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難怪嚴廠長這么高興,這年頭,別說車不好配,就連司機,也不是那么容易配到的,“八大員”啊,不是開玩笑的。
好事連連啊!
高振東也很高興,至少可以多節約一點時間了嘛。
“根據部里和廠里的要求,高總,你看這樣安排怎么樣,其中一臺專門原則上一般輕易不動,隨時待命,你會議多,臨時要處理的事情也多,有這個也方便一些。另外一臺,我們分廠根據工作需要進行調配。”
他沒忘記楊廠長的原話:“老嚴,這兩臺車子,按說是只有一臺的,不過上級考慮到情況特殊,所以才給配的兩臺。”
這個意思嘛,就只差明說“第二臺是托第一臺的福,蹭到的”了。
聽了這話,嚴廠長自然心里有數,該怎么安排,他門兒清,而且這個安排,必須出自他的口,是他安排的而不是別人。
“這個事情,你安排就行。”高振東倒是無所謂,“原則上”嘛,那必要的時候其他同志也是能用的,這個事情有嚴廠長管就行,自己就不用多操心了。
心情倍兒好的高振東,樂呵呵的下了班,剛走出研究室辦公樓,不對,現在是三分廠廠部辦公樓,一名三十多歲的同志正在樓門口的空地上擦著一輛八九成新的嘎斯69,車被擦得錚亮。
看見高振東出來,這位同志停下手中的工作,迎了上來。
高振東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位同志身上透出來的感覺,肯定是部隊上退下來的,別說現在了,就是往后幾十年,汽車兵都吃香得很。
“高總工,要用車么?”
高振東一愣,不至于,不至于。
“不用不用,我就是回家,沒什么急事兒,騎車就行。”
這臺車子雖然安排了主要是他在用,但是他譜兒還沒大到那個程度,工作上用用可以,回家這種事情就算了。
師父每天上下班都還蹬著自行車呢,自己何德何能。
和駕駛員同志道了聲別,高振東跨上自行車,騎車離去。
高振東剛回到家,婁曉娥就端著一杯茶,笑著迎上來。
“喝茶。振東,你不知道,今天后院那個許對,許大茂家兩口子吵架吵得好厲害,最后是把還在坐月子的秦姐吵得受不了了,賈大媽沖上門去,鬧了他們好一頓才消停。”
秦懷茹已經順利生下槐花,好像也不對,這孩子還沒起名兒呢。
反正是已經順利從醫院出院,帶著孩子回四合院坐月子了。
婁曉娥也按照高振東的安排,帶著禮物上門去祝賀了一下,瓷實的賀禮,讓賈家人很是高興,高總工好人啊,一家人都是好人。
白糖、麥乳精、臘肉,這年頭可都是好東西。
白糖,這是一種透明晶體,既可吸收以提升自身修為,又可以法術激發傷敵,還可用于煉器煉丹、療傷恢復.
不好意思,又串臺了。
而許大茂家吵什么,就要從上午他們兩口子去醫院檢查說起了。
從那天他們吵架被高振東壓制開始,他們就不得不去把這個檢查給做了,否則哪天高總工閑來無事,想起這茬兒來,發現他們毫無行動,兩頂帽子又扣下來,他們是萬萬承擔不起的。
所以兩口子扭扭捏捏,半推半就之下,還是終于抽了時間,來到了醫院。
在龐水仙的忐忑不安和許大茂的無逑所謂之中,一系列檢查下來,他們收到了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
好消息,龐水仙能生。
壞消息,許大茂不能。
“龐水仙同志,根據你的檢查情況來看,雖然你受以前很大影響,炎癥情況比較嚴重,但是積極干預,積極控制的話,生孩子還是有比較大的希望的。”
一位和藹的中年產科女醫生對龐水仙道。
醫生同志嘛,說話都比較保守,所以她說有比較大希望,基本上就等于能生了。
聽見這話,龐水仙硬氣了,醫生同志也很注意,對于她以前的事情,雖然心里有數,但是卻是語焉不詳輕輕帶過,而話里的重點,還是落在了她沒問題這個結論上。
“許大茂,聽見沒?老娘沒問題!下次少往我頭上潑臟水!”
這話聽得醫生直皺眉頭,如果說從檢查情況來看,這女的可能做過那營生的話,再聽聽她說話,醫生基本可以肯定。
不過她并沒有多說什么,畢竟改造過了,能走上新生活不容易。
許大茂臉上也帶了喜色,能生就好,能生就好,龐水仙身體如何他并沒有那么關心,但這可關系到自己生兒子的事情。
這時,女醫生轉向了他,許大茂也是她看,都是生孩子的事兒嘛。
“這位同志,倒是你的情況要嚴重一些。”
在許大茂瞠目結舌,面含崩潰的表情中,醫生同志用淺顯易懂的話,向許大茂介紹了他的情況。
具體的許大茂已經記不清楚了,總的來說就一句話。
以他的情況,恐怕是暫時是生不了了,至于到底能不能生,先吃藥再看情況吧。
這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把許大茂給炸個了通透。
“醫生,這不可能吧?你看,我才二十多歲,身體這么好,從小到大也沒落下過什么毛病,凍沒凍著,餓沒餓著的,怎么會這樣?要不,您再給我看看,仔細看看。”
對于這種還心存僥幸,面對不了現實的病人,醫生見過的也不是一個兩個了,她話也沒說死。
“要不這樣吧,我們醫院檢查的結果,就是這樣。如果伱覺得有必要,也可以去其他醫院看看。”
許大茂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連連點頭:“好的醫生,好的醫生。”拉起龐水仙就往外跑。
龐水仙也急,這干系到有沒有人養老送終的事兒,許大茂眼看是不怎么靠得住的,要是連小號都練不了,她這輩子可就廢咯。
改嫁?以她的情況,還是比較困難的,就許大茂,都是機緣巧合才給拿下來的,哪兒可能天天都有那運氣。
兩人跑出去,走了沒多遠,許大茂才想起來,自己亂了方寸走得急,一堆檢查結果的單子,忘記在醫生那兒了。
那可都是花錢檢查出來的,到別的醫院看看能不能使,節約一點是一點吧。
他叫龐水仙在樓道口等著他,他折返回去拿東西。
許大茂急匆匆走回去,剛到診室門口,就聽見里面醫生和助手在閑聊。
“剛才這兩口子也奇怪,男的看起來做正經工作,看醫保本兒,還是大鋼廠的職工,這身體按說差不了啊,可偏偏就不能生。女的看起來以前像是做窯姐兒的,都那樣了,嘿,還真就問題不大,你說這往哪兒說理去?”
許大茂聞言,呆立原地,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他知道龐水仙以前不是什么省油的燈,可萬萬沒想到,這燈的油耗居然大到了如此程度。
他的腦中,一片空白,沮喪?憤怒?絕望?他自己都說不清楚,仿佛沒有任何的想法,又好像所有的情緒都在他腦袋里爆發開來。
他緩緩彎腰,好像是支持不住身體的重量一樣,半靠在墻上往下滑,整個人蹲了下去,背部在不停的顫抖。
“忍住.忍住”恢復了一點點理智的他,不停的告誡自己。
無論如何,不能在這里鬧起來,甚至都不能把這個事情敞開說。
現在自己的把柄抓在龐水仙手上的,那就是不能生!
如果鬧起來,龐水仙勢必把自己不能生育的事兒鬧得四鄰八鄉都知道。
那就算是和龐水仙離了,自己也沒法再找下家了,院子里可都是廠里的人,尤其是傻柱,那不得天天拿這事兒攪和自己找下家?畢竟自己攪黃他相親,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再一想,這兩個事情如果都鬧開,傻柱天天跟自己跟前兒奚落自己。
“你不能生孩子.”
“你娶了個窯姐兒”
傻柱那張從小斗到大的鞋拔子臉,仿佛在許大茂的馬臉前晃來晃去,居然讓他硬生生的把想要狠狠發泄出來的情緒給忍住了。
他在診室門口緩了好久,強忍住情緒,來來往往的人也見怪不怪了,這里因為生育問題成這樣兒的,不少見。
終于緩過來的許大茂,進去把自己的檢查結果拿了出來,往樓道口走去。
龐水仙已經等得不耐煩了:“你這是去把午飯都吃了來的吧?這么久?”
看著龐水仙的臉,許大茂強忍住一巴掌扇過去的沖動,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臉:“內急,去了一趟廁所,我們走吧。”
當天下午,兩人又轉戰了好幾家醫院。
許大茂回去拿檢查結果的舉動,倒是真沒做錯,別的醫院也認這些結果,不但認,而且認得還挺徹底。
檢查結果他們認,最早的那位女醫生的診斷結果,他們同樣認,都一樣,許大茂現在生不了,至于以后,得看情況。
甚至有一位一看檢查結果上開單醫生的簽名,直接就不看了:“我就不給你看了,給你檢查這位,是我老師,我看的結果和她看的不會有區別,你去把號兒退了吧,還能省點兒錢。”
這醫生,人還怪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