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嚴河拍完《十七層》第三季,殺青那天,大家又一起吃了頓飯。
陸嚴河請客買單。
在這些方面,陸嚴河向來大方。
拍完《十七層》第三季,陸嚴河就結束了自己的一個系列劇,接下來,他手上惟一一個在拍的系列劇就只有《老友記》了。
也是了了一樁心事。
不然,陸嚴河總會惦記著,這個故事還沒有講完。
跟《十七層》劇組的人一起吃了殺青飯以后,他迎來了一個小假期,可以休息。
接下來,除了年底的《老友記》的拍攝,今年就只剩下《迷霧2》和《定風一號》的拍攝了。
《迷霧2》的劇本總算發到了他的手里。
陸嚴河專門等自己《十七層》殺青了,才開始讀《迷霧2》的劇本。
經歷了好幾個版本的修改,這是最后穆肯定下來的版本。
“在續集里,經歷了之前的一番風波以后,小鎮上所有人都搬走了,我飾演的鬼魂留在小鎮上,慢慢地成為了一個傳說。”
晚上,陳思琦回來以后,陸嚴河立即跟她分享了這個劇本的內容。
陳思琦一聽,有些意外,問:“第二部就是你一個人的獨角戲嗎?”
陸嚴河笑了笑,搖頭,說:“這只是第二部的背景,第二部發生在了十年以后,這座小鎮已經徹底荒廢,我也成了一只孤獨的鬼魂,然后,有一個抓鬼小隊聽到傳聞,決定來小鎮上一探究竟。”
陳思琦有些錯愕,問:“然后他們就來抓你了?”
“最開始有一版劇本是這個主線,被穆肯否定了。”陸嚴河笑了笑,“他們本來是想要來鎮子上抓鬼的,沒想到,在過來的路上,就被另一只厲鬼纏上了,是一路逃進了鎮子里,正好撞上了我,就向我求救。”
陳思琦:“什么?一個抓鬼小隊,向你求救?”
陸嚴河點頭:“是的,然后,我救了他們,出手消滅了那只厲鬼。”
陳思琦眼睛轉了轉,馬上反應了過來。
“準確地說,這應該才是你們這個故事的開始吧?”她問,“第一部講的是白人對亞裔的破壞以及亞裔的復仇,第二部就算不是這個主題,也不會變成亞裔和白人聯手才對。”
“你說對了。”陸嚴河點頭,笑了,“D19認為這個系列的賣點也就在亞裔對白人的復仇,所以,他們堅持要在續集里,繼續做這個主題。”
陳思琦:“他們真是為了賺錢,也不惜在電影里徹底抹黑自己。”
“畢竟白人群體里沒有什么政治正確,他們本身就占據著天然的正確,他們不需要用政治正確來維護自身的地位。”陸嚴河說,“所以,他們根本不在意讓自己成為反派或者是惡劣的角色。”
陳思琦點頭。
在最近的好萊塢電影里面,確實常見大反派其實是白人,而不是其他有色人種——
為了避免陷入種族歧視,很多好萊塢電影都做了這樣的處理。
陸嚴河說:“后面就是這只抓鬼小隊被救以后,其中有人覬覦上了我身上的能力,想要控制我,為他們所用,于是,趁我不備,用他們的法器抓住了我。”
陳思琦:“是不是這一段,還有幾個想要阻止同伴的、還殘留著正義感的人?”
“當然,他們也不肯讓所有的白人都成為反派。”陸嚴河點頭,“反正,趁著他們內部的分歧和斗爭,我就找到了機會,逃走了,接下來的故事你就知道了,我開始了新一輪的復仇。”
陳思琦:“然后,跟第一部一樣,真正的壞蛋被你殺死,良心尚存的則被你放過了。”
“沒錯。”陸嚴河點頭,“套路跟第一部還是一樣的。”
“聽起來這個故事……沒有第一部那么帶感。”陳思琦說,“第一部還有著滅門慘案作為亞裔鬼魂的支撐,這一部雖然后面你復仇成功了,但你這么強大的一只鬼,竟然被一個抓鬼小隊給坑了,我覺得這是槽點之一。”
“我也這么說呢,我是覺得更有點無法捋順邏輯的,是他們向我求救,我就真的救了他們。”陸嚴河說,“我準備去跟穆肯商量一下,把這一段改一下,我的動機肯定不應該是為了救這些人類,而是出于另一只鬼侵入了我的地盤,所以我才出手,要是人類向我求救,我就隨便出手,我還是什么鬼啊,干脆成佛算了。”
陳思琦笑。
“他們這么設置,可能是為了讓人類忘恩負義的那個情節更嚴重一點,情緒更強烈一點。”
“那也不能不顧正常的邏輯。”陸嚴河說,“除非你告訴我,這里面有人曾經跟我有過什么聯系,那我出于一點殘存的感情,決定出手相救,從第一部的設定來看,我就不是一個多善良的鬼,秉持的是有仇報仇,但不濫殺無辜。”
陳思琦:“你覺得這部續集,能成嗎?”
“仍然還是這個主題,又有第一部的基礎,穆肯導演繼續執導,槽點就算有,也不是原則性問題。”陸嚴河說,“只是不知道他們在這一部里,到底會保留多少驚悚的成分,第一部的驚悚成分其實就已經比較少,讓真正的恐怖驚悚片愛好者不太滿意了。”
陳思琦:“從這個故事來看,驚悚部分還是有的,前期抓鬼小隊被另一只鬼迫害那一段,想拍得嚇人,肯定可以,但是中間這一段,在你復仇之前,都比較的劇情化,想要設置生理上的驚悚元素,還是挺難的。”
“是的。”陸嚴河點頭,“我也這么認為,除非他們愿意在這個環節,去夸張化地展現人性之惡,用人性之惡去達到讓人頭皮發麻的效果。”
陳思琦:“這就非常依賴演員的演技了,演不出那個感覺來,都是白搭。”
陸嚴河:“我明天跟穆肯視頻聊一聊,看看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好去設計我的部分。”
陳思琦:“不過,我估計如果《迷霧》第二部仍然票房大賣的話,D19應該會纏著你繼續拍第三部才對。”
“短期內不拍了,說什么都不拍了,兩部夠了。”陸嚴河說,“我不想最后被定位成一個恐怖片演員。”
“那到時候你就得扛住他們的炮火了。”陳思琦笑。
穆肯對于《迷霧2》劇本的設定,果然也還是有他不滿意的地方。
他只是對整體而言,覺得現在這個劇本的框架是OK的。
對于陸嚴河提出的意見,穆肯說他會跟編劇繼續商量一下,他認可陸嚴河的修改意見。
陸嚴河松了口氣。
穆肯認同的話,那就好。
視頻電話結束以后,陳梓妍的電話幾乎是無縫打了進來。
“準備出門了嗎?”
陸嚴河這才忽然想起來,今天還要去靈河。
“馬上。”陸嚴河一看時間,跟鄒東約的上午十點在樓下見,現在已經十點過十分了。
再一看,鄒東在十分鐘前給他發了消息,說已經在樓下了。
陸嚴河趕緊回了消息“馬上下來”,換了衣服,匆匆出門。
跟穆肯聊得太久,完全忘記了時間。
他今天來靈河,是公司的好幾個項目都需要跟陸嚴河開會溝通。
《武林外傳》第二季播完,各方面成績都達到了預期。
徐天明說:“單行道想要跟我們買《武林外傳》的版權,做一版《武林外傳》的舞臺劇,比較特殊的是,他們并不是打算想要使用劇版里的內容,而是想要根據這些人物,原創一個故事。”
陸嚴河問:“你們覺得怎么樣?”
“我們現在做IP衍生授權,有一個宗旨,就是確保這個IP的價值不會受到負面的影響,其實單行道是國內做舞臺劇做得最大的一家公司,這些年也做出了很多口碑很好的劇場作品,但是,他們想要找編劇自己創作新的故事,讓我有點拿不準。”
徐天明的意思其實就是很認可單行道的實力,但是因為他們想要的舞臺劇版是原創劇情,充滿未知,可能會被批評,甚至影響到《武林外傳》這個IP。
陸嚴河說:“有沒有可能,他們創作的劇本需要由我們審核通過之后,才最終決定予以授權呢?”
“可以這么提,但是如果我們這么做的話,會有點惹人非議。一旦我們沒有通過他們的劇本,就等于他們前期投入的制作經費都打了水漂。”徐天明說,“畢竟他們先請編劇來創作劇本的話,也是需要支付稿酬的,對于舞臺劇來說,這個前期的投入并不小。讓對方先寫劇本再決定是不是授權,這很少見。”
陸嚴河點頭,理解了徐天明感到為難的地方。
“這樣做確實不太妥當。”他說,“那就了解一下他們究竟是想要做成一個什么樣的舞臺劇吧,只要大方向和主題不跟《武林外傳》這個故事的主旨相違背,做一個新的嘗試、冒點險,也沒關系,單行道也不是什么小公司,他們一樣需要維護自己的聲譽和口碑,不會亂來的。”
徐天明聽到陸嚴河這么說,松了口氣,點點頭。
“除了《武林外傳》,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今年我們要開《那些年》,這部電影的導演是不是用鄔馳?”陳寅說,“之前是說看《大海啊我呸》拍得怎么樣,再做決定。”
陸嚴河問:“《大海啊我呸》的后期做完了嗎?成片剪出來了嗎?”
“初剪已經完成了。”陳寅說,“我們也舉行了內部看片,大家的反饋以正面居多,只是漫畫感很強,有點拿不準,是不是適合《那些年》。”
陸嚴河說:“《大海啊我呸》的初剪版本,等會兒我可以看嗎?既然有了,我先看看。”
陳寅點頭。
“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另外就是《破產姐妹》了。”陳寅馬上提起了靈河最后這個重磅項目,“之前的劇本,我們已經按照你上次的意見做了修改,演員們也已經開始排練,不過現在出現了一點小狀況。”
“什么狀況?”
“鄧小圓懷孕了。”陳寅有些無奈地說,“預產期是今年年底,十一月,這種情況下,除非換人,否則《破產姐妹》今年沒有辦法開拍。”
陸嚴河露出了驚訝之色。
“啊?”
這可真是……始料未及的情況。
陳寅問:“可是如果我們今年不開拍的話,就趕不上之前跟北極光視頻、HP約定好的交付時間了。”
陸嚴河問:“小圓她是怎么說的?”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突然懷孕了。”陳寅搖頭,“因為剛發現的,她現在也很慌張,擔心自己被我們換掉了。”
鄧小圓可能等了很久才終于等到這樣一個角色,可想而知她現在的心情。
陸嚴河問:“如果《破產姐妹》要推遲開機的話,我們會損失多少?”
“之前就已經開始現場排練演出了,每個演員都在發基本工資,如果繼續延遲一年的話,對于這些演員來說,他們就得繼續多耗費一年的時間。”陳寅說,“加上如果不能正常交付的違約金,我們要損失千萬以上,當然了,這基本上是因為違約金造成的,我們如果去跟北極光和HP溝通一下,應該不至于要按合同賠付那么多。”
北極光和HP都是給了定金的。
陸嚴河想了想,問:“公司的意見呢?”
陳寅:“從制作的角度,這種情況下換一個演員來演是最省事的辦法,但是,之前我們的劇本已經根據鄧小圓做了很多的修改,現在可以說劇本和角色都是根據鄧小圓量身定做的了,如果換人的話,很多工作都得重新來一遍。”
陸嚴河問:“那你建議用什么辦法來解決?”
陳寅:“有一個辦法,提前開機。現在鄧小圓才懷孕三個月,還不顯懷,如果我們能夠爭取在兩個月之內把第一季拍完,基本上還是能避開鄧小圓肚子無法遮掩的那個階段。”
陸嚴河問:“那提前開機的條件成熟嗎?”
“成不成熟的……其實真要說的話,要拍也能拍。”陳寅說,“但是還有一半的劇本并沒有經過排練演出的檢驗。”
《破產姐妹》從去年年底開始,就一集一集地召集了一些觀眾,現場觀看她們的彩排演出,并提出反饋意見。
可以說,每一集都是經過了好幾次的修改和磨練,所以,幾乎每一個笑點都是精心調整過的,演員們對于角色的塑造,也做了很多的功課。
陸嚴河陷入沉思。
大家都不說話了,等著陸嚴河的決定。
要知道,《破產姐妹》這部劇,其實處在一個非常尷尬的位置。要說它是S級別的劇集了,并不是,除了陸嚴河這個劇本顧問,這部劇從導演到演員,全是沒有什么代表作的、沒有名氣的人。
但要說它是一個普通項目,不受市場關注,那又是假的,因為這部劇甚至被北極光視頻和HP提前采購——
在項目都還沒有開機的情況下,就支付了預定金。
沒有人把它當成一個小項目。大家都對它抱著巨大的期待,也許,它會做成第二個《老友記》這樣級別的情景喜劇。
現在鄧小圓卻發生了這樣的問題。
陸嚴河思考了五分鐘,問:“那就把第一季分成上下來播出呢?”
“啊?”大家一愣。
陸嚴河說:“我不想讓這部劇的質量將就,既然前面一半都是一集一集地經過精雕細刻做出來的,后面一半如果不這么做,觀眾是能感受到差別的,但我也想盡量地讓鄧小圓留在這部劇里,她已經為這部劇做了大半年的準備,付出了很多的心血,更不用說,如果換掉她,就像你們說的,有很多需要調整的。”
大家面面相覷。
“這樣一來,第一季明年還是可以播,不過,不一次性播完,中間休息一個季度。等小圓生了孩子,恢復過來,差不多需要三個月的時間,也就是說,咱們明年最早三月份就可以讓《破產姐妹》繼續開工。”陸嚴河說,“我不知道我說的是不是有實現的可能性,可能需要做個方案,但如果能通過這種方式盡可能地做到兩全其美,我希望能采用這種方式。”
陳寅點頭,“我明白了,我會讓他們去做一個拍攝方案出來,看是否能夠實現。”
“《破產姐妹》原計劃是今年播出嗎?”陸嚴河問。
陳寅點頭:“是的,原計劃是今年下半年第三季度播出。”
“那差不多,也許《破產姐妹》第一季的后半部分,可以采用《老友記》的拍攝模式,邊拍邊播,等于就是中間冬天進行了冬歇。”
陸嚴河頓了頓,接著說:“情景喜劇最大的好處就是不用擔心觀眾太久沒有看這部劇就忘記劇情了,情景喜劇不需要起承轉合的主線劇情,只要大家接受了它的主題和主角,無論你播哪一集,大家都可以隨時坐下來看,沒看過上一集也沒有關系。”
“嗯。”陳寅點頭,“我們盡量去做到這一點。”
陸嚴河一直覺得,情景喜劇反而是最適合現在電視臺的一種播出類型。
因為現代人,未必有時間像過去那樣,某個時間點就守在電視機前面追一部劇。
在這方面,流媒體有優勢多了。大家喜歡一部劇,有空的時候,拿出手機一看就行了。
你有時候打開電視,想看點劇,講實話,前面也沒看,不知道是什么,從中間開始看起,根本就看不懂。
要知道,《六人行》到現在在京臺的重播收視率都很高。
很多人真的是看了一遍又一遍,只要不是專門想要找新鮮東西看,而是自己在家打發時間,這是最容易讓他們看下去的。
哪怕是各個人物的臺詞都熟記于心,可以跟著一起說出來了,你也還是會愿意看下去。它主打的就不是一個“出于對未知和懸念的好奇”。
開完會以后,陸嚴河到公司的放映室,和陳梓妍一起看了《大海啊我呸》的初剪。
陸嚴河全程都看得挺樂的。
確實是一部非常漫畫感的電影,而且,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的煽情,全是一群中二熱血的青春期小孩的牢騷、沖動和“神經病”。
陸嚴河跟陳梓妍說:“這部電影的評價和票房可能不會太好啊。”
面對一個大市場,這樣風格化的電影作品,注定小眾。
當然,還好,這部電影從一開始的投資就不大,知道新人導演加新人演員,大概率也賺不到什么票房來,最后能夠回本就謝天謝地了。
陳梓妍說:“你應該挺喜歡這部電影吧?”
“嗯。”陸嚴河點頭,“我挺喜歡。”
“我就知道,只要一部影片它有自己的風格,你一般都會喜歡。”
“你不得不承認,鄔馳有自己的風格,這能讓他跟其他導演的電影、尤其是市場上流行的那些,形成鮮明的區別嘛。”陸嚴河說,“電影就是要有新鮮感啊,尤其是這種大家都覺得已經拍爛了的青春題材電影。”
“那你打算給這部電影拿多少宣傳預算呢?”陳梓妍問。
陸嚴河想了想,說:“其實,我有在思考一件事。”
“啊?”陳梓妍一愣。
陸嚴河說:“我想讓導演把《那些年》拍了以后,兩部電影同期上映。”
“什么?”陳梓妍一愣。
陸嚴河:“宣傳預算全部放到《那些年》,做足了,然后,把《大海啊我呸》的貼片預告放到《那些年》,在《那些年》的結尾部分,再加兩個花絮,第一個花絮是柯騰他們參加完沈佳宜的婚禮,一起離開,路過電影院,看到《大海啊我呸》的上映海報,決定一起進電影院看這部電影,重溫一下他們的中二青春。第二個花絮是他們看完電影,從電影院里出來,其他人問柯騰,要是有一天他們的故事拍成電影了,會是什么樣,柯騰指著海報上鄔馳的名字,說,那我寫個,發給他,看看他愿不愿意拍成電影,跟《那些年》形成呼應。”
陳梓妍難以置信地看著陸嚴河。
“這么做是不是有點不合常理?”
“如果《那些年》真的能爆出三億以上的票房,而且沒有拍爛,能夠達到劇本給我們帶來的那種感動,《大海啊我呸》按照這樣的宣傳營銷方式,很有可能會被帶動一大波票房。”陳梓妍說。
陸嚴河:“說不定最后《大海啊我呸》的收益回報率比《那些年》還高。”
“但你這樣做的話,估計會有不少人罵我們吃相難看了。”陳梓妍說。
陸嚴河沉吟片刻,“是嗎?”
他想了想,“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把《大海啊我呸》的收益拿一部分出來支持文藝片?這樣應該能改善一下輿論?”
陳梓妍:“也許,不過——”
她越琢磨陸嚴河所說的這個宣傳方式,越覺得有搞頭。
“別的不說,你這樣一搞,可是又弄出了一個開先河的宣傳方式了。”陳梓妍說,“不過,也就你敢這么弄了,別人哪里能篤定自己做的電影就一定票房會爆呢。”
陸嚴河笑了,說:“我是覺得,那兩個花絮內容吧,挺符合《那些年》故事結尾的情境的,也符合那些人的個性。《大海啊我呸》如果正常上映的話,頂破天了過千萬的票房,但是,我喜歡這部電影,我覺得這部電影好看,它值得被更多觀眾看到。”
陳梓妍:“那就試試吧,怕什么,真要被罵了,大不了就把《大海啊我呸》賺到的錢,全部用來支持新人導演。”
之后,又是開會。
陸嚴河就把自己剛才跟陳梓妍說的這種一起上映、聯動宣傳的方式跟陳寅他們說了。
陳寅他們面面相覷,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因為從來沒有電影公司這么弄過,也從來沒有電影敢這么弄過,他們都不知道,這會得到什么樣的結果。
陳寅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大海啊我呸》制作成本只有兩百萬,即使按照正常的宣傳去上映,大概率也只能拿到差不多兩三百萬的票房,靠院線票房基本上收不回成本。”他算起了賬,“用陸總這樣的方式來一起上映,也許,《那些年》的熱度真的能夠拉動《大海》的票房成績,我們試得起,就算完全沒有拉動,損失也不大。”
陳寅這么一說,大家才反應過來。
是的,《大海啊我呸》最大的優點就是制作成本低,所以,他們虧得起。
而聯動上映的前景就是《大海啊我呸》的票房也許會被《那些年》帶飛。
想通這一節后,大家忽然都有些激動起來。
萬一《那些年》票房和口碑如《情書》一樣大爆,引發了社會性議題般的討論,那《大海啊我呸》的票房,很有可能也被帶著上億。
那就是兩百萬的制作成本換來上億的票房回報?
每個人想到這一點之后,甚至都不敢把這個想法說出來。
哪怕是在靈河,哪怕他們過去已經見證了不知道多少個奇跡,他們也還是覺得,這有點過于想得美了。
陸嚴河在靈河一直待到下午五點,才和陳梓妍一起離開。
晚上,他要和陳梓妍一起吃個晚飯。
他們兩個人有一段時間沒有坐下來好好聊一聊了。
陳梓妍很欣慰地說:“靈河真的是看著越來越成熟、步入正軌了,陳寅真的是一個適合內部管理的人,有他在,能省不少心。”
陸嚴河也點頭,說:“是的。”
陳梓妍開車,帶陸嚴河來了一家法餐廳。
他們兩個人吃飯,平時很少來這種西餐廳,因為兩個人都不是愛吃西餐的人。
陳梓妍說:“這一家是我難得吃了覺得不錯的。”
陸嚴河點頭,相信陳梓妍的推薦。
停了車,陸嚴河先下車。
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只要不跟人相距太近的話,一般不會被認出來。
結果,陳梓妍正在倒車的時候,忽然有一輛粉色轎車開了過來。
那種粉已經到了一看這個車主是一個有“公主病”的女主人的程度。
因為不僅車身是粉色的,很多地方甚至還鑲了鉆,在燈光照耀下閃閃發亮。
陸嚴河看到這輛車的第一反應就是,平時停車的時候,不會有人去偷上面的鉆石嗎?
還是說,這么招搖的一輛車,上面鑲的鉆是假鉆?
陸嚴河一邊腹誹,一邊默默地轉過身去,避開正面迎向車主的視線。
結果那輛車恰好停到了他們的旁邊。
陳梓妍下車的時候,也往那輛車看了一眼,和陸嚴河默契地對了一個眼神。
都不用開口說話,他們都知道彼此在想些什么。
誰知道,下一秒,從車上下來的人竟然讓他們傻了眼。
竟然是張悅真。
陸嚴河當然是知道張悅真長什么樣子的。
張悅真穿著一件晚禮服,款款地從他們面前走過去,目不斜視。
陸嚴河下意識地避開了視線,側過身,只有陳梓妍戴著還沒有摘的墨鏡,在這個傍晚,跟帽子口罩全副武裝的陸嚴河站在一起,顯得同樣有點奇怪。
“我去,怎么碰到她了。”陳梓妍輕聲罵了一句,“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
“這個地方不是挺難訂的嗎?她來了我們就不能來了?我們又不心虛。”陸嚴河說,“我們吃我們的。”
陳梓妍:“我不是心虛,我是怕影響你吃晚飯的心情。”
“梓妍姐,說實話啊,我吃晚飯的心情還真不太會被她影響到了。”陸嚴河說,“以前會被影響到,是因為我知道,陳品河比我地位高,比我牛,我紅也好,怎么樣也好,都還是被他壓著一頭,現在,感謝西圖爾,我沒有這樣的想法了。”
陳梓妍笑了。
“現在應該換成他們看到我堵得慌了吧?”陸嚴河說。
陳梓妍點頭,“你說得沒錯。”
“所以,走吧。”陸嚴河摘下口罩和帽子,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別有翹毛什么的,很大方地露出了自己的樣子,“我們是來吃晚飯的。”
陳梓妍笑著摘下了墨鏡。
“行,走。”
張悅真端起酒杯,跟沈泰林輕輕地碰了一下杯。
她臉上的笑容有一種晚霞般帶著醉意的甜美。
“臺長,今天品河他有一個突然安排的公益活動要參加,所以,專門讓我跟您道個歉,回頭他會專門再親自登門來拜訪。”
沈泰林笑著擺擺手,說:“陳老師很忙,我們在這一行,很清楚,這么客氣干什么。”
“那還不是因為我們跟臺長一見如故,我說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跟臺長解釋清楚。”張悅真說,“臨時有沒辦法推的政治任務,您肯定理解,但不能因為您理解,我們就什么都不表示。”
“哎呦,你這也太生分了。”沈泰林笑。
“那我就不生分一點。”張悅真專門給沈泰林將蝦肉剔出來,夾到了沈泰林的盤子里,“臺長,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京臺得虧有您掌舵,所以,在視頻平臺的沖擊下,咱們京臺還能夠不斷前進,也正是信任您,我才勸品河說,《十七層》的衍生劇一定要接。”
沈泰林:“陳老師他很久沒有演電視劇了,愿意把回歸之作交給我們,我們也很高興。”
“他啊,這些年不太愿意工作,主要也是年輕的時候太拼了,所以一直在養身體。”張悅真說,“不過,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我都跟他說呢,他要是再這么修生養性下去,指不定什么時候被人蹬鼻子上臉地欺負。”
沈泰林笑了兩聲。
“這我就聽不太明白了,還有人敢在陳老師面前造次?”
張悅真輕輕嘆了口氣,“總有些年輕人,一時春風得意,張狂得沒有邊兒了,我和他是一直不想計較的,可越不計較,人家越得寸進尺,品河還想算了,我可真的看不下去了,不管怎么說,品河那也是自己打下來的江山,他只是這些年多休息了會兒,不代表江山就拱手讓人了,可偏偏就有人覺得品河已經退位了似的,當過氣了在踩呢。”
沈泰林呵呵笑著沒接話。
“唉,其實早就有跡可循了,說實話,沒有京臺當時慧眼識珠,給了《六人行》機會,它又哪有機會走紅。”張悅真說,“最難的就是第一個給你機會的人,越到后面,我們越明白這一點,你說是吧,臺長?”
“但沒有辦法,世態炎涼啊,有的時候,人家已經起勢了,為著利益,很多人也站在他那邊,保駕護航。”沈泰林說,“我們又能做什么,也只能等著看戲,等著他栽跟頭。”
“這等要等到什么時候去啊。”張悅真嘆了口氣,“不過也是,除了抱怨幾句,又能做什么呢。我是想明白了,我跟品河說呢,甭管別的,至少他得建立自己的圈子,不能夠再那么閑云野鶴了。”
沈泰林笑了笑。
“要說別的,品河可能還沒有,要說作為演員這件事,品河還真沒有被別比下去過。”張悅真說,“除了這部衍生劇,品河也將主演Maxine制作的一部大劇,我希望能夠用它來沖擊金球和艾美的視帝。”
沈泰林此時略有些認真地打量了張悅真一眼。
“這可不是什么容易事。”
“是的。”張悅真點頭,“不過,人嘛,盡人事聽天命,在人事這方面,又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在海外認識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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