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如墨,浩瀚無垠的太虛之中。
一艘通體綻放星辰璀璨光華的小舟,載著陸長生三人橫渡虛空,朝神女宮飛掠。
這艘星舟雖然不似彌塵幡,可以直接挪移傳送。
但通過四周時空疊亂的茫茫混沌錯亂感,陸長生看出這是空間靈寶,一念之間便飛遁出成百上千里。
“玄木長老,這一戰重傷司姽婳,你立下大功,回去后,想要什么獎勵,皆可提出。”
“你這一戰的所有損耗,消耗,也可以統計,匯總給我。”
沈白霜服下一枚丹藥,暫時壓制住秘術后遺癥,臉色慘白,聲音虛弱的說道,如若一個柔弱可憐的花信少婦。
剛才陸長生展現驚人手段,力挽狂瀾,幫她壓制,重傷司姽婳。
現在姐姐沈蒹葭趕來,后者說不定心中忐忑,她自然需要出言安心,提升后者安全感。
甚至借此提升好感,對神女宮的歸屬感,以免被其他勢力拉攏走。
“多謝二宮主。”
陸長生沒有拒絕,欣然應道。
剛才一戰,他消耗了不少三階符箓,甚至四階符箓都用了兩張。
千竹衍更是燃燒多枚極品靈石,并且出現損耗。
這都是白花花的靈石。
沈白霜愿意幫他報銷,自然十分樂意。
“玄木長老無需客氣。”
此時此刻,沈白霜沒有絲毫傳聞中“玉面羅剎”、“胭脂虎”的姿態,聲音輕柔動人。
剛才一戰,陸長生展現的手段實力,已經獲得她認可,被當做同級別修士對待。
旁邊的沈蒹葭見自己妹妹姿態,心頭有些詫異。
別人不清楚,她做姐姐的還不清楚這個妹妹什么性子么?
從未對一名男子如此假以顏色。
現在,竟然對這位玄木道人表現出這種態度簡直少見。
這一刻,哪怕她這位神女宮之主,亦對陸長生多了幾分好奇。
沈白霜有傷在身,沒有與陸長生多聊,盤坐療傷。
但過程卻向姐姐沈蒹葭傳音,訴說剛才與六道魔妃的戰斗過程。
尤其是千竹衍,傀儡戰陣,啼魂獸的情況。
“將司姽婳的四階鬼寵給吞吃了!?”
剛才沈蒹葭過來,已經看到陸長生的傀儡戰陣與啼魂獸,所以沒有太過驚訝。
可她當聽到啼魂獸吞吃六道魔妃的四階鬼寵,玉容微怔,心頭一陣驚疑驚訝,覺得不可思議,匪夷所思。
畢竟,三階與四階就是一道天塹。
哪怕啼魂獸氣機無限逼近四階,可沒有晉升四階,兩者之間有著就是有一道難以跨越的巨大溝壑。
可這種情況下,后者的靈寵竟然以三階之身,逆吞四階
這一刻,沈蒹葭忽然有些明白,為何妹妹會對這位玄木長老如此重視了。
倘若這頭靈寵晉升四階
大概半個時辰,星舟破開太虛,出現在蓬萊島上方,然后駛向神女宮。
“玄木長老,我先帶小霜回去療傷,你若有什么事情,可以向我或者馬婆婆傳信。”
從妹妹口中知曉陸長生情況后,沈蒹葭這位神女宮之主對陸長生多了幾分重視。
白皙玉手輕抬,從衣袖取出一枚玉符給他,表示有什么急事,可以直接找自己。
“大宮主慢走。”
陸長生接過玉符,可以清晰感應到沈白霜對自己態度的前后差距。
至于沈蒹葭.
這位大宮主態度也友好許多,但更為自然。
看著仿若并蒂仙葩,身姿婀娜高貴,風華絕代的姐妹兩人逐漸消失,陸長生吐出一口濁氣,回到融月島。
“玄木長老。”
感應到陸長生回來,身為融月島管家的宋雨蝶立即前來拜見。
看到自家長老臉色泛著疲憊之色,法力氣機似乎有些紊亂,宋雨蝶當即詢問有沒有什么囑咐。
“沒有什么事情,你下去吧,如果有人前來拜訪,就說我在閉關療傷。”
陸長生看對方眼眸深處的關心之色,笑了笑說道。
進入洞府后,陸長生將靈寵袋之中的千竹衍放出,關心道:“小衍,你情況怎么樣?這一戰對你可有損耗?”
與六道魔妃一戰,千竹衍出力很大。
他這個主上,自然需要好好關心一番。
“主上,我的軀體融合了碧幽晶珀,有著自動修復效果,沒有大礙,就是極品靈石消耗六枚。”
千竹衍眼眶靈魂之火燃燒,出聲說道。
她聲音陰森沙啞,很難表現出太多情緒,但陸長生可以聽出話語中的心疼。
畢竟,極品靈石珍稀,用一枚少一枚。
“不過之前組成戰陣的傀儡,皆有些許損耗,需要花費時間進行保養修復。”
千竹衍繼續說道。
碧幽晶珀十分珍稀。
她這具傀儡之軀煉入的些許碧幽晶珀還是來自陸長生。
而陸長生也就早年獵殺深海魔鯨王獲得些許,只夠千竹衍用,剩下的九具傀儡沒有自動修復的效果。
出現損耗,只能她這個傀儡師進行修復。
這也是傀儡的缺點之一。
基本只要使用,就會出現一定磨損。
“沒事,這些神女宮到時候會進行補償,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珍稀材料,也可以告訴,晚點我看看神女宮有沒有。”
陸長生微笑說道,又表示她這一趟辛苦了,然后通過《六欲心魔訣》,幫她清理傀靈神魂的負面情緒。
千竹衍神魂只是三階巔峰,操控九具傀儡,組成傀儡戰陣,對于神魂心力消耗還是很大,也需要通過沉睡來休息。
“嗯”
千竹衍陰森沙啞的聲音好似多了幾分柔和。
陸長生又看了眼靈寵袋呼呼大睡的啼魂獸。
后者通體發光,一縷縷黑幽幽鬼氣在周身盤繞飛舞,好似鬼哭神嚎,氣機瘆人。
見狀,陸長生輕點儲物戒,三枚卜卦銅錢出現,繼續推算自己兇吉情況,是否徹底安全。
“嗯,怎么回事,卦象怎么是兇吉不定.”
片刻后,陸長生眉頭微皺。
根據他之前卦象推算,自己只要穩扎穩打,不貪不做,緊緊抱緊神女宮,便可將兇劫化去,甚至逢兇化吉。
現在自己渡過危機,安然回到神女宮,卦象卻未如同預料一般。
“難道我之前一戰的表現,不夠穩,導致卦象有變?”
陸長生心中分析猜測。
之前一戰,自己表現的手段遠超結丹修士。
不僅六道魔妃,搞不好神女宮都對自己心有忌憚。
而且戰斗過程中,啼魂獸吞吃了六道魔妃的四階鬼寵,諸多道兵,可謂徹底惹上這位魔妃。
接下來,自己必將迎來六道魔妃,六道宮的報復。
“而且啼魂的表現,還會惹來六道魔妃,六道宮的覬覦。”
之前戰斗的最后時刻,六道魔妃已經表現出對啼魂的覬覦,想要將啼魂強行留下。
若非沈蒹葭趕來,后者怕是不愿輕易放棄。
“再算上之前沙海鱷神的事情,我現在可謂徹底得罪六道宮,所以這個兇,大概率來自六道宮?”
“不過我今天這番表現,不知二宮主,大宮主會如何思索,是否會心懷惡意。”
雖然在陸長生看來,這個兇兆大概率來自六道宮,但防人之心不可無。
而且沈白霜重傷,短時間難以痊愈,自己表現出遠超結丹,媲美元嬰真君的戰力,手段,現在整個神女宮除了沈蒹葭,怕是無人可以制衡自己。
這種情況下,神女宮要是對自己毫無忌憚,防備,陸長生自己都不信。
所以神女宮有小概率恩將仇報。
陸長生進一步推算,想要知曉兇吉來自于何處。
但卜卦推算向來沒有詳細信息,更何況這種太廣太泛的事情。
旋即,陸長生卜卦自己在神女宮可否會有兇兆。
但蓬萊島,神女宮有著卦師,或者天機寶物蒙蔽干擾,難以推算。
許久后,陸長生才出現冥冥感應,兇吉不定的兇,大概率不是神女宮。
“呼!”
知曉兇兆應該不是源自神女宮,陸長生沒有繼續推算,神色疲憊的吐出一口濁氣。
卦不能算盡。
哪怕壽命再多,也經不住隔三差五占卜推算一卦。
“嗡!”
陸長生念頭一動,三寶化身出現在身旁,隨后手掌輕抬,本體進入天元寶皇蓮之中。
“老爺!”
蹲坐在地上,愣愣看著鯤鵬卵的陸靈鯨聽到動靜,立即回神,將口水咽下,然后擦了擦嘴,朝陸長生脆聲聲喊道。
陸長生自然看到女童這一幕,臉皮微微抽搐。
想起妖獸與妖獸之間,高級血脈對于低級血脈除了有著天然壓制,還有著天然吸引力。
自己讓裂海玄龍鯨看著鯤鵬卵,這不是赤裸裸誘惑后者嗎?
“靈鯨,這些時日辛苦你了。”
陸長生上前揉了揉少女的嬌俏短發,溫聲說道。
“老爺,不辛苦。”
陸靈鯨長著兩只彎曲龍角的小腦袋抬起,一雙幽黑大眼睛看著陸長生說道。
說完,又看了眼旁邊的鯤鵬卵,忍不住流口水。
要不是兒子陸全真在鯤鵬卵里面,陸長生不介意將鯤鵬卵喂給裂海玄龍鯨。
“父親!”
這時,鯤鵬卵中的陸全真若有所感,從沉睡中醒來,語氣帶著幾分關心的喊道,詢問他這時成功脫險嗎?
“嗯,為父暫時脫險,只是根據我推算,現在鯤鵬卵被整個星宿海關注,若是回去,很可能給仙城,碧湖山帶來災難,危險。”
陸長生朝兒子說道:“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還要委屈你在這里。”
“父親,我現在情況不影響。”
陸全真當即說道。
他之前想要脫險,是因為鯤鵬卵一旦出世,他就要面臨生命危險。
現在鯤鵬幼崽被父親陸長生封禁,他無需再擔心生命問題。
只要鯤鵬幼崽不死,他這種寄生狀態,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你之前說的魔胎化生再與為父詳細說說,如果沒有問題,現在便可實行。”
目前情況還不穩定,陸長生短時間不會回姜國,所以打算現在就幫兒子進行魔胎化生。
天元寶皇蓮雖然不似須彌洞天,可以培養天地靈脈,但可以放靈眼之泉。
除了早年抽獎獲得的兩口靈眼之泉,與厲飛羽在塢精礦場的靈眼之泉,近百年來,陸長生被諸多好心人贊助,早已不缺靈眼之泉。
所以早早就在天元寶皇蓮之中放了一口靈眼之泉,用來日常積攢洞天靈氣,用于應急,方便。
這種級別對于他來說,自然不怎么夠用,修煉一段時間就耗完了,可給兒子陸全真修煉的話,問題不大。
陸全真當即將魔胎化生的思路情況詳細與陸長生訴說。
“魔胎化生.”
陸長生腦海思索推演,雖然覺得有些地方可以優化調整,但這種事情,牽一發而動千鈞。
所以示意陸全真先開始,他進一步觀察再看看要不要調整。
“是!”
旋即在陸長生將鯤鵬幼崽全力壓制下,陸全真運轉《鯤鵬吞天魔神功》,掠奪鯤鵬幼崽的精華本源,哺育魔胎。
“嗡嗡嗡!!!”
只見鯤鵬巨蛋之中,鯤鵬幼崽蜷縮的軀體之中,一縷縷金色神曦與幽黑曦光出現,盤繞著寄生于它腹部的血肉魔胎。
金色神曦與幽黑曦光越來越多,不斷與魔胎交融。
仿若一頭頭鯤鵬幼崽融入其軀,守護其形,喂養其神,幫助他脫胎換骨,不斷強大。
神女宮,白露殿。
沈白霜平躺在床榻上,沈伊人端坐一旁,雙手放在其綿軟平坦,卻性感有肉的小腹上,為其療傷,煉化體內藥效。
雖然她只是一名結丹修士,但修煉的養生功法十分高深,還精通數門頂級療傷術。
只要愿意花費代價,治療效果甚至勝過許多元嬰修士。
不過最主要原因,還是沈白霜燃燒元嬰本源,又催動秘術,導致元嬰靈體虛弱受損。
而元嬰靈體屬于元嬰修士的禁忌,核心本源。
除了最為親密的人,基本不可能給他人接觸,哪怕療傷。
這也是為何,明明陸長生也是一名醫師,但沈蒹葭,沈白霜皆沒有請他幫忙醫治。
許久后,見沈白霜身體情況暫時穩住,不會留下后遺癥,沈伊人神色疲憊的松了一口氣,詢問她這趟遇到什么危險,竟然傷的這么重。
“自然是司姽婳那個賤人!”
沈白霜睜開眼眸,沒好氣的說道。
雖然這一戰她占據上風,但自己也不好受,接下來時間最好不要與人動手斗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