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走紅  第五百九十三章 一座永遠無法翻越的青春墓碑

類別: 都市 | 娛樂明星   作者:宋不留春  書名:擇日走紅  更新時間:2024-11-29
 
鄔楊作為荷西電影節的藝術總監,每年的閱片量之大,常人難以想象。

而能夠坐到藝術總監這個位子,其實本身就已經說明他的審美眼光有多高了。

像荷西電影節這樣的頂級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影片,不說每一部都是好片子,但每一部片子,你都能知道它入圍的理由,你不會看完之后發出一聲“它憑什么能入圍”的疑惑。

每一年,內部都會提前討論一番,哪個片子能拿大獎,哪個片子能成為影史經典。這都是大家會討論的東西。而這一屆主競賽單元,他們內部的選片人最喜歡的一批片子,除了埃文·加爾迪跟陸嚴河說的那三部,也就是陸嚴河的《情書》了。

因為《情書》夠干凈,夠簡單,不玩花招,作為一個新人導演的處女作,不炫技,呈現出一種返璞歸真的樸素。

鄔楊不知道這一屆的觀眾會怎么選擇獎項歸屬。他私心希望《情書》能拿一個獎,讓陸嚴河第一次做導演的電影,在荷西電影節獲得足夠的認可。

鄔楊希望,陸嚴河能夠成為荷西電影節的嫡系,就算不能夠把他所有的項目都吸引到荷西電影節來參賽、做全球首映,至少,首選是荷西電影節。

畢竟,跟主打電影實驗性和藝術性的西圖爾國際電影節比起來,荷西電影節主打的本來就是面向觀眾的獎項。陸嚴河這個在全世界范圍內都打開了自己知名度的天才導演和演員,當然是鄔楊最希望拉攏的創作者之一。

《情書》的首映,鄔楊其實也挺期待第一波看完電影之后的感受的。

“演員轉型做導演,并不罕見,但是這么年輕的演員就轉型做導演的,倒是真的很罕見了。”

日本《影視旬報》的特邀評論員小西俊秀這一次受《影視旬報》的邀請,來了荷西電影節,作為媒體的特邀記者,來負責本次的電影節報導。

以前常常活躍在國際電影節現場的日本影評人永山河三,這一次沒有受到日本任何一家電影媒體的邀請,作為特邀記者來到荷西電影節——

至于為什么,大家都說,永山河三給日本電影界丟人。

小西俊秀也覺得永山河三丟人。

被他不斷攻擊的陸嚴河,現在已經靠著一部部的片子,走到了當下全世界最受矚目的年輕演員之一的位置。背靠亞洲市場,又靠《迷霧》攻略了歐美市場,是亞洲演員里極少數贏得了全世界關注的一個年輕演員。

小西俊秀本人其實很喜歡陸嚴河,因為他覺得這個演員有追求,也有藝術的境界。他挑電影劇本,挑角色,都很有品味,除了最開始演的那兩部電視劇比較俗,其他的戲,都不太是當下影視劇里常見的角色和表演方式。

但是,小西俊秀依然不太看好陸嚴河執導的《情書》。

畢竟,做導演和跟做演員太不一樣了。

小西俊秀甚至覺得,好導演的要求遠遠高于好演員——不然,為什么好演員那么多,好導演那么少?

當然,這是陸嚴河的導演處女作,按照電影圈的慣例,對于一個人的處女作,永遠是以最為包容的態度去審視的。

高要求要放到以后,第一次永遠要鼓勵。

除非太爛。

但是都入圍了荷西電影節的主競賽單元,應該不至于太爛才對。

小西俊秀的心情半是期待,半是不敢太期待,頗為矛盾。

他在放映廳里坐了下來,等待電影開始放映。

周圍的人都在議論陸嚴河、陳碧舸和這部電影。

從周圍人的態度就能看出來,大家對這部電影的期待其實很高。

這就是大明星的魅力。

小西俊秀內心莫名有些嫉妒——

為什么日本就沒有出現像陸嚴河這樣的演員呢?

放映廳黑下來以后,大家窸窸窣窣的聲音漸漸趨近于無。

每個人都調整自己的狀態,進入一個平靜的觀影狀態中,等待電影開始。

而這個過程也沒有很久,沒過一會兒,電影的放映就開始。

電影的第一個鏡頭,是白茫茫一片的雪原。

沉靜,肅穆。

這部電影的開頭,是懷井樹的葬禮。

她上高中的時候,有一個和她同名同姓的男同學。

因為這件事,他們兩個總是被班上同學起哄。

越是這樣,越是……刻意的保持起了距離。

一起騎著自行車回家的學校門口,也會在匆匆忙忙的目光對視之后,馬上挪開。

一個教室里的前后位置,每一次目光經過對方所在的那個區域,都怯然如一只小鹿。

這是最普通尋常的青春故事,你不知道那個始終面無表情的男生腦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你總覺得他的眼睛很深,看不出他任何情緒。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突然,他跟你有了更多的交集?

是拿錯了他的考卷,還是他對那些起哄的人發火?

當他騎著自行車從斜坡上沖下來,惡作劇式的往你頭上罩紙袋,你氣得終于臉上有了生動的情緒。

當他站在圖書館的窗戶邊上,隨風起舞的白色窗簾在他身上明明滅滅地帶來光影的變化,你又在偷偷看什么?

當你家里遭逢父親去世,一段時間沒有去學校,他突然出現在你家門口,托你還他借的《追憶似水年華》,你看著他,那一瞬間露出的笑,是想到了什么?

你說,關于他的記憶,大多都是糟糕的。

那為什么在他突然轉學離開以后,班上同學惡作劇,往他桌子上擺了一個人去世之后才會擺的花瓶時,你會那么生氣地走過去,把它砸到地上?

那你呢?鄭霓。

當你的男朋友意外離世,你一襲黑色大衣從白茫茫雪原穿行,送他入葬時,你想到了什么?

你從他母親手里,接過了他青春時期的相冊,看到過去的他那張青澀的面孔,突發奇想要給他當年那個地址寫信的時候,是想要說什么?

當你突然收到一封回信的時候,你是不是嚇了一跳?等等,同名同姓?怎么會這么巧?

這個跟你男朋友同名同姓的女生,也認識你男朋友。

在你還沒有出現在他生命里的那段過去,你感興趣嗎?

一點點的回憶,隨著一封封信,逐漸揭開了你們兩個人對于一個男生的兩段人生。

當你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道旁邊,看到一張和你一模一樣的面孔時,那一刻你瞬間意識到她是誰,你又是什么樣的心情?

——你,是不是某個替代品?

這是一個永遠也無法得到答案的疑問。

一個是過去,一個是現在。

可連接現在和過去的人已經死了。

很多人都強調過,電影不僅僅是故事,它是畫面的藝術,是聲音的藝術,是各個技術結合在一起、攪動觀眾情緒的藝術。

《情書》這部電影畫面、配樂以及節奏風格,都是干凈、沉靜,如靜水流深一般流淌著。

哪怕是青春回憶里那些陽光的、跳脫的畫面,也呈現出舊照片一般的時光琥珀似的質感。

陸嚴河自己在寫這個劇本、拍攝這個電影的過程中,其實也頻頻地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么《情書》這樣一個簡單的、甚至可以說跟很多青春電影大同小異的電影,會成為那么特殊的一部經典?

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只是常常想著想著,就沉陷了進去,感到悵然,感到遺憾。

當遠方的來信喚醒了女懷井樹的記憶,開始去搜集過去的線索,一點點地喚醒自己對高中時期那個男孩的回憶,她如果不是心底深處曾經有過一段悸動,又怎么會在多年以后這么投入地去尋找關于他的物件、信息?

陸嚴河沒有想到,自己在機房里都快看吐了的這部電影,這一次在荷西放映,他又看進去了。

陳碧舸在電影里一人分飾兩角,把女懷井樹和鄭霓兩個角色演得太好了。

一個有些內向沉靜,一個則多了幾分生動。

她們沒有截然不同的不同,無論是外形還是穿衣風格,都沒做鮮明的區分。這是陸嚴河的要求,當時原版電影就是這樣,陸嚴河自己也非常認同這種做法——

通過外形來把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做區分,實在是太影視化的做法了。而且,從私心來講,陸嚴河也不希望她們一看上去就是兩個人,他希望讓懷井樹對鄭霓的喜歡到底是因為什么的原因,成為一個模棱兩可的迷。

這部電影最終抵達的地方,并不是愛情本身,而是愛情的回憶之于人生這個大容器里的美好與悵然若失。

陸嚴河是按照這個基調,去處理的兩段感情關系。

無論是女懷井樹與男懷井樹的青春暗戀,還是鄭霓對成年后的男懷井樹這一段感情的定位。

陸嚴河在黑暗中輕輕地握住了陳思琦的手。

陳思琦的手指也在陸嚴河的手掌心里捏了捏。

——你好嗎?

——我很好。

當幾個女高中生拿著那本《追憶似水年華》找到女懷井樹,讓她看借書卡的背面。當她把借書卡翻過來,看到背面上當年她的畫像,那一刻,驚喜和回憶在陽光下如潮水一般涌來,時隔多年,他都去世了,她才明白,他當年是真的喜歡過她。

當年他轉學之前拿著《追憶似水年華》來她家門口的時候,是來告白的嗎?他是有什么想說的話嗎?是不是因為看到了她袖子上的黑色袖章,知道她有家人去世了,所以最后沒有說出口?

一切都不知道了

她在陽光下燦爛地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輕輕擦掉。

有點遺憾,但不是傷心。

只不過是來自很多年前的一封信,她今天才收到。

人生的際遇總是這樣。

只能問:你好嗎?

只能答:我很好。

他已經長眠深山之下。

我們的問題都無法得到一個確定的回答。

但是,人生總有一段感情是用來緬懷的。

電影結束在那個燦爛的、帶著點淚意的笑容里。

悠揚的、沉靜的音樂再次響起。

放映廳中安靜得無人出聲。

陳思琦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臉,用指尖輕輕擦去泌出來的眼淚。

陸嚴河深吸一口氣,調整自己的情緒。

這部電影的后勁還是這么大。

直到放映廳亮起燈光,陸嚴河聽到了周圍響起幾聲重重的、吁了一口氣的聲音。

他第一時間朝陳碧舸看去,嚇了一跳,陳碧舸此刻竟然滿臉淚水。

掌聲響了起來。

萬欣匆匆從手包里掏出紙巾,擦掉她泛紅眼眶旁的淚意。

竟然這么多人紅了眼眶。

鄔楊第一個站了起來,走到陸嚴河的身旁,向他鼓掌。

陸嚴河也和劇組其他成員一起站了起來,轉過身,面向后面的其他人。

他難以置信地看著發現,李治百的眼眶竟然也有點紅。

他本來覺得,《情書》這個電影不是李治百的菜。

“這是一部杰作,我真的沒有想到,《情書》會是這樣的一部電影。”

來參加首映禮的朱莉安娜·勞倫斯和陸嚴河打招呼,握著陸嚴河的手,她那雙大得讓陸嚴河近距離看都覺得有點嚇人的眼睛里閃爍著誠懇的光彩,當然,對一個演員來說,你永遠不知道她眼睛里的誠懇是真的還是假的。

她情真意切地說:“你太讓我感到震驚了,陸,你竟然拍出了這樣一部純愛的電影。”

陸嚴河:“……”

這一句“Purelove”把陸嚴河給雷到了。

他沒想到,這部電影在朱莉安娜·勞倫斯眼中,講的是純愛故事。

之后,不斷有人來跟陸嚴河表達他們對這部電影的喜愛。

陸嚴河一一交流、致謝。

再之后,就得專場去完成Photocall的環節,再然后,就是記者會了。

這都是電影節的常規環節,也是一個電影劇組曝光量最集中最大的時候。

很多自身宣傳能力不足的小劇組,只能靠官方這幾個環節來獲得世界各家媒體的報道。

陸嚴河不太確定這部電影現在到底有多受大家喜歡。

因為一般當面跟他表達的,肯定都是好話。

除了永山河三這種極少數的人,一般沒有人會直接跑到一個人面前說:

——我不喜歡你的電影,太垃圾了。

作為本屆電影節最受矚目的電影劇組之一,記者會現場的媒體滿滿當當,都幾乎坐不下。

陸嚴河他們入場的時候,現場的掌聲和歡呼聲很熱烈,這讓陸嚴河稍微松了口氣。

這個趨勢說明媒體對這個電影還是滿意的。

事實上,后面的提問環節也證明了陸嚴河這個判斷是正確的。

大家對這部電影的興趣超過了他們的本職工作,很多人都非常感興趣,陸嚴河為什么會拍攝這樣一部電影?是不是在自己的讀書時代,有過類似的經歷?

陸嚴河哭笑不得。

這也是這一類電影的特征,很容易讓大家聯想到,這是不是根據某個真實經歷改編的。

因為電影里面的情緒太干凈純粹了,甚至讓人感到真實。

這不是青春偶像愛情電影的拍法——哪怕男懷井樹和女懷井樹的那一段,其實頗有這樣的氛圍。

然而,所有的一切都保持在淺嘗輒止、無疾而終的位置,便讓這點微妙的、剛開始發酵的暗戀,倏爾遠逝。

人們內心的情緒,反而就這么被勾了起來。

“這是你的導演處女作,你下一部導演作品有計劃了嗎?”

“暫時還沒有。”陸嚴河搖頭,“這一次拍攝《情書》,讓我認識到了自己很多的不足,我的能力、經驗都還不足以去做一個導演,所以,再多積累積累吧。”

“你后面的拍攝計劃是什么?”

“我將會參演一部馬來西亞影片的拍攝。”陸嚴河說。

幾個問題過后,有人問到了李頌繁——

他在這部電影中,戲份其實也挺重的。

“我們聽說您在中國是一位非常著名的、德高望重的演員,為什么會選擇參加一部新人導演的作品,在里面演這樣一個角色呢?”這個提問的人來自新加坡,是個華人,直接說的中文。

李頌繁說:“早就想跟小陸導演合作,所以,他給我打電話,我其實就基本上已經想好,無論怎么樣,這一次都會去合作了。演這個電影之前,他就跟我說,這不是一個主角,我說沒關系。其實我電影演得比較少,這幾年更是主要演電視劇去了,這一次能夠跟大家一起拍這部電影,我還是拍得挺開心的。在這個劇組,大家有一個非常舒服的拍攝氛圍,小陸導演雖然是第一次做導演,不過他對自己想要把電影拍成什么樣子,已經非常清楚了,這讓我們每個人都很省事,不用在現場一遍遍地試效果。今天是我第一次看到《情書》完整的成片,它跟我拍攝時候的想象是很不一樣的,這部電影呈現出來的感覺,遠遠地超出了我看到這個劇本時對它的想象。”

“但是,嚴河你在《情書》中的鏡頭其實很少,這主要還是以陳碧舸飾演的兩個女孩為主要視角展開的故事,這部電影的導演和編劇都是你,為什么沒有把你自己的戲份增加一點呢?”這個問題是一個韓國記者提的。

陸嚴河笑著說:“因為這個電影建立的前提,就是我所飾演的這個角色的缺位,如果我出現得太多,那就不是回憶了,也沒有電影里呈現得那么理想化的美好了。我的戲份越少,越以片段式的畫面出現,其實留給大家想象的空間就越大。人只有在想象里才可以接近一種理想的完美,而我要在兩個女孩的生命里都留下這樣深刻的印記,就必須要給出足夠的空間,去裝下她們記憶中的好。”

陸嚴河對于男懷井樹這個角色的解讀,讓陳碧舸有些側目。

陳碧舸沒有想到陸嚴河對這個角色戲份的處理,還有這樣一層考慮。

她搖搖頭,感慨:“說真的,我直到剛才嚴河這么說,我才意識到為什么他會刻意把自己的戲份弄得這么少。”

“碧舸,一人分飾兩角的難度對你來說是不是一個挑戰?”

“對于這部電影來說,其實一人分飾兩角對我而言不是挑戰,而是怎么把我自己過去給大家留下的、比較印象深刻的表演風格收斂起來,融入到電影本身的風格里是最難的。”陳碧舸說,“我過去飾演的角色,都往往是那種個性非常鮮明的角色,但在電影中飾演的這兩個女孩,其實都很生活化,很日常,這讓我過去習慣的表演方式有點找不到錨點。因為我本身不是電影里那種有點拘謹的性格,這兩個女孩雖然性格不一樣,但其實都是本身想法特別多的人,會有大量的內心想法,思緒。我自己準備這兩個角色,幾乎是每一場戲,都得捋出很多不能體現在臺詞里的內心戲,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從細節的地方去區分出這兩個女孩的不同。也正是這種不同,最后讓鄭霓選擇相信,懷井樹喜歡她,選擇跟她在一起,要跟她結婚,是因為她是鄭霓,而不是因為她和他曾經喜歡過的那個女孩長得一模一樣。”

“你是說,懷井樹喜歡鄭霓,跟女懷井樹沒有關系嗎?”

“我相信一開始接觸的時候,肯定是有關系的,但決定兩個人要長久地在一起,絕對是更深層次的東西。”陳碧舸說,“至少我飾演的鄭霓,是這么理解的。當然,我們誰都不知道最終的答案,因為男懷井樹已經死了,那這件事沒有最終的一個確鑿定論。但是這也沒有關系,就像電影結尾,女懷井樹自己經歷了死亡的威脅之后,再發現當初男懷井樹是真的喜歡過她的那一刻,她想的肯定也不是遺憾。這個電影講的遠遠不是那么簡單的一點東西。”

陸嚴河聽著陳碧舸對于自己角色的理解,驀地又沒忍住鼻頭一酸了。

他發現,不僅僅是他自己懂這個電影,其實,很多人都在以自己的方式理解這個電影,并往其中注入了自己的解讀和情感。

陳碧舸對這兩個女孩的處理,尤其是為什么一定要在細節處有非常明確的不同來——陸嚴河非常喜歡這個解讀。

鄭霓到最后為什么選擇相信懷井樹其實是愛她鄭霓所以才要跟她在一起的。

到了某個時候,對于未來,事實是什么不重要,選擇相信什么才是重要的。

媒體記者會結束以后,陸嚴河他們一起乘車去酒店,那里還有兩家媒體在等著采訪他們。

在回酒店的路上,萬青青已經收集好了第一波媒體和觀眾的評論,說:“《情書》得到了超過85的媒體好評和90的觀眾好評,到目前為止,是首映結束之后,好評率最高的電影之一,只有《樂園》以超過92的觀眾好評在我們之上。”

陸嚴河暗自捏了捏手,松了口氣。

“而且,幾位老師們的表演都受到了一致好評。”萬青青說完,又笑了,“咱們國內的一個娛評人管蘇晨發文說:陸嚴河找了一幫演技派,在這樣一部美好的電影里拿出了潤物細無聲、羚羊掛角般無痕跡的表演,結果他自己演了一個男花瓶——但可以說,這將是陸嚴河在他演藝生涯中再也無法超越的一個花瓶了,他用兩個女孩對他的懷念,為自己打造了一座永遠無法翻越的青春墓碑。”

陸嚴河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

陳碧舸也尖叫,“這個人也太會形容了吧!一座永遠無法翻越的青春墓碑!”

陸嚴河實在忍不住笑了。

必須要說,管蘇晨能夠穩坐國內娛評人的第一把交椅,是有兩把刷子的。

“稍后各大媒體的影評估計就會陸陸續續出來了,就等著看明天出爐的場刊分數能有多少了。”萬青青有些激動。

陸嚴河如釋重負地嘆了口氣,嘴角卻揚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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