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網上這些議論,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老友記》第二季開播在即,陸嚴河來到了彭之行的訪談節目《之行》,為這部劇做宣傳。
這都不知道是他第幾次來到這個節目了。
可以說,這是他參加最多的訪談節目,都沒有之一。
當然,每一次陸嚴河過來,彭之行都是用最高的規格來接待他。
包括這一次,節目一開場,彭之行就宣布:“今天的嘉賓是我的好朋友,為了歡迎他再次來到《之行》,今天這場節目現場的所有觀眾,每個人都可以獲得一部由節目冠名商ReKen手機提供的最新款Reken12一臺!”
這是節目商一早就安排好的環節,但是,把這個環節放在哪一期節目來做,卻是彭之行可以決定的。
節目一旦播出來,這肯定能成為一個爆點。
畢竟,沒有哪個節目能給現場上百名觀眾,一人送一臺手機。
這個話題度,就跟有的明星宣布直播抽獎送人跑車一樣。
彭之行就非常認真地做了采訪設計。
比如網絡上關于陸嚴河的議論。
陸嚴河笑著問:“是什么議論?網上議論我的東西太多了。”
他做了一個無奈的表情。
現場觀眾立即發出爆笑。
彭之行露出了“啞口無言”的苦笑,隨后才說:“比如說,有人問,為什么這么多作品,你都給別人演,自己不演?”
陸嚴河笑了笑,說:“好多東西都解釋過,角色的合適程度,電影本身的考量,包括我自己的檔期等等,當然,拋開這些不說,我是覺得,我已經全年無休地在拍戲了啊,我又不是說寫了劇本給別人拍,我自己在休假,就算是你們家的驢,你們也不會讓它這么無休止地轉啊。”
“雖然我知道你絕對可以說是演藝圈的勞模,但可能你總是給大家一種很游刃有余的松弛感,所以,抱歉,即使你這么說了,我也覺得,你還可以再多拍一點,你無論多多少戲,大家都覺得不夠看。”
“這種話就聽聽得了。”陸嚴河搖頭,“要是你們一年四季都能看到我的戲,我就不信你們不會厭倦。”
彭之行震驚地瞪大眼睛。
“你是說我這個每周都有節目跟大家見面的人,大家都厭倦我了嗎?”彭之行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陸嚴河大笑。
“你的身份不是演員,當然沒有關系。”陸嚴河說,“你從始至終都是彭之行,但我每一次是要以不同的人物和角色來跟大家見面的,要是出現得太頻繁,會影響到大家對我飾演的角色建立信任感。”
彭之行點頭。
“好吧,那我暫且接受你的說法。”他問,“我還好奇另一個問題,你以后會把工作重心放到好萊塢去嗎?”
陸嚴河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說:“我覺得這么說不準確,更準確地說,我其實是想要跟全世界各個國家的優秀導演合作,不僅僅是好萊塢。我始終覺得,一個創作者,只有不斷地走出舒適區,去跟新的人碰撞,才能開拓自己的眼界,不斷地反思、重整自己對于所謂藝術、審美的看法。這很玄乎,簡單點說,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彭之行夸張地哇了一聲。
“今天的金句來了,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他點頭,“但你不僅自己去看了,你還帶著很多人去看了,這一次《情書》和《老友記》在金球獎的提名,給了你多大的驚喜?”
“我必須要說,很大。”陸嚴河說,“雖然我還沒有正兒八經地去參與過美國那邊的頒獎季,但我知道,其實那是需要付出很多心血、時間和精力的,每一個有希望拿獎的創作者,都要全情投入一場場公關活動,去推介自己的作品。我如果早知道會有這樣的表現,我一定會拉著大家去跑頒獎季的,嗯,從明年開始,我要這么做。”
“你好像一點都不介意向大家表示,你很想拿獎。”
“為什么要介意呢,我就是想拿獎。”陸嚴河坦率地說,“在全球領域里,劇集方面,影響力最大的獎項就是金球獎和艾美獎,說實話,人家之前確實不怎么看得上華語劇,《老友記》能夠拿到提名,也是因為上了面向全球觀眾的流媒體Maxine,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歡,才被他們關注。那我不是說一定要拿這兩個獎,我們的作品才是好作品,但天時地利人和之下,能夠拿這個獎,哪怕只是一個提名,那也是讓這部劇進入了一個更大的關注范圍。我的每一個項目,只要有希望拿獎,我都愿意他們去拿獎,因為拿獎就能得到更大的關注和認可。”
彭之行:“下面這個問題有點尖銳。”
“沒事,你問。”陸嚴河笑。
“大家說,你作為一個演員,惟一的短板就是沒有進入影史記錄的電影票房,雖然你的每一部電影票房成績都很好,這是有目共睹的,你的回報率非常高。對此,你有什么想說的嗎?”
“我也很想有作品可以賣出幾十億的票房,問題是暫時還沒有遇到這樣的項目,這不是我想擁有就能擁有的。”陸嚴河無奈地笑,“不過,我想,我還這么年輕,不著急吧?我還有幾十年去創造這樣的成績,慢慢來吧,我才二十多歲的人,別指望我就直接站到山頂上啊。”
全場掌聲雷動。
知道自己能夠拿到一臺手機之后,今天的觀眾都跟打了雞血一樣熱情。
錄完《之行》,彭之行和陸嚴河一起去吃東西。
彭之行說:“今年《年輕的日子》,你們幾個不在,大家都覺得少了點意思。”
今年陸嚴河他們三個因為拍《仙劍奇俠傳》,一起缺席了《年輕的日子》的錄制。
這一季節目當然還得照常錄制。實際上,節目的播放成績也還是很不錯,畢竟已經養成了很多觀眾。同樣,因為《年輕的日子》沒有因為他們三個人的缺席而使用新的常駐嘉賓,讓節目的粉絲抵觸情緒不是很大——
大家都知道,他們三個會回來。
陸嚴河說:“爭取明年能夠回來錄制。”
彭之行笑著說:“我們都跟真真姐說,以后別集中在八月到十月錄制了,每年湊檔期,只要大家能夠湊出三到五天的檔期,就錄制一次,否則,大家都很忙,以后檔期只會越來越難湊。”
陸嚴河:“這也是個辦法。”
“但是這樣對他們來說很不方便。”彭之行說,“真真姐的團隊其他時間也要做別的節目,不能一直等著我們的時間。”
不是只有藝人的時間需要協調,其他人也一樣有工作的。
“也是,她的團隊現在就在跟我們一起做《中國好歌曲》。”陸嚴河說,“什么時候開始錄你知道嗎?”
彭之行是這個節目的主持人之一。
陸嚴河欽點。
彭之行說:“還沒有,他們還在收歌,目前收到的歌還不是太滿意。”
因為要做的是原創歌曲節目,所以,收歌的質量基本上決定了節目的質量。
陸嚴河非常認可這種做法。
沒有準備好,沒有必要急匆匆地進入到正式制作。
彭之行說起自己明年的計劃,他說:“其實,我挺想讓《之行》這個節目有一點新的東西,在原來的基礎上,我想讓《之行》能夠走出錄影棚。”
“嗯?”陸嚴河有些驚訝,“什么意思?”
彭之行:“不僅僅是把采訪從室內變成室外那么簡單,我打算嘗試一下,在《之行》這個節目里,去做幾期特刊,做訪談紀錄片,不僅僅是聚焦某個人物,而是去聚焦某個主題。”
陸嚴河反應過來,“那是做紀實類的紀錄片嗎?”
“這跟《之行》的節目調性也不太符合,本身《之行》最開始就是作為北極光視頻的一個配套宣傳節目而創建的,只是后來慢慢地成為了一檔真正的人物訪談節目,以演藝圈的人為主。”彭之行說,“在這個基礎上,我想做一些有價值的、沉淀下來的選題,你有什么建議嗎?”
“我……”陸嚴河笑了笑,“這個真的就看你自己想做什么,是紀實性的,還是批判性的,把節目的討論和價值做到什么程度,你希望它呈現出怎樣的一種風格,這只能夠從你自己的想法去開展,但如果你只是做膩了《之行》,所以想換個形式做一做,我覺得這不是單純改變形式就能夠緩解的問題,只要不是真正自己想做的選題,其實換湯不換藥,都是在干行活兒。”
“你說得太對了,我就是覺得我現在已經把訪談節目做得像一個行活兒了,沒什么意思。”彭之行說。
“是不是因為采訪對象的原因?”陸嚴河問,“可能你大部分的采訪對象,都不是你真正感興趣的,所以,你對采訪本身的態度就變成了任務式的。”
“也有可能吧,不過我覺得還有很重要的一點,不得不說,像你一樣會表達、而且有東西說的采訪對象,太少了。”彭之行說,“我跟你聊天,其實我聊得很有興致,你愿意跟我說,我也有好奇心,但有的人吧,肚子里面可能真的空空如也,什么都沒有。”
陸嚴河哭笑不得。
“因為《之行》一開始的定位,就是為北極光視頻各個項目做配套宣傳,采訪那些主創。”他說,“采訪對象都不是你選擇的,不過,你現在應該稍微好點了?能有一些選擇權了?”
“有當然是有,但也就那樣吧。”彭之行搖搖頭,“我覺得做訪談節目對我最痛苦的一點就是,跟一般的節目主持,比如《演員的誕生》,我要做的其實就是控場,主導,但并不需要想著做內容,做意義,這一塊的東西,不由我來承擔,可是做訪談節目呢,這個訪談的質量怎么樣,嘉賓說的內容如何,其實很大一塊壓力壓在我頭上,我又做不到擺爛——其實如果我可以徹底地擺爛就好了,反正很多時候即使我絞盡腦汁,也沒有讓一些訪談的質量高到哪去。”
“說是這么說,肯定做不到的。”陸嚴河笑,“我很久之前就放棄這樣的想法了,我曾經也跟你一樣,想過擺爛算了。我覺得有一句話說得很多,你只要在過程中盡力了,結果怎么樣其實不重要了。有的人把它當雞湯,我是把它當成寬慰我自己的一句話,問題不在結果,在于過程不盡力,你事后無論什么時候回想,都會懊惱。我不想有這樣的懊惱,你其實也一樣。”
“你可說到我心里頭去了。”彭之行說,“我們在學校里,老師都教的是價值和意義,到了工作里,你才發現,所謂的價值和意義,只是你自己附加在自己身上的枷鎖,除了你自己,沒有別人在意。”
“但那些了不起的主持人最后能夠脫穎而出,不就是因為他們甘愿給自己戴上這副枷鎖嗎?”陸嚴河笑,“決定你是一個什么樣的主持人的,說到底還是這些東西,任何職業都是這樣,你要拒絕做一顆隨時被替換的螺絲釘,你就得有一點市面上沒有這個型號的特殊螺紋。”
彭之行點頭,說:“其實,我有點想做一檔文化類節目了。”
“嗯?”
“就像你一開始跟葉脈網做的那個《城市游記》一樣。”彭之行說,“可說實話,這類節目確實商業價值不高,我顧慮的還有這一點,就是我想做的東西,商業價值往往沒那么高,不像《之行》,不管怎么說,每一期都是名人來上節目,自帶流量。”
“沒事啊,兩邊都兼顧嘛。”陸嚴河說,“就像你建議《年輕的日子》一樣,完全就可以用你《之行》的團隊,對吧?在錄制《之行》的間隙,如果有一個好的選題,就去錄一期,你有著得天獨厚的優勢,你有一個穩定的節目制作團隊,那等你錄完了六期,或者十二期,你就推出來,就當一個試驗品好了,也不影響你平時正常的工作,但卻可以幫你去拓寬你的節目類型。”
彭之行笑著問:“如果我這個時候跟你說,我覺得這樣就太累了,是不是有點討打?”
陸嚴河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很多明星藝人、尤其是已經達到一定級別的明星藝人,都沒有那么勤快、拼命。
一般來說,娛樂圈最拼的是兩類人。
一類是在底層,還沒有混出名頭來的,另一類就是位于當打之年的一線位置,你不拼,周圍一堆人指望著你給他們賺錢、逼著你拼的。
像陸嚴河和江玉倩這種不是靠資本捧出來的超一線,還因為自己對事業有野心、有沖勁成為演藝圈勞模的,屈指可數。
其實從他們身邊的黃楷任、曾橋、蒙粒這些已經紅了好幾年的明星藝人的狀態就可以看出來,大家到了某個階段,自然而然就放松了。
黃楷任自從憑借《胭脂扣》拿了影帝之后,事業上就明顯放緩了腳步,一個月都很少能見他出來一次。
當然,現在黃楷任得出來了,《武林外傳》第二季準備在春節檔播出,得跑劇宣了。
誰都沒有想到,黃楷任竟然胖了不少。
陸嚴河很震驚地看著他,一時都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黃哥,你這是……”
黃楷任嘆了口氣。
“休息了一段時間,一不小心就放縱了。”他說,“最近已經開始恢復健身了。”
陸嚴河看著他,忽然就明白為什么黃楷任最近不出來了。
可能還不僅僅是因為懶。
“你這估計要上熱搜了。”陸嚴河直言。
黃楷任在拿影帝之前,不說走顏值路線,但也是靠臉吸了一大幫女友粉的。
尤其是他在《胭脂扣》里,在王重的鏡頭下面,有好幾場戲,甚至讓陸嚴河感覺到了神似尊龍的神韻——
然后,現在……可能是白展堂這個角色風水不好吧,演過的演員,都不可避免地走向了發福的道路。
黃楷任說:“要不我不參加今年的劇宣算了?感覺我現在去公開出席活動,被人拍到,估計要被眾嘲一波,反而被影響劇的播出。”
陸嚴河:“會有這么嚴重嗎?”
“畢竟白展堂是一個挺瀟灑也挺英俊的形象,雖然我拍戲的時候并沒有發胖,架不住大家這么想。”
“這個讓宣傳人員那邊研究一下吧。”陸嚴河說,“我也不懂,不專業,如果他們也覺得你現在不參加宣傳更好,那就不參加好了,一個月瘦身差不多了?等你一月份再加入劇宣隊伍,也來得及?”
黃楷任:“差不多,應該可以吧。”
“必須得可以啊。”陸嚴河說,“你努點力,別躺平。”
“唉,真的是胖起來容易,瘦下去難。”黃楷任說,“早知道就不放縱自己了。”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吃胖了這么多了,這至少胖了二十多斤吧?”
“差不多。”黃楷任點頭。
但是,沒等《武林外傳》的劇宣研究出來黃楷任是否要參與前期宣傳,黃楷任就被拍到了。
黃楷任發福的詞條跟火箭似的竄上了熱搜。
一如之前所說的那樣,那些嘲諷的、哀嘆的聲音,一如當年那些人看到小李子舉著水槍在陽光下笑容爛漫地彈肚皮的反應。
其實,明星發福不是什么大事。
頂多被嘲一段時間。
要么重新瘦下來,要么就讓大家接受這個樣子,改變路線。
只是黃楷任新劇還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要開播,這個時候如果因為他形象的問題,對劇宣造成負面影響,那還是挺煩人的。
黃楷任團隊那邊也不知道是怎么溝通的,最后是由黃楷任自己發了一條微博:嗯,確實胖了,松懈了,爭取在《武林外傳》第二季開播前瘦回來。
配圖是一張他在健身房里擼鐵的背影。
黃楷任這事讓陸嚴河忍不住聯想到自己。
“你說,要是我有一天也胖了,會不會也有一幫人說要脫粉?”陸嚴河問。
陳梓妍認真地搖頭。
“你的話,我真的判斷不出來,你的情況太特殊。”陳梓妍說,“我也不知道你的粉絲組成里,到底是事業粉站高位,還是顏值粉站高位,這個世界上,大部分人都是慕強的,只要你是某個領域的一方大佬,不是吹出來的那種,總有一批忠實的粉絲可以對著狗頭夸虎虎生威。你現在差不多就是這個情況,你的演藝事業太猛了,太多人粉你、喜歡你,是把自己代入了你,想要跟著你去爬上這座金字塔。”
陳梓妍忽然想起什么,又說:“如果是李治百,那可能人氣就真的要下滑很多了,他那些拽、酷、富二代等等屬性,都得加上他那張臉才能有現在這樣的明星光環,就他現在這個年紀,要是胖了,想要再維持現在的人氣,很難。”
陸嚴河沒有忍住笑。
“百哥他那個炸藥一樣的性格,要是聽到你這么說,估計要炸。”
“他才不會炸。”陳梓妍說,“說白了明星藝人沒有幾個不是靠臉吃飯的,長得丑也是丑得有特點,丑到觀眾的審美上,你真見過那種長得歪瓜裂棗還沒有特點的,最后還被觀眾喜歡的嗎?”
陸嚴河心想,這個世界沒用,不代表別的世界沒有。
但有一句話陸嚴河是認同的。
明星藝人就是靠臉吃飯,美的帥的丑的,無一例外。只是能夠讓觀眾熟悉、接受甚至能看出好感來的丑,難上加難,所以,一般演藝圈里也就那么幾個能混出頭。
《老友記》第二季開播,創下了一個非常可怕的記錄。
電視單價創造近三年來的最高價格,網播貼片達到12個品牌,一共135秒。
當然,對《老友記》來說,這個恐怖的成績又顯得不是那么不可思議了。
前有《十七層》第二季,后有《老友記》第二季,陸嚴河第一次實現無縫銜接的霸屏。
當然,不是同一家電視臺。
而《十七層》第二季播完之后,京臺接檔劇的收視率直接迎來了腰斬。
《老友記》第二季則在岳湖臺轟出了1.82的首播收視率,差點就趕超了在網絡時代,基本盤更顯強大的央臺。
這個系列已經來到了第五個年頭。
這五年來,積累了多少觀眾?
然后,第一集播出,網上就出現了很多的負面評價。
指責《老友記》第二季也開始亂搞人物關系。
陸嚴河心想,原作就是剪不斷理還亂的人物關系。
他已經根據中國的國情,做了很多調整了,就是為了讓大家能夠接受一點。
但是,罵歸罵,第二天的第二集,收視率還迎來了微漲。
更恐怖的,是網絡平臺的播出成績。
上線二十四小時,共有兩千多萬人看了第二季的第一集。
這個數據是后臺統計的最真實數據,不會對外公開的那種。對外顯示的播放數據,按照計算公式,那都接近一億,過于“不真實”。
《老友記》第二季仍然是年輕人最愛的劇集,同時也收割著中老年市場——
沒辦法,一個“讓外國人見識中國城市生活”的Title,讓這部劇在某種意義上,有了“金身”護體。
事實也是如此,中國電視劇能出海的,過去基本上都是類型劇、古裝劇居多。
像《老友記》這么展現年輕、時髦生活狀態的劇,還在海外這么受歡迎,是第一次。
陸嚴河他們緊鑼密鼓地拍攝,而除了陸嚴河,其他五個演員在休息日基本上也不能休息了,得見縫插針地開始跑通告,做其他工作。
在劇熱播期間,他們每個人的商業價值都迎來了階段性的新高,經紀公司和團隊、包括他們自己,可能都無法不重視。
陸嚴河沒有去跑這些通告,是因為演員這部分收入,真的已經不占據他收入的大頭了,沒有必要賺這些快錢去累著自己。
他現在休息日主要都用來觀看過去一年口碑比較好的電視劇。
畢竟下個月,他就要開始履行劇集類凌云獎評審團主席的職責了。
他既然說了要把每一部入圍作品都看完,就一定說到做到。
很多劇集獎項的評選,包括三大獎,其實評委都是沒有時間把一部劇從頭到尾都看完的,一般都是截取其中的重要戲份和關鍵的幾集來看,做出判斷。
不然,要把它全部看完,時間不夠也是客觀事實。
陸嚴河這是給自己接了一個吃力不討好的活。
可接了就得做。
好在陸嚴河平時也一直在看劇。很多劇都是從頭追到尾的。不然,全部等著現在來看,他也看不完。
到現在為止,陸嚴河都不知道除了他之外,還有哪些評審。
陸嚴河也不問。
這樣挺好的,先看完作品才進行討論。
到了十二月下旬,劇集類凌云獎公布了第一屆評審團的名單。
除了陸嚴河,還包括導演連備、演員江映雪、劉特立、編劇程耳、評論家尹志、攝影師徐慧。
一共七個人。
清一色,全部都是業內聲譽極好的從業人員。
陳恒毅組織大家開了第一次視頻會。
陸嚴河是所有人中最年輕的。
陸嚴河本來還有點擔心,這些人要是不服他做評審團主席,不買賬,那他還得想辦法壓住場子。
還好,也不知道是不是陳恒毅之前跟他們溝通過,在視頻會里,大家對他都挺客氣的,也很尊重。
大家第一次通氣,就很快達成了一致,七個人,以投票來決出每一個獎項的歸屬,如果出現平票的情況,以主席投給誰為準,不搞雙黃蛋,也盡量不搞分豬肉——除非是有哪部劇強得沒邊了,不分豬肉就會橫掃大部分獎項。
他們確實還是要做一些平衡。
但做平衡的前提不是為了故意和稀泥、分豬肉。
視頻會的最后,陸嚴河說:“我在接下這個工作以后,基本上除了工作時間,都在狂補過去這一年口碑比較好的電視劇,怕提名名單出來再看,來不及。”
陳恒毅馬上說:“每一個報名者,我們都會要求他們提交一份10到15分鐘左右的集錦,包括提供不超過三集的重點集數標注,作為評審參考,確實有的電視劇太長了,要全部看完不現實。”
陸嚴河說:“我是盡量把主要的提名作品都從頭到尾看完吧,我只希望你們不要搞出一個獎項八九個入圍就行。”
“每個獎項就五個入圍名額。”陳恒毅笑著說,“絕對不會多。”
“那就好。”陸嚴河做了一個長吁一口氣的表情。
大家都笑了,紛紛附和。
做評委/評審,除非是頂級獎項,否則基本上是費力不討好的事——
用你的行業聲譽去給這個獎項背書。
陳恒毅能夠拉來這么硬的陣容做第一屆的評審團,是他人脈夠硬,人緣夠好。
當然,也是他臉皮夠厚。
想想當初他來磨陸嚴河的功夫……
視頻會結束以后,陸嚴河專門給劉特立老師發了一條消息:劉老師!
劉特立:沒想到咱們在這兒共事上了[笑臉]。
陸嚴河:《小鬼當家》這部電影,你來吧!
劉特立:還沒有找到演員嗎?
陸嚴河:找遍了都沒有找到合適的,實在不行,就只能修改劇本,我自己上了。
劉特立:?
陸嚴河:[星星眼]
劉特立:我以為你是要我來你的工作。
陸嚴河:我確實需要你我的工作。
劉特立:你不會真的最后沒有找到演員的話,就自己演吧?
陸嚴河:基本上就是這樣了,除非你愿意來演。
劉特立:我演《小鬼當家》,能讓我拿到金球獎的最佳男配角提名嗎?
陸嚴河:呃,估計不能。
劉特立:你連忽悠我都不忽悠?
陸嚴河:《小鬼當家》就不是能拿獎的片子嘛,它是能拿捏觀眾的片子,如果你愿意出演,那就是能夠拿捏一大片觀眾的片子。
劉特立:原來你的忽悠在這兒呢。
陸嚴河再次邀約劉特立,完全是一時興起。
因為想到了當初陳恒毅請他時候厚臉皮的那個勁兒。
想要請到心儀的演員,就應該三顧茅廬。
陸嚴河:劉老師,這部電影一定會成為你演員生涯中的代表作,所以,這不是忽悠。
劉特立:我再考慮一下吧。
陸嚴河眼睛瞬間亮了。
他馬上給陳寅打電話,讓陳寅帶著導演,再去拜訪一次劉特立。
爭取一鼓作氣,拿下!
三天后,傳來了好消息,劉特立愿意出演,但是希望能夠拿到六百萬的片酬。
陸嚴河毫不猶豫地答應了。
對于劉特立的身價來說,這個片酬一點都不算高。
陸嚴河甚至主動提出了票房獎金,只要《小鬼當家》票房過億,就額外再給劉特立五百萬元的片酬。
誠意非常足了。
劉特立都很震驚。
票房過億,就再給劉特立五百萬元獎金?
“這是不是給得太高了?”陳寅倒不是舍不得給這些錢,而是《小鬼當家》是個系列片,第一部就給這么高,后面怎么搞?
陸嚴河說:“劉特立老師就是《小鬼當家》唯一的明星,扛票房的,再者,就是因為后面是一個系列,怎么讓劉特立繼續出演后面的續集?《小鬼當家》只要票房過億,以這樣的制作成本,也是大賺,關鍵是能夠打好一個合作基礎。”
對于到了一定地位的演員,一般都有一個心態。
“我不想欠你的。”
那陸嚴河在第一部就給出這么大的誠意和禮遇,以劉特立的性格,肯定不想欠陸嚴河的。
他繼續出演續集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陸嚴河跟陳寅說:“如果我們找到了另一個演員,可以替代劉老師,那就算了,你看我們找了這么久,怎么都找不到,這還有什么好說的,得把人牢牢地綁在我們的船上啊。”
陳寅心想,你是老板,你說了算。
陸嚴河知道陳寅多多少少還是覺得沒有必要這么給。
但是,他很清楚一件事。
第一,《小鬼當家》會是一部很賺錢的電影,一個系列電影。
第二,劉特立是電影唯一的明星,也是受到市場認可的電影演員。
在電影真正火起來之前,劉特立就是那個扛電影的。
第三,沒必要摳摳搜搜,劉特立來演這部電影是冒著很大的風險的——陸嚴河知道這部電影會成,但事實上,除了陸嚴河是編劇,這個項目看不出一點賣相。陸嚴河愿意在市場價之上,再給劉特立這樣一筆獎金,是為了向所有人說明一點,他絕對不是一個只想著自己賺錢、不愿意讓利于他人的人。
陸嚴河永遠記得《人在囧途》的原版,是如何錯失了寶強,最后如流星墜落,踏上一去不復返的跌程。
這時,又傳來了一個好消息。
《大海啊我呸》,經歷了很多不順,很多重拍,終于殺青了。
這部由靈河獨資的小成本電影,跟陸嚴河沒有任何關系的電影,正式宣布了階段性的成功。
陸嚴河高興地在自己微博上分享了這個消息。
有人在評論區留言:這個電影,一個人都不認識,能賣票房嗎?
陸嚴河回復:誰知道呢,本身也不是沖著票房去的,只是為下一部電影作品積攢經驗。
這個人回:用一部電影來積攢經驗?這經驗值刷得也太昂貴了吧,什么電影值得用另一個電影來刷經驗值?
陸嚴河:當然是我擔任編劇的電影。
靈河本來想運作一下《大海啊我呸》導演將執導陸嚴河下一部電影作品的熱搜,但這個還沒有運作出來,#陸嚴河高產似母豬#的詞條已經靠著自然熱度沖進了熱搜榜前十名。
陸嚴河看到這個熱搜,一時無語凝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