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后。
大青中域,傳來一件奇聞軼事。
碧山宗的碧水仙子,六十年前根基道體受損,被雷木樁的生滅雷力毀容。由于拖久了,后來請藥王出手,都沒有完全修復美貌和永久性道體受損。
然而,不久前一位奇人登門,據說讓碧水仙子恢復花容月貌,道體根基也得到完好修復。
大青之地,竟然有醫術超過藥王的修士?此事尚未得到證實,讓不少修士不可思議,或者半信半疑。
玄門大佬的高層猜測,時隔一甲子,青木真君是不是偷偷回來了?
七星觀。
手挽拂塵,玄色道袍的糜觀主,靜坐觀星臺上。
夜觀天象,窺探天機。
碧山宗的傳聞,糜觀主大感蹊蹺。
莫非青木真君真回來了?
除了他,誰有能力,且愿意救治那位田師妹。
糜觀主早有定卦,青木真君百年內不可能回來,面對陸長青,他沒有任何翻盤的機會。
好奇心驅動下,糜觀主推算那位奇人的來歷跟腳。
他料想那位奇人醫道圣心,縱然察覺到他人推算,不至于有太大風險。
借助七星盤、觀星樓法臺,其卜卦能力大幅提升,完全達到四階中品以上的層次。
直至某一刻。
占卜觀星的糜觀主,窺探到天機迷霧縫隙中的龐大陰影,一股腐朽、不祥的氣息襲來。
“不好——”
七星觀主心頭大震,趕快收回卜算之力。
那股腐朽不祥的氣息,順應因果牽連,化作恐怖無形的天機反噬,狠狠重擊糜觀主的本心。
鎮觀之寶的七星盤,出現一道裂痕,光芒黯淡的跌落。
“是他……”
糜觀主苦澀,臉色慘白,雙眼滲血,宛若一只鬼僵。
“觀主!”
“師傅……”
觀星臺上的異常,驚動七星觀的幾位道人。
這些個道人,至少是三階上品卜卦大師,每一位放在外面都是備受崇敬的高人。
幾位道人打量糜觀主,面色大變。
糜觀主那雙洞徹天機的老眼,徹底失去光明,慘淡無神的僵坐不動。
“為師坐化后,你們……”
蒼老艱澀的聲音響起,糜觀主開始安排后事,留下遺囑。
盞茶功夫不到,糜觀主與世長辭。
臨終前,七星觀幾位道長追問緣由,糜觀主只字不提。
碧山宗的奇聞異事,只限中域小道傳播的時候。
一位竹簪束發的古袍長者,踏入大青東域的地界。
長老衣著樸素,干凈整潔,有種久經歲月滄桑,洗凈浮華的大儒風范。平靜內斂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世間萬物的本質。
“太快了!四階卜卦宗師,直覺敏銳,眾多天機奇物傍身……”
燕東來感嘆一聲。
他熟知天珩大陸各地的跨州界傳送陣、空間裂縫、空間節點等。
自忖趕來的速度無比快,當世的化神天君不一定能做到。
豈料,在青木真君死后,那小子毫不猶豫的跑路了。
實在太快,太果斷了!
此前,燕東來并不知曉,青木真君的尸體在陸長安手中。
青木真君一直以為,陸長安背后有四階卜卦宗師,造成信息誤判。
剛踏入大青東域,燕東來便知結果。
陸長青的人道天命氣息,從大青之地消失,疑似去了遙遠未知的地界。
燕東來沒有止住步伐,反而流露興趣和期待。
那小子曾經冒充他的身份,在一定因果關聯下,竟能讓他失算,撲了一個空。
好多年,沒見到這么有趣的小輩。
一路穿過東域的魔道戰場,七國盟,黑霧山脈。
沒有任何修士,察覺這位古老修士。
魔道六宗的東擴戰爭,燕東來沒有任何興趣與關注,僅僅暼了一眼黑霧山脈深處。
直至,來到梁國金云谷,燕東來輕“咦”一聲,終于駐足停留。
金云谷,后山禁地。
煉器室內,張天楓正在淬煉鍛造一塊隕鐵材料,提取天外精髓。
良久后,他祭出傍身多年的殘靈寶,那根黑不溜秋的金屬棍。
張天楓面含期許,正準備將隕鐵精髓,熔煉到金屬棍中。
忽然,手中的金屬棍,微微顫抖了一下。
“器靈前輩?”
張天楓不敢忽視。
靈寶之所以是靈寶,因為其通靈。每當有反應時,可能是感知機緣,又或者是示警。
“鐵子……”
金屬棍內的靈寶器靈,欲言而止。
房頂上,燕東來負手而立,與張天楓只隔著一層天花板。
張天楓毫無察覺,不明所以。
“混元金棍……歐陽子……”
望著那根殘破金屬棍,燕東來神情復雜,流露緬懷之色。
“歐陽老友,萬載悠悠歲月,竟能見到你成就五階煉器師的杰作。”
這位傳奇大修士,心神恍惚,剎那間陷入短暫回憶。
其臉上浮現久違的暖意。
歐陽子,他的摯友,萬年之前,那個時代的偉大煉器師!
燕東來承認,最初主動結交那個脾氣古怪暴躁的老頭,是為了偷學其獨門煉器之術。
他技藝天資平庸,比不上那些驚艷時代的天才奇匠。
歐陽子靈光閃現的一夕領悟,超過他百年鉆研。
他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依靠無盡歲月成就傳奇。
數百年時間,他得到歐陽子的認可。
二人成為莫逆之交,志趣相投,無話不談。
彼時,他道號長青。
歐陽子在世時,指點煉器之法,讓他獲益匪淺,突飛猛進。
只是,歐陽老頭壓箱底的獨門煉器傳承,一直藏著,不肯傳給外人。
燕東來并未強求,一直等到歐陽子壽元大限,暮年垂老。坐看歐陽子的弟子爭奪衣缽傳承,反目成仇。
歐陽子臨終前,他一直陪伴在旁,親自將其安葬。
作為摯友,他得到歐陽子生前贈予的一個酒葫蘆,連法寶都稱不上。
事后,他發現酒葫蘆暗藏玄機,里面有歐陽子對他的遺言。
“長青老友,數百年時光過去,汝之所求,吾豈會不知?真情實意也好,虛情假意也罷,能容忍吾之脾氣,浮生半輩子,歐陽子認定你這位摯友!”
歐陽子的遺言里,記錄了獨門煉器傳承,包括畢生煉器心得感悟。
歐陽子的獨門煉器傳承,沒有給弟子,沒有給血脈后人,唯獨給了他一個外人。
燕東來夙愿得償,內心久久無法平靜。
數百年的交情,把酒言歡,曾共赴中州紅樓,對頭牌仙子評頭論足……不知不覺中,他幾乎忘記了最初目的。
往后十年、百年、千載歲月,燕東來只要想起,就會去歐陽子墳前一敘,灑下一壇對方生前酷愛的烈酒。
歐陽子的后人,燕東來暗中幫扶很多次。
甚至,在其優秀的血脈后人中,挑選出一位資質出眾者,將獨門傳承還回去,還加上自己的部分感悟。
只可惜,歐陽子的后人中,最多只誕生四階煉器師,無人可問鼎五階。
資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五階天地寶材近乎絕跡,難有練手機會。人界罕有的五階靈草寶材,基本被那些古老傳承的圣地壟斷。
再往后,數千年,上萬年,他又結識了很多修仙界的道友,卻再也遇不見歐陽子這般,可以敞開心扉,無所不談的摯友。
“歐陽子……”
塵封的回憶涌來,燕東來長嘆一聲,眼角悲涼微潤,身處這個時代,前所未有的寂寥。
不屬于這個時代的元嬰大修士。
或許,那位未曾見面的陸長青,在歷史典籍中,可以真正讀懂他。
“這位前輩……”
張天楓總算發現房頂上的古老修士,抬起頭,小心翼翼的道。
他內心惶恐,能如入無人之境的來到金云谷禁地,不驚動任何修士。如此神通,委實超出常理。
縱然是現世的元嬰后期,也難以做到這一點。
“靈寶,不是這么淬煉修補的,手法太粗糙!”
燕東來宛若嚴師的表情,抬起手掌。
張天楓面前的金屬棍不受控制,飛到燕東來手中。
“小友原名怎么稱呼?”
燕東來將金屬棍握在手中,掌心竄起一團五色靈焰,晦澀靈訣跳動,將殘靈寶包裹。
“晚輩原名張鐵山。”
張天楓恭敬應答。
“張鐵山?”
燕東來輕念三個字,其中“鐵”字念得稍重些。
“小友與陸長青什么關系?”
“陸長青是晚輩好友。”
張天楓不敢隱瞞,隱隱猜到這位的身份。
“你們交情如何?”
燕東來手上煉器靈訣玄妙復雜,讓張天楓嘆為觀止。
“很好。”
張天楓毅然咬牙,沒有撇清關系。
他自知,這種消息不可能隱瞞對方。
回答完后,張天楓忐忑不安,卻見燕東來并無敵意,眼中隱隱流露一絲欣賞。
“好了。”
片刻后,燕東來將重新淬煉修復后的金屬棍扔回去。
“謝前輩。”
張天楓重新拿到殘靈寶,長松一口氣。
他手中的金屬棍,縮小一截,光澤紋路更精密。其品質顯然得到提升,祛除了很多雜質。
更驚喜的是,器靈反饋一段新信息:
除了此寶相關的煉制修復方法,還有一門配套的《通寶訣》。
有了契合的《通寶訣》,低修為者掌控靈寶更輕松,且能借此追蹤感應其余靈寶殘片的位置。
張天楓大喜過望,抬起頭正要再道謝。
但房頂上的燕東來,已經不見蹤影。
“歐陽鐵……張鐵山……”
“難怪此寶最靈性的殘件,會落到他曾經一個凡俗鐵匠身上。”
燕東來身形出現在云層之上,略作推算后,微微動容。
原來,歐陽子修仙之前的名字里,也有一個鐵字。
張鐵山應是歐陽子若干世后的轉世,鐵匠出身,煉器天賦出眾。
在若干輪回后,能繼承些許煉器天賦,與混元金棍再度相逢,也是因果緣分的使然。
若是如此,不足以讓燕東來動容。
張鐵山這一世的摯友,亦是道號長青!
這與萬載前,他與歐陽子的關系,何其的相似?
“長青真君……莫非是命中天定。”
燕東來沉吟深思。
結合此前的推算,他越發篤定,長青真君的潛力氣運,遠超青木真君。
此刻得到更多信息,進一步推算,觸及陸長青的命格。
結果,面臨空前阻力,其命格具有無數可能,無有定數。
燕東來驚喜期許,又來到烽國、傲月宮的上空。
遠遠看了一眼冰蓮女仙般的夏文月。
“如此先天道體,其祖上誕生過冰系神通的大能。”
燕東來觀其姿色氣質,流露對美麗事物的欣賞。
其目光純正,遠觀而不近褻瀆,風度翩翩,很快乘風遠去。
半日后。
燕東來降臨東域的最后一站,無邊荒漠中心的風元國。
暼了一眼雪山圣地的方向,燕東來若有所思。
那里,之所以有一塊寶地,因為很久前有一場化神大戰,對地理環境造成影響。
“河源綠洲……玄音閣……”
燕東來順著曾經結丹陸長安的蹤跡,來到外宗盟地界。
他沒有去玄音閣,而是去旗下的一座妙音樓,出大價錢,聆聽一位假丹女修的古曲彈奏。
“仙子這首《霓裳羽衣》古曲,彈奏技藝入微入妙。不過有幾處與老夫所知的曲譜出入較大……”
燕東來欣賞贊許后,委婉的提出糾正。
那位假丹女琴師,在聽從指點后,虛心請教,驚為天人。
一番琴藝探討后,這位女琴師被對方的淵博學識,談吐氣質折服。
即使年長,那師長般的儒雅氣質,讓她芳心暗許。
最終,燕東來沒有接受女琴師“深夜賞曲”的暗示,留下幾首失傳的古曲作為賞錢,再度飄然離去。
飛出無邊荒漠,燕東來心情不錯,臉上露出溫煦笑意。
“徐玄……陸長安……總算讓燕某抓到了狐貍尾巴!”
“這小子沒有相應的木系靈根和道體,卻能修煉長青功,果然如此。”
這趟東域之行,燕東來終于找到了重要線索!
天珩大陸,遙遠臨海的大淵。
中域禁地,上古戰場,萬魔山谷深處。
某個暗無天日的洞窟里,虛空隱隱扭曲,浮現幾縷空間波動。
類似祭臺的古老陣臺上,出現一道扭曲的深藍光門,周圍泛起空間水系大陣的靈紋波動。
陸長安在陣法臺上現身,穩穩的落定,不復當年的狼狽。
他下意識摸了一下頭頂完好無損的頭發。
可能是經驗豐富,準備充分,這次穿梭空間通道,承受空間紊亂帶來的擠壓扭曲,只是衣袍略有破損。
不像上次過來,留下禿頭發型,導致魅力氣質大減。
“主人。”
“陸道友。”
先行抵達的地巖君和魏傀師,在陣法臺旁等候。
陸長安頷首,打量聽海閣傳送主陣所處的陰暗洞窟。
連通兩地的傳送陣,有主次之分,以大淵這邊為主。
陸長安炸掉了大青那邊的副陣,又操控陣旗,關閉了這邊的主陣。
倘若運氣太差,大青那邊的空間節點被發現,要修復陣法不知要動用多少空間寶材。
就算千辛萬苦修復好了,這邊主陣關閉,另一端沒法啟動穿梭。
確認周邊沒有異常,陸長安、地巖君、玄水君開始調息靜修,先清除身上的異域氣息。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在大青那邊呆久了,就是大青修士。驟然跨州界而來,需要重新融入新地方。
清除異域氣息,融入本土,需要兩三個月時間。
陸長安趁機推算,自己當年離開大淵后,是否留下什么隱患。
離開大淵之前的那些年,項大龍、景無楓作為“中域雙龍”,頗有威名,難免會樹敵,留下禍端。
尤其是七真君那一戰,震驚中域。
很快,陸長安捕捉到一絲冥冥中的因果牽連。
“真是陰魂不散!”
陸長安面色陰沉,推算到潛在威脅。
威脅的源頭,與“冥水真君”以及其所在鎮海十六宗之一的“黑澤宗”有關。
冥水真君乃是元嬰中期修士,當年七真君一戰中,陸長安設計針對此女,與景無楓聯手將其重傷擊敗。
那一戰,景無楓動用偽靈寶裂天斧,斬殺了冥水真君的法體。
陸長安的釘頭箭,亦是傷到此女神魂。
可惜,彼時修為神通未成氣候,最終讓冥水真君元嬰出竅遁走。
“冥水真君重塑法體,恢復法力后,汲取慘重教訓。此女自知靠個人能力,無法挖掘‘聽海閣’線索秘密,便告知‘黑澤宗’元嬰中期巔峰的首修。”
陸長安推算到,當年自己返回大青后,冥水真君糾集黑水宗的元嬰修士,來中域探查過。
甚至出動追蹤大師,尋找可能存在的空間陣法。
好在,傳送陣所在之地隱密,由曾經化神宗門“聽海閣”設下遮掩陣法,黑水宗的幾位元嬰搜查多年,都沒有找到線索。
如今百載時光過去,中域雙龍一齊失去了蹤跡,被大多修士遺忘。
黑澤宗其他元嬰,對此早已失去興趣和耐心。
冥水真君卻沒有放棄。
這不僅是聽海閣的相關線索,還有殺身之仇,奪寶之仇。
她篤定,景無楓或項大龍極可能是外域修士,最初憑空出現的位置在中域禁地。
“我若再次現身中域,必然引起冥水真君的重點關注。”
陸長安眼中冷芒一閃。
當年,他初入元嬰期,法寶、神通、傀儡等手段不齊全,冥水真君確實威脅較大。
而今,他不需要景無楓,單對單有信心狠狠教訓此女。
只是,要真正擊殺一位元嬰中期巨頭,難度高得多,陸長安并沒有十成把握。
可以料想,冥水真君以前吃過虧,下次要對付陸長安,絕不會一人行動。
“與燕東來相比,這點威脅又算得了什么。”
陸長安搖頭苦笑。
黑澤宗的實力,在鎮海十六宗里算是中游水平,不如獸王谷,更沒有元嬰大修士。
若無必要,他暫時不想與黑澤宗起沖突。
重回大淵,陸長安的目的是盡快修至元嬰初期巔峰,再去臨近的大坤。
坤州與大淵相鄰,這是陸長安當年獲得的重要情報。
前世所在的大坤,有希望找回完整的《長青功》。
眼下,陸長安修為接近元嬰初期巔峰,只要找到完整功法,那么沖擊元嬰中期就不遠了。
三個月后。
大淵中域,大宇國。
云霞宗的上空,一道蒼青遁光伴隨元嬰期的法力靈壓,破空而至。
“這是哪位真君,從未見過。”
守門修士心驚,感覺陌生,傳訊戒備。
“如此風采,與大宇國已知的元嬰修士對不上號。”
一些宗門弟子抬頭仰視,都不認識來者。
云嵐峰。
一名老邁筑基管家揉了揉眼睛,對一旁爛醉如泥的紫袍真人道:
“姜真人快看!來者是不是云嵐峰曾經的主人,那位項真君……”
紫袍真人結丹后期修為,發髻凌亂,不修邊幅,好似一個落魄摳腳大叔。
但其面容輪廓,依稀可見年輕時的英朗。
“什么項真君?當年的中域雙龍消失過百年,否則我云霞宗不至于遭人算計,陷入如此困境。”
姜浩然打了一個酒嗝。
感受到宗門上方的元嬰法力靈壓,他抬頭望去,眼睛不由瞪大。
姜浩然打了一個激靈,酒意頓時消散一空。
云層上,那位元嬰真君負手踱立,豐神俊朗,淡泊寧靜,束起的黑發中,摻雜著幾縷銀白。含笑間俊偉超拔,有種歷經歲月滄桑的高渺氣度。
“大龍,你可總算歸來了。”
紫霞峰傳來一個幽怨空靈的女子聲。
一團氤氳紫霞飄然升起,在云層間若蓮花盛開,襯托一道如夢似幻的仙姿曼影,舉手投足,賞心悅目。
紫霞仙子頭戴鳳釵,云髻峨峨,修眉聯娟,延頸秀項,一襲紫色仙裙,彰顯優雅高貴,絕代風華。
“百年不見,梓妍仙容不減當年。”
陸長安哈哈一笑,恢復項大龍的性情,與姜梓妍淡紫色的美眸四目相對。
不得不承認,這位女真君保養得當,膚如凝脂,容顏如雪瓷,吹彈可破。
百年歲月沒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不過,一百年后的今天,她修為變化不大,仍未晉升元嬰中期。
陸長安原來料想,以紫霞真君的資質年齡,有一定希望晉升元嬰中期。
看來過去的一百年,姜梓妍的處境并不算好。
不過,只要這位紫霞仙子還在云霞宗,陸長安之后的修行效率就有保障。
寒暄幾句后。
確認眼前之人就是項大龍,紫霞仙子抬起裙袖,當眾挽著他的手臂。
宛若神仙眷侶,二人降落山門。
“大龍可曾知道,妾身這百年是如何熬過的。”
姜梓妍目光哀怨,宜喜宜嗔的模樣,讓人禁不住憐惜,生出呵護之心。
云霞宗本就屬于旁門,陸長安早就習慣了這種儀態萬千的魅惑。
“哦?梓妍不妨說說,這百年是怎么熬的?”
陸長安好奇的樣子。
他順勢摟著紫霞仙子的纖腰,嗅著清幽雋永的幽香,大大咧咧的道:
“如果受了欺負,某家為你討回公道!”
以后論道的內容,一筆帶過。
以前章節,只是側面描寫,尺度還沒短視頻那些女主播大,都被舉報修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