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
“公子,你咋看起來比小草還傻呢,你都在這笑了多久了都。”
小草說著便從桃樹枝上跳了下來,落在柳白肩頭,狗狗祟祟的趴在他耳邊,小聲說道:
“公子,娘娘到底給了你什么幫助,伱就告訴小草唄。”
“你不說呀,小草就感覺身上有馬老爺在爬。”
小草說著渾身撓了撓,示意自己身上很不舒坦。
柳白也不知道小草是從哪里學來的這混賬話,反正不是自己身上。
“想知道啊,行,等著,等我到時候動手了你就知道了。”
“哼,公子真小氣。”
小草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就蹦跳著去地底找柳娘子去了。
柳白也是傻樂了一陣。
他原以為找柳娘子要個指頭大小的幫助也就罷了,但沒曾想,娘親直接給了拳頭大小的幫助。
還說什么……你既然是我柳青衣的孩子,拼靠山怎么能差了去?
讓柳白一聽,就心里暖暖的。
‘而且娘親給了我這么大的幫助,我怎么也得讓她看看我這段時間在外邊的收獲不是,好讓她知道,我這段時間,在外邊也沒白費不是?’
“娘!”
柳白大聲一喊,柳娘子卻沒出來,只是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說。”
“我這段時間,可是在外邊學了不少術,你快來,我給你看看。”
“呵,就你這點三腳貓的功夫。”
柳娘子話雖如此說,但人還是突然出現在了柳白身邊。
柳白則是來到了院子里頭,擼起袖子,“娘,你可看好了。”
言罷,他倏忽點火,三盞淡藍色火苗在他身上燃起,他雙手抬起輕輕一放,剎那間,便有著十條紅線從他手中出現,朝著四周蔓延而去,最終輕輕纏繞在了這桃樹枝上邊。
柳白又收起左手,便是只剩下右手五指上的紅線。
“娘,你看我這《牽絲》之術如何?”
“下等。”
柳娘子面無表情的評點道。
柳白自是不忿,這好歹是自己辛辛苦苦才獲得的,“那是因為孩兒不敢用力,生怕毀了這些桃樹!”
柳娘子聽著這話笑了,但顯然是被氣笑的。
“就你?想毀了你娘種的桃樹?”
柳白聽著也不管了,當即雙出,十道紅線瘋狂在這院子當中肆虐著。
可別說毀了這些桃樹了,就連皮都沒擦破一點。
柳白無奈只好收手。
“娘你看我這個!”
言罷,柳白不僅點火,甚至還從須彌里邊取出了奇寶——臘八碗!
“呵呵。”
柳娘子看著不服輸的柳白,也終于有一絲笑意。
旋即,柳白命火瘋狂涌入,與此同時,這臘八碗上邊也是覆蓋了一層淡藍色的火焰。
第二術——《臘八之術》!
而且不同于上次,柳白這次更是動用了自己唯一一件完好且配套的奇寶,臘八碗。
“你這太慢了,真要動起手來,等你這命火燒足奇寶,人家都夠殺你好幾回了。”
柳娘子不屑地說完,柳白終于是將這臘八碗所需的命火燒夠了。
這也沒辦法,畢竟他只是個養陰神的,要順暢的使用奇寶,還得是修第二命的走陰人才行。
“娘你看好了!”
柳白已是第二次說著這話了,隨后他便手一揮,剎那間,臘八碗內便是有著四盞氤氳著的火光飛出,落在了地上。
這一刻,不同于牽絲術的悄無聲息,平平淡淡。
這“臘八粥”的四粥只一落地,便是轟然炸開,在柳白的臆想之中,應當是能輕而易舉的掀翻整個院子,將這滿園桃木都炸個稀碎的。
結果發現……臆想真就只是臆想。
這四粥落地后,響是響,但也就只是聽了個響。
想憑借自己現在的實力,撼動娘親種下的桃林……蚍蜉撼樹,螳臂當車。
“下等。”
柳娘子看了眼,再度給了論斷。
“好!”
柳白一把丟出了自己手上的臘八碗,奇寶之威帶著余下的“四粥”炸開。
響……更響了。
柳白看著連坑都沒炸出的地面,抬頭眨眨眼……沒事,誰讓現在的對手是娘親呢?
要是換成馬老爺,鐵定已經變成這一塊,那一塊了。
但這“臘八粥”也不只有傷敵的功效,除此之外,其散落在地面也還能困敵,有些則是還有劇毒。
可不管這《臘八之術》手段再多,柳娘子隨手一揮,地面就干干凈凈了。
“我還有,娘你瞧好了!”
柳白說著左手一翻,手上便是出現了一個托盤,上邊還覆蓋著一層紅布。
命火朝手上的托盤覆蓋而去,柳白目光則是在柳娘子跟小草之間來回移動了剎那。
然后瞬間選中了對象。
“小草,你猜猜我手上的是什么?”
小草:“???”
反應過來的小草立馬躲到了柳娘子背后,嘴上則是大喊道:“娘娘,救命啊,公子要殺了小草!”
“公子他要報私仇!!”
“行了。”
柳娘子一抬手,柳白手上的射覆盤就回去了他的須彌里邊。
“這術還行,牽扯到了一絲規則的意思,但太少了,勉強能列在下等跟中等之間。”
“規則……”柳白抓住了重點,“要是涉及到了規則的術,才能列到中等嗎?”
“能驅使規則的術,便是上等了,你現在身上連一門上等的術都沒有。”
“黑木的《野火》也不是嗎?”
柳白有些詫異,在他看來,《野火》之術已經夠無敵的了,難不成竟然還只是中等的術?
“不是。”
柳娘子隨口說道:“若是當年黑木能將這術的第三層補充完整,那么起碼也是一門上等之術,只可惜空缺,最終只得落了個中等之術。”
已經得知了答案,柳白也就沒再施展這《野火》之術班門弄斧了,而是問道:
“娘,那這術是怎么劃分等級的呢?”
柳白也能感覺到,這術有強弱,但是先前一直苦于不了解,現在柳娘子愿意說上幾句,他自然得問個清楚。
“像你施展的那牽絲臘八之術,雖說有用,但實際效果也就一般。”
“若是個尋常的陰神走陰人施展,也頂多在養陰神的走陰人里邊稱雄,而且還能被躲避,當不得事。”
“但那個射覆之術,一旦選中,對方就躲避不了,如此還算好些,所以被我列在了下等與中等之間。”
柳娘子侃侃而談,柳白則是繼續問道:
“那要怎么樣的,才能算是中等之術?”
“《野火》能讓你陰神殺陽神,便算得上是中等之術了。”
柳娘子說著終于稍稍低頭看向了柳白,而后正色道:
“下等之術可讓你開眼,中等之術方能讓你明智,你若是想盡快走出自己的路,下等之術可多學,中等之術則要多用。”
柳白認真點頭,“我這還有三門術的。”
“都是下等之術罷了。”
柳娘子像是早已洞悉了柳白身上的事情。
柳白聽著也有些無奈,沒曾想自己在外邊混了這么久,也只是學了這一門中等之術。
后邊學的,都不過是下等之術。
許是看出了柳白眼中的低落,柳娘子稍加猶豫,還補充了句,“但你這氣血提升的倒是不錯。”
“我以為你沒有陰珠可以服食,起碼要年底才能養陰神,現在看來,明年應當都能養陽神了。”
那是因為我有金手指,可以每天加點……柳白仰頭笑著說道:“那是因為我勤勉,而且有娘親給的食肉者的門道,所以才這么快嘞。”
“嗯。”
“那能驅使規則的上等之術,又是什么樣的?”柳白好奇問道。
柳娘子看著他這副好奇的模樣,也沒掃興,而是緩步來到院子里的一株桃樹前,像是稍加醞釀,而后輕聲道:“花開。”
剎那間,柳白好似感覺到了一股生機降臨到了此處,將他心頭的疲憊都一掃而空。
隨之……柳娘子面前的那株桃樹便是在這寒冬臘月之際,開花了。
開出了朵朵粉紅的桃花,競相爭艷。
這就是上等之術?
能驅使規則的上等之術?
竟然能讓這桃樹冬季開花,柳白欣喜的大喊道:“娘,我要學這個!!!”
柳娘子轉身走了回來,“學這個?我這又不是術。”
“呃……不是術那是什么?”
“我這只是單純的驅使規則。”
柳娘子平平淡淡的說著對她來說是習以為常的事情,但在柳白聽來。
嗯……什么時候我也能這樣平平淡淡的裝逼就好了。
“在這上等術之上,還有一種術,那種術……便是能徹底掌控規則了。”
柳娘子低頭看著柳白,認真說道:“你要能悟出那種術,那么你離天上那些老不死的,也就不遠了。”
是夜,柳白躺在自己久違的狗窩里邊,回想著剛剛柳娘子對這術的介紹。
嗯……等日落山這事情結束,就帶著小算道長走走天下去。
看看哪里有什么中等之術。
若是有上等之術,那就更好了……
看著頭頂的黑暗,雙眼止不住的直打架,但他依舊沒有忘記說上一句。
“晚安娘親,明天見。”
只是剛說完,他就合上了雙眼。
地底,柳娘子也沒露面,而是依舊在聽小草絮絮叨叨的說著柳白這段時間所經歷的事情。
事無大小,事事巨細。
直到講到了自家公子回家,小草才算講完,然后便是抱著自己的小腳說道:
“娘娘,小草覺得公子好像真的長大了嘞。”
“而且感覺就那么一瞬間的事情。”
小草說著還抬起右手,大拇指掐著食指,留出一點縫隙,示意真就是很快的事情。
“你說說,他怎么就長大了。”柳娘子倚靠在床上,若無其事的翻看著手里的書,好似心不在焉的問道。
“就,他變得很能吃苦呀,然后也很少有小孩子的作態了,而且……而且最主要的還是,他好像不會一遇到困難,就喊娘娘了。”
小草越說聲音越小。
因為它能感覺到,自己說到這的時候,娘娘的心情好像有些低落。
但只是那一剎那的事情,很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不是應該的么?”
柳娘子面無表情的說道:“他站起來都快到我胸口了,怎么可能還整天跟個小孩子一樣。”
“再說了,他本就是出去歷練的,整天喊我,還歷練什么?不如留在這黃粱鎮跟那些小孩一樣過家家好了。”
柳娘子說著嗤笑一聲,不再言語。
“噢,好像也是。”
小草撓撓頭,不敢再說話了。
因為它也從柳白身上學到了一點道理,那就是有些事看透,但不能說透,否則容易挨打。
就像現在……娘娘明明是在看書,但手里的書,卻是倒著拿的。
可她依舊看的很認真,很仔細。
也不知道到底是她在看書,還是書在看她。
翌日上午。
回家一晚,吃好睡好的柳白已經重新回到了云州城。
一邊吃著司徒紅買回來的干果,一邊聽著提早回來的小算道長,講述這日落山的事情。
大抵就是城內的走陰人都知道日落山的位置了,然后沖過去,為了搶誰先進,先就大打出手了一陣。
虎姑奶奶仗著自己的實力,無所畏懼,力壓群雄。
可沒曾想,最后云州州牧范元益出手了,他憑借一手鑄神龕的實力,鎮壓了所有人。
包括虎姑奶奶,都扛不住他一招。
但是范元益也沒把事情做絕,而是愿意將這日落山拿出來分享,也就是分配進山名額。
現如今,各大勢力的話事人,都在州牧府里頭,商討這名額分配。
柳白從自家娘親口中得到了消息,知道這日落山背后,有著張蒼的影子,最終的目的,也是為了對付背后的神教。
所以說……
柳白摸著下巴思量著,自己提前將這日落山這事情捅破,應當也是對張蒼的布局產生了影響。
這日落山,還沒布局妥當,所以范元益此時說的瓜分名額,就是在拖延時間。
另一方面,日落山現世這事出突然,云州城內的各大勢力,像水火教,紙傘會,喪葬廟這些。
也都還沒來得及像神教內稟報,沒來得及請動人手。
所以才會出現,一眾神教所屬,被范元益一人威壓的局面。
“公子,依貧道估計,這談判沒個十天八天的,恐怕都出不了結果。”
小算道長說著搖搖頭,“我們還有的等。”
“正常,沒動過手的談判,是談不出結果的。”
柳白也不急,他正好想著借這機會,先將從邊城鶴那里搶來的《咫尺》跟《覆灶》先學會了。
反正按照柳娘子的說法,都不過是下等之術罷了。
自己稍稍花費點功夫,也就學會了。
但要是這中等之術,那就難了些,像那《野火》之術,都可謂是機緣巧合才學會。
饒是如此,柳白也花了足足一上午的時間,才將這兩門術學會。
相比較于別的攻伐之術,這兩門的實用效果倒是好了許多。
尤其是這《覆灶》,學會之后,也不用點火,總之在外頭看來,柳白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少年了。
身上也沒了命火的痕跡。
這讓打探消息回來的小算道長差距到自家公子變成了普通人,也是有些錯愕,“公子,你這就……學會了?”
“嗯。”
小算道長轉念一想,上次那門《蓄死魂》,公子都沒學,只是看自己練了幾遍都能學會。
現在他自己主動學……一上午學會,應該都算久了吧?
“有什么消息嗎?”
柳白詢問道。
“有,談了一上午,什么都沒談成,唯一達成的協定就是,各大勢力暫且先不動手了,都圍著守在日落山附近便是。”
小算道長說著,稍有些猶豫,但還是說道:“事情趨向于平穩,但是以貧道的經驗來看,每當這個時候,就會是喪葬廟搞事的最佳時期。”
“所以接下來,喪葬廟的人多半會動手的,公子要不要貧道算上一卦?”
“沒必要,我們看著就是了。”柳白說完,想了想,又道:“最好還是去日落山附近看著,接下來的熱鬧,應該都是在那里了。”
已是在門口守了許久的司徒紅小聲說道:“公子要不還是吃了午飯再走吧。”
州牧府,聽雨樓。
黃大仙看著再度問策離去的范元益,只是這次,他卻沒再急著返回畫卷里邊了。
他站在原地等了好一會,然后忽有片楓葉吹到他面前。
他看到這楓葉,笑了。
他壓低著嗓音,然后小聲言語道:“苦難生死如云,不如癲花喪葬至死!”
言罷,這小小的楓葉上邊倏忽露出一張男子的畫像,這男子,臉上帶著銅錢面具。
驢得勝愣了愣,然后反應過來已經聯系上了,便立馬叫喊道:
“大仙大仙,小爺我憋不住了,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要釋放自己!”
黃大仙摸著下巴上的白胡子,微笑著說道:“本大仙讓范元益攔住了這些個修第二命的。”
“他們今天都會在城內,能不能抓住這機會,就看你的了……但是別玩太瘋,太瘋的話,他們會猜到是我們喪葬廟做的。”
驢得勝笑的跟頭驢一樣,“嘿嘿”笑道:“難道沒那么瘋的話,他們就猜不到是我們喪葬廟做的了?”
“也是。”
黃大仙反應過來,點頭道:“那也別殺太多,不然別的神教惱羞成怒,圍攻我們癲花神教,那也是麻煩事。”
“好嘞。”
驢得勝咧嘴笑著,“苦難生死如云,不如癲花喪葬至死!”
再度念完神教口諭,他才從這楓葉上頭消失。
峴山的山道里邊,柳白跟小算道長整全力奔襲著,只是忽然間,他倆像是感覺到了什么,紛紛抬頭。
“剛過去的那個,好像是走陰人?”
“八九不離十,修了第二命就是好啊,小算道長你也快把第二命修出來,這樣以后咱就不用趕路了。”
柳白點著火,施展著那《咫尺》俗術。
一步十丈,全力奔襲起來,連小算道長都趕不上。
小算道長打了個哈哈,“會的,貧道盡力,很快,很快就行了。”
短暫的停歇過后,兩人繼續趕路,好在柳白始終點著火,又或者是這一路走的人實在太多,也沒什么山精邪祟攔路。
兩人也算是順暢的到了日落山附近,只是剛到這,他倆也就瞧見有人給這山嶺劃分了位置。
其中最靠近日落山的那些個位置,自然得是被那幾家大勢力給瓜分了。
余著的“江湖散修”,則是落了個外圍地帶。
柳白兩人此時自然也是沒有勢力可以依靠的“江湖散修”,因而便是就近尋了個山嶺,可沒曾想只是剛上去,便是見著前邊那些山巒里頭,很是嘈雜,命火沖霄。
像是在……亂戰?
“貧道尋個人去問問。”
小算道長說著一步跨出,就已經收了他那門覆火之術,展露了自己走陰人的氣息。
這個時候,自然就是有點實力更好說話了,也能省去很多麻煩。
這山嶺里頭,尤其是在面對著日落山的那一側,有著好些走陰人守在這。
有些甚至都自己扎了個圍子,顯然是準備在這常住了。
等著柳白跟上時,小算道長已經尋了個圍子,朝里邊的那兩個走陰人詢問著了。
柳白等了片刻,小算道長就回來了。
“問到了,那山是水火教的地盤,具體跟誰打起來了就不知道了。”
小算道長說著轉頭看向那山巒,右手捧著拂塵,抬起左手,大拇指在中指跟無名指的指節上點了幾下,嘴上也念了幾句,很快就得出了答案,轉過頭來跟柳白說道:
“死了不少人,全是水火教的。”
“且等貧道算算,看看到底是誰。”
柳白看著他那副模樣,也是提點道:“量力而行。”
這個時候指不定就已經有神教摻和進來了,這要是貿然莽上去……小算道長怕是遭不住。
“好。”
說話間,兩人也換了個安靜些的位置,小算道長也沒什么講究,只是從須彌里邊抽出來一根燈芯草,然后兩頭起了個口子,反手又從須彌里邊取出來了一碗不知名的血液。
這小算道長果真就跟大算道長說的那樣。
一身卜卦本事基本上都學會了,頂多就是沒那么熟練,還差點,但是這個只要勤加練習,也都沒什么問題的。
只是這么一會功夫,柳白見著他捻住這燈芯草的兩頭,一撕。
剎那間,這燈芯草就被他撕成了兩截,正中間斷開。
他也臉上露出訝色。
“神教。”
“八九不離十了。”
柳白扭頭看向那血氣沖起的山嶺,打斗還沒寫消歇。
“公子還需不需要知曉的清楚些,若是需要的話,貧道還有別的測算法門。”
小算道長輕聲詢問著。
“不用了。”柳白說著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總覺得自己要是不攔著他一點。
他可能就是第二個信使農三鳳。
為了知曉一點別人的秘密,連命都可以不要了。
“那我們現在……”
“就在這尋個地方,打個圍子,我們也在這守幾天看看。”柳白有著柳娘子給的“幫助”,現在是百無禁忌,頗有種穩坐釣魚臺的感覺。
“好。”
小算道長答應下來,臨著竟然還從須彌里邊拿出了那個四只金蟾蜍托負著的小巧羅盤,四處尋找查看著。
“怎的你這小道士到了這,還想尋個風水寶地嗎?”
趴在柳白肩頭的小草見狀,也是忍不住出聲了。
小算道長一邊盯著自己手上的羅盤,一邊微笑著回答道:“出門在外,別委屈了自己,而且既然有講究的能力,為何不講究一下呢。”
說著,他便根據手上的羅盤,尋了個當陽凸出,旁邊還有山泉水涌出的寶地。
但是這顯然已經有人打了圍子了,看模樣,像是個趕山人。
他身上披著一件破爛的老羊皮,毛發披散,耷拉著身上還有一股趕山人獨有的“山味”。
見著圍子外邊來了倆人,他沉聲說了句,“有人了,道長換個地吧。”
小算道長一看就是個仗勢欺人的主,聽著這話,當即點了火。
這趕山的只是個養陰神的,縱使他們這行當,在養陰神的里邊也算好手了。
但是也沒這跨境殺陽神的本領。
而此刻見著小算道長身上的陽神命火,他愣了愣,然后轉頭便提起了自己的一個包裹。
“這地兒是道長的了,我換個地兒。”
說完他直接從圍子翻了出去,臨走前還不忘朝小算道長彎腰鞠躬,將禮數是做到了極致。
“公子,有地方了。”
小算道長進去后,又朝柳白打了個道揖,示意請他進去。
說是圍子,其實也就是用木樁子在這林子里邊釘了個圍欄,圈出了個小地方。
如此一來,便是說明這個地方是個人住的了。
相當于在野外有了個“家”,這樣的話就算是有邪祟,也不會貿然打擾,走陰施展,也能更加得心應手。
圍子里邊沒有搭棚,兩人也就在這隨意尋了個地方坐下。
可還沒等多久,便是見著對面那動手的山嶺之上,響起了一聲暢笑。
“今日殺水火教者,巫神教——柳霸天!”
旋即柳白便是看見那山嶺之上,赫然飛起一道身形,其身材高大,渾身甲胄浴血,而后大笑著往北而去。
氣勢囂張無比。
柳白也是想起了媒姑上次跟他詢問的那些事情,先前這柳霸天就已經在城內跟水火教動過手了。
現在又逮著這機會來殺,莫非這柳霸天……真的是巫神教的?
柳白想著又是看了眼自己須彌里邊的那個巫神信物。
‘也不知道我當時有沒有挑起點事?不知道那鬼神教能不能忍得住,畢竟我當時都已經打砸了他們的神廟。’
柳白也不知那動手的“柳霸天”到底是誰,只知道事后沒一會,便是有著好些走陰人都去了水火教的那座山。
去發死人財了。
甚至柳白還見著剛那個被他們搶了圍子的趕山人,也去了,臨著從他們旁邊路過的時候,還問了小算道長一嘴。
“道長,去看看不?”
“貧道心善,見不得死人。”
趕山人愣了愣,連忙拱手告辭,生怕惹了這性格古怪的小道士。
“水火教。”
柳白嘀咕了句,忽地想起,自己在水火教還有個熟人……斷臂的老鄉,仇千海。
先前這柳霸天已經在城里殺了一陣了,現在又將這山頭上的水火教教眾殺了個干凈。
指不定這仇千海也沒了。
“小算道長,幫我算個人的死活?”
“好。”小算道長聽且沒聽,先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臨著柳白便將仇千海的事情一一給說了出來,小算道長聽完便是笑道:
“沒什么背景,還只是水火教的普通幫眾,問題不大。”
小算道長說著甚至都沒借助別的手段,只是提手便開始掐算,沒曾想,只是這么掐算幾下,他就臉色一白,急忙松手后退幾步,大口喘著粗氣。
“怎么了?”
柳白連忙起身問道。
“公……公子你確定他沒背景?”
小算道長回想著自己剛“看”到的那個巨大身影,依舊有些后怕。
“沒啊……上次見他都還沒,你的意思是,他有些機遇了?”
小算道長深呼吸一口,臉色這才好看了些。
“八九不離十,他現在應當是被庇護了……人肯定是沒事的。”
“神教?”
小算道長又回想了下,而后搖頭道:“不能確定,但對方實力很強,應當比范元益還強。”
“那就不管了。”
柳白本意也只是想看看他的生死,現在看來不僅沒死,還有些機遇,那自然就是好事。
只是稍一回想這仇千海一路走來的遭遇,柳白甚至生出一種感覺,他好像就是上輩子那網文的大男主。
出身小鎮,掙扎點火,身體受傷,出山遠走,城內遇險,機緣巧至,遠走州城,加大勢力,得貴人助……
現在更是傍上了大腿,想來未來的成就,怕也不會低了。
臨著時間就這么一點點過去,柳白閑著沒事,便讓小算道長烤了個山精當吃食,反正旁邊就有山泉水,處理起來也方便。
他自個則是在琢磨著那些術,看有沒有什么門道,能不能強化一點之類的。
約莫到了傍晚時分,忽有一道極強氣息從東而至,墜落到了水火教先前所在的山頭。
“虎姑奶奶來了!”
小算道長出聲,柳白也是瞇眼看去。
只聞那山頭上傳來一聲怒吼,緊接著整座山都好似要被拔起一般,一道好似山崩般的巨響傳來。
而后虎姑奶奶再度拔地而起,徑直北去。
臨著還能聽見她的大喝。
“鬼神將至,范元益,希望你能承受得住鬼神怒火!”
隨后又是幾道命火流光從東而至,墜落到了日落山附近。
“公子,大戲怕是要來了。”
小算道長顯然也是個愛看熱鬧的,此刻也是壓低著嗓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