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太子的悠閑生活  第四百三十一章 去過一次就忠心

類別: 歷史 | 兩晉隋唐   作者:張九文  書名:大唐太子的悠閑生活  更新時間:2024-11-03
 
這一次來吐蕃的支教夫子中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人物,此人是曾是洛陽的崇文館主事。

這里的崇文館就建設在藏布江邊上,桑布扎走上前時,就有唐人的學子前來詢問。

桑布扎行禮道:“我來尋現在的崇文館主事。”

現在的吐蕃崇文館主事名叫張大安,是一個年歲不到三十歲的年輕人,他很年輕。

吐蕃的四月剛恢復溫暖不久,到了午時正是陽光正好。

他跟隨著一個學子來到一處草原,這里的水草十分茂密,還有十余頭在這里啃著草,牛群看起來總是移動得很慢,但當過一段時間再看去,才會發現它們已換了一片草地。

草地上的積雪還未完全化去,能夠見到星星點點的白雪,但青草已先一步長了出來。

吐蕃的四月天其實寒冬還未褪去,四周依舊是寒冬與肅殺的寒風。

孩子們提著線正在放著紙鳶,對于善于丟石頭或者趕牛,殺羊的吐蕃的孩子來說,這是他們從未感受過的活動。

有的女孩子長得并不多么高的時候就要嫁人,還有的男孩子在剛能記事開始,他的人生就沒了這么多的色彩。

孩子們在草地上與天上的紙鳶,形成了一片春日里少有的溫和。

這種場面在吐蕃確實是少見的,在以往吐蕃的孩子們不會這么多聚集在一起玩耍,那時候的孩子們多數都在自己的牧場中,與牛群或者是羊群一起長大。

孩子們有了玩耍的樂趣,一切看起來都更好。

唐人的學子領著桑布扎來到吐蕃的崇文館主事面前。

“先生,這是吐蕃的大臣,桑布扎。”

聞言,張大安這才回身看去,見到了多年未見的吐蕃使者,笑道:“你都這么老了。”

桑布扎撫著灰白的胡須道:“以往我時常去崇文館與京兆府走動,原來你還記得我。”

張大安道:“我記得,那時候你是來唐的使者,你還與禮部打過架。”

“哈哈哈……”桑布扎笑著道:“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像是兩位多年不見的好友,那時候張大安也在京兆府任職過。

桑布扎又問道:“怎么會來吐蕃?”

“崇文館缺少人手,現在的洛陽與長安需要能力更強的臣子,再者說我也想來吐蕃看看,上個月才到。”

看張大安穿著唐人特有的衣裳,就連他也克服了吐蕃的酷寒與氣候。

桑布扎低聲道:“唐人是勇敢的,你們都不害怕吐蕃。”

張大安道:“其實我們一直擔憂你們不會歡迎我們,不知你是否可以說服更多的吐蕃牧民,讓他們的孩子來崇文館讀書。”

桑布扎盤腿坐在草地上,看著孩子們的笑容,道:“我收到了贊普的書信,贊普又與天可汗有了約定,但很多牧民還是心有忐忑的。”

“你很了解現在的天可汗才是,你在長安目睹了新帝登基。”

“嗯……以往的天可汗是強大的,現在的天可汗更加地嚴苛。”

“吐蕃與大唐的敵意源于不信任,源于當年的恩怨與戰爭,與其說唐人的戰爭是很殘酷的,放眼史書歷朝歷代的戰爭更殘酷,戰亂之年,俘獲了俘虜可以輕易將其殺害,甚至四十萬人,只要一聲令下,都可以坑殺。”

“甚至一個士卒都可以對俘虜隨意處置,在崇文館的書籍中解決問題的方式也變了,追究爭議的源頭來實際地解決問題,畢竟若處置不好,就會有接連不斷的麻煩。”

“其實人在乎的都是自己,這無關于吐蕃的牧民還是唐人,唐人也在乎自己,吐蕃人也在乎自己,也唯有自己,從蠻荒走來到現在擁有了禮法,人就有了同情。”

孩子們的歡笑聲不斷,他們的臉頰被太陽嗮得紅彤彤的,張大安又道:“死去的人都已成了土,但這些活著人他們要更好地活著,不是嗎?”

桑布扎思量著這些話語,緩緩道:“更好地活著?”

張大安道:“陛下對崇文館的主張就是兼愛,那是我們中原的墨家學說,如今兼愛成了崇文館往外擴張的要領,圣人以治天下為事者也,不可不察亂之所自起。”

“中原的學說有很多,不能說每個人都能通學,但我們崇文館要教他們要學會愛自己,然后愛天下人,人好了,國才會更好。”

“像是在雕刻文字時一樣,我們在施行治理時也將這種智慧用在了我們的方略上。”

桑布扎低聲道:“可你們兼愛的永遠是民,而不是吐蕃的貴族。”

張大安笑道:“這就足夠了,崇文館不能改變所有人,但愿能做到改變一部分人,我們的目光是人,而不是為了能夠在吐蕃立足,難道你們的貴族共同懲治底層牧民?”

桑布扎道:“所以你們選擇了最普通的牧民,而不是吐蕃大臣的孩子與吐蕃的貴族。”

張大安笑道:“崇文館在關中建設了十年,才向洛陽擴張,之后數年間開始去河北,遼東,南下揚州,可是我們的腳步并不大,崇文館在中原各地也僅僅只是在幾處州府有影響,可支教的人數一年比一年多。”

“我們的陛下說過,不論吏治還是民治,想要得到擴張就又要有千千萬的黔首支持我們,因此我們要積累,已過去了十余年,哪怕再積累十余年。”

“崇文館建立的數十年間,我們倒是發現了一些端倪,西域崇文館在教化之策上有著十分傲人的進展,甚至已有不少西域人在崇文館任職,并且開始在西域設立西域人為首的官吏。”

桑布扎聽著這些話又有了笑容。

現在的吐蕃依舊有抗拒崇文館的人存在,這些人都是吐蕃的貴族。

正如張大安所言,崇文館想要興盛就需要積累,十余年都過去了,不怕再來十年,腳踏實地,一步步走,披荊斬棘。

桑布扎隱約有些明白了,為什么兼愛在中原以往一度成了不被人們提及的學說。

“你們使用兼愛,可你們不會一直堅持兼愛。”

張大安頷首:“你說得不錯。”

桑布扎很喜歡這里的景色,更喜歡吐蕃孩子們在這里笑容,言道:“我能否經常來這里看看孩子們?”

聞言,還未等主事開口,一旁的支教夫子行禮道:“您是吐蕃的大臣,自然可以來看望這些孩子,包括吐蕃的其余牧民,隨時可以。”

桑布扎是松贊干布還在創業時期就是吐蕃大臣,他是松贊干布的臣子中最堅定追隨者,也是吐蕃大臣中最親近唐人的。

可在吐蕃,崇文館與吐蕃牧民之間的矛盾依舊在繼續。

在吐蕃的這段時日很平靜,支教夫子們每月都會來這里相聚訴說著這里的情況,以及他們在吐蕃各地遇到的問題。

而這些話語經過整理之后,由吐蕃崇文館主張大安書寫記錄,讓人遞交長安的崇文館。

“張主事,崔大將軍來了。”駐守青海道的大將軍崔敦禮終于來吐蕃了,張大安站在藏布江,衣衫隨風而動,看著大軍策馬而來,馬蹄聲如同雷聲滾滾,一路驚起水鳥不計其數。

“吐蕃崇文館主事,張大安見過大將軍!”

敞亮的話語聲回蕩在江邊,崔敦禮拉起韁繩住馬,身后的大軍也停下了。

這位大將軍翻身下馬,爽朗笑著道:“老夫早就想來這里,唐軍將士們也早已想踏足藏布江,暢快。”

他下了馬,又拉著張大安道:“走!借一步說話。”

“好。”

崔敦禮參加過吐谷渾的戰事,也參與過東征遼東的戰事,雖說是個文官出身,也有著唐人大將軍的豪邁之氣。

“老夫昨日收到朝中的政令,今日親自帶著人來修建吐蕃都護府,現在吐蕃各地局勢可還好?”

“回大將軍,一切都好。”

“哈哈!”

“不知大將軍是否要崇文館做些什么?”

崔敦禮終于收起了笑容,壓低聲音,“朝中有政令,讓我們聯合一切能聯合的力量,穩固吐蕃大局。”

“多謝大將軍指點。”

崔敦禮望著開闊的吐蕃牧場,神色睥睨,道:“若要老夫出手,還望張老弟知會老夫。”

張大安笑著道:“那是自然。”

在遠處的吐蕃人眼中,兩個唐人在藏布江邊放聲大笑著。

乾慶四年,應該是關中谷雨剛過的時節,安西都護府內,大食使者與波斯使者分別坐于兩側。

波斯使者咬牙切齒地盯著對方,波斯王子卑路斯幾度要拔刀殺向大食人。

礙于唐軍在場,他們都不敢動手。

裴行儉覺得這事他一個都護……管不了了,將這些人都送去長安。

在西州城前送別兩路使者,裴行儉又看向一旁的白方,道:“你也可以借此前往長安的。”

白方道:“長安是人世間最美麗的地方,只要去一次就夠了。”

裴行儉又道:“當真?”

白方是一個西域人,黃頭發藍眼睛,他穿著唐人特有的圓領衣衫,黑色的靴子,雙手背負還拿著一卷書,昂首看向東方,道:“待我為天可汗馳騁疆場,建立軍功再去見天可汗,那個時候,我應該可以成為唐人了。”

他正說著,回頭看去見裴行儉早已回了城。

白方依舊面帶笑容,匆匆跟上腳步,跟在裴行儉的身后,接著言道,“裴都護,我要為天可汗殺敵,殺光天可汗的敵人,我才能成為像契苾何力,阿史那社爾那樣的人。”

裴行儉一路上笑著與西州城內的人打招呼,白方讀的書越多,話也越多,以前他為了心中的信念而活,進入崇文館之后,天可汗就成了他的信念。

只去過一次長安城,他就對天可汗無比忠心。

對他來說,背棄了玄奘之后,白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自由,他可以看自己想看的書,他甚至還與一個胡人女子有了孩子。

當波斯王子卑路斯來到長安的時候,已是乾慶四年的夏季。

這個王子看起來也是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黃色的頭發,衣衫破落,還有一雙藍色的眼眸。

此刻,皇城內,鴻臚寺的少卿郭待舉正在與一個叫辛茂將的大理寺少卿打架。

“郭少卿,波斯使者到了!”

郭待舉手拿著鞋子,將其塞入辛茂將的嘴里。

而對方扯著郭待舉的頭發,雙方一時打得難解難分。

辛茂將是隴西人士,今年才任職大理寺少卿。

“郭少卿!波斯使者來了!”那傳話的文吏再一次大聲道。

郭待舉大聲道:“朝中休沐了,讓他們回去!”

“這……”那文吏有些為難,又道:“可是使者在長安城外不得入城,都要熱暈過去了。”

郭待舉一腳踢開了辛茂將,兩人再一次分開,只能跟著人先行離開。

盛夏時節的長安城,朱雀大街上都沒有什么人,坐北朝南的長安城到了這個時節就像是個巨大的蒸籠,熱得人透不過氣。

郭待舉沿著朱雀大街兩側的屋檐陰影走著,一邊道:“陛下在休沐,朝中也在休沐,波斯使者在這個時候來做什么?”

那文吏腳步很快,一邊走一邊解釋道:“說是波斯王子親自帶使者而來,郭少卿不見也就罷了,沒有鴻臚寺的接見,波斯人進不了長安城,他們被熱死在外面該如何是好,還望郭少卿可憐他們。”

郭待舉的腳步很快,帶著一些不耐煩的情緒。

一直走到城門口,見到了一隊波斯人,大概十余人的樣子,一個個被嗮得滿頭大汗。

郭待舉也不好到哪去,就從朱雀門走到這里,后背的汗水也打濕了一大片。

“哪個是波斯王子?”

卑路斯忙上前,遞上了文書,用他在西域學來的關中話行禮道:“這是裴都護的文書,我是波斯王子。”

郭待舉拿過了文書,確認了之后,這才放人進入城內,又道:“先送入驛館,下官會稟報朝中的,都等著朝中安排,等候陛下旨意。”

一群使者跟在后方,還在用波斯語議論著。

至于陛下會什么時候見他們,就不得而知了,這種事全看陛下的心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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