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浩瀚無垠的黑暗宇宙中,一艘金色舟艦孤獨地航行著。
金色的艦身在星河的映照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仿佛是渡過無邊苦海的光明之筏。
金色巨舟之上,佛像莊嚴,梵音繚繞,每一尊佛像都顯得慈悲而安詳,仿佛能慰藉世人心靈深處的浮躁不安。
它像一顆璀璨的流星,劃破寂靜的夜空,向著遙遠的外域世界飛渡。
金舟之上閃爍的光芒,宛如一片片金色的鱗片,映襯著周圍星星點點的星海,猶如一條金色的河流,在虛空中緩緩流淌。
金色巨舟的結界內,一隊隊穿著道服的天地魔宮修士在忙碌著。
偶爾他們也會凝視外面的星海,或細心記錄各種情況,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透露出他們對即將到來未知世界的期待與緊張。
度厄金舟的更深處,則是陸城道人,他的兩名結發妻子,兩名小妾,以及幾位晚輩同門。
在通玄界,妖尸已被鎮壓,天魔童子已被收伏,陸城當然不會再在通玄界繼續久待,通玄界的諸多外海洞天,其中雖然有著眾多寶物,卻不再適合此時的天地魔宮。
修行四要法地侶財,在修行功法的方面,天地魔宮的底蘊已然不俗,接下來該在地侶財以及自身道心歷練上下功夫了。
“大師兄,二師姐。我們是有著師承譜系的同門,但這次前往烈火法界,也是為二位的求道機緣,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煩,我們還是僅以同門相稱吧。”
陸城坐在蒲團之上,對著大師兄宇文政,二師姐武靈筠這樣言道。
三人之間有著明確的師承關系,哪怕陸城先一步修成元嬰,這兩人也一個是他的師兄,一個是他的師姐。
只是現在是前往烈火法界,一個簡單的稱呼就可能暴露出很多問題來。
“不敢,不敢,真君哪里的話,這次外域之行我與靈筠當以真君馬首是瞻。”
宇文政拱手執禮這樣言道。
黃龍子還是心疼自己大弟子與二弟子的,宇文政與武靈筠的法力都已然修煉到金丹后期,是時候出來尋找煉嬰靈物、渡劫秘寶了。
否則以通玄界修士的渡劫難度,實在是九死一生險難太過。
另一個方面,兩名經驗老辣神通不俗的金丹后期修士,在陸城、蕭玉虹蕭玉雪的身邊,也能幫得上忙。
在這兩人外,陸城的四名弟子,除了大弟子司徒化外,其余人包括石生的道侶云凰兒,都被陸城以度厄金舟帶出通玄界。
只因無論二弟子苗楚云,三弟子幽冥,四弟子石生以及云凰兒,他們都擁有憑借自身煉就元嬰的潛力,而大弟子司徒化只能憑借轉生寶物,嘗試再轉一世了。
在通玄界至少是他勢力的主場,陸城這名弟子還有一線可能尋到這樣的至寶。
在外域世界,這樣的機緣更不可能落在他的身上。
“烈火法界的修士已經與深海妖族進行了千年戰爭,因此各種資源丹藥,功法典籍都可以通過獵妖功勛來兌換。
抵達海淵城后,各位‘通玄第一大教’弟子的身份,都給我忘掉。你們的師尊只是一名元嬰初期的修士,尋常意氣之爭不要有,要做那清貴福德之士,少沾因果。消化資糧,專注修行。”
“弟子,謹遵師尊教誨。”
“妾身,謹遵夫君教誨。”
不僅是苗楚云,幽冥,石生,云凰兒,乃至宇文政與武靈筠而已。
薛玉真與云靈兒也是一同起身,躬身行禮。
陸城這一番話已經說得很明白,烈火法界海淵城外域之地,高修眾多,眾人要斬斷孽業,不染劫氣,潛心修行,這樣才可超脫而出。
事實也的確是如此,一位金丹真人只要不自己去主動尋找劫數,不做意氣之爭,一生中能有多少劫數?又能忍耐免除多少劫數?
見妻妾弟子已然明白自己所想,陸城也是微微頷首,閉目打坐修行起來,雖然修成大五行真靈變化法,雖然修成通玄一劍,就算是元嬰后期大修士也曾逆伐過。
但陸城并不敢認為自己已經是元神之下第一人,這世上比密蓮宗屠寒云強大的大修士不知凡幾,就算是天骸尸妖,天魔童子也不過是困于通玄世界的土著。
能勝過他們便沾沾自得,實為尋死取禍之道。
“我現在的法力還太淺薄了,待我真正練成玄天十三變,苦修千載,便是界外妖神,當也可一劍斬之。”
陸城這般思索著,盤膝于蒲團之上開始吐納修煉。
轉眼,星海飛馳,已是二十四年過去。
就在這一日,陸城依舊進行著每日的功課修持時,外面有天地魔宮的弟子跑入進來,執禮后言道:
“神君,按照星圖所示,似乎是烈火法界已然到了。”
陸城與其妻妾五人,四名弟子晚輩,兩名師兄師姐,共計十一人是高層修士,而度厄金舟上的諸多天地魔宮弟子,則是寶相夫人特意挑選出來的仆役弟子。
修為雖然低弱但是忠心耿耿,因為修為低知道的宗門隱秘也少,就算被人施術搜魂,也得不到多少有用訊息。
這二十四年來,他們也的確分擔掉不少的庶務雜事。
“哦,終于已經到了!”
陸城于蒲團之上飛浮而起,飛向船艙之外。
此時此刻,度厄金舟在宇宙當中靜止漂浮著,它的船身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光。
前方,一顆星球的天罡大氣火焰翻滾,不斷吞噬著周圍的靈氣,天罡大氣內的火焰顏色隨著時間變幻,時而呈現出耀眼的橙紅,時而又轉為幽暗的藍紫。
或是厚重如鉛,或是輕盈如煙,隨著觀察視角的變化,給人一種時而壓抑、時而飄渺的感覺。
“烈火天罡,的確是到烈火法界了,測算好海淵城的降落落點,寧可向內陸偏移一些也不要向外海偏移,你們也不想剛剛抵達烈火法界,就直接喂了妖獸吧?”
陸城這般言說一句,然后又返回船艙當中。
下面遞上來的坐標,他自然是會以天魔算法再行核算的,這樣兩次計算,壓低出錯的可能。
烈火法界已至,本來大多處在于閉關狀態的蕭玉虹、蕭玉雪等人紛紛出關,根據從七界修士處獲得的星圖星盤進行演算測定。
元嬰修士若是法力神通足夠的話,就可以遁出一界天地胎膜,利用界域自轉節省時間,在很短時間內就能跨越萬里。
不過界外亦有界外妖魔,哪怕對于元嬰修士來說這也是一種較危險的選擇,只有元神修士使用此法,才是比較安全方便的。
數個時辰之后,度厄金舟飛降而下,其上金光擴散,穿透入那片烈火天罡大氣之內。
陸城站在船頭,眼前是漫天橘紅金色焰光撲面而來,落在沾附于結界之上,熊熊燃燒。
“神君,進入此界天罡大氣后,結界靈力的消耗速度提升七倍有余,這樣下去靈石儲備恐怕很快就會不夠用了。”
一旁,一名庶務執事執禮后言道。
“無妨,此事自有我們來解決,你下去吧。”
陸城還沒有開口說話,已經來到船頭的蕭玉雪便這般答道。那名庶務執事聞言,自然行禮告退。
“夫君,現在還沒有進入烈火界,您還是不要太過消耗法力,這里的天罡大氣,就由我們聯手來解決吧。”
除了陸城以外,在場四名元嬰初期修士,六名金丹后期修士,這樣的法力也的確是不弱了。
蕭玉虹、蕭玉雪,薛玉真、云靈兒;苗楚云,幽冥,石生以及云凰兒,宇文政與武靈筠,各自施展法訣,運起法力注入金舟結界內。
金舟結界肉眼可見的加厚加固,完美抵御住了外面的天罡烈火。
“此界沒有太陽,一切的光源都來自于這天罡烈火,白日之時天罡烈火強盛,夜晚之時火光收斂,此時應是此界夜晚,當真奇妙。”
鼎章,通天,玄空,句芒,玉清,陰陽,通玄諸天界域,大多都是有著太陽的,烈火卻處于大星陰影當中,得不到大日普照之力。
就在這個時候,陸城無意間看向金舟側面,突然神色一變。
只見遠處,火海當中,有一座紅色飛浮的巨山,正在緩緩挪移,似緩實疾。
待那紅色巨山逐漸離得近了,才能讓人看得清楚,那卻是一座由無數萬頭細小的螞蟻,組合而成。
它們通體赤紅,肋生雙翅,小的與尋常飛蟻無異,大的卻如同牛犢。
“這是……”
陸城發現它們,這些赤紅色的螞蟻也很快發現了陸城。而后,便是一擁而上。
烈火法界,海淵城。
一座矗立在山巔之上無盡海域邊緣的巨大山城,如同火蓮一般在海霧中熊熊燃燒,其壯麗景象令人心生敬畏。
巨大的城墻仿佛古老傳說中的獸脊,蜿蜒起伏,連綿不絕,與山形合為一體,將面前無盡翻涌的海潮擋在其外。
城門高聳,上面鐫刻著復雜的符文,閃爍著暗紅色的光芒,仿佛是烈焰本身凝固而成。
一座玉砌道宮座落于山城的最高處,其隱現金質的屋頂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宛若天上瑤池降臨塵世。
道宮墻外,火紅的鳳凰木與金黃的桂花交織成一片璀璨的花海,香氣撲鼻,使得每一位踏入此地的修士都感到心神安寧。
當然,海淵城并非只有美景。
作為此界抵御深海妖族的最前線,城中的修士們時刻保持著警惕。
一名名重甲衛士,巡邏行走于城關,周身金甲,如同烈日一般耀眼。時而,深海的咆哮聲會從遠方傳來,讓人心底生出一絲不安。
在城內的街道上,仙凡混居,行人如織,修士們或交易或修行,或三五成群地討論著修行心得。
就在這個時候,有一名修士無意間抬頭向上看了一眼,然后整個人便愣住了。
“唉,唉,怎么發什么愣啊?”
那名修士的同伴順著其目光望去,然后他手中的酒杯一時沒有握住,跌落在桌上,酒水四濺。
“嚙金火蟻!數量這么多?”
嚙金火蟻,七界當中十大兇蟲之一,以烈火界的數量最眾最多,此界天罡大氣適合嚙金火蟻的生存,所以不時自天外降下,化為奇禍。
此時此刻,大群大群的嚙金火蟻,包裹著度厄金舟從天罡大氣穿透而落,猶如一根自天穹上打落而下的赤色巨柱。
面對這種情況,陸城早就曾將百毒金蠶蠱祭出過了。
然而曾經不說無往不利,至少跟隨陸城數百年從沒有吃過什么虧的百毒金蠶蠱,在這一日大敗虧輸。
陸城迅速收回百毒金蠶蠱,同時也在心里暗罵自己:
“真是昏了頭,百毒金蠶蠱最厲害的地方就在于劇毒與五行屬金肉身堅固,而這嚙金火蟻以火克毒,又天性嚙金,當真方方面面都克制金蠶蠱。”
六階嚙金火蟻群,遇火而生,其身軀如同小型太陽,能噴吐出可怕真火,焚燒一切。
百毒金蠶蠱則身軀堅固懷有劇毒,利齒與毒液是其最強的武器,只是在嚙金火蟻面前,卻是天然受制。
此時此刻陸城已經飛遁出金舟之外,他揮舞輪回幡,一時間大片大片斑斕光華自中涌現而出,天兵神將、冤魂戾魄可大可小,與這些嚙金火蟻激烈絞殺在一起。
只是陸城輪回幡內的天兵神將與冤魂戾魄卻是數量有限的,他并沒有法力直接把通玄界的那些魂魄也直接挪移到此界來。
更何況那些魂魄的法力也太弱,在這些周身包裹真火的靈蟲火蟻面前,恐怕只有送死的份。
“這位道友,請不要把嚙金火蟻引至海淵城,你若是想要求助,海淵城可為你提供六階靈藥滅靈散,此散可以讓嚙金火蟻不再追殺你們,但,此散卻是價值不菲。”
突然,有一道神識傳遞到陸城耳內,同時下方海淵城守衛修士也在向這個方向匯聚,只是卻不是攻擊嚙金火蟻,而是在隱隱威懾陸城。
“道友的滅靈散便自己留著吧,陸某從不簽訂城下之盟。”
陸城聞言微微皺眉,六階丹藥就沒有便宜的,又是在這種時候,若是被其誆騙了去,怕不是要在海淵城服苦役數百年。
既然不讓靠近,那么陸城也就不靠近海淵城,帶著度厄金舟向著西南方遠處飛遁。
城頭上乃至城池中,那些修士見此指指點點。
“這位道友也是太過惜財了,錢財再好也沒有性命重要,被這樣多的嚙金火蟻盯上,若無滅靈散,怕是非得有大修士出手才能解救他。”
“唉,我看他還能再堅持一段時間,不過法力將近后,終究還是要回來,到那個時候城中要價只會更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