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時候,羅伊回到了家。
霞之丘詩羽和早坂愛已經做好了晚餐,是羅伊喜歡的正宗中華料理,羅伊言傳身教了好幾天,兩個少女通力合作,能重現他五六成的火候。
“對了,Saber,你也出來吃吧。”
坐在桌上之后,羅伊忽然想起了沖田小姐,將她叫了出來。
桌邊金光一閃。
在兩個侍從少女震撼的目光中,金色的光點凝聚成了一名身穿羽織的金發少女的身影,少女外表只有十五六歲,腰間卻掛著把刀,英姿凜然的模樣讓她看著又嬌又颯。
“御主,從者是不需要進食的哦!”
“說這話的時候,眼珠子別黏在桌上。”
“誒嘿!”
“別賣萌,坐下吃吧。”
“是!”
沖田小姐行了個軍禮,然后滿臉期待地坐了下來。
“真好吃!好吃!哎呀,生前我病重得很,很多年跟這種重油鹽的食物無緣了,人生能吃飽飯真是種巨大的滿足呢!”
她大快朵頤的樣子讓人忍俊不禁。
說出口的話卻十分沉重,讓人不由心生同情。
“這就是從者?歷史上的英雄?”
霞之丘詩羽很感興趣地盯著沖田總司看。
“十五歲的少女劍士?霓虹歷史上有這么一號人物嗎?”
早坂愛則捏著光潔的下巴,沉思著猜測少女的真身。
加上生前重病纏身,符合條件的壓根沒有吧?
“詩羽。”
“是,羅伊大人。”
羅伊忽然出聲,霞之丘詩羽收回目光,正襟危坐。
她還以為羅伊有什么吩咐,沒想到從羅伊口中吐出的話語卻讓她大吃一驚。
“接下來我要參加圣杯戰爭了,生死難料,如果我死了,你就跟隨橙子吧,橙子雖然不太靠譜,至少可以讓你安全得活過下半輩子。”
“羅伊大人?”
霞之丘詩羽滿臉的猝不及防。
“別太在意,只是有可能的事。”
羅伊吃了口麻婆豆腐,拌了口飯。
“與其等到死的時候來不及,不如趁現在把你們安置好,我只是這個想法而已,我當然會竭盡全力地戰斗并活下去,但廝殺這種事,誰也料不到結局。”
羅伊神態自如。
哪怕口中說著自己可能會死這種話,也沒見他臉上有一絲半分的畏縮。
他像是早已預見了自己的最后,像是早已習慣了死亡,也像是已經做好了死在這場圣杯戰爭中的準備。
波瀾不驚。
“不能不參加嗎?”
霞之丘詩羽忍不住道。
“不能。”
羅伊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我已經在這里等了三年,為的就是這一刻,絕對沒有事到臨頭卻退縮的道理!”
他的話語堅定得超越霞之丘詩羽的想象。
甚至堅定到了倔強的地步。
恐怕任何人來勸,都無法將他勸回頭。
霞之丘詩羽有這種感覺。
“如果你將來無法回到自己的世界,而我又死了的話,你就把這里當做你的歸宿吧。”
羅伊這時又忽然一笑。
笑得像是驅散寒冬的暖陽,將桌上沉悶的空氣一掃而空。
“人的一生本來就是不斷尋找各個歸宿的旅程,如果你心存迷茫的話,那就先從這里開始適應吧。”
“你們倆就放心好了,御主會由我們來守護!”
沖田小姐趁著氣氛露出燦爛的笑容。
“我沖田小姐絕對會保護好御主的,想要御主的命,就得先跨過我沖田的尸體!”
霞之丘詩羽沉默了下去。
以她的身份,想必說什么都不可能改變羅伊的想法。
那她能做的,也就只有幫他看守好這個宅邸。
以及。
“羅伊大人,祝您平安歸來。”
“承你吉言。”
晚餐之后。
羅伊去洗澡。
早坂愛和霞之丘詩羽收拾碗筷。
好一會兒。
早坂愛忽然猛地一拍瓷磚。
在霞之丘詩羽震驚的目光下,她怒吼一聲。
“沖田總司怎么可能是女孩!”
霞之丘詩羽稍作沉思。
回過神來。
大為震撼。
…………
羅伊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羅伊大人。”
早坂愛像是久等了一樣,在浴室門口喊住了羅伊。
“哇,你嚇我一跳!”
羅伊一個激靈,無語地看了她一眼。
早坂愛,你身手這么好,伱家凜大小姐知道嗎?
“非常抱歉。”
“沒事,你找我有什么事嗎?”
“我是想問,凜大人也會參加這個圣杯戰爭嗎?”
早坂愛的眼中浮現出濃濃的擔憂。
蒼崎家有羅伊和那對地位非凡的姐妹倆,說句不恭敬的,就算羅伊真的死了,有他臨死前的囑托,蒼崎姐妹代為照顧霞之丘詩羽,她依舊可以活得很好。
但她早坂愛就不同了。
遠坂家只剩下遠坂凜這一個獨苗。
一旦遠坂凜在圣杯戰爭中死了,那她早坂愛作為難民,結果會變成什么樣?
雖然很對不起遠坂凜,但她早坂愛,第一時間考慮的還是自己的生存問題。
一想到之前了解到的安藝倫也的遭遇,早坂愛就忍不住直打寒顫。
她對自己的天生麗質有自知之明,如果遠坂凜這個保護傘沒了,她八成會被魔術師盯上。
屆時,就算她身手再好,也絕逃不出魔術師的魔爪!
想再找個像羅伊、遠坂凜這么善良的魔術師當保護傘,又哪有那么簡單?
“凜也會參加。”
羅伊點了點頭。
“我和遠坂已經結盟了,在這次的圣杯戰爭之中我們倆會一起行動,之后她就會來這兒匯合,有話的話,你就到時候跟她說吧。”
“我明白了,非常感謝。”
早坂愛了然點頭,默默退下。
“說起來,橙子呢?”
羅伊環視左右,從晚餐開始,哪里都沒看到橙子的身影。
“橙子大人的話,已經離開了。”
“什么?!”
羅伊大吃一驚。
他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連忙跑向臥室。
在臥室中一陣翻箱倒柜,羅伊臉色鐵青。
“羅伊大人,發生什么事了嗎?”
早坂愛追著來到臥室門口,見他臉色糟糕,膽戰心驚地問道。
難不成這就有敵人打上門了?
結果,她看見羅伊舉起了一只空蕩蕩的布包。
“存款!”
“存款又沒了!我半年的儲蓄啊!又被她偷走了!”
“早坂,接下來幾天,我們要勒緊肚子過日子了!”
“……哈啊?”
早坂愛原地呆滯了好一會兒,才發出難以理解的音節。
富裕的早坂愛無法理解。
為什么堂堂魔術師,需要為錢勞心傷神啊?