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點子!”
柳白的鋪子里邊,正在嗑瓜子的黃上觀豎起右手食指,但卻小聲說道。
一旁的胡說和鄧嬰都湊了過來,雷序雖看不慣黃上觀邋遢的模樣,但聽到這話還是不情不愿的豎起了耳朵。
現如今距離上一次邪祟攻城,也已經過去了月余。
柳白鋪子的生意早已恢復了正常,基本上半天下來能有幾個客人。
而且隨著黃上觀他們這一伙人來的越來越勤快,也能幫他看看鋪子。
只是作為交換,他這鋪子就成了他們八大家這幾個天驕的聚會場所。
有時候甚至連柳汝芝都會過來看看,雖不說話,但見著柳白也會點點頭。
柳白也懶得跟她計較什么。
反正打不過自己的,差距只會越來越大……祈陰除外,這打不過自己立馬就鑄神龕算什么本事!
柳白想著自己也要快些鑄神龕,省得被祈陰拉開太大的空間。
所以這一個月來,柳白也是狠狠的努力了一番,只要一有空閑時間,他就在吃著山精肉。
等到了夜晚,他就會讓黑木帶著幫他找一個穢物或是祟物。
找著了柳白也不殺,只是待在它旁邊,好讓其助自己增長靈性。
這讓柳白找回了那種跟在馬老爺身邊苦修的感覺,當時他就是這樣領著自己去老樹林子里邊……柳白至今還記得那婆女發的味道。
這也讓小草哭著叫喊了好幾天,直呼自己滿足不了公子了。
柳白聽著奇怪,更奇怪的是自那天之后,小草“給”的就多了起來。
當然,給的是靈性。
原先半天下來才能有0.1個屬性點,但是現如今半天能給到0.5個了。
這讓柳白使勁吃山精肉都趕不上,甚至讓柳白有了一種小草是在將他往邪祟路上逼的感覺。
但好在,在柳白一番威逼警告之后,小草終于收斂了些。
半天給了差不多0.3個屬性點。
這讓柳白勉強還能趕得上。
如此一天下來漲上個0.6,氣血靈性皆是如此,從而讓柳白往200屬性點的神龕大關飛速邁進著。
至于現在,柳白看著干坐了半天的他們,終于自動生出了個點子王,也是來了一絲好奇。
好奇這黃上觀有了什么好點子。
“你們……敢不敢出城?”湊上前被幾人圍在中央的黃上觀小聲說道。
“出城?出城有什么不敢的。”
胡說以為能有什么好點子,結果一聽就沒了興趣。
可只是剛一說完,見著其余幾人沒什么反應,他就知道應該是自己想錯了,旋即打了個哆嗦。
“你說的出城,是指……西境長城?”胡說試探性的小聲問道。
“那不然你以為?”
黃上觀反問道。
里屋,原本嫌棄黃上觀他們太過吵鬧的黑木忽地睜開了眼,嘴角都忍不住抽搐了下。
鄧嬰聽完后也是摩拳擦掌的說道:“披劍還有小懸刀他們一直在城外混,我早就想出去看看了。”
他摸著光頭挑釁似得看了眼胡說。
胡說立馬就道:“我也是啊,我早就想著去見識見識禁忌的模樣了。”
相比較于他倆,雷序則是下意識的皺了皺眉,然后朝黃上觀問道:“是不是你發現了點什么?”
雷序一如既往的靠譜。
“嗯。”
黃上觀點頭說道:“這幾日在城外的走陰人,好些都是受了傷回來,尤其是年輕一輩他們,連小懸刀昨天回來的時候,都是受了傷。”
“然后我便托人去打聽了一番,說是這城外多了一批實力很強的邪祟,而且行蹤詭異,專挑一些年輕人下手。”
“哦?”
雷序似是想到了什么。
坐在角落里邊始終沒怎么說話的石山峰此刻才小聲說道:“我們這樣貿然出去,是不是會給家里添麻煩?”
這話一出,頓時讓胡說還有鄧嬰有些偃旗息鼓。
不管是八大家的哪一家,現如今都是不讓他們出城的。
黃上觀聽到后也不驚訝,只是淡淡說道:“沒事,到時我跟雷序出去打探一下便是了,你們在家里等著。”
雷序聽完后眉頭一挑,似是在說我什么時候答應了?
“呵,我可沒說我不去。”
鄧嬰摸著自己的光頭,一副惡狠狠的模樣說道。
“雷序,你是不是知道點什么?”
胡說這次學精了,沒再發表自己的看法。
察覺到幾人目光看來,雷序這才“嗯”了一聲,“前幾日我在孟家借了一批書,在上邊看到過一些關于禁忌的介紹。”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禁忌里邊的王座胚子被放出來了。”
“王座胚子?”
黃上觀詫異道。
“嗯,你可以簡單的理解為,就是邪祟里邊的天驕,這也是禁忌一直在做的事情,他們試圖自己養出許多王座邪祟,到時才能更快的瓜分我們人族中原的山水。”
聽完雷序的介紹,柳白也就從柜臺后邊飄出來了。
“這么說的確有可能。”
“王座胚子,應當就是一些手段很是詭異,實力很強的祟物吧。”
“嗯,你也去嗎?”
雷序看著柳白問道。
柳白還沒回答,黑木的身影就已經從里屋走出來了。
見著他,黃上觀幾人連起身打招呼的想法都沒有了,天天見天天見的,沒有喊“喂”都算好了。
“公子要去的話我自然會陪著。”黑木笑嘻嘻的環視一圈,然后再度說道:“你們幾個要去的話……”
“我自會告訴你們家里。”
“不是吧黑木,你這造的什么孽啊!”
黃上觀哀嚎一聲就趴在了這桌子上邊。
“別啊黑木前輩,我們只是出去在這長城口逛逛,不走遠的。”胡說也是連忙解釋。
至于鄧嬰則是在嘟囔著以后再也不來這商量了。
黑木就這么等著他們幾個都抱怨完了,才解釋道:“禁忌當中的危險你們不是不知道,真要出了點事,你們自己沒了也就算了,對你們各自的家族還有走陰城,才是巨大的損失。”
黃上觀還想說些什么,但雷序卻已經伸手攔住他了。
“前輩說的是,這事的確是我們有些莽撞了,急不得,我們還是先回去請問一下家里人再說。”
雷序說完還很是恭敬的朝黑木行了一禮,然后才轉身出門離開。
“哎,我說你這犟驢。”
黃上觀連忙追了上去。
石山峰見他倆一走,也是上前朝黑木拱了拱手,這才連忙追上。
鄧嬰則是冷哼一聲。
胡說則是還跟柳白招呼了一聲,“大哥,那我也先走了。”
“去吧去吧。”
半晌過后。
胡說追上了越走越快的雷序還有黃上觀,但緊接著他就發現了,這并不是去雷家的路,也不是去黃家的路,而是……出城的路!
走了好一會,直到靠近這城墻邊了,雷序兩人才停下腳步。
黃上觀則是回頭問道:“就你一個人跟上來了?”
沒見著鄧嬰和石山峰的身影。
可也就他話音剛落這會,另一條的街道里邊才走出一個少年的身影,他撓著頭,略有些為難的說道:“真的得出去嗎?我覺得黑木……好好好,我也去。”
胡說眨眨眼,這才明白過來。
原來黃上觀還有雷序兩人是在唱雙簧,然后騙過了黑木?
石山峰看出來了這點,只有自己跟鄧嬰被瞞在鼓里……不,被瞞在鼓里的傻子只有他一個!
胡說正色道:“遲則生變,萬一黑木前輩反應過來就麻煩了,我們要走就還是快些走吧。”
“嗯,有道理。”
說完幾人縱身一躍便是上了城頭,行走間準備挑個沒人的地。
胡說則是趁機問道:“雷序,你之前不是挺穩健的嗎,怎么現在也這么魯莽了。”
黃上觀聽了發笑。
但雷序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了胡說的疑問,“大樹的庇護下是長不出另一棵大樹的,不能總是倚仗家里。”
“真巧,我也是這么想的!”
兩人說話間,也是來到了一處無人的城頭,也不用誰提醒,幾人各自施展著手段,便是遁入了黃沙漫天的禁忌之中。
只是他們走后,柳白跟黑木的身形也就顯現出來了。
黑木見狀感嘆道:“還得是公子,不然我這今兒個還真就被這幾個小輩欺騙了。”
小草也是配合的說道:“公子,你是怎么發現他們在撒謊的呢?”
“因為雷序本來就是個腹黑的性子,走吧,我們也跟上。”
柳白說著轉頭看向黑木。
后者笑道:“能讓八大家都欠我黑木的人情,這事怎么做不得?走。”
言罷,兩人身形再度消失在了城頭,遠遠的跟在了雷序幾人身后。
這也算是柳白第一次離開城頭,去往這禁忌,所以難免就有些好奇。
而只是剛離開城頭的那一刻,柳白也就察覺到了這禁忌的不同。
陰冷。
明明大日照耀,外加這滿地沙漠反照的陽光,但是人身上卻沒半分暖意,甚至還有著一絲淡淡的寒冷。
而眼前的這片黃沙區域,也是最后一塊稍微安全些的地方了。
只要在這,哪怕是突然有著大兇邪祟竄出,城墻上那些本尊高坐乃至顯神的走陰人,都能來得及救援。
但是等著穿過這片區域,等著去到那亙古禁忌之中,那可就危險無處不在了。
雷序幾人的速度并不慢,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就已經進了禁忌叢林之中。
柳白則是還在這外邊停了片刻,打量了眼。
很是怪異,黃沙地到了這就戛然而止,眼前則是突兀的出現了一片古木參天的密林。
甚至這黃沙地的邊緣地段,都還能見到這些古木的樹根。
但是再往前,就是這參天的古木了。
柳白身形再一動,眼前就憑空多了個人影。
巫女。
她先是看了眼柳白,然后才跟黑木說道:“你要進去的話,里邊的王座就能察覺,到時免不了牽一發而動全身。”
黑木眉頭一皺,他自是相信巫女說的話。
甚至先前也都聽過這說法。
可真要這樣的話,那這一趟禁忌之行怕是去不了了。
“那黑木你就在這外邊等著我吧,我自己進去看看就好了。”柳白沒有因此遲疑。
“公子你……”
黑木話未說完就已經被柳白打斷了,“它們殺不死我的,能殺死我的又不敢殺死我,你放心吧。”
柳娘子的身份和實力,讓她頗有一種黑白兩道通吃的意味在里邊。
“再說了,你就在這邊緣等著我好了,還不放心就給我個保命手段吧。”
黑木聽了……還真就那么回事。
以目前禁忌和人族的關系來看,說句不大好聽的,柳白在禁忌之中,若是被老廟祝知道了的話。
那么柳白在禁忌之中,說不定比在人族境內還安全。
“也行。”
黑木說著伸手往前一抓,一縷野火被他憑空抓在了手上,然后輕輕一拍柳白的肩頭,就入了他的體內。
“遇到危險點燃野火就是了,只要不是那幾個頂尖王座對你動手,都能讓你回來。”
“真要是頂尖王座對你動手,你也不用擔心……那多半就是尊神山的那位要見你了。”
黑木對這些還是看的很清楚的。
“好。”
柳白認真點點頭,又朝他倆拱了拱手,這才轉身踏入了禁忌的叢林。
黑木看著他的背影,幽幽嘆了口氣。
既然自己沒機會拿到這八大家的人情,那也就只能期望他們別出事了。
嗯……黑木回頭望了眼,現在倒是能跟他們幾家說說了。
“巫女,我在這看著,你幫我個忙吧……”
“公子,是不是有一種回到了老樹林子的感覺。”小草在柳白耳邊小聲說道。
“剛的確是有。”柳白說著一步跨出,久違的鬼體再現人間,原本讓他感覺到不適的禁忌氣息,也是讓他再度如魚得水。
“現在沒了。”
柳白張開雙手,頗有一種得到了釋放的感覺。
太久沒變鬼,都忘了自己其實也是一頭祟物了。
“走,跟上他們看看。”
不同于雷序他們這一伙走陰人,行走在禁忌之中那都得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的違規犯矩。
柳白鬼體行走禁忌,那都跟在家沒多大區別了。
所以不過片刻功夫,他就已然在一株參天的松木下邊發現了小心翼翼的雷序等人。
幾人當中,實力最強的雷序打頭,黃上觀殿后,實力稍微弱些的石山峰跟胡說走在中間。
四人彼此背靠背而站,各自警惕一邊。
只是剛看見,柳白就不好上前了。
八大家的天驕,手段都極多,離著近了容易被察覺,可饒是如此,柳白腳步只是稍稍停頓了剎那,他就發現黃上觀的目光朝自己這方向看了過來。
柳白鬼體隱匿樹蔭黑暗,絲毫不敢有所動作。
等了片刻,才見著黃上觀目光移開。
‘這狗日的,實力果然很強。’
等了片刻,直到他們幾個都離開之后,柳白才身形升入高空,俯視看去,只見這往西往南往北都是一望無際的密林,只有東邊經過那黃沙地之后,是那橫亙南北的西境長城。
“小草,這整個禁忌都是密林嗎?”
柳白在心底問道。
“反正我和娘娘走到過的地方是這樣,還有很大很長的哭喪河以及老水坑,但是聽說一直往西之后,那邊還有一片無盡海,也不知真假。”
小草嘀嘀咕咕的說道。
“那神隕之地怎么去呢?”
“神隕之地啊,就在……”小草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反應過來,連忙大叫著說道:“公子你又忽悠小草!”
“以后再也不和你說話了。”
小草氣哼哼的別過頭去,柳白笑笑身形從這高空落下,回到了密林。
可只是剛剛回來的那一刻,他就感覺腦袋有些恍惚。
緊跟著就是心底深處傳來的小草的吶喊。
“公子!!”
柳白猛地驚醒過來,但是雙腳已經被一雙干癟的枯手抓住了。
頭頂傳來虛空被劃破的聲音,背后汗毛倒豎,像是有人摁住了自己的命門。
奇術!
四家奇術齊出!
這群狗日的,竟然真的早就發現了自己的存在!
柳白一念至此,隨即便是毫不猶豫的放開了自己的……鬼蜮。
尸山血海浮現的那一剎那,他就已經離開了原地,從而登頂了自己的王座。
他原先站立的位置,熵變之雷劈下,結果卻是劈中了胡說那沒來得及移走的尸僵。
撥動命數之弦的石山峰像是看見了什么難以置信的東西,急忙止住,口吐鮮血。
看到他們這模樣,柳白也沒心思纏斗。
鬼體之下,一旦動手,勢必就是你死我活。
畢竟柳白的鬼體可沒藏著這么多的手段,有的,只是被熵變之雷加持過的陰雷。
這東西要是出去,雷序也扛不住。
所以避開之后,他就收起了鬼蜮,轉而一個縱身朝著禁忌深處掠去。
這讓剛準備來個狠招的黃上觀有些錯愕,“這邪祟跑什么?”
胡說則是一臉心疼的看著自己那變得干癟的尸僵,雷序也是有些尷尬,“你先收起來,等著回了城我再給你劈一下就好了。”
現在雖然也能劈,但是這有限的熵變之雷,自然得是留下來保命了。
胡說聽完后也是放下心來,然后惡狠狠的看著柳白離去的方向。
“都怪這鬼東西,走,追上去,殺死他!”
“嗯。”
雷序也是這個打算,區區一頭祟物罷了,怕什么?
石山峰有些糾結,像是欲言又止,但是見著雷序三人都已經追上去了,他也只好跟上。
“公子,他們在追你嘞。”
柳白也是發現了這點,所以準備繞個圈將他們帶出去再說,這禁忌越深入越危險,自己進去沒啥事,但他們進來可就危險了。
可就當他想著轉身之際,卻忽地感覺前頭傳來了一道氣息……同類的氣息。
有邪祟來了?!
柳白身形止住,旋即便是見著前邊的樹枝上倏忽落下一個人頭鳥身的邪祟,它低頭冷冷的瞥了眼。
“你是誰家的?”
“怎么從沒見過你。”
誰家的?我是柳青衣家的……柳白嗤笑道:“與你何干。”
“呵,半點實力沒有,脾氣倒挺大,區區幾個人族走陰人就將你打的滿地逃竄。”
“你有本事你去啊。”
柳白失笑道。
兩鬼說話間,雷序四人也是追到了近處,黃上觀還在說著大話。
“兩頭祟物,正好一鍋端了!”
這人頭鳥身的祟物冷笑一聲,扇動翅膀而起,剎那間這附近的整片密林就都被黑霧包裹了。
柳白也沒急著走,不出意外的話,這邪祟也就是禁忌當中的王座胚子了。
如若不然,也不至于如此狂妄。
此時這機會就正好,看看這王座胚子跟人族天驕到底有沒有差距。
鬼蜮黑霧能遮擋走陰人的查探視線,乃至都能削弱命火的強度。
但是對于柳白卻沒什么阻隔,鬼蜮視物甚至更加清晰。
于是他便見著這邪祟在放出鬼蜮的那一刻,就替換了自己跟本源的位置,然后扇動翅膀朝著胡說俯沖而去。
它也能看出,這四人里邊,胡說是實力最低的那個。
“嚇——”
躲在胡說后邊的石山峰手指輕輕抬起,微動,一道無形的絲線便是被其輕輕撥動。
緊接著這邪祟目光有些渙散。
黃上觀——夢蝶!
再之后地面猛地竄起一頭尸僵,干癟的雙手扯住這邪祟的小腹,猛地一撕。
都不用雷序動手,這王座胚子便已身死。
只是本源未死,它的身形又在鬼蜮的另一端出現,但是看起來卻有些驚魂未定的架勢。
這也怪不得它弱。
只是眼前的這幾人實在太強,而且起手還是幾家奇術,這東西……可真不是那么好阻攔的。
“你還真就觀戰不成,這幾個雜碎詭異,還不速速出手!”
這人頭鳥身的邪祟扛不住了,便是想著喊柳白出手。
“鳥兄不是很強么?怎么現在反倒要我動手了?”
柳白微笑著身形一閃而逝,也是沖向了雷序幾人,只是他卻刻意挑中了石山峰跟胡說。
另一頭邪祟則是扇動翅膀撞上了雷序跟黃上觀。
兩兩分開,這邪祟也是大為自信。
隨即這黃上觀身前便是出現了一片片的鳥毛,雷序身邊則是出現了一個個鳥嘴。
“殺!石山峰速速打拳,將他打死!”
胡說一邊說,一邊瘋狂后退,同時那尸僵便是再度從地底鉆出。
石山峰欲上又止,可也就是他稍稍停頓的這會功夫,他像是聽到了什么一般,扭頭看向了右前方樹根下的一顆小石子。
他再度撥動了命數之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