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白還是頭一次見著一個走陰人能被嚇成這樣。
畢竟自己都還沒做什么,沈若若就已經被嚇得整個人都快要跳起來了,旋即二話不說,她便點燃了命火。
可下一瞬,柳白又出手了,他身形一步來到這沈若若背后,張嘴輕輕一吹。
便是吹滅了這剛點著的命火。
也沒太過用力,萬一連著她身體里的命火都被吹滅了,那也不好。
逼急了,她見著自己體內的命火也被吹滅,自己沒了未來,干脆來個一不做二不休,那虧的還是自己。
所以現在這就……剛剛好。
命火沒點著,加之柳白又在她身后節制著她,她根本沒處逃,眼見著柳白的鬼影就要將那條冰冷滑膩之物放在她身上。
她更是直接,兩眼一瞪,兩腿一伸,暈了過去。
“這……”
柳白看了看鬼影手里的那條三角頭顱,灰色麻紋身子的小蛇,也有些錯愕。
這小姑娘說她怕蛇,竟然還能怕到這種程度?
好歹是個養陽神的走陰人了,遇見一條都還沒成精的小蛇……不,若是她自個遇見,指不定就已經四五個術丟過去,直接將那一小片山林都夷為平地了。
但現在被自己威脅著,還離蛇這么近……越來越近,所以這被嚇暈過去,倒也情有可原。
柳白左右看看,最終挑中了一根粗壯的古木。
“啪”地一聲響起,沈若若被驚醒過來,旋即便發現自己竟然被綁在了樹上。
而且綁著她的,還就是她們媒妁會的“合璧紅繩”。
“前段時間也抓了你們幾個媒妁會的,但可惜,她們不會什么高深的術法,只會一個什么《媒婆嘴》,亂七八糟的屁用沒有。”
“小爺我只好送她們去見真神了。”
柳白坐在她面前不遠處的老樹根上邊,看著她那被紅繩勒起的身子。
“如何?再問你一遍,說不說?”柳白微笑著,在沈若若看來就好似惡魔一般。
“你是怎么知道我怕蛇的?”
沈若若雪白蓬松的頭發披散,上邊粘著汗水粘在身上,她咬著牙說道:“伱是怎么知道我怕蛇的?”
“你上次進山的時候,我就已經盯上你了。”
柳白說著雙手一攤,“看來你還是不愿意配合了。”
言罷鬼影從一旁走出,相比較上次,它這次已是兩手各拿了一條蛇,緩緩朝前走去。
沈若若見狀,整個人瞬間繃直。
旋即剛點起命火……又被柳白吹滅了,然后看著越走越近的鬼影,她眼淚止不住的流下。
“我……我說……”
她被嚇得喘氣,連呼吸都不自然了。
“現在才想著說?晚了。”
柳白說完,這沈若若就又被嚇暈了過去。
這次醒來的時間就更快了,主要是柳白沒這么多時間在這跟她耗。
只是當她睜眼后,發現這滿山頭都是大大小小的蛇時,她就再也忍不住了,她一邊哭著,一邊喊道:“我說,我都說,求你了讓我說吧。”
柳白這才從她身后走出,隨手將一條盤踞在她頭頂的花斑蟒丟在地上,又驅散著其余小蛇走遠了些。
“早這樣多好?非得吃這些苦頭才說,你不會是故意的吧?”
“其實就是喜歡被欺辱?”
柳白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沈若若雖然心恨,但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強忍著心中的怨恨跟恐懼。
“我們媒妁會最核心的術,叫做《紅線牽絲》,原本都是只藏在會主那里,我們學也只能當場看,不得抄錄。”
“那看來找你還是沒什么用啊。”
柳白獰笑著四周的小蛇再度上前。
沈若若急忙說道:“我記得住,我記下了,我能寫出來。”
漫山遍野的蛇又游走了。
于是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將沈若若放下來,給她紙筆,就讓她趴在這石頭上邊寫,左右兩邊還有小蛇為伴。
柳白也在旁邊看著,過了約莫盞茶時間,他看著停筆的沈若若。
“你這才寫了一半吧?”
沈若若抬頭,流著淚說道:“我……我只學了這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只有會主才能學。”
“這是真的,我沒騙你,你要相信我啊。”
看著這剛剛還不可一世,這會卻是變成了苦苦哀求的沈若若。
柳白又看了看他寫下的那門《紅線牽絲》,雖說只有一半,但其實這上下兩部分的關聯也不大,或者準確來說,這上半部分就是一門單獨的術。
余著的下半部分又是另外一門術。
柳白大致看了一遍,就知道這術是真的。
總之是能施展出來的,至于里邊有沒有被這沈若若留什么后手,那就不得而知了。
柳白反手間收起了這些剛寫好的紙張,然后彎腰湊到沈若若耳邊說道:
“也行,這術法我會先找人試試,看是真是假,若是假的……后果你也能明白。”
“你回去后也別閑著,最好想方設法的幫我把這術余下的部分搞出來。”
“放心,小爺我時不時的就會去看看你,如果發現你不愿幫這個小忙的話,那就對不住了,我也好奇這蛇要是從你身上爬過,會是什么滋味。”
沈若若聽著這惡魔的低語,打了個寒顫,然后啜泣著說道:
“好……好。”
威脅完畢,柳白又起身伸了個懶腰,“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把你的須彌交出來。”
先前在那鹿車上邊的時候,柳白幾次見著她憑空取出糖果吃食,所以她肯定是有著須彌這東西。
而且拿了她的須彌,還真就能接著這機會確定,看她到底是不是黑象了……
先前那么痛苦的遭遇都過來了,現在再交個須彌,對于沈若若來說,好像也沒什么痛苦的了。
她摘下腰間的一個香包,又識趣的在上邊抹去了自己的印記,抬起白皙的左手,顫巍巍的遞了過來。
柳白直接一手搶過,自身鬼氣彌漫而去,他眼中當即便是出現了一個大小約莫三尺見方的空間。
里頭東西很多,但都擺放著極其整齊。
而且連這沈若若的貼身的粉色肚兜都在里邊放著,陰珠也用一個個小箱子分門別類的收好。
所以說,她這應當不是跟周八臘的不一樣了,這就是她唯一的須彌。
而不是放在身上充樣子的冒牌貨。
只是……為什么這里邊沒有生死棋盤?!
柳白翻遍大大小小的所有東西,甚至就連那粉色和黑色的肚兜都掀起來看了看。
可結果都沒見著生死棋盤。
一時間,柳白有一種自己算計成空的感覺,難道說,自己先前的猜測,都是假的?
黑象其實不是她,而真的是一個白發蒼蒼的老嫗?
柳白又低頭看了看她。
沈若若跪坐在地上,一直在流著眼淚,“我什么都沒了,我都給你了,真的嗚嗚嗚。”
“公子,她哭的好可憐啊,要不你善良一點,直接把她殺了吧。”
柳白腦海里邊響起小草的聲音。
他嘴角抽搐,然后又圍著這沈若若轉了一圈,確定她身上也沒地方可以藏東西了。
這才將沈若若須彌里邊值錢的東西都轉移到了自己須彌里邊,然后將那空空蕩蕩只剩些衣物的須彌丟到了她面前。
有了上次的經驗,柳白也不要別人的須彌了。
反正拿了自己也用不上,賣錢什么的,就更沒必要了,所以倒不如穩妥一點。
“什么好東西都沒有,果真是廢物。”
柳白說著左右看了眼,也就準備走了,只是臨走之前他又想到了什么,問道:
“你剛開始不是不怕死嗎?怎么現在成這樣了?”
柳白說完他頭頂的雙角好似又有著漆黑的陰雷凝聚,沈若若急忙說道:
“怕,我怕,我還不想死,我都還沒十九歲,我還想活好久好久。”
“嗚嗚嗚,我還想活著吃好吃的。”
看著眼前這一邊哭一邊求饒的沈若若,柳白覺得自己到底還是高估她了。
但也正好。
“想活著就好辦,記得早點幫我把剩下的術取來,到時咱就一拍兩散,不然的話,你明白的。”
柳白說完大笑著沖天而起,妥妥的將一個邪祟鬼物的形象演地淋漓盡致。
哦不,他本身就是一頭邪祟鬼物。
而且還是邪祟當中的大兇邪祟。
這無名的山頭上,柳白走后,便有著一道道命火席卷四周,直至燃遍這山上的每一頭邪祟。
柳白自是見了,但也沒管,人家一個小姑娘,被一頭邪祟欺負成那樣,終歸要發泄發泄的。
這憋在心里了,可不太行。
至于柳白……關我什么事?欺負人的是邪祟,我只是個快四歲了的小孩呀。
所以悄咪咪回到了老鰲坡的柳白,只覺渾身舒坦。
這媒妁會最核心的術,就這么被自己拿了一半……折騰了好幾天,也總算是有點收獲了。
雖然這過程有些難以啟齒吧,但是無妨,柳白本身看中的就是結果,而非是過程。
而在這回來的路上,他也再度翻看了這《牽絲紅線》的上半部分。
雖還沒急著嘗試,但他也看出了這上半部分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大抵就是能用命火凝聚出幾條紅線,至于到底多少條,那就看實力了。
然后這紅線能搭在對方身上,如果對方是走陰人的話,那么這紅線就能源源不斷的吸取對方身上的命火,反哺自身。
相當于讓對方越來越弱,自己越來越強。
但這效果也只是暫時的,等著這《牽絲紅線》的效果逝去,就沒用了。
相反,如果對方是個山精邪祟的話,這紅線只要搭在了對方身上,那就相當于是命火源源不斷的附著。
會對對方造成持續不斷的傷害。
如此看來,相比于那罵街似得《媒婆嘴》,這《牽絲紅線》的效果倒是的確不錯。
至少正經了許多,也像是一門術了。
要想嘗試著修行的話,剛開始極難,但也可以通過一點輔助手段,可以通過各種材料制作出專門的紅線,有了這紅線,哪怕就算是沒那么熟練,也能順利施展出來。
若是學會了,再輔之以這紅線,也能提高這術的效果。
當然,沈若若抄錄的這上半部分里邊,也包括了那紅線的制作方法。
其大致就是要先取一捆朱砂泡出的紅繩,輔之以赤龍、法黃、金公子、紅焰草等等,經過命火加持諸多手段,便可煉制而成。
也算是個不錯的法門了。
回到司徒紅的馬車里邊后,柳白忍著現在就嘗試修行的沖動,躺在她的大腿上,睡了一會。
直至天亮,連沈若若是什么時候回來的,柳白也不知道。
只知道早上醒來后,這隊伍就正常出發了,沈若若也沒什么表現,就好似什么都沒發生一般。
當然,她待在她自己鹿車里頭不露面,真要在里邊嚶嚶嚶的流淚,也沒人知道。
至于為何知道她在鹿車里邊,是因為清早起來,那地勘“墨姑娘”就上前跟她請辭,她還說了幾句話。
甚至就連出發的時間,也是她說的。
干活的涂山芊不在了,司徒紅這個剩下的“定緣媒”自然不可能閑著,只是相比較之下,她仍舊沒什么事。
畢竟沈若若不會為難她。
柳白閑著無聊,還是準備去沈若若那看看,就跟殺人犯在殺人之后,往往會選擇在案發之后,回到犯罪現場看看。
柳白感覺自己現在的心里,也差不多是這樣。
來到沈若若的鹿車旁,他試探性地喊了一句“沈姐姐”,里邊傳來一聲冷漠的回答。
“進來吧。”
柳白跳上了這鹿車,掀開車簾子進去,只一眼,他就發現這沈若若的冷漠果真是裝出來的。
因為此刻的她,正趴在她平日里躺著的那椅子上流淚。
柳白進來,她還抬起頭看了眼,柳白才見著她雙目都哭的腫了。
這個時候,柳白自然是要連忙問她怎么了。
可沈若若卻搖著頭,也不說話,只是哭。
柳白看她早已將身上的衣物都換了個遍,雖說依舊是黑裙,但不再是昨晚的那條黑布紗裙。
而是另一條稍微長些,能蓋住小腿肚的裙子了。
“別哭啦沈姐姐,沒什么是過不去的,再說了,你現在都養陽神了,還有什么好哭的呢。”
柳白也不會怎么安慰人,只能這么說著。
小草聽了則是在他腦海里邊嘀嘀咕咕地說道:“公子,你這假惺惺的模樣,真讓小草覺得惡心心哩。”
柳白不理。
也不知道沈若若哪里來的這么多的眼淚,只是這么一會,那椅子上邊就又濕了一大片。
她啜泣著說道:“我不厲害,我一點都不厲害,我打不過他嗚嗚。”
“那打不過怎么辦?沈姐姐就在這哭嗎?”
柳白說著傷人的話,但卻眨巴著無知的大眼睛,讓人根本挑不出毛病。
沈若若一聽也是立馬坐起了身子,狠狠一抹眼淚。
“柳弟弟你說得對!”
“我要努力,我要修行,我要更強,然后去找他報仇,我要狠狠地欺辱他!”
“哦……你要找他報仇啊。”柳白眨著眼睛再度問道:“那他是誰呢?”
“他是個邪祟,是個丑鬼!”
沈若若咬著牙說道:“你可不能將這事說出去了,我,我連會主都不敢說,柳弟弟你可得替我保密。”
“公子,她罵你丑哎。”
“還說以后要找你報仇。”小草一如既往的開始拱火。
柳白點頭,“沈姐姐放心吧,我的嘴巴最嚴實了。”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柳白想著,如果自己現在當著她的面,變成鬼體,她會是什么反應呢?
只是他到底也沒做出這事,當面變身的話只能爽這一次。
可要是躲在暗處,那就能一直爽下去了。
就像現在,沈若若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立馬哭喪著臉說道:“我沒陰珠了,我的陰珠都被他搶走了。”
柳白聞言想到了自己昨晚的舉動,好像的確是將她所有的陰珠子都卷走了。
主要是她都用箱子分門別類的裝好,一下帶走實在是太方便了。
“我現在去殺幾頭邪祟回來修行吧。”沈若若說著就要出門。
“沈姐姐這樣出去,不怕被別人看見你的眼睛都是腫的嗎?”
“那你說咋辦。”
沈若若又坐了回去。
柳白則是趁機在自己胸口的夾袋里邊摸了摸,然后趁機從須彌里邊取出了三枚血珠子,認真說道:
“我自己有兩枚血珠子,姐姐昨天又給了我一枚,我先給……”
柳白說著又裝出一副心疼的模樣,“借給姐姐用著吧,姐姐以后還我就好了。”
沈若若看著這個掏盡家產也要給自己修行的弟弟,難過的心情終于有了一絲安慰。
她伸手接了過來,“沒想到弟弟還有點本事呢,竟然自己都有兩枚血珠子了。”
“謝謝弟弟,等我緩一會,最遲明天我就出去殺幾頭邪祟,湊齊了陰珠還你的。”沈若若說的認真,也不疑有他。
畢竟在她看來,柳白一個聚五氣的走陰人,能一次性給出三枚血珠,肯定就是掏空家產了。
“不用謝不用謝。”
柳白連忙擺手,順帶在心里說了一句……有什么好謝的呢?剛從你之前的小木箱子里取出來,都還熱乎著呢。
“弟弟應該還有青珠子吧,我們一塊吃珠子好了,今天就不玩了,我們也要好好努力。”
沈若若說的認真,好像是真的想盡早報仇。
“好,那我就回去修行啦。”
畢竟柳白不用陰珠提升氣血,待在這怕露餡。
“好吧,那弟弟去吧,我會盡早還你陰珠的。”
柳白跳下了鹿車,小草還在腦海里邊陰陽怪氣,他則趁機說道:
“這怎么不算本事了?”
“你看,我把她的陰珠借給她,她還得說謝謝我呢。”
“前邊翻過這個山崗,應當就是水車坳了。”
騎著藤馬的司徒紅來到了柳白身邊,輕聲說道。
這山間的路越走越小,越走越陡峭,除卻沈若若的那架鹿車,其余的馬車都已是走不了這路了。
只能被迫,各施手段。
柳白則是坐在一個木雕師雕刻的木樁子上邊,任由登山,這東西是他當初第一次進云州城就買來的了。
跟那碗能消弭聲音的瓷碗水,是一塊買的。
平日里不過巴掌大小,但要用時,只需放一顆青珠子上去,這木樁子就能變大,變成一張椅子模樣,然后開始走動。
速度不快,平日里用肯定不夠,但是用來登山時卻是正好。
隊伍緩緩往前,眼見著山崗子就在前頭了,也就能感受到前邊傳來的一道道命火的氣息。
有人點火了。
而且人數還不少!
一眾媒妁會的幫眾自是以為這水車坳里邊有人動手了,紛紛加快腳步,原本還需要小半個時辰的路程,此時不過盞茶時間就已經到了。
來到這山崗子上,俯視看去,赫然可見前頭是個巨大凹凼坑,四周群山環繞,偏偏中間是個坑洼地。
而且這山巒里頭都有山泉水流出,最終匯聚在這最中間形成一條山間河流,從山縫之中流出。
因而那山縫之中凸出的石頭,便好似一架水車。
水車坳也因此而得名。
此時,柳白也是跳上了司徒紅的藤馬,站得高,看得遠,俯視看去。
只見這原本應該是綠草豐茂的山間凹地,此刻早已被踩踏,以及諸多命火術的侵襲之下,變得光禿禿的。
這一條條山里流出的小溪將這山谷分為了五份,其中最大的那份上邊,赫然插著“云”字州旗。
即是說那塊養火地,被州牧府占了。
其余四塊地盤也并非都是給了云州城內的三家,他們三家里邊……媒妁會跟射覆堂分了同一份。
臘八教則是跟孩兒幫共同占據了一塊地。
水火教則是跟州牧府一樣,單獨占據了一塊地盤。
余著的最后一塊,也即是最小的一塊,卻是被人數最多的閑散走陰人占據。
而先前柳白等人察覺到的點火氣息,也并非是說有人在這動手,而是這凹凼地界里邊,在這養火地里,有人點火養火……
這說的復雜,其實極為簡單,只需點著火之后,往這里邊一坐便成了。
養火地養火,無關其他。
柳白站在這高處,低頭看去,只見這里邊養火的走陰人,怕都是有數百個了。
先前在這山崗子以下還沒什么感覺。
此刻站在這山崗子上邊……只覺得是在烤火一般,這股熾熱的氣息鋪面而來,蓋住了整座山巒。
柳白還是頭一次見著這養火地的情形,其余人也差不多。
直到沈若若出現在眾人面前,此時的她顯然是已經恢復過來了,至少眼皮子沒有腫了。
“在這看不如下去看,出發!”
她冷漠的聲音響起,眾人再度收拾起東西,沿著這山道朝著下方的凹凼走去。
山道多是碎石樁,加之媒妁會的這些人多多少少都帶著些東西,因而走的很是艱難。
但好在,她們出現在這里之后,山下媒妁會的駐地里邊也是來了些幫眾前來接應。
涂山芊也在,顯然她在收到柳白的回信之后,就趕來了這里。
沈若若自是與她見著了,柳白原以為她會來個強殺的,可沒曾想只是冷冷一笑。
并未動手,如此看來真就跟她說的那樣。
她是真的怕死,怕柳白報復她。
涂山芊見狀自是知道三哥為自己出手了,但這次她也學精了,至少沒再傷口上撒鹽,反倒很是順從的彎腰行禮喊“沈大人”。
小草見狀則是悄咪咪的問道:“公子,你覺得她是想憋個大的,還是不想給你惹麻煩了呢?”
“后者吧,狐貍精沒這么蠢的。”
說話間,坐在木樁子上的柳白也是終于下來了這凹凼地,踩在了這碎石灘上。
到了地,他就從這老木樁子上下來了,也將上邊的青珠子收起,讓它重新變成小巧玲瓏的模樣收好。
身后的人群也是一一下來,感知著這凹凼地溫暖的環境。
背后有個合璧媒倏忽點了火,然后驚訝道:“呀,這里點火竟然沒消耗哎。”
與此同時,前邊走來了一個身材高大的女子,她笑著說道:“這算什么,你往前走些,點著火還會發現火越來越旺呢。”
柳白抬起頭看去,還沒見著人。
小草就已經在他腦海里邊說道:“公子,這可真是個好地方呀……但是,小草怎么感覺有點熟悉呢?”
(今天就這些,看作家的話有解釋)
五一上架爆更沒回家了,這次端午怎么都得回去看看爹娘,嗯,今天趕路所以少了點,等端午回來會補上的,到時跟1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