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沒多久，兩人對視一眼，神色興奮。
“樊老師，我覺得這個應該先找各科的同志看一看，鑒定鑒定。”
“嗯，我覺得也是，這樣，我帶回去，給你們謄抄一份回來，我們兩個學校的老師們都看看。”
“不用這么麻煩，就在我們系，很快就謄抄好，給你們送過去。”
“還是我們那邊抄吧？”
“我們這邊人手比較寬裕，我們抄吧。”
婁曉娥看著兩人說來說去，舉起了手：“樊老師，主任，這個我們有電子文檔的，可以直接打印。”
兩人這才反應過來，還抄什么抄？沒看見這是打印稿嘛！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啊。
樊老師這才意識到一個事情，那就是這位婁曉娥同學，也很不簡單，甚至可能家學淵源，畢竟這年頭，能自己在家倒騰計算機打印稿的人，可不多見。
“主任啊，既然婁曉娥同學有電子文檔，那這份紙質資料，我們就帶走了？”
這下系主任就大方了：“嗯嗯嗯，你們帶走，你們帶走。”
有電子檔可以無限復制，那他還折騰個什么勁兒。
這年頭，電子文檔比紙質文檔要高級。
樊老師愛不釋手的看著手里一疊紙，笑道：“婁曉娥同學，你和你愛人，是怎么想起做這么一件事的，很辛苦，但是意義也很重大。”
婁曉娥笑得甜甜的：“我愛人在讀書以前，是部隊上的，生離死別見過很多，地方上同志的艱苦，也經歷和幫助過不少。這事情，是他建議的，他說的是，我們可能治不了大病，但是這個年頭，很多常見的小病也是要人命的，只要我們能想辦法，讓大家能在盡可能簡單的條件下，達到對常見病的判斷、一定程度的治療和控制，就是好事一樁。他說，我們的醫生短時間之內，可能還是不夠，所以，得想一點其他辦法。”
難怪這上面全是常見的病，還有盡量簡單易行的處置和治療方法，包括這個氣管異物堵塞急救手法在內，都是奔著簡單去的。
婁曉娥這幾句話說得很簡單，但是卻讓在場所有其他人對婁曉娥兩口子肅然起敬。
這是將群眾放在心中何等的位置，才能說出這番話，做出這等事情來。
這位婁曉娥同學，和她愛人，那簡直是天作之合啊！
“婁曉娥同志，你們辛苦了！”
婁曉娥搖搖頭：“其實還好了，有他幫忙，我輕松很多，他才辛苦，他的本職工作，也是非常非常忙的，能抽出時間幫我找資料，很不容易的。”
什么神仙眷侶啊這是！
系主任想起高振東的頭銜來，能不忙么，正處級干部，教授，三級工程師……
“婁曉娥同志，你們的這些努力，雖然看起來大多數只是搜集整理，但是意義卻非常重大。”
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樊老師堅信自己的記憶和專業知識不會有錯，至少這個急救法就是他們自己研究出來的。
再一聯想，在研究這個手法的過程中，甚至還有可能對自己下手試驗手法的輕重、副作用和效果，樊老師眼睛一熱，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多好的一對孩子啊。
婁曉娥自然不知道她心里的在想什么，只是看著樊老師好像突然很感性的樣子。
“主任，我們盡快找人鑒定，盡快出結果。如果沒什么大問題，這個東西，是要報上去的。”
這東西別看相當部分都只是搜集整理，但是這東西妙就妙在，它收集整理的內容，都是有效、相對簡單易行，對專業知識要求相對較低的。
能在浩淼的書海中把這些東西歸集到一起，別的不說，就那個判斷的眼光，就證明了這兩口子不簡單，這份材料也相當不簡單，意義重大。
系主任也重重點了點頭：“嗯，這個事情，一定要盡快！”
晚上回到家，婁曉娥向高振東提起了這個事情，順便提起了樊老師關于“收集”和“科研”的誤會。
高振東對此也無可奈何，人家那是真專家，人家說沒有，那的確是沒有，這玩意本來的問世時間，要晚10來年！
本來按照高振東的想法，這個東西，東西搶了也就算了，但是名聲就不要了，只說是收集的就好，但是現在看來，很多事情是不會按照自己的想法走的。
碰上真懂行的了屬于是，他也只好告訴婁曉娥，就這么著了。
至于那部分手稿被樊老師和系主任拿去鑒定的事情，他倒是喜聞樂見，這是個大好事！——
當高振東再次坐到防工委的會場上，此時的話題，已經轉向了大艦，這幾乎是必然的，就連高振東這個力主“海峽無大艦”的人，其最終極目標，也依然是這些大型作戰艦，哪怕這時候的大艦定義，與幾十年后略有不同。
海峽不怎么需要大艦，但是南邊那片海域可不見得如此。
就算是有了綜合補給艦，大艦能發揮的作用，依然不是大型護衛艇能比擬的，而且，海峽不是不要大艦，還是有特殊的品類，是需要的。
對于大型作戰艦，現在主要就是兩種，護衛艦和驅逐艦。
對于這兩種艦艇，大家就產生了嚴重的分歧。
一邊認為，不管技術如何發展，現在新艦還是要規劃、設計、建造的。
另一邊則認為，現在的情況，各類相關技術正在研究之中，規劃新艦有些早，不如把現在的艦繼續用起來就行了，等到這些相關技術有了較為明確的前景，再進行規劃設計。
否則規劃一批“設計即落后”的艦出來，也是浪費金錢。
大不了，現有的艦，先進行改裝嘛，湊合著用。
兩方人馬做起了激烈的口腔體操，最后不分勝負，高振東看得還挺樂呵，想起以前自己導師和課題合作伙伴為了技術路線，爭得拍桌子打板凳的時光了。
不用奇怪為什么大四學生就能參加課題，足夠強的，大二大三就可以參加了，至少當個科研民工科技碼農還是沒問題的。
但是防工委、海裝局，明顯不想讓他獨善其身、坐山觀虎斗，想看熱鬧？沒門兒！
“振東同志，來來來，你也說說。”防工委領導直接點名。
好嘛，你在橋上看風景，別人在橋下看你。
高振東也不縮卵，本來他就是要發表意見的，只是熱鬧太好看，一時間忘記了而已。
“好，我就說說我個人看法，僅僅是個人看法啊。”
可拉瘠薄倒吧，你多少個人看法最后都落到紙上去了，這位同志，謙虛得令人感到精神不適。
大家吐槽歸吐槽，但是還是都聚精會神的準備聽，速記員更是打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這一位和部分重要專家一樣，哪怕發言不落決議，依然有很好的參考意義，或者是有很強的前瞻性。
“我覺得吧，改裝這個建議是不錯的，但是新的也不是不搞。”
得，和稀泥來了，不少同志心里笑道。
但是有少數人卻不這么想，高振東的稀泥，和得也是極有水平的，甚至有時能讓人覺得，這件事情，就該和稀泥。
“改裝就不用說了，那么多新東西好東西，不改上去，就白瞎大艦的身板兒了，如果不改，號稱大艦，實際上打不過一條護衛艇，這未免有些笑話。”
實際上不論是新造派還是改造派，對于改造都是沒有任何異議的，他們爭論的點，在何時“新造”的這個點上。
“但是新艦，還是要搞的，大不了規劃提前一點，對于配套技術的前景樂觀一點。實際上，哪怕以現在已經有的新技術，也已經能夠支撐起不錯的驅護艦了。”
大家一想，還真是這么回事兒，就光是反艦導彈、新型雷達、艦載火控計算機等等，就能攢一條還不錯的驅逐艦了，只是缺防空導彈而已。
說啥來啥，高振東馬上就說起了防空導彈的事情。
“哪怕是防空導彈，就算沒有新彈，用紅外空空導彈搞一個用于6到9公里內自衛的，也不是不行。”
空射射程10多公里的空空導彈，放到艦上射程就只有這么多了，這還是因為雷電3彈體粗射程不錯。
但是驅護艦還上射程4公里的便攜防空導彈，那就太難看了，沒必要，射程近，威力小。
這種紅外空空彈改艦載防空彈的方案成功案例也是有的，不說類似“海旌10”那種高級貨，簡單點兒的，小槲樹就是個典型。
按照雷電3，紅外制導，大離軸發射角，高靈敏度，具備迎頭攻擊能力，那就能干不少事情了。
在場的所有人，有一位算一位，要說對這些東西的能力的判斷能比高振東精準的，沒有。
大家也都明白這個事情，要不怎么直接點他名呢。
高振東這么一說，大家才明白過來，敢情我們現在，也能做不錯的驅護艦出來了。
“嗯，高總工說得有道理，所以啊，主要的精力，還是得放在新造上面，畢竟我們不少大艦還很新，中期改裝的時候，現在就改，有點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