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走紅  第六百三十章 有我們呢

類別: 都市 | 娛樂明星   作者:宋不留春  書名:擇日走紅  更新時間:2024-12-31
 
在陸嚴河的手上,其實還有幾個劇本已經列入計劃,無一例外,都是靈河現在這個階段可以開發制作的類型。

一個是《那些年,我們一起追過的女孩》,一個就是《失戀33天》。

前面這個劇本已經交給了陳寅,只不過因為今年公司的資金實在緊張,各個項目都在開工,像吞金獸瘋狂地吞噬著公司的現金流,沒有辦法繼續開新戲,所以始終沒有把這部電影提上日程。

但是隨著《情書》大爆,公司現金流回暖,以及接下來年底年初這一波項目的輪番播出、上映,回款不斷,明年的靈河,經費將非常充裕。

很多項目都可以隨之定下開工計劃了。

陸嚴河盤點了一下自己手里的這些項目,覺得再過兩年,靈河應該就可以去制作更大的項目了。

當然,還有最關鍵的一點。

陸嚴河對陳寅說:“我們從跳起來劇場挖掘了這么多導演和編劇,包括我們平時也一直在收劇本,我們每年都至少有制作一部像《合租男女》這樣,跟我無關的戲。”

陸嚴河的記憶庫終究有限,靈河終究還是要學會可以自己在這個世界成為一家造血的公司。

就像《合租男女》一樣,跟陸嚴河沒有任何關系,完完全全是在這個世界被制作出來的一部戲。

有了他提供的這些項目,靈河已經站在了一個巨人的肩膀上。他們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還不能夠構建一個靠正常制作活下去的體系,那就太失敗了。

陸嚴河跟陳寅聊完以后,從自己的休息室里出來。

在棚內拍戲就這一點好,周圍不會有代拍,也不會有圍觀的粉絲影響正常的拍攝進度。

他來到拍攝點,羅宇鐘看到他,跟他招了招手。

陸嚴河過去了。

羅宇鐘說:“嚴河,剛才黃廉聯系了我。”

“黃廉?”陸嚴河一聽到這個名字,臉色就變了。

羅宇鐘點頭,“他聯系我,一是托我跟你表達歉意,二是希望你能夠出席金鼎獎的頒獎典禮。”

陸嚴河臉色難看了起來。

羅宇鐘:“他自己之前應該是跟你聯系過吧?你沒有理他?總而言之,我就給你傳個話,你自己做決定。”

他說:“我不想去,他現在來跟我道歉,也是私下的,而且,他想讓我出席頒獎典禮,也無非是想要平息之前的輿論爭議。”

“你說得沒錯。”羅宇鐘點頭,“我要提醒你的是,這件事雖然爭議挺大,但他背后的力量確實挺硬,一直挺著他,他可能沒有那么輕易倒臺。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這個消息。那其他的肯定不用我多說,有陳梓妍在,她會給你分析得很清楚,你去或者不去,和不和解,對現在的你來說,實際影響都不大,無非是多一個少一個你不對付的人,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

陸嚴河點頭,明白羅宇鐘的提醒是什么意思。

他跟陳梓妍溝通了一下。

陳梓妍說:“那我當然認為無論如何你這一屆你不要去了,或者說,只要黃廉還在擔任執委會主席,你都不要去。羅導的意思其實也給你點得很明確了,你去不去對你的影響都不大,頂多是你和你的戲以后在黃廉在任的時候,會被金鼎獎排擠,冷落,可能拿不到獎。不過,那也不能怎么樣,只要你不是被整個主流獎項圈子給排擠,都不是大事。”

陸嚴河嗯了一聲。

“那就不去。”

陳梓妍:“以你今時今日的身份和地位,你也必須得展現這樣一個硬氣的態度。”

“嗯。”

“另外,岳湖臺那邊跟我溝通了這件事,他們那邊沒有辦法,都在體制內,關系錯綜復雜,不可能公然打臉。”陳梓妍說,“但是,我也跟他們說了,他們不會安排人幫我們領這個劇本獎。”

“那就行。”

“呵。”陳梓妍忽然笑了。

“怎么了?”陸嚴河有些意外。

“徐臺長還是挺硬氣的,雖然沒辦法,必須安排人去領獎,不過,你肯定想不到他們安排了什么人去領獎。”

“啊?”

“頒獎當天你就知道了。”陳梓妍說,“還有,詹蕓和尹新城那邊都明確了不出席頒獎典禮,不過,他們的經紀人也跟我打了招呼,他們沒法兒拒領,回頭還是會找人幫他們領獎。”

“他們沒有必要做到這個份上,該領還是領。”陸嚴河說,“好歹也是金鼎獎,我不需要,他們還是需要的。”

“他們很清楚,這件事背后到底怎么回事,你要他們裝做什么都不知道去領了這個獎,后面怎么回劇組拍戲呢。”陳梓妍說,“人家也是要臉的,他們經紀人能這么開誠布公地跟我通個氣,把他們的考慮都說清楚,這就夠了,挺好。”

陸嚴河嗯了一聲。

“現在金鼎獎被打臉打得最狠的,還是藍絲帶宣布要更改獎項的事。”陳梓妍說,“一個因為這個舉動和你的回應,被質疑不公正,不合規矩,一個則抓住這個機會,在輿論上獲得了更正面的反饋。現在這三大獎,都在掰手腕,想要拿下第一獎的位置,金鼎獎因為這件事先輸一城了。”

陸嚴河:“只有能夠真正推動行業發展的獎項才有意義,否則就是個擺在玻璃柜里的榮譽,在這一點上,都沒有電影飛鴻獎做得好,每一年飛鴻獎都會安排入圍電影進行重映,讓這些入圍的電影,至少可以得到實實在在的票房上的回饋。”

陳梓妍:“那也不能這么說,各個獲獎者,都能因為獲獎而在行業地位飛升,這本身就是一個意義。為什么這么多人都想要拿獎,還不是因為拿了獎以后,他們的事業就會迎來一個嶄新的階段。”

“我的意思是,舉個例子,如果哪個獎第一個把情景喜劇這個分支重視起來,納入到他們的評選體系中,固定地推出一些情景喜劇的創作人才靠著獎項,獲得行業和大眾的關注,那他們才是真正跟其他的獎項區分開來了。”陸嚴河說,“現在三大獎的評選標準都是虛無縹緲的,說著金鼎獎是觀眾獎,藍絲帶獎是藝術獎,紅河獎偏主旋律,實際上,這幾年提名名單有著極大的重合,獲獎者參考的也是這個人在另一個獎拿過獎了,那我盡量要選另一個人出來,就這樣的標準,以前我覺得他們這么做有自己的考量,可以理解,現在再看,只能說明不專業。”

“如果是從這個角度來說的話,倒也確實。”

“其實要是能夠真正的堅持他們各自的傾向性,就按觀眾、藝術、主旋律三個標準去給獎,也很好,哪個作品能在三個獎項上橫掃,就說明這個作品牛逼,要是沒有橫掃,那說明今年的作品沒有那么好,在幾個標準上達不成統一唄。”陸嚴河說,“明明可以做成一個非常好的行業標尺,現在卻因為彼此之間的競爭,成了一個利益的博弈場。”

陳思琦驚訝地看著陸嚴河。

“你的這個說法,我倒是第一次聽說。”陳梓妍說,“挺讓我耳目一新。”

“有時候想想,為什么國際四大電影節和奧斯卡都能在各自的領域有著那么高的影響力,甚至大家討伐他們有歧視、有偏見,都不會說他們不公正,就是因為人家的標準始終是統一的。”陸嚴河說,“只有我們國內的獎項,隔幾年一個樣。也難怪奧斯卡的影響力越來越大——”

這一刻,陸嚴河覺得自己有點像個憤青,可是,隨著他對這個行業越來越熟悉、了解,陸嚴河開始覺得,一切都是有因才有果。

不同獎項的評選機制,決定了大家對這個獎項的認可程度。

國際四大電影節,每一年的評審團都是這個行業最受尊重的人擔任主席,其他的成員,也都是有作品、有影響力、有知名度的電影人。他們是在用自己這么多年的名譽為他們的選擇背書。

奧斯卡,是直接讓美國一線的從業人員成為評委,然后慢慢從歐洲各國,再到亞非,吸納世界各地頂級、一流的電影人,成為他們這個獎項的會員,成為評委。每一年的結果,是數千名行業內的從業人員選出來的。公關也好,營銷也好,頒獎季的酒會也好,游戲規則之下,這是正兒八經的行業獎,由整個行業投出來的結果,可能有的結果不理解,覺得扯,但不會質疑背后有幕后交易。

回到國內的三大獎,無論是電視劇還是電影領域,很多時候,你甚至都不知道這一年的評委是誰。而即使公布了評委名單,里面一半的人你可能都沒有聽說過。

這一刻,陸嚴河忽然沖動地說:“梓妍姐,年底了,我想做一檔節目。”

“什么節目?”

“我想把我的朋友們拉到一起,做一檔盤點今年國內影視劇的節目。”陸嚴河說,“有哪些我們看過的、覺得好的作品,有哪些值得關注的好的表演、劇本、創作者。”

陳梓妍一愣。

“啊?”

“你覺得可以嗎?”

“倒不是不可以,但我在想,有誰會愿意來你這個節目嗎?這個節目會得罪人吧。”

“為什么會得罪人?我們又不討論哪些作品不好,我們只說哪些作品是好的。”陸嚴河直言。

陳梓妍:“好像,也行。不過,這個節目就是純聊天性質的了,會有觀眾愿意看嗎?”

“可能沒有,不過,這個節目肯定不是商業性質的節目了。”陸嚴河說,“我只是想通過這樣一檔節目,去做一點我想做的事情,讓更多人去關注好的作品,好的創作者。”

陳梓妍:“我只想說,雖然你現在可能想得挺美好的,只說好作品,但是一幫人湊在一起,按你的標準,肯定還都是一幫挺牛的人,你們能忍住不挑剔,不陰陽一些糟糕的行業現象?”

“不指名道姓就還好吧。”

“不指名道姓才會掀起更大的腥風血雨。”陳梓妍說。

陸嚴河:“……”

陳梓妍:“但是,你倒是跟你女朋友想到一起去了,《跳起來》也準備做一個年度盤點,由《跳起來》的讀者投票,票選他們年度最喜歡的電視劇和電影。”

陸嚴河:“啊?”

“沒想到吧?”陳梓妍說,“其實你們兩個都看到了這樣的空白,之前除了葉脈網,基本上沒有第二個平臺或者媒體,會做這樣的年度盤點。但做年終盤點有一個最大的好處,只要它的影響力足夠,其實這個盤點是可以讓影視劇再一次迎來關注的。”

“現在是網絡時代,跟以前不一樣,現在不管是做盤點也好,或者是別的什么也好,你一部作品如果萬一跟哪個爆火的社會議題靠上了,突然就受人關注,哪怕只有幾天的時間,這幾天下來,在視頻網站上的觀看數,可能都是一次翻身的機會——如果它之前是虧損的狀態的話。”

陸嚴河說:“我就是覺得,我們對于什么是好作品的標準,要么就全靠觀眾自來水,要么就靠那幾座主流獎項的歸屬,但是,影視劇作品這種東西,本身各花入各眼。”

“歐美那邊的電影評論環境,有一點讓我很喜歡,就是有可能你媒體猛烈批評的電影,在某個雜志收集的導演年度最喜愛電影中,卻高居榜首,你一個票房失敗的口碑兩極的作品,因為評論家的青睞,讓它可以在DVD租借和網絡點播上獲得高收益。”

“每年年底,不僅有頒獎季,還有各大盤點,各家雜志會聯系不同的名人、電影人,請他們提供他們本年度最喜歡的電影名單,靠著這樣的做法,一次次地讓很多電影出現在觀眾面前,然后被觀看,被討論。”

陳梓妍點頭:“你想要讓我們國內的影視劇,也能夠擁有這樣的評論環境?”

“是的。”陸嚴河點頭,“如果我們討論影視劇的人真正地多了起來,就意味著可能會有更多人因為看到這些討論,產生去觀看的興趣。而且,隨著討論的人越來越多,各個創作者、制作公司,也能夠真正地看到觀眾們的想法。現在這些都很缺位,很少有人在真正地討論作品本身。”

陳梓妍:“只是你要明白,你想要做的這件事,它很容易讓你成為一個靶子,一個被攻擊的靶子。要知道,因為你一個人,已經侵占了很多別人的市場了。你一部《情書》,霸占了市場三個多星期的排片率,讓跟你同期競爭的電影,都受到了不小的影響。你再做這種引導性的、評論性的盤點,那些不被你節目提及的作品,或者是被你們諷刺到的、陰陽到的制作方,他們大部分都未必是君子。”

“會讓我成為眾矢之的。”

“是。”

“可想要做一件事,讓一個環境變得更好,無論怎么樣,都會被一部分人視為眾矢之的,對吧?”陸嚴河說,“就像藍絲帶那件事,就像我們這些旗幟鮮明地支持了藍絲帶的人。”

陳梓妍怔怔地看了陸嚴河兩秒。

她知道,既然陸嚴河這么說,肯定是因為陸嚴河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而且,她也覺得,陸嚴河說得其實是對的。

有道理。

陳梓妍點頭。

“那就做的。”陳梓妍說,“不過,我會提前對外放風聲。”

“放什么風聲?”陸嚴河問。

陳梓妍:“放出《跳起來》雜志要做年度影視劇盤點的風聲,然后再放出有好幾家節目制作團隊想要跟《跳起來》團隊合作的風聲。木秀于林,風必摧之,既然你想要做這件事,那就讓其他人一起跟你做,只要他們聽說這是我們的新動作,一定會有很多媒體模仿的,畢竟這不難。”

陸嚴河笑了。

“好。”

八月二十六日,金鼎獎頒獎典禮舉行。

陸嚴河最終也沒有出現在紅毯上。

媒體和關注這個頒獎禮的大眾都有些失望,但也有些釋然。

前期鬧成那個樣子,以陸嚴河的脾氣,怎么還會過來。

不僅是他沒有過來,《老友記》整個劇組無一人出席。

當晚,頒獎典禮現場。

情景喜劇類那幾座獎頒發的時候,是由一個人一口氣全部念出所有的獎項歸屬,隨后,有三人上臺領獎。

代表岳湖臺領最佳作品獎和最佳導演獎的,是一個很年輕的小伙子。

他是《老友記》的導演助理。

不是臺領導,也不是什么關鍵部門的領導,更不是《老友記》里某個重要人物。

他掏出一張紙,干巴巴地念了幾句感謝,就接過了兩座獎杯。

另外兩個人,則是詹蕓和尹新城的經紀人。

他們都表示,自己家的演員因為有工作,檔期沖突,所以只能由他們代為領獎。

三個人各自領了獎項,結果,還剩一座最佳劇本獎的獎杯,沒有一個人領走,就在音樂聲中,由司儀重新拿了下去。

整個環節,不到兩分鐘。

開始得倉促,結束得也倉促,明顯可以感覺到主辦方想要盡快把這一部分給結束掉。

但還是讓人尷尬。

不僅是現場尷尬,觀看直播的人也發現了問題。

陸嚴河是真的拒絕領獎,甚至都沒有找人幫忙領獎。

什么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娛評人管蘇晨發帖:當初黃廉怎樣“施舍”和“嘲弄”地弄了幾個名頭給《老友記》頒發這幾個獎,今晚《老友記》就是怎樣“禮貌”和“敷衍”地表達了對這幾個獎項的不屑,當然,不得不提那座無人領取還要硬頒的最佳劇本獎,連岳湖臺都不愿意幫金鼎獎圓這個場,最佳作品和最佳導演都一起拿了,怎么不把最佳劇本一起拿了呢,只能說,岳湖臺這個做法,算是一種“隱形”的支持吧。

評論區有人問:姐姐,你為什么要打這么多的雙引號?

管蘇晨:因為怕被告呢,打雙引號,避免被人惡意起訴。

評論區有人說:岳湖臺、詹蕓和尹新城一樣是白眼狼,他們怎么就不能夠硬氣一點,跟陸嚴河一起拒絕領這幾座獎杯?

管蘇晨:因為不是每個人手里的飯碗都可以像陸嚴河一樣靠自己端穩,你如果工作了幾年,你就應該知道,他們已經在自己的能力范圍內,最大限度地支持陸嚴河了,懂的都懂。

有人問:那以后是不是陸嚴河就會被金鼎獎封殺了?

管蘇晨反問:你覺得,是現在的陸嚴河需要金鼎獎,還是現在的金鼎獎需要陸嚴河?

往年幾個大獎的歸屬,每次結果出來,都會有落選者的粉絲大罵黑幕,唯獨今年,他們就跟統一好了口徑似的,紛紛說,陸嚴河都不屑領的獎,誰愛領誰領吧。

雖然他們只是故意拿陸嚴河來做說辭,可這樣的說辭一多了,就仿佛真有了“三人成虎”的作用,或者說,形成了這樣的一種氛圍。

對,金鼎獎沒有那么牛了,陸嚴河都不屑領了。

黃廉的壓力前所未有的大。

這一個多月來,因為陸嚴河拒絕領獎這件事,給今年的金鼎獎帶來了巨大的負面輿論。

甚至在這一屆評選中,都沒有什么人質疑提名很水、得獎有黑幕的情況下,直接覺得金鼎獎有問題。

金鼎獎背后的官方力量,乃至于執委會中的人,都對這件事很不滿。

國內電視劇三大獎,一向是誰也不服誰,各占山頭唱歌。

可因為一個演員,讓一個辦了這么多年的獎項被質疑到這樣一個地步,還是很少見的。

黃廉怎么都沒有想到,陸嚴河竟然已經有了這樣的影響力。

而因為《老友記》這部劇本身就是上面總局重點關注的大劇。

這部劇跟其他劇不一樣,它在傳播中國現代化建設、展現當代年輕人生活面貌和質量這一方面,是這么多年來出海影響力最大的一部劇。

所以,上頭非常明確地指示過,這樣一部劇,必須要給予肯定。

不能夠說有著這樣特殊意義的劇,自己國家的獎還不支持肯定。

當時他也是綜合了種種因素,最后想出來單給這么幾個獎。

上頭的任務完成了,但是,對陸嚴河他們的報復也做了。

陸嚴河和顏良,都是之前支持了藍絲帶獎的人。

黃廉就是要讓他們長個教訓,要讓其他人看到,得罪他,一定會有苦頭要吃。

結果,事情發展卻事與愿違。

他真的屬于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最糟糕的是,現在他想要跟陸嚴河求和了,然而,陸嚴河單方面直接拉黑他,不接他的電話,也不對他委托的中間人做任何回應。

黃廉突然慌了神。

他意識到,如果陸嚴河不在意這個金鼎獎,他根本拿陸嚴河沒有任何辦法。

偏偏陸嚴河是他根本不能動的。

當時他背后想要找水軍炒作陸嚴河裹挾輿論的事,就直接被上頭電話警告了。

現在陸嚴河對于華語影視劇的象征意義,讓上頭不允許任何人用手段去抹黑他。

黃廉很久沒有感到這么無力過了。

有相熟的記者打電話來問陸嚴河,想要請他對這一屆金鼎獎的獲獎名單做評論。

陸嚴河直言:“抱歉,這一屆金鼎獎擅自更改我們《老友記》所報獎項,直接單設情景喜劇類獎項,未與我們溝通就直接頒予我們這些獎項,讓我們陷入用輿論逼迫金鼎獎給獎的自證危機,這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我不希望以后再陷入這樣的自證危機,所以,在金鼎獎對相關情況作出解釋和說明之前,以后和金鼎獎有關的一切,我都不愿意做任何回應,謝謝。”

記者一字不改地發布了這條報道。

引起軒然大波。

在業內,有幾個老前輩也震驚地給羅宇鐘打電話。

“老羅,你這個學生是怎么回事?他這是想要毀了金鼎獎嗎?”

“少年人逞意氣,你得勸勸他,金鼎獎是多少代人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績,他不能因為他一個人受了點委屈,就把金鼎獎給砸地上砸碎吧?”

“你前面做的那些,情有可原,可現在他還不依不饒,是不是過了點?你做做他的工作。”

羅宇鐘都給氣得夠嗆。

“你們別給我打電話,你們去給黃廉打電話,他惹的禍,他捅的簍子,你們找一個年輕人的麻煩,真夠臉皮厚的。”

羅宇鐘一個個直接懟了回去。

他作為行業大佬,有的時候真的抹不開面子——尤其是別人可憐兮兮地求他、拜托他,通過各種人情請他幫忙的時候,往劇里安排幾個關系戶什么的,他也實在推脫不了,人活于世,怎么可能真的孑然一身。

但要蹬鼻子上臉來指責他應該怎么做?

羅宇鐘可沒那么好的脾氣。他又沒做錯什么,你有本事聯合整個行業把他給排擠邊緣了,你看幾個人搭理你!

羅宇鐘在這一行混了一輩子,最不差的就是人脈。

陸嚴河是過了好些天,才從陳梓妍那里聽說了他老師幫他懟人的事。

因為金鼎獎這件事,陸嚴河已經好幾次覺得對不起他老師了。

莫名其妙的就牽連到了他老師身上,就因為他是他的學生。

明明這件事跟羅宇鐘沒有關系。

在片場,羅宇鐘一點也沒有露出相關的情緒。

他在片場的情緒始終穩定得像一口深井,好像沒有什么風浪可以撼動它的平靜。

陸嚴河心中莫名慚愧。

好像,在他和羅宇鐘之間,永遠都是他占他老師的便宜。

而他卻幾乎沒有能夠給羅宇鐘反饋什么。

羅宇鐘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似的,正跟嚴令羽講著戲呢,忽然,一抬頭,看了過來。

陸嚴河馬上揚起笑臉,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的樣子。

“你笑得好虛偽。”李治百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陸嚴河轉頭斜了他一眼。

“你這是想要干嘛?”

李治百:“你最近在風口浪尖上,所以我來看看你咯,以前也很少見你懟人懟得這么狠。”

陸嚴河:“你覺得我懟得太過了嗎?”

“那沒有,我覺得你懟得好。”李治百說,“不過,連我都覺得你懟得好,可能確實殺傷力有點強,一般情況下,我都覺得你們的回應殺傷力不夠。”

陸嚴河笑了笑。

“可能也是因為這兩個多月,我膨脹了?”陸嚴河問,“覺得我自己有底氣不裝了,想剛就剛了?”

“也有可能,不過,你本身就有底氣。”

“那萬一有一天,我過氣了,這個行業開始淘汰我了,是不是我就要遭反噬了?”

“那個時候,你也還是靈河的老板,你手握資本大權,會有很多人幫你的。”

“樹倒猢猻散。”

“那也還有我和顏良。”李治百淡淡地說,“你怕個屁。”

陸嚴河心中一暖。

“你也還有強大的梓妍姐,有羅導這樣的老師。”李治百說,“你的同路人很多,你幫了這么多人,當你需要的時候,也會有很多人幫你,相信我,這個世界上就算有再多的白眼狼,可也一定有很多我們這樣講義氣的人,我們絕對不是少數。”

“好。”

李治百:“《十九年》準備開播了。”

“啊?”陸嚴河驀地一愣,被李治百冷不丁拋出來的消息給震驚到了。

李治百說:“他們想讓《十九年》在九月播,因為九月沒有什么大劇。”

“九月,不僅是電影市場的淡季,對于劇集來說,好像也是一個淡季,很少有劇王是從九月播的。”陸嚴河說。

“嗯。”李治百說,“這部劇的水準,沒有我想象中那么高,我本來想要做出來的是一檔精品大劇,但是剪出來,我看了,感覺就是一個很普通、很平庸的犯罪懸疑片。”

“這是你第一次做制片人,別對自己有太高的要求。”

“我只是有些郁悶。”李治百嘆了口氣,“中間辛辛苦苦了那么久,花了那么多心血,做出來的東西卻沒有辦法讓我自己滿意。”

“這是常態,我參與的很多項目,最后也沒有完全讓我滿意。”陸嚴河說,“影視劇就是這樣一個行業,沒有哪個作品是可以讓人百分之百滿意的,你看《流光引》,這部劇罵聲很多,可是播的數據還不錯,大家一邊在罵,一邊又還是在看。”

李治百說:“我可不希望《十九年》是這樣一個成績。”

“盡人事,聽天命。”陸嚴河說,“真的要放平心態。”

“老陸,我其實很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陸嚴河有些疑惑,“你想問什么直接問唄。”

“你一直都在成功,每一部作品都在成功,這是給了你更大的自信,還是會讓你在后面每一部作品跟觀眾見面的時候,更緊張?”

“更緊張。”陸嚴河直言,“只有前面幾部作品成功,會帶給我更多的自信,當大家都開始迷信我身上這種成功學光環,認為我是一個奇跡的時候,我的壓力就來了,別說是這個戲跟大家見面之前了,我現在每參與一個項目,進組之前,我都緊張,我不知道該怎么演,我怕我演不好,我怕搞砸了,我不知道一旦哪一天我的成功中斷了,我會面臨一個什么樣的情況。”

李治百嘆了口氣。

“我就知道。”

陸嚴河:“你怎么問我這個了?”

李治百:“我自己實實在在地做了一個制片人,跟了一個項目全程之后,心力交瘁,結果做出來的東西,也就是這樣,就是很努力了,但最后也還是只能考一個及格,不甘心也沒辦法,實力就在這里了。我就在想,那你呢?”

“你每一次都要考八十分,九十分,每個人都期待著你考出更高的分數,你似乎都沒有考及格的空間,及格對你來說都是不及格。我以前只覺得你累,但沒有辦法感受到你的壓力有多大,這一次,我看著《十九年》的成片,突然就想到了你。”

陸嚴河無奈地笑了。

“聽起來,我真的挺慘的。”

“你太不容易了。”李治百說,“你張羅這么大一攤子,做《仙劍奇俠傳》,把兩個最主要的角色都給了我和顏良演,你自己就只演一個男三號。明明你來主演,更穩妥。”

“那沒有。”陸嚴河搖頭,“要是你們不適合,我是不會讓你們演的。我不會為了我們關系好、是朋友,就同意讓你們演一些我認為不適合的角色,這不僅是對我的作品是傷害,對你們也是傷害。你們不適合的角色,演了也是找罵。”

李治百:“……好吧。”

“剛想煽點情呢,就被你冷血地打斷了。”李治百吐槽。

陸嚴河:“你可別煽情,你一煽情,我牙都給你酸掉。”

“滾滾滾。”

陸嚴河低頭笑。

顏良走了過來。

“你們倆說什么悄悄話呢?”

“說你《流光引》這部戲還是接得對,你看,雖然很多人在罵這部劇,罵張瀾,可你在劇里面的表現,確實還是一如預期地被很多小姑娘喜歡上了。”李治百說,“都夸你是硬邦邦的帥,不像那個李治百,油頭粉面,也不像那個陸嚴河,只知道賣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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