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洲力和他背后的實謹集團,顯然想要在荷西電影節舉辦一場大型的電影人活動,以此向國內演藝圈釋放出他們將全力開拓文娛產業的信號。
對文娛產業而言,影視行業只是其中一部分,卻是影響力最大的一部分。
電影又是其中占領生態位最高的一環。
對于這個活動的邀請,陸嚴河反而遲疑了。
就像陳梓妍所說的那樣,出席一個活動,可以僅僅只是出席這個動作本身,但也可以是出席這個動作象征的東西。
要跟實謹集團走得太近嗎?
辛子杏重回葉脈網,葉脈網又被實謹收購——
這件事已經無形中讓陸嚴河在外人眼中跟實謹多了一層緊密的聯系。
當然,人是沒有辦法避免這種層層聯系上的關系的。但親自出席的性質卻不一樣。
他去了,商永周去嗎?龍巖影業的夫妻倆會去嗎?《焚火》電影的其他人會去嗎?
如果他們不去,他去了,在別人看來,是什么意思?
陸嚴河跟陳梓妍認真地商量了一下。
陳梓妍說:“你先什么都別答應,只說我在對接你在荷西的工作,都是我來定,我會去打聽一下,這個實謹之夜到底是哪些人出席,實謹想要做什么,以你現在的身份地位,確實不能隨隨便便出現在這種有一定指向性的活動上。”
陸嚴河點頭。
五月出頭,陽光有了透明的質感,不像冬天,因為低溫,讓人有毛茸茸的錯覺。
辛子杏親自帶著葉脈網文娛版塊的編輯一起來了拾火。
陸嚴河也在場。
辛子杏是來洽談合作的。
這個合作的內容,簡而言之,拾火的簽約藝人到葉脈網駐場,分享他們的“文娛生活”,葉脈網為拾火的簽約藝人提供一定的酬勞,當然,最主要的是量身打造“文藝項目”。
“之前梓妍你說,為每一個藝人量身打造一個翻紅項目,在葉脈網,除了他們的簡單分享,我們葉脈網接下來會有一系列的文藝和文化項目,從偏向于文化項目的博物館明星講解、文物故事,到跟各地文旅局合作的地方志,再回到個人的生活分享,這些都有大量的需要跟明星藝人合作的空間。”辛子杏說,“這些工作,社會公益屬性強烈,同時,對標《城市游記》,都是能夠給藝人帶來隱性加持的高質量項目。”
陳梓妍點頭。
“但是,這樣的項目一般來說酬勞也不高吧?”她笑。
辛子杏點頭。
“但這也是我想要來跟拾火合作的原因。”辛子杏說,“也許別的人目光短淺,但是,梓妍你不會。”
陸嚴河對陳梓妍笑了笑,“梓妍姐,你被拿捏了。”
辛子杏又看向陸嚴河。
“同時,嚴河,我也想和你達成獨家合作。”辛子杏說。
陸嚴河一愣。
“我?我不是都已經答應你了嗎?荷西的行程,你們全程獨家跟蹤報導。”
辛子杏:“這是這個,我想要說的另一個框架合作。”
“嗯?”
“靈河的影視劇,從籌備初期到中間各個環節的資訊,我希望能夠放到葉脈網來發布。”辛子杏說,“這也是我們葉脈網想要做的另一個方向,資訊平臺。”
陸嚴河:“比如選角、定檔這些信息嗎?”
“是的,當然,除了這些信息,我們更希望能夠根據這些信息,通過獨家采訪等方式,去獲得更多的細節。”辛子杏說,“前提肯定是你們都愿意報道出來的,對影視劇宣傳有好處,對我們網站也有好處。”
陸嚴河陷入沉思。
陳梓妍問:“你做這樣的資訊有意義嗎?在這樣一個網絡時代,你發出來的第一秒,就有無數的營銷號轉載了,有多少人會專門上葉脈網去看呢?哪怕是你有配套的、更細節的采訪信息。”
辛子杏微微一笑:“在網絡時代,資訊平臺的重點不在于資訊,而在于集中梳理。現在的信息是過載的,每天都可以隨時刷新出新鮮的消息,但是,很多時候,我們看到一個東西,感興趣,想要了解更多相關的信息,卻只能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地去搜索查詢,但是,在葉脈網,比如《仙劍奇俠傳》,我們會對相關信息進行分類和標注,哪些是官方確認的,哪些是未經證實的傳聞,哪個演員從傳出要出演開始,每一個跟他有關的資訊,都會按照相應順序梳理起來,大家想要搜索的時候,會很方便。那一旦使用了這一套東西,用戶自然就會養成上葉脈網查詢相關信息的習慣。”
陸嚴河和陳梓妍若有所思。
辛子杏的這個想法,其實確實挺好的。
別說大眾了,他們有時候去查一個影視劇的信息,都要查半天,在這個圈子里,消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你跟人打電話了解獲得的都不一定是真相。
有這樣一個時間軸和人物軸的梳理,很多東西就可以進行比對,情況到底是什么樣,大家心中也就自然有桿秤了。
陸嚴河說:“可以先嘗試一下,只不過現在的影視劇環境,未必能夠這么理想,有的時候,說多錯多,被人故意挑刺,帶節奏,影響正常的拍攝。”
“什么樣的消息是你們想要公布的,你們提供。”辛子杏說,“這個版塊,跟現在市面上最大的一個不同,就是信息來源的標注,我們會盡量地去追蹤每一個信息源,哪些是制片公司確認的,哪些是在某個采訪中提到的,哪些是哪個人或者哪家媒體首先報道的,那這樣一排列,我反而認為,對于打擊謠言有可能是有助益的。”
“去追蹤每一個信息源,這個工作量是不是會很大?你們搞得定嗎?”陳梓妍持疑。
“這得做了才知道,現在說再多也沒用。”辛子杏說,“因為這沒有對標產品,是一個全新的東西。”
陸嚴河點頭:“那就先試試吧,就拿我們今年要開機的幾個項目來做嘗試。”
辛子杏:“太好了,如果你們愿意跟我們合作的話,其他影視公司的談判難度也能減小一點了。”
陸嚴河:“我只是很好奇,葉脈網要做這樣一件事,前期估計得投入大量的人力和資金吧?”
“這就是有一家實力雄厚的資本在背后輸血的好處了。”辛子杏笑著說,“能做的事情變多了很多。”
陸嚴河點點頭。
陳梓妍:“你現在回到了你的老地方,感覺更加如魚得水了。”
“我對于工作的理解就是從葉脈網開始的,我的能力、方法論,都是跟著它一起成長起來的,我覺得可能沒有一個地方會比葉脈網更契合我了。”辛子杏直言。
陸嚴河點頭。
辛子杏能夠回到她這么有工作激情的一個地方,陸嚴河也很為她高興。
聊完這方面的合作以后,他們一起到了陳梓妍的辦公室。
在這里就不聊公事了。
辛子杏跟他們說:“葉脈網內部都快爛掉了。”
“嗯?”
“難怪葉脈網對于這次收購,這么爽快地就應下來了。”辛子杏吐槽,“連年虧損,這幾年推出來的項目,全部都以失敗告終,再不被收購,自己也要做垮了。”
“啊?它為什么會這樣?”在陸嚴河的印象中,葉脈網本身是一個做得還不錯的網站,就算辛子杏帶著人離開了,也不至于給葉脈網造成重創。
辛子杏解釋:“因為一直沒有找到盈利模式,相反,為了維持住《Star!》和《城市游記》這幾個當家欄目,就算是虧本也要繼續堆錢做下去,光是《Star!》一年就能虧損兩百萬。”
陸嚴河震驚不已。
之前《跳起來》在葉脈網的時候,不說能賺多少,但從來沒有讓葉脈網虧過才是。
辛子杏:“我已經在給《Star!》找下一任主編了,郁江的合約一到期,我就會結束跟她的合作,我現在其實已經把下一期的制作費給砍了一半,她意見很大,說這樣雜志做不下去,我巴不得她別做,現在這個樣子,做了還不如不做。”
陸嚴河笑。
“你跟她已經起沖突了嗎?”
“我沒有正面跟她起沖突,都是通過助理在溝通。”辛子杏說,“她也不敢鬧得太兇,畢竟《Star!》做一期虧一期,她心里有數。”
陸嚴河問:“那你會繼續保留《Star!》這個電子雜志嗎?”
“會。”辛子杏點頭,“不過,它現在的定位基本上就跟《跳起來》一樣,我還是希望它有一點自己的獨特性,我想要結合資訊平臺和文藝這兩個特點,去做雜文、評述類的文章,虛構類當然也還是做,但不以虛構類為主。”
“這一點實謹集團未必會滿意,他們布局儼然是想要做大文娛。”
“他們可以通過別的方式去做,可以跟《跳起來》雜志合作。”辛子杏說,“我的首要任務是把葉脈網做好,葉脈網的發展目標,我也是跟他們溝通過的,達成了一致,我才來接的這個工作。”
陳梓妍提醒:“如果他們有一天需要你葉脈網來做這個的話,你個人的力量是沒有辦法螳臂當車的,你得做好準備。”
“我會的。”辛子杏點頭,“我也沒有必要跟他們對著干,合則兩利,合不上就算了,好聚好散。”
辛子杏說完,忽然一笑,從包里掏出了兩個紅得很喜慶的請柬。
陸嚴河露出驚喜的表情。
“這是什么?終于要結婚了嗎?”
辛子杏笑著點頭,“我和黃楷任,八月十一號結婚。”
陸嚴河松了口氣。
“可以可以,那個時候,《迷霧2》也拍完了,我回國了。”
陸嚴河還擔心自己在拍戲,趕不上。
辛子杏說:“我們的婚禮暫時還沒有對外公開,所以也暫時先不要對外透露。”
“好。”陸嚴河點頭,做了一個給自己嘴巴拉拉鏈的手勢,“放心,我們絕對把嘴巴閉得緊緊的。”
結果,誰都沒有想到,當天晚上,黃楷任和辛子杏將在今年結婚的消息,就被營銷號曝光到了網上。
陸嚴河的第一反應是,怎么偏偏在他和陳梓妍收到邀請函的今天曝光了?
顯得好像就是他們兩個人大嘴巴說出來的一樣。
還好,這件事倒是很快就查到了消息源。
原來是婚禮公司的一個員工泄露了消息。
黃楷任和辛子杏兩個人馬上就登上了微博熱搜。
而但凡跟男明星談戀愛的女人,都不可避免地會被一些女粉絲攻擊。
尤其是結婚這件事。
辛子杏本身又不是一個純粹的素人。從葉脈網到節目制作人,再到現在重新回到葉脈網,她其實這些年一直時不時地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不說是一個公眾人物,但也絕對是一個名人了。
越是如此,越有一些被人攻擊的地方。
人不可能完美,不完美就會被攻擊。
甚至早前辛子杏跟陸嚴河拍攝《城市游記》的一些花絮、幕后都被人無限放大,被說她試圖勾搭過陸嚴河。
這些聲音不算主流,但就跟一些蒼蠅飛來飛去似的,令人厭煩。
甚至有些蒼蠅還飛到了陸嚴河的評論區,希望他能夠站出來回應一下辛子杏對他的“勾搭之舉”。
陸嚴河看到,毫不客氣地回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病?如果有臆想癥就趕緊去治。
辛子杏和黃楷任之間的這段感情,一直讓陸嚴河很羨慕,也很欽佩。
某種程度上,辛子杏和黃楷任就像是陳思琦和陸嚴河,兩個人之間的模式,有一定的相似性。也正是這份相似性,讓陸嚴河由衷地希望辛子杏和黃楷任能夠順利,能夠一直在一起。
對于那些故意找茬的人,尤其是沒事找事,故意給辛子杏造謠的人,陸嚴河非常討厭。
黃楷任也好,辛子杏也好,都是他認識的人里面非常好的人。所以,看到總有一些人偏執地攻擊他們,或者他們中的某一個,陸嚴河甚至有一種比見到他們攻擊自己更憤怒的情緒。
陳思琦倒是跟陸嚴河說:“你不用這么上頭,放心吧,我了解子杏姐,她根本不會在意網上那些人的說法,做你們男明星的女朋友,沒有一個大心臟,早就分手了。”
陸嚴河問:“是不是你也每天都會收到這樣的消息?”
“說沒有是假的,但是我基本上就當個樂子看。”陳思琦直言,“其實有的時候看到他們留言,更多是覺得……怎么說呢,我真想他們把更多的關注和精力放到自己的工作和生活上,但是每次我這么想,又覺得我很無恥,明明我們的工作,干的都是攫取他們關注的事情。”
陸嚴河:“理想狀態下當然是一種理性的關注,這是我們想要的,但從現實來講,這不是有難度的事情,是基本上沒法兒實現的,只能夠盡量地去控制,去調節,我現在覺得至少有一件事我干得特別好。”
“什么事?”
“解散粉絲后援會。”陸嚴河說,“不給任何粉絲以官方的名義號召我的粉絲干任何事,我的團隊也不會請粉絲參與到任何活動中來,不要接機,不要應援,也不需要在網絡上給我刷數據。”
陳思琦很無奈地笑了笑,“你知道嗎?我剛才聽你說完這些,我下意識的反應竟然是,這也就是你可以做到,如果一個明星藝人不紅,他們不得不做這個,那當他們走紅以后,又棄之如敝履嗎?這是悖論。”
“好復雜。”陸嚴河搖頭,“想不清楚。”
陳思琦:“所以就這樣吧,不要去理性地分析這些東西,我們能夠把自己這一畝三分地做好就行了。”
陸嚴河:“難道《跳起來》就沒有比較瘋狂的讀者嗎?”
“有。”陳思琦點頭,“但是,《跳起來》的優勢就在于,它不僅僅是在文藝雜志里最頂級的,它甚至可以說是唯一的,沒有什么競爭者,其他幾家有樣學樣做起來的雜志,沒有任何一家月銷量可以突破八萬冊,跟《跳起來》根本不是一個量級。”
陸嚴河:“好吧,那子杏姐接手了《Star!》以后,我想,以她的能力,可能《Star!》會成為《跳起來》的競爭對手。”
陳思琦:“挺好的,我現在真的巴不得有一些競爭者出來,一個沒有競爭的市場,一定是越做越萎縮的,有一說一,有的時候,都說市場是消費者的需求產生的,可有的時候,消費者的需求也是可以引導的,就像《跳起來》現在對學生群體,它的作用是去展現一個詩意的文藝世界。”
“詩意的文藝世界,這是什么說法?”
“這是我們自己編輯部提出來的一個定位,簡單來說,就是相當于二次元之于動漫謎那樣,有很大一部分學生,他們對于這個世界的理想期待,不是二次元那樣的世界,而是一個比較詩意文藝的世界。”陳思琦說,“準確來說,在閱讀我們這個雜志的過程中,他們認為,這本雜志呈現出來的一個世界生態,是他們向往的。”
“這本雜志……呈現了一個什么樣的世界生態?”
“說起來很復雜,但總結起來幾個關鍵詞,質樸守拙但有精神追求,熱愛自律相信人定勝天。”陳思琦笑了笑,“最近這半年的《跳起來》你看了嗎?我們刊登的稿子內容,無論是主角也好,還是風格也好,都在往這方面去貼近,因為讀者們喜歡,連劉家鎮兩個月前寫的一篇短篇推理,根據讀者的反饋,他們最喜歡這篇的地方,是主角作為一個破產之后在澡堂擔任清潔工的男人,他工作之余的愛好是到澡堂對面的書店讀書。”
陸嚴河一愣。
“劉家鎮都懵了,說他寫了一篇犯罪推理,結果大家最喜歡的是一個很細節的人設。”
陳思琦:“但這也是一個趨勢,我們雜志的讀者,有很大一部分群體都在主動或者無意識地尋找自己的同類,我知道這是以前做雜志的一個共性,但《跳起來》這樣的屬性越來越強烈了,這也讓我有點擔心。”
陸嚴河說:“這既是增加了核心讀者的黏性,但也會漸漸形成一個圈子,然后將不適應這個圈子的讀者排擠在外。”
“是的,尤其是一旦他們這個圈子變成有形之體。”陳思琦一巴掌拍到自己腦門上,“最近我就在為這件事發愁呢,我可不想讓《跳起來》變成一個粉絲集中營。”
陸嚴河來到陳思琦身后,兩只手按在她太陽穴的位置,輕輕按壓揉捏起來。
陳思琦笑著說:“我又不是現在在發愁!”
陸嚴河:“一樣,先按按,疏解一下。”
陳思琦:“你這個時候開始表現是想做什么?”
“沒有想做什么。”陸嚴河輕笑。
“陸嚴河那邊一直沒有給出肯定的答復。”助理跟楊洲力說,“可能是龍巖那邊給他施壓了。”
楊洲力搖頭:“龍巖不可能給陸嚴河施壓,這件事,主要是陳梓妍,我會再給陳梓妍打個電話。”
“楊總,雖然說陸嚴河確實是近年來最有權勢、最有勢頭的電影人,不過,如果他一直不答應來,我們是不是要準備一下備選方案?”助理問。
楊洲力說:“陸嚴河必須要請過來,沒有備選方案,商永周和江玉倩那邊,都再盡快地溝通確認一下,他們兩個如果確認會出席,陸嚴河這邊差不多就能松口。”
助理點頭。
“其實如果能夠讓辛子杏出面邀請陸嚴河的話,陸嚴河肯定會答應。”
楊洲力看了助理一眼。
助理馬上低頭,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他等了一下,見楊洲力并沒有追究的意思,才說:“還有一件事,楊總,陳品河那邊提出來的一些要求,可能會超出一些預算,要超出將近五十萬。”
楊洲力:“可以批準。”
助理馬上記錄下來。
“不過,除了陳品河這個層次的演員,其他演員如果想要超出我們給的預算,那就算了。”楊洲力說,“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實謹讓步。”
助理點點頭。
“楊洲力!”忽然,一個怒吼聲從他們身后傳來。
楊洲力和助理都有些吃驚地回頭看去。
楊洲勁滿臉兇狠、憤怒地出現在他們身后,如果這一刻用漫畫來表示的話,在楊洲勁的身邊,一定被熊熊燃燒的火焰給填滿了。
他忽然就沖了過來,高高地揮起了拳頭。
“你他媽坑我!”
楊洲勁憤怒的吼聲在走廊上洶涌回蕩。
楊洲力在楊洲勁的拳頭即將揮到他臉上的那一刻,閃開了身。
楊洲勁揮空之后,被慣性帶著,整個人往前一栽,踉蹌了兩步,差點摔倒。
楊洲勁猛地一轉身,還想要再動手。
忽然,楊洲力就沖到了他面前,抓住他的衣領,把他猛地一下推到墻壁上。
楊洲勁大驚失色地抬起兩只手,抓住楊洲力的手臂,想要把它給推開。
但是,楊洲力抓著楊洲勁的衣領,紋絲不動。
“想犯渾去找別人。”楊洲力眼神冰冷地看著楊洲勁,“如果你想繼續被關禁閉,我不介意再把你送回去。”
楊洲勁面色猙獰,額頭上青筋暴凸:“你他媽以為你是誰啊?給我放手!”
很多人在讀的時候,常常覺得,這劇情怎么這么狗血,罵作者是傻叉。
可是,很多時候——絕對不是偶爾,比如你看到知名公司的老板帶人搶公章,比如你看到合伙人投毒泄憤,你也會感慨一句,這個世界上,狗血的東西永遠比你想象的更狗血,更低級,甚至,更弱智。
高明的家當然會竭盡全力地去粉飾狗血感——注意,不是狗血。
不那么高明的家,想要讓劇情推進,做不到那么高級,就只能盡可能地拉扯著,像拉扯著一輛叮叮當當好似要散架的馬車,繼續奔跑在泥濘的道路上,祈愿它不要中途散架。
就像這一刻的實謹集團的公關人員。
明明已經偃旗息鼓的事情,明明已經沒有人再關注楊洲力和楊洲勁之間的那點破事,結果,楊洲勁突然回歸,開了一場直播,又是送價值數十萬的手表,又是送歐洲游,吸引了一大波人進入直播間,他眉飛色舞地說著自己今天把楊洲力狠狠教訓了一頓的故事,語氣鄙夷,話里話外都是張狂。
所有退去的潮水,以更加歇斯底里的氣勢,咆哮涌來。
人人都在關注著這件事,討論著這件事。
而另一個當事人楊洲力卻銷聲匿跡,沒有出現在任何公眾場合,也沒有接受任何采訪。
楊洲勁在直播間里那些張狂姿態的切片,在全網傳播,引發陣陣熱議。
實謹的股價也跟著波動起伏。
陸嚴河在手機上刷到這一幕,內心深處充滿了一種荒謬感。
過于不真實的荒謬感。
他們演戲,演人物,講究人物邏輯。
可是,楊洲勁這樣的人,就像一個程序錯誤的機器人,干出來的都是超出人們理性認識的事。
就像一個殺人犯歇斯底里地炫耀著自己手里的刀有多鋒利。
“也許楊洲力有他的打算,不過,楊洲勁這種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的行為,也實在是沒有辦法怪到楊洲力的頭上去。”
對于這件事,陳梓妍也很詫異,甚至都因此而發出了戲謔。
“上一次在直播間,楊洲勁對楊洲力出手,你覺得是楊洲力故意引誘的,這一次完全就是楊洲勁自己在嚷嚷,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他打了楊洲力。”陸嚴河問,“你說,這一次有沒有可能還是楊洲力引誘的?”
“不管楊洲勁動手是不是被引誘的,反正直播這件事是他自己主動做的。”陳梓妍說,“但是,我現在不好判斷他這個行為,是單純的智障腦殘,還是想要走黑紅路線。”
“黑紅路線?”陸嚴河問,“這還怎么黑紅?”
“如果后面楊洲勁能夠證明楊洲力這個人有問題,再去洗白他這些行為就容易多了。”陳梓妍說,“但這都是我的猜想,他們具體是什么情況,我不了解,沒有更多信息,不好推斷。”
陸嚴河想了想,楊洲勁難道是真的打算通過這種方式來黑紅?
問題是,他又不是藝人,他要這黑紅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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