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們一邊急行軍,一邊議論,雖然累得氣喘吁吁,但是沒有同志掉隊。
在他們的頭頂上,十多架飛機帶著風雷,一掠而過。
在他們前方一兩公里的地方,敵人的殘兵正在通過一片預備隊的集結地。
遍地的尸體,四散的殘肢,凝固的血泊,慘痛的呻吟……
這一切,讓這幫剛從血火里潰逃下來的敵人更加心驚膽顫,遍體生寒。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快跑啊!魔鬼來了!”,一群人更加驚慌,甚至連最基本的隊形都維持不了,徹底潰散。
也有沒潰散的敵人,在激光制導吊艙的眼里,那一片片的小光點,就是最好的目標,一枚枚的集束菠蘿彈從天而降,收割著敵人的生命。
到底有多少敵人逃了回去,已經無從考究,敵人出擊的6個營,建制已經被徹底打散,不論敵我雙方,根本沒法統計。
不過作為勝利者,我們倒是有更好的條件,戰后統計,就在這片敵人出擊回撤潰逃的地帶里,找到的敵人的尸體、傷員、俘虜,一共是3700多。
只有不到300敵人丟盔棄甲的逃了回去,是真的丟盔棄甲,為了逃跑能輕快點兒,他們中的一部分連槍都特么扔了。
被俘的敵人里。其中有300多敵人,別說作戰,是連逃跑都放棄,槍一扔,手一舉,膝蓋一跪,愛咋咋地,反正爺投了。
逃回去的敵人,也并沒有多好受,被炸破膽的他們,挑著堅固工事躲。
巧了么不是,我們的激光制導炸彈,也挑著堅固工事炸。
敵人不少核心工事,在我們步兵還沒到來的時候,已經一個接一個的被掀了蓋子,而那些躲那里的潰敵再次享受了一番煙花的招待。
白跑了,還不如在半路就投了。
多年以后,當我們放回去的俘虜在回憶這一幕的時候,甚至很難回憶起系統性的畫面,也沒法組織起有條理的語言,“爆炸、血、火焰、彈片、逃跑、慘叫,我就記得這些,相信我,你們絕對不要嘗試去面對這一切……不,我絕對不去,不去。”
接下來的戰斗,就是前面多場戰斗的組合和翻版,穿插、迂回、攻堅,該上火箭上火箭,該上榴彈上榴彈,實在不行了找天上要個大炸彈。
這么寬的陣地,又是敵人經營多年的區域,11000人的重兵防守,戰斗耗時不短。
噢,對了,現在沒有一萬一了。
相當一部分時間里,戰士們在和敵人賽跑,這很吃力,畢竟戰士們追的是功勞,而敵人們逃的卻是他們的狗命。
敵人逃跑速度快得一批,備著20公斤以上裝備的戰士們想要和徹底放飛自我的敵人比速度,還是有些難度。
于是戰場上到處都出現了有趣的一幕。
一個火力點被拿下之后,里面能跑的敵人撒開腳丫子,什么都不帶,一溜煙就跑了,簡直是比博燃……不是,比博快!比博爾特還跑得快!
而我們的戰士們收拾裝備,處理一下戰場,帶著負重,在后面就追。
不過跑掉的占多數,畢竟真跑不過,生物規律在那兒管著呢,3000多米的高原,負重20公斤往上的人想追上全部體力都用來逃跑的牲口,難度有點高。
不過戰士們也不急,跑?后路都斷了,你們能往哪兒跑?
戰線在縮短,到了下午一點,一個好消息傳來。
負責穿插殲滅敵軟腹的穿插部隊,已經成功殲滅了該地敵人的兩個營,共計消滅470余人,剩下的敵人和在旁邊隔岸觀火的那個營一起,向著敵陣型的尾巴逃跑了,那里是敵人的指揮部,以及小部分敵人。
打了一個漂亮殲滅戰的同志們沒有在意,那股敵人不急,現在重要的是鞏固陣地,消化好占領的要沖,將十多公里寬的正面敵人之間的聯系,徹底切斷。
敵人陣型看起來像是一張網,但實際上是一張星形網,一條條的分支分布在正面陣地上,而這些分支匯聚的那個“交換機”,就是他們剛打下來的這個地方。
此地一斷,各個分支上的敵人將很難相互聯系和支援,只能被我們正面進攻的同志一塊塊的分割包圍,然后被吃掉。
至于敵人陣型尾巴上的那部分有生力量,完全沒被這支部隊放在眼里,敵人如果有膽子過來,就算天上沒我們的飛機,就只是從被我們占領的5號陣地上,就能直接打到敵人過來的必經之路——一道狹窄的河谷。
任何想經過那里的人,都免不了先被5號陣地刮一層皮,遠的不說,就剛才從那里逃跑的敵人,都被5號陣地上的迫擊炮收了一道“什一稅”。
占領高地就是這么重要,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空軍就是更高的高地。
前指立刻將這個好消息通知了前沿的指戰員們,沒別的意思,就是告訴他們,門已經關上了,這些狗東西慢慢打就行,別急,不要造成不必要的傷亡。
戰斗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這一打,就是一天。
巍南西段打得如火如荼,京城這邊的人們也沒閑著。
就在這場戰斗開始的第二天,高振東逗過了一龍一鳳,告別了婁曉娥,樂顛顛的來到單位,一上班,就接到一個通知,去防工委一趟,有個專題會議需要他參加。
高振東馬上放下手里的事情,向防工委趕過去。
等到他坐下,發現這里的人的確既有防工委的,也有部隊的,甚至還有外事部門的。
這倒也正常,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和外事部門也是密切相關的嘛,戰爭是政治的延續,外事工作是政治的社交,沒毛病。
只是不太正常的是,部隊上的同志,和上一次開第一階段總結會的時候那批人不太相同,這就納悶了,就算是搞輪戰,這也輪得太快了點兒吧?
不過會議一開始,他就發現自己猜錯了,今天來,的確是和打臟三的事情有關,但那只是個引子,真正討論的對象,是這個引子引發出來的邊際效應,只是這個邊際效應牽扯到的對象比較重要。
那就是老毛子對我們到底是怎么在幾分鐘內就報銷了敵人一個坦克團,非常感興趣,興趣大得不得了,都有些出乎我們負責相關工作的同志的意料。
高振東聽見相關同志這話,差點笑出聲來,他急了他急了,老毛子急了!
高振東自然是最清楚老毛子急什么的。
而這個專題會議,議題就一個,到底要不要向老毛子交流這個技術。
總的來說,會議上是各抒己見,持什么態度的都有,比如說考慮到減輕老毛子的軍事壓力,有部分同志還是傾向交流的。
這話沒什么毛病,在當前環境下,能和老毛子抱團取暖還是最好的。
至于毛熊千古這個事兒,其實是不可逆的,毛熊不可能因為一點外部變化就轉了性子,不去踩帝國墳場那個大坑,他們國內的這樣那樣的毛病也不會就此消失,不藥而愈。
就好像外部溫度變化能影響到是否感冒,但是影響不了遺傳病和基因缺陷一樣。
不過怎么交流,在高振東看來那就有講究了。
照例,他這個技術帶頭人、末敏彈的發明者是要提供意見的,而且還很重要。
“振東,你怎么看?”陸軍的領導轉頭看向他,都不用防工委領導發問,他先問了出來。
“我啊?我傾向交流,但是只交流一半。”
這可沒有什么交流不徹底,就是徹底不交流的說法,有得看就不錯了,要什么自行車!
“噢?說具體一點看看。”高振東這個說法,看起來像是在和稀泥,但是不論是部隊的同志還是防工委,都很清楚高振東不是那樣的人,他必定有自己的想法。
當你覺得他看起來在和稀泥的時候,那也許這個事情真的有和稀泥的道理,至少在他負責的范圍和角度來看是這樣。
“我說傾向交流,其實主要倒不是為了減輕他們的壓力,而是威懾,增加他們的壓力。畢竟東西再好,不讓人看見它到底有多好,他們就尊重不起來。”
對于高振東這個常人初聽起來有些離譜的答案,防工委和陸軍的領導一點都不意外。
高振東對老毛子的態度他們心里有數,表面合作拉攏,但是在內心高針對老毛子戒備是極深的。
說穿了,他們甚至都知道,別看末敏彈這東西開張是在身毒人頭上開的張,但是高振東搞這個東西的真正目的,從來都不是身毒人,他們壓根不配。
甚至二代坦克、步兵戰車、遠程火炮這些東西,都是為了這個目標,奔著老毛子去的,別的都是順帶。
而且他的這個戒備是對的,來自北方的壓力,不止他感受到了,很多人都感受到了,所以末敏彈徹底成功之后,最高興的不是高振東自己,而是陸軍老大哥。
只是臟三實在是跳得太高,才先在他們身上小試牛刀而已,身毒人這行為,算是典型的“出頭的椽子先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