,是針打我!”
兩人將小梅送回家,順便幫著萬月芹把午飯做了,一起吃了飯,才離開了王德柱家,留這么久,一是順手幫萬月芹解決一下午飯問題,二來,主要是有點盡量延長小梅接種后觀察期的意思。
小梅送兩人出門的時候,還笑嘻嘻的和兩人道別:“高叔叔,婁阿姨,要經常來玩兒啊,下次我們不去打針了,好不好?”
兩人滿口答應,不過高振東卻是在心里哈哈大笑。
他心里有數,以我們的預防接種推行力度,小梅想不打針,那是絕對絕對不可能的。
全國推行全面計劃性預防接種,是在63年,全面推行卡介苗、脊髓灰質炎糖丸、百白破三聯和麻疹,這離建國,也不過才14年,免費,能打的都打,我們對于群眾身體健康的重視程度,可見一斑。
在這之前,其實很多重點地區就開始推行接種了。
走在路上的高振東,想到這里,心情又更加的舒暢起來,前世打過的針,和現在小梅要打的差不多的針,發生了一些奇妙的聯動,讓他心情暢快。
絕對不是因為對小梅的幸災樂禍,哈哈哈!
看著明顯心情舒暢的高振東,婁曉娥也更歡快起來,兩人騎著車,在京城的街道上,留下一串串銀鈴般的輕笑聲和杠鈴般的大笑聲。
嗯,杠鈴指的高振東。
兩人推車進門,看見許大茂正出門,耷眉喪臉,一臉晦氣的樣子。
看見高振東兩口子,許大茂愣了一下,還是招呼了一聲:“高總好。”
這位是真惹不起,許大茂心里有數,這種人是更要處理的,正因為心里有數,所以一旦有了機會,他們的反撲會更猛烈。
所以不論許大茂有沒有禮貌,在高振東心里都是一樣的,沒區別。
高振東點點頭,應了一聲,進了院子,還覺得有點不習慣。
自從劉海中腿好利索之后,難得有個星期天沒聽見他打孩子,可真是稀奇,估計是因為不在家?
另一頭,許大茂感覺自己最近很倒霉,高振東前世電視劇里看見他的意氣風發,歸根結底都來自于兩個方面,一是不錯的工作,二是厚實的岳家。
偏偏這兩個東西,根子上都不屬于他自己,工作是上一輩張羅的,岳家也是。
自從下了車間,他就沒什么正經活兒可以干,都是雜活。
原因嘛,和高振東有那么一點兒關系。
現在的三軋廠,雖然特種產品現在都歸到三分廠去了,可是隨之帶來的,是對相關的保密等工作的重視。
像許大茂這種根還算正但是苗絕對不紅的,本來工作安排就頗有點兒受限,再加上他那老婆曾經是干啥的雖然知情人都不多嘴,但是廠里負責審查的同志卻是門兒清。
有這么一個老婆,別說三分廠了,就是廠里其他正經點兒的工作,都不會讓他沾手,以高總工的本事,沒準哪天哪個普通生產節點就變涉密工藝了呢?
這種事情,是肯定要預先考慮的,所以許大茂能做的,就是一些和主要工序沒關系的雜活。
這就要了老命了,雜活不等于輕松活,一樣累的,但是干這些雜活,一線工人的很多福利是沒有的,比如額外的副食品定量。
原本級別就不高工資也不高,主要是靠著放映員的一些額外的東西,才能混得滋潤,現在擼了個干凈,工資可就沒剩幾個大字兒了,大概也就是比秦懷茹剛進廠好點有限。
加上家里那個不省油的燈,那是真的大手大腳,這對于許大茂來說,這日子,實在是不太好過。
這不,還沒到月底關餉的時候呢,又揭不開鍋了,許大茂兩口子為此吵了一個早上了,男的罵女的花錢沒譜,女的罵男的掙錢沒勁,最后許大茂敗下陣來。
他根本不知道,龐水仙半掩門出身,對罵起來他哪里會是個兒。
吵了半天,結果是沒有吵出來,但是肚子不饒人,餓了!
沒辦法,合計合計,還是苦一苦爹媽吧。
麻溜的決定,啃老!
許大茂出門,就是去找爹媽要錢要糧的,一邊走,一邊心里氣鼓鼓的想,不行,錢不能給這敗家娘們兒管,自己管至少還能喝上稀飯,給這敗家娘們兒管怕是西北風都喝不上。
女人管錢很多是管得很好的,不過龐水仙明顯不在其列。
且不說一肚子晦氣許大茂在啃老的路上越走越遠,這時候的高振東家里,人還真不少。
秦懷茹挺著個大肚子,正在專心的聽婁曉娥講題,雖然電大是學單科,可是對于久疏學業的她來說,學業還是挺有難度的,特別是練習題。
院子里既有能力,又有時間,還愿意給她說的,沒別的了,就婁曉娥一個,對于婁曉娥來說,秦懷茹學的這點兒東西實在是簡單。
當然,高振東也懂,但是這事兒秦懷茹自己想想都覺得是罪過,高總工那時間,多金貴啊。
秦懷茹也不是光空口白話的問,雖然知道高總工家什么都不缺,不過經常送點自己做的鞋墊啊、自己做的土點心、腌菜啊什么的小東西,她知道高總工他們喜歡這個。
鞋子就算了,她不敢,高振東兩口子除了買的鞋子,手工的鞋子一向是聾老太包圓了,她插不上手。
今天是因為高振東去長劍廠出差,婁曉娥回娘家了嘛,積累了不少問題,看到他們兩口子有閑心逛街了,估摸著來問問題不會打擾了,這才過來。
棒梗在家里做作業,小當倒是跟著媽媽過來了,乖乖的坐在旁邊,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吃著高叔叔給的零食,衣服口袋里還裝了不少,這是高叔叔說要他給哥哥帶回去的。
高振東自己,則是看看自己媳婦教書育人,又看看一臉開心的小朋友,再想想自己最近的工作,愜意的喝了一口茶,這日子,嘖,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